第276章 第276章朱家父子穿明末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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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知道皇帝此次為兩位公主選夫婿的標準有多嚴苛,層層把關(guān)之下,肯定都是好的,??即便是落選了,也絕非尋常紈绔子弟可比,日后再出去相看妻室,總也被人高看一眼。
苗皇后聽他語氣煩躁,眉宇間神『色』怏怏,心頭微微一突,再想起此前丈夫挑過的刺,??自以為猜度到了幾分,??便溫聲勸道:“郭陽嘉那孩子我也見過,比嬌嬌大了七歲,??很是成熟穩(wěn)重,??呂修貞我雖沒見過,??但聽韓昭儀說,也是很出挑的,??凡事太過苛求完美,??反倒不好……”
高祖也知道自己是有些太過介懷于那傻叉似的兩句話了,嘆一口氣:“是我有些著相了?!?br/>
“罷了,”抬手『揉』一『揉』額頭,他定了心神,??道:“我這就令人擬旨賜婚?!?br/>
清河公主與昭陽公主的公主府還差幾個月便能完工,選址時也有意挨在一起,一盞茶的功夫便能到,好叫姐妹倆串門方便,日后出嫁了也都有個照應(yīng)。
苗皇后向來與韓昭儀交好,??二人兒女關(guān)系也親近,聚在一起商量了幾日,等高祖再去探望苗皇后時,苗皇后便笑道:“我跟韓昭儀說了,當初叫靜柔和嬌嬌的公主府挨在一起,就是為了讓她們彼此有個照應(yīng),要是再把出嫁的時間錯開,反倒少了這一層意思,干脆就把婚期略微往后延長一下,叫她們倆一道出嫁算了。”
高祖飲一口茶,道:“那依你之間,把婚期婚期選在什么時候才好?”
苗皇后早有準備,差人找了月歷來,勾畫幾筆遞了過去:“明年十月,如何?具體的日子就叫欽天監(jiān)去算好了。嬌嬌是六月的生日,明年十月出嫁,也十六了,靜柔比她大一歲,十七了,年紀上正合適?!?br/>
高祖自無不應(yīng):“行吧,就這么定了。”
現(xiàn)下不過三月,明年十月出嫁,還有足足一年七個月的籌備時間,怎么算也夠了。
苗皇后身體不太好,雖是三月,內(nèi)殿中還燃著暖爐,香氣隱約,極為舒適。
夫妻倆相對坐著說了會兒話,就聽外邊宮人前來回稟,道是太子妃領(lǐng)著小皇孫來給祖父祖母請安了。
高祖一聽便笑了,坐直身體道:“請他們進來吧?!?br/>
冊立皇太子一個月之后,高祖便降旨為皇太子選妃,幾經(jīng)篩選之后挑了英國公之女鄧氏為皇太子正妃。
英國公是跟隨欒正煥打天下的老臣,彼此都知根知底,鄧氏年少失母,很小的時候便跟隨父親東奔西走,期間還得照拂年幼的弟妹,『性』情不似尋常女子柔弱,反倒有些剛強,苗皇后憐惜她,時常叫她過去說話,同欒安國也算是青梅竹馬之誼。
鄧氏運氣不壞,成婚沒多久便有了身孕,十個月后瓜熟蒂落,順利生下了欒安國的長子,高祖親自為長孫取名嘉成。
外邊簾幕一掀,宮人畢恭畢敬引人入內(nèi),太子妃抱著小皇孫進了內(nèi)殿,問安之后,孩子便被苗皇后接過去,愛憐不已的親了親他小手,溫柔道:“好像又長大了些?!?br/>
太子妃臉上浮現(xiàn)出初為人母的慈愛:“五個月了。”
小皇孫有了力氣,這時候便躺不住了,手腳活潑的動彈一會兒,慢慢坐了起來,虎頭虎腦的左右張望著。
苗皇后看著這個肉呼呼的小家伙,真是怎么疼都疼不夠,吩咐人把暖炕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挪走,又拍著手笑『吟』『吟』的逗他玩兒:“嘉成,看這兒,祖母手里拿的是什么?”
