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帥哥你誰
賀聞朝邊說邊用真元逼出體內(nèi)的陰氣, 他終究是個境虛期修者,宿槐功力太低, 就算起到某種作用也不過是一會兒而已,逼出陰氣就沒事了。
不過宿槐讓賀聞朝在同門和妻子面前出了一個大丑,他臉色并不好,若不是有百里輕淼護(hù)著,他早就出手教訓(xùn)這個不過金丹期的修者了。
“他是我的弟子,宿槐。”百里輕淼恢復(fù)神智后, 情緒被鐘離謙壓制下來,可以正常與師兄對話了,她掌心搭在宿槐的肩膀上介紹道。
“那還不過來拜見師門長輩?”柳新葉走到賀聞朝身側(cè), 臉色并不好。
宿槐臉色扭曲,百里輕淼都是他勉強(qiáng)才認(rèn)可的,他一個鬼修,對上清派根本沒有什么歸宿感。反倒是與裘叢雪和好后,裘護(hù)法許諾,將來引薦他進(jìn)入玄淵宗冥火壇。若是他表現(xiàn)得好,還能幫助他明殺現(xiàn)任的師壇主, 助他成為冥火壇的新壇主。
這種心態(tài)下, 宿槐可不愿意對面前這些自己從來沒見過的人叩拜。
百里輕淼是受正派傳統(tǒng)教育長大的, 剛要叫宿槐行禮, 就聽清雪真人道:“咦?我也是長輩吧,你們見了長輩怎么不拜?”
宿槐適時地對清雪行大禮:“拜見清雪師祖。”
上清派眾人:“……”
“還有你,”清雪真人拿出一塊縛魂玉, 里面鎖著柳新葉一縷神魂,“你什么時候還我靈藥?才化神嗎?化神期的元嬰抵不上七彩碧蓮心,加上你的道侶倒是夠了。”
柳新葉:“……”
賀聞朝:“……”
賀聞朝忙牽起柳新葉的手,帶著眾弟子向清雪拱手行禮:“拜見清雪師叔。”
在他們拜的時候,宿槐遵照鐘離謙的指示,站在清雪身側(cè),拱手行禮,雙方一起行禮,誰也不虧。
“師叔,這三十年我們?yōu)榱藥蛶煾笇ふ宜幉模瑹o暇顧及您的仙草。好在鎖芯草是最后一味藥,等師父清醒后,弟子卸下師門的事務(wù),就可以陪著妻子去幫你尋找天材地寶了,望您見諒。”盡管接連在師徒三人面前碰壁,賀聞朝還是壓住了情緒,體貼地拉著妻子向清雪真人允諾。
師兄他……真是個好丈夫啊。百里輕淼心中暗暗想道,不由得又有些癡迷。
鐘離謙用竹簡敲打了一下掌心,宿槐立刻抽出滅情棒,百里輕淼忙道:“不要打不要打,我已經(jīng)冷靜了!”
賀聞朝見到那巨大的法器,也迅速拽著柳新葉躲開,宿槐打不到人,無聊地撇撇嘴,收起滅情棒。
雙方形勢緊張,鐘離謙朗聲開口:“我們不如去看看該如何點(diǎn)燃地火吧,還是掌門的事情比較重要。”
這句化解了眼下的僵硬,眾人一同前往天坑。
根據(jù)賀聞朝等人所說,他們來到紫靈閣后,那位閣主隔著簾子看了他們一眼,就將眾人打發(fā)到天坑,讓他們自己想辦法,培育成的幼苗可以直接帶走。這些天大家在山頂想盡各種辦法,也不能將地火控制在一個適當(dāng)?shù)姆秶鷥?nèi)。
百里輕淼四人更是連大殿都沒進(jìn)去,被人直接領(lǐng)到天坑。
沒人敢說紫靈閣無禮,畢竟紫靈閣隱世多年不與正道接觸,又是他們有求于人,人家能讓他們來到天坑已經(jīng)不錯了。
聽說天坑已經(jīng)沉睡三千年,十分安全,百里輕淼四人便大膽走上前,鐘離謙、清雪、宿槐三人看過后沒發(fā)現(xiàn)任何異狀,誰知百里輕淼剛把頭探過去,一道火焰便沖天而起,直沖百里輕淼臉部而去。
她驚呼一聲避開,險險避開地火,黑色的眼罩卻被燒毀,落入天坑中。
“師妹,你沒事吧!”賀聞朝丟開柳新葉,快步?jīng)_上去查看百里輕淼的面容是否有被燒傷。
百里輕淼一睜眼,右眼看到師兄關(guān)切的神色,還沒來得及心動,左眼便糊了一張鐘離謙的大臉,她一只眼睛鐘離謙,一只眼睛賀聞朝,險些成了斗雞眼。
她一把推開賀聞朝,閉上雙眼,側(cè)開頭道:“為我拿個眼罩。”
宿槐遞上一塊黑布,百里輕淼纏上后長舒一口氣,這時方才看到賀聞朝受傷的神情。她本想解釋,向前踏出半步,忽見柳新葉上前扶起被推到的賀聞朝,還挑釁地看了百里輕淼一眼。
百里輕淼又退回那半步,心想這樣也好。
“來了這么多天,地火終于有反應(yīng)了!”姚聞丹沒注意到幾人之間的氣氛,對百里輕淼道,“師妹,你方才做了什么讓地火燃起來,且如此準(zhǔn)確,只向一個方向噴發(fā)?”
