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設(shè)計去秦
井陘山,扶蘇與蒙恬等人回到了秦營。
“此次云中大捷,斬殺趙軍十?dāng)?shù)萬。”蒙恬稟報軍情。
“好,此次尹祭稟報立了大功,日后一同封賞?!蓖豸宓?。
“謝將軍?!币莱练€(wěn)地道。
“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王翦欲支走尹祭。
“諾?!币劳顺鰻I帳。
“扶蘇,這尹祭的來歷和這次的戰(zhàn)事你說說?!?br/>
扶蘇將這次的云中截殺和之前的諸事都詳述了一遍。
“你是說他們都為同門師兄?”
“是?!?br/>
“你覺得尹祭此人如何?”
“不喜,太過陰詭?!狈鎏K直言道。
“此人有益于秦?!?br/>
“所以引薦。”扶蘇無所謂地說。
“秦鳳熒應(yīng)該都知曉了吧,此戰(zhàn)你們覺得她又如何?”
扶蘇楞了一下,不知該如何評判。
“不關(guān)邯鄲種種傳聞,但看此戰(zhàn)此人意志堅定,千軍之中由然屹立,有大才之氣。”蒙恬在一旁說。
“蒙恬,你能這么評價,那是很不錯了。”王翦笑著說。
“將軍問她做什么?”李由在一旁問道。
“陛下聽聞秦鳳熒此人,傳來旨意,秦鳳熒大才,使其來秦。”
“父皇真這么說?!狈鎏K帶著一絲狐疑道。
王翦拿出詔書,扶蘇看了眼,喜道:“她能來秦那就太好了?!?br/>
“看來公子也是欣賞她了?!?br/>
“只是覺得這樣人物在燕趙太過浪費?!狈鎏K解釋道。
“看來我們要用些手段了?!?br/>
“此次戰(zhàn)敗,想辦法讓李牧治罪秦鳳熒,我們再派人去招攬她,如何?”扶蘇說道。
“看來公子都籌劃好了啊?!蓖豸迦粲兴嫉乜粗鎏K。
“想為秦國多招攬人才嘛?!狈鎏K打了個哈哈道。
“那公子可有周旋之人?”
“李由?!?br/>
王翦看向李由,道:“此事可辦妥否?”
“自當(dāng)讓秦鳳熒來秦。”
“好,待換了李牧,再將秦鳳熒拉倒秦營,滅趙大戰(zhàn)也是真正開始了?!?br/>
趙國皇宮,郭開面見趙王,以李牧這次擅自調(diào)云大營,使得云中郡十幾萬大軍被截殺為由,與趙蔥一同向李牧發(fā)難,并陷害李牧擁兵自重,可能會逼宮造反,自立為王,而趙蔥在王前也幫襯著郭開,又自薦為將,趙王聽著動心了,便下了一道旨意,“李牧抗秦不利,賜死,由趙蔥和顏聚代替其與司馬尚統(tǒng)軍?!?br/>
井陘山的趙營,不少將領(lǐng)指責(zé)我求援云中大營失利,希望李牧治罪于我,李牧沉默著一一應(yīng)下了。
待那些閑雜之人退去,李牧留下了司馬尚,他看著這位與他一同奮戰(zhàn)十?dāng)?shù)年的老將軍,疲憊道:“這們多人針對秦鳳熒,奇怪啊?!?br/>
“想來是有人在背后搗鬼?!?br/>
“看來是對面的出手了。”
“那我們要不要殺之以絕后患?!彼抉R尚陰冷地說道。
“如此的人才太過可惜了,放在趙國也施展不了她的才華,不如隨了秦國的意也好?!?br/>
“將軍太過仁慈了,他日此人攻趙又如何是好?”