高祖也喜歡嘉成,只是在對于長孫的喜愛之余,還有對于未來天下之主的慎重,伸手去撫了撫他小腦袋,向太子妃囑咐道:“近來還是有些冷,夜里更涼,吩咐照顧嘉成的人用心些,仔細染了風寒?!?br/>
太子妃笑道:“父皇放心,兒臣曉得的?!?br/>
高祖頷首,又道:“這是安國的長子,也是你第一個孩子,憐惜兒子是人之常情,只是你也要知道他不是普通人,生在皇家,又是嫡長孫,一味溺愛不是疼寵,而是害他?!?br/>
太子妃聽得神情一肅,鄭重道:“是,兒臣記住了。”
從苗皇后那兒離開,高祖坐在轎輦之上同幾個老伙計商量:“皇孫養(yǎng)在宮里不行啊,老話說慈母多敗兒,總是有道理的。朕當年披荊斬棘創(chuàng)建大業(yè),何等艱辛,安國年少時經(jīng)歷過的風波也不少,至于你們幾位就更加不必說了,哪個年輕時候少吃苦了?蜜罐子里肯定養(yǎng)不出好皇帝!”
嬴政雖是秦國王室之后,卻出生在趙國邯鄲,年幼時吃過的苦當真是不計其數(shù),十三歲為秦王,大權(quán)卻把持在呂不韋手中,還有嫪毐和趙太后……真是想想就一腦門子火。
劉徹略微好些,但也就只是略微而已,年幼時上有竇太后,內(nèi)宮中有栗姬、廢太子劉榮、館陶公主,外邊還有梁王和淮南王虎視眈眈,北方匈奴氣焰囂張,外戚勢力強盛,竇太后去世之后還被自己親媽折騰的欲仙/欲死……
“慈母多敗兒,哈哈,慈母多敗兒!”
如此笑了兩聲,他語帶嘲諷,對這句話,也對他自己:“哪個成功的皇帝背后沒有一個愛作妖的娘呢,始皇,你說是吧?”
嬴政想想自己那個作精轉(zhuǎn)世一樣的媽,想想?yún)尾豁f和嫪毐,最后再想想那兩個被摔死的孽種,皺著眉頭,心有余悸的點了點頭。
高祖說:“我就沒有,我娘去的早?!?br/>
李世民說:“我就沒有,我娘去的早。”
朱元璋說:“我也沒有,我娘去的也早?!?br/>
嬴政:“……”
劉徹:“……”
高祖:“嘻嘻嘻?!?br/>
李世民:“嘻嘻嘻?!?br/>
朱元璋:“嘻嘻嘻?!?br/>
嬴政:“……”
劉徹:“……”
皇帝們的悲歡并不相通,他只覺得他們吵鬧。
如此笑完了,李世民方才正『色』道:“元達顧慮的確有道理,想朕當年創(chuàng)業(yè)何等艱辛,其后兒孫卻……的確該想個法子,好生歷練一下后輩們才是?!?br/>
朱元璋也道:“允炆當年也是,在宮里邊呆久了,聽人吹捧奉承,腦袋都僵了,要不然最后也不會落得那么個下場?!?br/>
幾個皇帝如此商討半日,倒真也有了點眉目,只是現(xiàn)下皇太孫年紀尚幼,倒也不必急于教導(dǎo),拔苗助長。
為兩位公主賜婚的旨意早就降下,婚期之事便不必專程降旨,往禮部和欽天監(jiān)交代一句,叫他們看著辦便是了。
苗皇后此前已經(jīng)為長子『操』持過婚事,現(xiàn)下自是輕車熟路,只著意為女兒多添些嫁妝,叫衣食無憂、富貴一生便是了。
韓昭儀卻是頭一次嫁女兒,忙活的不行,叫娘家人去盯著公主府那邊的完工進度,又吩咐宮人把庫房里邊存的東西都找出來,對著單據(jù)一樣樣對比,看到時候添些什么東西進去才好。
清河公主哭笑不得,好說歹說才把人勸回去了:“阿娘,我明年十月才出嫁,還有小兩年功夫呢,你就這么急著把我嫁出去?叫別人看見,不知道會怎么笑話呢!”
“這事兒趕早不趕晚呀。”
韓昭儀看著面前亭亭玉立的女兒,心下不舍,一把將她摟住,憐惜道:“阿娘就你這一個孩子,不疼你疼誰?眼見著你出嫁,真是既高興,又難受,好在呂修貞這個人選不錯,家世好,才學(xué)也好,更重要的是他稱你的意?!?br/>
清河公主臉頰一下子紅了,羞赧的垂下頭,修長脖頸上帶著淡淡的粉:“阿娘,你『亂』說什么呢?!?br/>
“跟我還用得著遮遮掩掩嗎?”韓昭儀覷著她神『色』,低笑道:“我一看你這模樣,就明白你心思了!”
清河公主低著頭,眼睫溫柔垂下,見左右無人,方才低聲道:“其實,我從前見過他的……”
韓昭儀吃了一驚:“什么時候的事兒?”
