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 章 第 19 章
換好出去,周馳正在打電話。</br> 聽到開門聲周馳下意識瞧了過去。</br> 工作服是包臀套裝裙,陸煙穿起來倒是有幾分“秘書”樣。</br> 筆直白皙的大腿就那么明晃晃地暴在空氣中,上半身里頭那件白襯衫領(lǐng)口處沒扣扣子。</br> 鎖骨若隱若現(xiàn),隱約可見那朵黑玫瑰。</br> 再往下掃了一眼。</br> 周馳眉頭一皺。</br> 沒穿內(nèi)衣?</br> “周總?”電話那端的試探打斷思緒。</br> 周馳眼皮跳了跳,神情復雜地從那道靚麗的身影收回目光,揉了揉眉心,周馳強行恢復理智:“這事改天再說。”</br> 說完,沒等對方回應(yīng),直接摁了掛斷。</br> 電話掛斷,周馳轉(zhuǎn)過身,雙手撐在沙發(fā),抬眼面無波瀾地掃了幾眼坐在對面沙發(fā)上玩手機的女人。</br> 女人翹著二郎腿,大半個身子懶懶散散地靠在沙發(fā)上,這會兒正半低著腦袋跟人回消息。</br> 他那角度看過去,該看的不該看的全看了。</br> 見女人一副疏離的樣,周馳眉頭一皺,直白問:“你里面沒穿?”</br> 陸煙打字的動作一滯,聞言不緊不慢地掀眼皮,瞧著周馳那張難以言喻的臉,陸煙沒所謂地扯了扯嘴皮:“濕了。穿著不舒服。”</br> “……”</br> 見周馳臉色不大好看,陸煙故意問:“難不成你還管我穿不穿內(nèi)衣?”</br> “忘了說,下面也沒穿。”</br> 說到這,陸煙丟下手機,赤著腳站了起來。</br> 緩緩走到周馳撐著的沙發(fā)那兒停了下來,周馳還維持著之前的姿勢。</br> 偌大的辦公室里,陸煙雙腿跪在沙發(fā)上,手搭在周馳兩只手掌內(nèi),仰著脖子、笑意盈盈地盯著近在咫尺的人。</br> 兩人距離很近,近到呼吸緊密交纏在一起,曖昧到外人一推開門看到他倆的現(xiàn)狀都會浮想聯(lián)翩。</br> 周馳巋然不動,任由陸煙的手攀爬上他的肩膀,最后摟上他的脖子。</br> 直到溫熱的身體貼在他胸膛,周馳垂眸瞥向身下的人。</br> 面前的女人總是大膽又肆意,絲毫不顧及后果,好似認定他會坐懷不亂。</br> 一個對人性徹底失望的人,這會兒倒是挺有趣。</br> 難道認定他能接受考驗?</br> “周馳,我穿這衣服好不好看?”</br> 滾燙的氣息猝不及防地灑在耳朵,周馳不受控制地滾了滾喉結(jié)。</br> 連帶著眸色也暗了下來。</br> 周馳緊繃著臉打量起眼前的女人,女人唇紅齒白、滿眼水光,包臀裙下的雙腿白得刺眼,活脫脫一妖精。</br> 那雙柔軟細嫩的手指,正到處煽風點火。</br> 一會兒脖子、一會兒耳朵,最后落在了頭發(fā)上。</br> 抓了兩把頭發(fā),陸煙沒聽到回答,一把抓住周馳的領(lǐng)帶,往下拉了一把。</br> 女人的力道不大,卻讓周馳彎了腰。</br> “好看嗎?”</br> 女人動作幅度大,領(lǐng)口開得更大了,那片嫩白的皮膚裸露得更多,大腿也白花花的一片。</br> 周馳闔了闔眼皮,盯著那張巴掌大的臉蛋沒什么情緒地問:“你認真的?”</br> “還不能跟你開個玩笑?”陸煙一聽周馳那冷淡的嗓音,頓時沒了興趣,無所謂地松開手上的領(lǐng)帶準備離開。</br> 只是腳還沒落到地板,腰間猛然多了一股力道。