“趙國還有救嗎?”李牧悲涼地說道。
“將軍不可放棄啊?!?br/>
“這次擅調(diào)云中大營,給郭開他們一個很好的噱頭,怕是不日我便要走了,你若仍在軍營之中,替我保住趙國最后一絲骨氣啊?!?br/>
“將軍?!彼抉R尚看著滄桑的李牧不甘的喊道。
李牧無力地揮揮手,讓司馬尚出去。
整個帳中只有李牧一人,昏黃的燭火映照著這張溝壑縱橫的臉,顯得悲切蒼老,戎馬一生,卻是死在陰謀之下,呵!何其悲哉。
我和燕丹倉皇的回到了井陘山。而我一到趙營,李牧就派人將我抓了起來。
“將軍何意啊?!蔽也唤獾貑柕馈?br/>
“此次趙國援軍被劫殺,明毅慘死沙場,你有罪責(zé)?!?br/>
“將軍,此次是因為······”
“你不必解釋,先押入牢中吧?!?br/>
“什么,將軍······”
李牧轉(zhuǎn)過身去,不再理會我。
牢中,我實在想不明白李牧的行為,就算這次我有罪,可秦軍就將打滅趙之戰(zhàn),況且郭開還想要對付李牧,此時怎么會如此草率地扣押我,不過此舉也有益處,如今大事已成,名聲遠揚,秦國招賢納士,我只要順著演下去,前往秦國怕不是難事。只是還得將鳳凝收為己用,瞞住燕丹才好。
我在牢中用了些錢財讓侍從將消息傳給燕丹,讓鳳凝來救我。
燕丹暗地里買通了牢中衛(wèi)士,讓鳳凝悄悄來見我。
“師姐,燕丹如何說?”
“現(xiàn)下,還不宜暴露我們的身份,怕是沒那快能救你出來?!?br/>
“我也不急著出來?!蔽移届o地說。
鳳凝看著我,道:“你有他想?”
“師姐,當(dāng)真要合縱抗秦?”
“你這是何意?你可是幫著趙國打了秦國啊?!兵P凝不安說道。
“打了,不代表我就反抗秦國啊。”
“可你殺了秦國的將士?!?br/>
“師姐,我只問你愿跟隨燕丹合縱,還是愿隨我傾大國之力,看那一統(tǒng)天下之局?!?br/>
鳳凝有些懵懂地站在那兒,不敢做他想。
我看著鳳凝,坦然道:“師姐,我既說得出口,自是對此有把握,也不怕你說與燕丹聽?!蔽译m這般說著,心中卻是有一絲不安,畢竟對去秦我也在賭。
鳳凝慢慢地跪了下去,拜服道:“愿追隨你,一同看那天下歸一的盛景。鬼谷中人,信守承諾,若是叛你,永世不得好死。”
我心中吁了口氣,忙將鳳凝扶了起來,笑著說:“師姐不必下如此毒誓?!?br/>
鳳凝笑著說:“我這是承諾,讓你放手去做,免得有尹祭這種事。我是沒有大才,能與你一道謀天下也好,以后你也別師姐師姐的叫了,叫我名字?!?br/>
“鳳凝懂我。”我感慨道。
“你這心思可夠深沉的,瞞了我那么久。”
“此前,我初出茅廬,一個無名小輩,就算去秦,又能如何?而今,我若去秦,這就另當(dāng)別論了。”
“順勢而為,隨機而動?!兵P凝還是有些疑惑地說:“只是你的過往······我原以為你會膈應(yīng),會隨著師兄合縱?!?br/>
“是,之前在秦我那般卑劣,但受過的畢竟過去了,為了那些已無關(guān)緊要的人毀我前程不值當(dāng)啊?!蔽业卣f。
“今后若能與你一同左右這天下大事也值了?!兵P凝感慨道。
“好。不過此事先瞞著燕丹,另外你還得幫我看著李牧軍中動向,只等去秦?!蔽叶诘?。
“李牧這事也蹊蹺?!?br/>
“不過也算幫了我一把,少了我叛趙去秦的周折?!?br/>
鳳凝離開,回去與燕丹說了當(dāng)下情況,隱瞞了我去秦的事。
我在牢中呆了幾日,就有人進來“探訪”我。
那人到了牢中,向我行禮。他看向了我,雖說聽了許多關(guān)于我的傳聞,可當(dāng)親眼見到,他只覺世上怎會有這般女子,不施粉黛,卻秀色動人,身陷牢獄,卻是云淡風(fēng)清,或許,就是這一面,這一眼,讓他這一生都不得解脫。
我看了他一眼,一身簡單的黑衣,不加一飾,干凈的臉龐雖是重重的書卷氣,可也有著深沉凌厲。
“秦姑娘身陷囹圄,卻仍能淡定自若,在下佩服。”
“閣下是?”