“也好些年了,那時候人在宮外,阿爹還沒做皇帝呢。他,他受了傷暈倒在路邊,是我將他救起來的?!?br/>
清河公主羞于多說,只含糊道:“本來我都快忘了的,只是他眼下有一顆痣,實在醒目,我一見便認出來了?!?br/>
韓昭儀便拍著她的手,感慨道:“我的乖乖,這可真是天定的緣分了!”
她娘家嫂嫂過府時瞄了眼彩禮單據(jù),眼珠子半晌沒轉(zhuǎn)過彎兒來,打發(fā)了仆從下去,急忙道:“我的傻妹妹呀,又不是親兒子,給他這么多做什么?別忘了你自個兒也有兒有女,現(xiàn)在把家底都給了侄子,難道等你老了他會養(yǎng)你不成?”
邢國公夫人聽她嘰嘰喳喳叫得頭疼,白她一眼,沒好氣道:“養(yǎng)了這么多年,我什么時候委屈過他?大郎有的他必然也得有,這會兒臨門一腳了再扣扣搜搜,那可真是誠心想把前些年積下來的好兒一股腦都給丟了!”
“錢是死的,可人是活的,陽嘉他又不是個沒心肝的,我這些年怎么掏心掏肺的對他,將來他就會怎么掏心掏肺的對我,我用不上,這情分就落到我兒女身上了,總是不虧。再說了,他娶的是嫡公主,皇太子的胞妹,兩手空空的到了公主府上,這是要打誰的臉?”
她娘家嫂嫂聽得漲紅了臉,還要再說,邢國公夫人就揮揮手,攆蒼蠅似的把人趕走了:“你腦子蠢,想不明白的,把這話告訴我娘,她老人家曉得利害,你做一件事就行,管好自個兒的嘴別出去胡說八道,不然我回娘家告你一狀,你看我哥他怎么收拾你你!”
邢國公府這邊喜氣盈盈的準備著,呂家那兒就差了些,一切都按部就班的進行著,但總叫人覺得少了點熱乎氣。
賜婚的圣旨降下之后,呂夫人私底下就跟丈夫抱怨:“早就催著他趕緊成親,偏他不覺著急,這下可倒好,媳『婦』沒娶回來,倒把兒子搭進去了!”
呂家家主皺眉道:“你這是什么話,難道一旦成了婚,兒子就不姓呂了嗎?”
呂夫人便不說話了,沉默半晌,又怏怏道:“韓昭儀只有清河公主一個女兒,也不知道清河公主日后是否會子嗣艱難……”
呂家家主將手頭上那本書擱下,煩悶道:“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就是心里不痛快,憋屈的緊?!?br/>
呂夫人終于說了心里話:“從前咱們世家聯(lián)姻,彼此內(nèi)部通婚,嫁娶都知根知底,門第清華,這下子可倒好,娶了個屠夫的后人進門,我真是羞也要羞死了!”
呂家家主想起這兩年皇帝對于世家內(nèi)部的分化和打壓,心頭亦是一沉,嘆息道:“月盈則虧,盛極則衰,王朝尚且會有反復(fù),更別說是世家了。”
“成了,”他淺嘗輒止,沒再說下去:“這話不好,以后都別提了。再說,呂家要是沒這個意思,當初何必遞名字上去?”
畢竟是親兒子娶妻,總算是件喜事,娶的又是帝女,呂夫人心里再怎么不痛快,臉上都不敢顯『露』出來,吩咐著準備了些姑娘家喜歡的珠釵首飾,遞表給皇后時一并送了去,再等皇家回禮之時,便有人額外多送了一只木盒出來,道是韓昭儀那兒給的回禮。
呂夫人打開看了眼,便見里邊是一雙玲瓏玉璧,另有一對和田玉雕成的鑲金如意,都是成雙成對的美意,再底下是件青年男子的外袍,尺寸明顯是呂修貞的,針腳細密,紋樣也好,著實是用了十成心思。
賜婚的旨意降下之后,尚宮局便有人往府上來量體裁衣,宮里知道尺寸也不奇怪。
呂夫人仔細端詳一下針腳,便知道這外袍是出自一人之手,沒叫第二個人『插』手,心中頗添了幾分矜傲:“公主倒是有心,總共也沒多少時間,難為她一針一線趕出來了?!?br/>
旁邊嬤嬤笑道:“咱們不得進宮,見不到人,只是聽說韓昭儀『性』情敦厚,清河公主也秉『性』溫柔,送東西來的內(nèi)侍奴婢也見了,大抵是韓昭儀吩咐過,很是謙遜和善,不是個眼高于頂?shù)??!?br/>
呂夫人聽得心頭微動,思緒也隨之浮了起來,吩咐人帶著那件外袍,親自往兒子院中去瞧他:“宮里的賞賜下來了,別的倒是沒什么,只這一件必須得叫你瞧瞧才行?!?br/>
呂修貞習劍方歸,將手中佩劍擱下,淡淡道:“是什么?”