“我什么也沒做……”百里輕淼也很疑惑,她只是輕輕一探頭,地火就燒過來了,而她退下去之后,地火又消失了。
就像是直接沖著百里輕淼去的一般……站在天坑旁的鐘離謙沉思。
與百里輕淼相處三十年之久,他其實也隱約有種感覺,跟著百里輕淼似乎特別容易得到天材地寶。他短短三十年便從合體期晉升至大乘期,除了修煉子不語領(lǐng)悟師道,也有經(jīng)常遇到寶物補(bǔ)充真元的原因。
他忽然想到聞人厄,百里輕淼口中,她兩次與聞人厄相遇全是聞人厄說一些寶物與她有緣,希望她能幫忙尋寶,這才有了接觸。
莫非聞人厄早就發(fā)現(xiàn)了百里輕淼的特殊之處?鐘離謙皺眉思索。
正在眾人商討該如何引燃地火時,一道香氣傳來。
“這股藥香……之前見紫靈閣閣主時聞到過。”姚聞丹道,“難道是天坑的異動驚動了紫靈閣主嗎?”
說話間,不遠(yuǎn)處便飛來數(shù)人,幾名紫衣女子掌心托著一個寶光四溢的輦車,車中坐著一人,被簾子擋住臉,看不到容貌。
到天坑附近,四位紫衣侍女降落,放下輦車,為首一位女子道:“不知方才是誰引動地火?”
眾人退開,露出百里輕淼,輦車簾子中傳出一個低沉的聲音:“果然是你。”
百里輕淼歪歪頭,抱拳有禮道:“在下百里輕淼,聽閣主之意,莫非過去與百里有過一面之緣?”
“誰知道呢?”一只手掀開簾子,一位銀袍華服男子走出來,視線掃過百里輕淼的臉道,“或許前世見過。”
他烏黑的長發(fā)被銀色發(fā)帶隨意梳起,幾縷長發(fā)散在肩膀上,狹長的鳳眸中閃爍著一絲冷意,薄唇?jīng)]有半點(diǎn)血色,見到百里輕淼方才勾起一個不帶任何溫度的笑容:“上清派乃是正道魁首,今次來了這么多高人,紫靈閣也不敢怠慢。不如暫住在紫靈閣中,我們一起想辦法催熟鎖芯草幼苗。實在沒辦法也沒關(guān)系,不是還有一株成熟的嗎?只要上清派能拿出等價的物品交換,倒也不是不能贈于你們。”
眾人:“……”
不對,你前幾天可不是這么說的。
不僅在場的人不解,翻書觀察的聞人厄、《虐戀風(fēng)華》與《滅世神尊》的讀者也齊齊傻眼。
兩本書的書評區(qū)空前統(tǒng)一,齊刷刷的“帥哥你誰”,連聞人厄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紫靈閣主,《滅世神尊》中賀聞朝的大老婆,《虐戀風(fēng)華》中頭號惡毒女配,萬里冰原上被聞人厄掀起萬年寒冰狠揍一頓的女性散仙,現(xiàn)在怎么變成男的了?
殷寒江見尊上站在紫靈閣霧晨鐘前翻書,翻了好幾個時辰后,突然定在某處,臉色忽青忽白,似乎遇到了什么難事。
“尊上?”殷寒江不解地看著聞人厄,他無法想象這世間有什么可以難倒聞人厄。
“無事。”兩本書的修改版都是到此為止,聞人厄收起書,站在霧晨鐘前想了想道,“殷宗主,你我看來要改變計劃了。”
來到紫靈閣,聞人厄有兩個計劃,第一,暴力毀掉紫靈閣的陣法,闖進(jìn)去找到那個散仙,逼問出奪舍的方法;第二,用大法力炸碎半個太陰山,用傳音之術(shù)說出自己的要求,讓紫靈閣將法訣雙手奉上。
誰知此刻劇情發(fā)生了前所未有的轉(zhuǎn)變,聞人厄決定改變主意,換個身份“禮貌”地進(jìn)入紫靈閣。
“你我需要改變一下相貌,假扮成……就鐘離世家的門客吧,規(guī)規(guī)矩矩遞交拜帖,進(jìn)入紫靈閣。鐘離謙應(yīng)該能猜出來,并幫我們掩飾。”聞人厄飛快地想出新計劃,對殷寒江說道。
他與這位紫靈閣主有過一面之緣,若不掩飾好,會被那人發(fā)覺,就難以猜出劇情為何會出現(xiàn)如此重大的改變了。
若紫靈閣主不像原書般嫁給賀聞朝,她身為重要女配的命運(yùn)改變,那么聞人厄與殷寒江兩個重要男配的命數(shù),是否也可以發(fā)生改變?