“秦國李由。”
“秦國?”我笑著說:“怎么看我落魄如此,不會想來殺我泄憤吧?!?br/>
“姑娘這樣想秦國?”李由也笑著說。
“應(yīng)不至于此?!?br/>
“趙國昏聵,又如此對待姑娘?!?br/>
“離趙?”我笑著說。
“姑娘有此意?”
“秦國強大,但若是以弱國之力破之,豈不玄妙?!蔽倚χf。
“可若他們不與你機會呢?!?br/>
“只要我想要?!?br/>
“姑娘想成天下名?”
“如何說?”
“以強國之力統(tǒng)一天下如何?”
“好?!?br/>
“姑娘既知曉為何舍棄圣人之道?!?br/>
我不再言語,做出思考的樣子。
李由見我如此,接著說:“姑娘喜歡殺伐?”
“怎么?”
“戰(zhàn)國百年,血流成河,尸骨成山,如今秦國以戰(zhàn)止戰(zhàn),成就天下長安。”
“秦國也可一統(tǒng)天下?!?br/>
“秦國擔(dān)得起?!崩钣深H有底氣地說。
“我承認?!?br/>
“姑娘想好了嗎?”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蔽业坏卣f道。
“姑娘是同意了。”
我點頭算是應(yīng)了。
“這里危險,待我準備周全,就暗中帶姑娘回秦營?!?br/>
“好?!?br/>
趙營中,趙蔥和顏聚帶著趙王的詔書到了大營中。
趙蔥拿著詔書,說:“李牧抗秦不利,賜死,由趙蔥和顏聚代替其與司馬尚統(tǒng)軍。”
軍中將領(lǐng)聽到旨意,紛紛道:“李將軍冤枉,還請王上明察?!?br/>
“怎么,你們是要抗旨嗎?”趙蔥大聲喊道。
司馬尚站起身,道:“將軍冤屈,我等不服?!?br/>
“你······”趙蔥看著司馬尚,可也不知那他們怎么辦。
“好了,你們都別說了。”李牧嘶啞地說道。
李牧舉起雙手,無力地說:“李牧接旨?!?br/>
“將軍?!睜I中將領(lǐng)不甘地喊道。
李牧擺擺手讓他們安定下來。
趙蔥忙將詔書給李牧,道:“來人,把李牧拉出去?!?br/>
“不用拉,李牧自己走。”
眾將送李牧到營帳之外,李牧看著趙軍,道:“趙軍不是敗于秦軍的,李牧再也無力回天了?!闭f著他拔出腰間配件,利落地砍向了自己的頭,帶著謝幕的落魄。
暗沉的天空,帶著壯士的悲烈,李牧的血浸染著趙地,也浸透著趙軍的心。趙國的軍士看著趙國最后一位真正的將軍就這么死在了自己的劍下,是那么的無奈,是那么的可笑,可沒有人能阻止這一幕的發(fā)生,就如沒有人能拯救這樣一個國家。
趙蔥和顏聚代替了李牧的位置,準備抗秦。
司馬尚見李牧已死,欲派人將我殺死在牢獄中,以絕后患。
入夜,風(fēng)吹進簡陋的牢獄,更顯森冷。我坐在枯草堆上,心下不安。突然聽見外面有打斗聲,不消片刻,卻見鳳凝出現(xiàn)在了我面前,李由在其后出現(xiàn)。
“你是何人?”李由戒備地問道。
“她是我的人,不必驚慌?!蔽矣謫柕溃骸笆浅鍪铝藛幔俊?br/>
“司馬尚欲殺你絕后患?!兵P凝道。
“特此來這救姑娘出去,連夜回秦營。”李由道。
我跟著鳳凝他們小心地走出牢獄。
司馬尚的人隨后趕到,想要暗殺我,可牢中卻已空無一人。
李由帶著我們順利的到了秦營,將我們先安頓到一處偏帳,就到王翦那去稟報情況了。
帳中,我有些不解地問鳳熒:“為什么此時動手,趙營有變。”
“李牧將軍死了,司馬尚就動手了,恐怕之前是李牧將軍在保護你?!兵P凝道。
我心中了然,李牧是為了助我去秦國,才出此下策,司馬尚只想讓我不威脅到趙國吧。想著我不由得泛上一股酸澀,這樣的將軍,這樣的人,卻死在了如此卑劣的陰謀中,就算如今以我之能,身處局中,明知結(jié)果,卻也無能改變。