呂夫人遞與他瞧:“清河公主親自縫制而成,實在是用了心的。”
呂修貞神情微動,接過來打量幾眼,頷首道:“公主的確有心?!?br/>
呂夫人見他這樣不冷不熱,心下暗嘆:“婚期已經(jīng)定了,那就必定不得更改,清河公主秉『性』柔淑,不似昭陽公主那般刁蠻,也還是個良配,修貞,你……”
呂修貞聽得不耐,又不欲對母親生氣,只隱忍的皺一下眉,道:“我明白的,阿娘,無需多說了。”
兒大不由娘,很多事情呂夫人也不好強做他的主,又多囑咐了幾句,便起身離去。
呂修貞眉頭皺起,目光靜靜注視著空氣中漂浮不定的某個點,仿佛是瞧見了當年那個聲音又甜又脆的小姑娘。
一只飛鳥自窗外飛離,翅膀擦過窗欞,發(fā)出一聲輕響,他恍然回神,惘然自語:“你現(xiàn)在在哪里呢……”
日子一天天過得飛快,轉(zhuǎn)眼間便是永寧五年夏。
婚期逐漸近了,呂夫人也忙碌起來,且她心里邊轉(zhuǎn)著一個念頭,因而幾次與韓昭儀宮里的人打交道,都格外的放軟了身段,賞錢大把大把的往外送,對著遠在宮中的清河公主噓寒問暖、體貼入微,又連連說自己只有兩個兒子,卻沒個女兒,現(xiàn)下既有了兒媳『婦』,必然是當親生骨肉一般疼愛的。
韓昭儀只有清河公主一個女兒,唯恐她受委屈,內(nèi)侍去了呂家來回話時,便聽得格外仔細。
“呂夫人十分和善,各方面都很用心,話里話外的牽掛著公主,每每差人送些女兒家喜歡的布料首飾過來,奴婢冷眼瞧著,對親生女兒也就是這樣了……”
韓昭儀心里邊念了句“菩薩保佑”,喜不自勝:“駙馬人選的頂好的,呂夫人也慈祥,靜柔托付到這樣的人家去,我這輩子再沒什么遺憾了?!?br/>
清河公主在邊上聽著,也是且羞且喜。
這晚呂夫人正點著燈核對這月府里邊的賬目,冷不防房門被人從外邊推開了,她眉頭皺起,見是自己的陪房,這才將那句訓(xùn)斥的話咽了下去。
沒等呂夫人問,陪房自己便急忙忙把話說了:“夫人,二公子從外邊帶了個姑娘回來!”
呂夫人聽得一怔:“什么?”
“二公子今日不是說要出門踏青么,不知怎么,竟帶了個姑娘回來,那姑娘仿佛是受了些傷,是被二公子抱回來的。”
陪房小心的覷著呂夫人神『色』,低聲說:“二公子是從側(cè)門進來的,天『色』又黑,想是沒被人瞧見,奴婢想著二公子跟公主的婚期近了,不好再生波折,趕忙來問一問您的意思?!?br/>
兒子打小就不近女『色』,這時候突然間帶了個姑娘回來,其中必有內(nèi)情,只是這節(jié)骨眼若傳出去,怕會橫生波折。
呂夫人心口有些發(fā)悶,吩咐陪房閉緊嘴巴,自己則起身往兒子院中去一探究竟。
那的確是個年輕姑娘,嫩生生一張小臉兒,眉『毛』像柳葉彎彎,嘴唇像櫻桃嬌紅,眼睫顫巍巍的垂著,怎么看怎么可憐。
呂夫人粗略打量一眼,眉頭便擰了個疙瘩,看一眼坐在床邊一臉專注喂那姑娘吃『藥』的兒子,頭疼道:“修貞,你出來,我有話問你。”
那姑娘被呂夫人看得一個哆嗦,下意識抓緊了呂修貞衣袖,眸子里的依賴之情都快漾出來了。
“別怕,有我在,沒人能傷害你的?!?br/>
呂修貞放柔了聲音,安撫她一句,看她白著小臉『露』出來一個笑,這才拍拍她肩膀,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