玄淵宗自然有不少改變?nèi)菝驳姆▽殻蠛〕鰞蓚€面具。這與江湖上的□□不同,平時像兩個面團(tuán)般,貼在人臉上可捏成自己想要的樣貌。這個法寶是最低級的寶器,靈氣極低,除了改變外貌沒有其他用處。唯一的好處是,只要不被碰到臉,就絕不會被人識破。
“殷宗主為本尊捏一張臉吧。”聞人厄吩咐道。
殷寒江把“面團(tuán)”貼在聞人厄臉上,指尖輕輕按揉,問道:“尊上要變成什么樣子?”
“隨意。”聞人厄道,他對鐘離謙的智商非常有信心,不管變成什么樣子,鐘離謙都可以識破并幫助他們掩蓋身份。
殷寒江不矮,只比聞人厄稍低一寸,他望著聞人厄的臉,專注地捏,捏出一張臉后愣了下,忙打算揉開重新捏,聞人厄卻道:“好了沒有?我看看。”
他隨手一指,一道冰鏡出現(xiàn)在眼前,聞人厄看著鏡中的臉沉默了。
這是一張與他一模一樣的臉,唯有眉眼與現(xiàn)在略有不同,多了一點(diǎn)豪邁的感覺,更像一百多年前邊陲小鎮(zhèn)上的聞人將軍。
“殷宗主眼中,本尊一直是這樣嗎?”聞人厄隱隱閃過一絲不知從何而來的不悅,“聞人將軍不過是本尊歷練紅塵時的一個縮影,本尊早已走出當(dāng)時的心境,殷宗主的印象若還停留在那個時段,永遠(yuǎn)不可能晉升大乘期。”
“并非如此,只是……”殷寒江自己也不知該如何解釋,方才尊上專注地看著他,眼神很溫柔,他的手便不由自主動了。
“屬下這就為尊主換一張。”殷寒江忙道。
“不必。”聞人厄抬手一抹,便出現(xiàn)一張平平無奇的臉,黑衣也成為鐘離世家門客的灰袍。
殷寒江把“面團(tuán)”貼在臉上,剛要為自己也弄張平凡臉,卻聽聞人厄道:“本尊來吧。”
一只有力的手貼上殷寒江的面部,他全身僵硬,一動不動,連呼吸都停止了。
聞人厄為殷寒江做捏了張平庸的臉,收手后道:“殷宗主,莫要一直追逐本尊的幻影。”
“屬下沒……”最后一個“有”字殷寒江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他曾告訴鐘離謙,自己不去強(qiáng)求,只默默守望,就不會有求不得。可事實上妄念一起,便再難消除。
他渴望成為那位聞人將軍的親兵,哪怕他與尊上皆是凡人也沒關(guān)系,他們在戰(zhàn)場同袍同裳,哪怕就這樣一同戰(zhàn)死也是種幸福。
魔尊太強(qiáng)大太難以追逐,殷寒江不敢想,他只能懷抱著小小的愿望,愿前生來世,能有這樣的機(jī)會。
聞人厄見他這樣子,不由微微嘆氣。
破軍劍煉成之日,他明明感覺到殷寒江逐漸解開心結(jié),不再是過去那個愚忠的左護(hù)法。當(dāng)時一切全部向好的地方發(fā)展,為何忽然又退回去,且比之前退得還遠(yuǎn)呢?
“殷宗主,你有什么心事瞞著本尊嗎?”聞人厄問道。
“沒……”殷寒江又說不下去了,他的確有事瞞著尊上,且一生也不會說。哪怕他死了,被人抽出魂魄煉魂,也不會說。
他抬頭看向聞人厄,眼中滿是堅定,死死瞞住的堅定:“屬下確有心事,不過與尊上無關(guān)。尊上不必掛懷,屬下定能處理好。”
“你……”聞人厄化掌為爪,在掐住殷寒江脖子的瞬間停下。
殷寒江不避不躲,反而順從地露出脖子,方便尊上掐住。
“回玄淵宗后,去禁地思過五十年。五十年后若還未解開心結(jié)……”聞人厄頓了下,他也不知該如何處罰,最終只能道,“五十年后再議。”
思過五十年……也好,殷寒江低頭苦笑了下。
聞人厄見無論如何也說不動殷寒江,胸中升起一股無力感,一掌敲響霧晨鐘,借著鐘聲朗聲道:“鐘離世家,鐘離謙公子門客聞尊、殷江尋訪鐘離公子,望紫靈閣幫忙通傳。”
聽到消息的鐘離謙:“……”
聞尊、殷江……尊主這名字起得,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嗎?</br>作者有話要說: 誰說上章的感情戲就是感情的全部啦?我還沒有寫到呢,抬頭看看字?jǐn)?shù),20萬字都沒到呢,總字?jǐn)?shù)根本不多啊tat。我一直在鋪墊后面的劇情,鋪墊,鋪墊,但我也不能劇透啊,只能憋著(委屈巴巴)
反正目前沒有人猜到我后面設(shè)計的劇情,我是不會說的,呵(冷艷高貴)
也不知道這么解釋有沒有用,只能說,相信我吧,我真的有設(shè)計的_(:3∠)_
愛大家,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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