一夜未眠,次日,我換上了一身干凈的衣裳,侍從帶著我到大營。一進去,卻見兩邊站滿了將領(lǐng),尹祭則不滿地站在一旁看著我。一位年齡頗大的將軍,身披甲胄,坐在主位,雖是和藹溫吞的樣模樣,卻自是有種韌性從身上發(fā)出,不怒自威。
他笑著說:“這就是傳說中的秦鳳熒姑娘啊,真是百聞不如一見啊?!?br/>
“將軍信那些傳言?”我笑著問。
“信三分,剩下七分便是姑娘的真才實學(xué)?!?br/>
“將軍睿智之人?!?br/>
“你也就只能嘴上說說,將軍,此前她可是一直在抗擊秦軍啊?!币腊l(fā)難道。
“我既能戰(zhàn)秦,那就有滅其余五國之能,而閣下,似乎只會用些密探之道,偷襲之能,毫無大才之用,留在秦國能如何?”我不急不慢地說道。
“你,你先嬴過一仗再說?!币览淅涞卣f。
“既是同門,又是共同侍秦,別吵起來啊。”李由在一旁勸道。
“我可沒這么個師妹?!币老訔壍卣f道。
我無所謂地撇撇嘴,鳳凝在我身后皺起了眉。
“好了,如今李牧已除,該是到徹底拿下趙國的時候了,我想聽聽大家的看法?!蓖豸謇潇o地看著我們,想必心中已有謀劃。
我當(dāng)即說道:“趙國雖說易將,軍心不穩(wěn),但其南北處仍有數(shù)十萬的趙軍,我認為秦軍可分兵謀之,一將帶兵擊殺北部趙軍,務(wù)必擊潰,而邯鄲城外的要塞,兵力分散,又要保衛(wèi)王城,必不會馳援,派一將領(lǐng)緩而圖之?!?br/>
眾人沉默了,像是沒料到我能將局勢分析得如此透徹。
王翦聽了點點頭,吩咐道:“鳳熒所說這戰(zhàn)法好,李信帶兵擊殺北部趙軍,可使得邯鄲無法其余城池連接,楊端和可取邯鄲的要塞,斬斷趙國與中原各國的聯(lián)系,我就帶主力擊潰井陘山趙軍主力,亂趙國軍心。
“諾。”李信應(yīng)道。
“諾。”楊端和應(yīng)道。
“將軍,我可否參戰(zhàn)?”我問道。
“你與我一同攻破井陘山主力軍?!?br/>
尹祭在一旁陰沉地看著我。
眾將領(lǐng)命紛紛散去,準備出戰(zhàn)。
我們走出了營帳。
尹祭狠狠地說:“別以為你這樣能在秦國站穩(wěn)腳?!?br/>
“師兄啊?!蔽液孟褚庾R到什么,忙改口笑著說道:“我不是你師妹了,尹祭,我既然花了這么多精力來秦國,這腳跟我還就是要站穩(wěn)了?!?br/>
“能把鳳凝收為己用,又利用了燕丹,不容易啊。不過就要看看你能不能在我手上活下來了?!币狸幚涞卣f。
看著尹祭走遠,我和鳳凝回到了帳中。
“我們要對付尹祭了。”
“我要他的命,無論為了大師兄,還是為了我?!蔽业卣f道。
“尹祭不易對付,還是穩(wěn)妥為上?!兵P凝提醒道。
我來秦的消息燕丹很快就知道了。
“哼,還真是厲害,把我當(dāng)傻子一樣騙得團團轉(zhuǎn),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去秦,還說服了鳳凝,鳳熒師妹果然厲害,配當(dāng)我燕丹的對手?!毖嗟た裥χ?,這笑聲里有一絲孤獨,更多的是瘋狂和無奈。
燕國的大軍已經(jīng)悄然到了井陘山,與趙兵合謀,欲打一場大仗,燕丹不能輸,否則燕國就該成為下一個目標了。
秦國的三路大軍已然出動,就等著慢慢的將趙國剿殺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