</br> 陸煙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就落入了一個滾燙的懷抱,只見,周馳隔著沙發(fā)靠背一把將她從沙發(fā)上撈了起來。</br> 動作行云流水、不帶絲毫猶豫。</br> 在空中找不到著落點的陸煙,下意識伸腳勾住了周馳的腰,手緊緊抱住他的脖子。</br> 灼熱的氣息全數(shù)噴灑在她的脖子,陸煙怕癢,下意識往后倒。</br> 眼見快要摔地上了,背后一只大手擋在了她的后背,緊跟著,男人抱著她轉(zhuǎn)了個身。</br> 砰的一下。</br> 她被抵在了落地窗上。</br> 后背一片冰涼,陸煙驚慌失措地叫出聲。</br> 比起陸煙的緊張,男人倒是一臉淡定,甚至饒有興趣地欣賞她略微驚恐的表情。</br> 等她理智恢復得差不多了,周馳才慢條斯理地盯著那張倔強的臉問:“還玩?”</br> 陸煙怕摔在地上,一直抱著周馳的脖子,說話時喉嚨一上一下滾動,陸煙搭在上面的手都能感覺到震動。</br> 到底嘴硬,即便處于劣勢,陸煙也能強撐著臉,保持著一副“老娘不怕”的囂張氣焰,手指蜷縮了兩下,陸煙舔了舔嘴唇,在周馳的戲謔中捧著周馳的臉吻了下去。</br> 邊吻邊用眼神挑釁“我敢,你敢不敢玩?”</br> 周馳只覺胸口堵得慌。</br> 眼見女人不服軟、不罷休,周馳直接抬起陸煙的下巴湊了上去。</br> 一時間,辦公室里曖昧不斷。</br> 男人、女人交纏在一塊,互不相讓。</br> 濕熱的氣息不停翻滾,周馳摟著陸煙的腰從落地窗到了沙發(fā),最后停在了辦公桌上。</br> 迷迷糊糊中,陸煙猛然醒悟,男人是不能逼的。</br> 你越逼,他越得勁。</br> 像是意識到陸煙走神,周馳一把掰過陸煙的臉,咬了一口懷里的女人,警告:“發(fā)什么愣?”</br> 陸煙壓根兒沒有反抗力,任由周馳的手肆意游走在她的臉頰、鼻子、唇瓣,最后落到脖子。</br> 還沒停。</br> 所到之處,掀起一片波瀾。</br> 直到落到鎖骨,周馳的手在上面停下來。</br> 盯著那朵妖艷、綻放得璀璨的黑玫瑰,周馳眸色越發(fā)暗沉,摩挲了幾下,周馳俯身貼在陸煙身前。</br> 隨后不緊不慢地抬手摘掉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等礙人的眼鏡擱下,周馳才湊近陸煙的脖子邊親邊漫不經(jīng)心地問:“什么時候紋的?”</br> 粗重的氣息灑在脖子上惹得陸煙身子一顫,下意識縮了縮腳,只是縮到一半,腳踝便被男人握在了手里動彈不得。</br> 陸煙被周馳這么一弄,完全沒了思考能力,只吐了口粗氣,回:“幾年前。”</br> “紋這兒玩意做什么?”</br> “你管……”話還沒說完,鎖骨處就傳來一陣濕潤的氣息,陸煙猛地一縮,罵了句:“周馳,你他媽……”</br> 沒罵完,話全被周馳的唇堵了回去。</br> 等徹底安靜下來,陸煙只覺得自己嘴唇麻了,脖子也酸,尤其是鎖骨處的那塊。</br> 滿是痕跡。</br> 周馳簡直他媽有病。</br> 非扒著她那朵黑玫瑰不放。</br> 罵完,陸煙翻身下了辦公桌,面無表情地走到沙發(fā),一把抓起包包往外走。</br> 只是手剛碰到門把,就聽背后的男人一本正經(jīng)地問了句:“你就這么出去?”</br> 陸煙愣了愣,低頭掃了一圈。</br> 媽的。</br> 領(lǐng)口的扣子解了一大半,胸口那兒還有兩道印子。</br> 砰的一下,陸煙拿起包包砸向不遠處的周馳。</br> 沒砸到。</br> 男人倒是不介意,反而彎腰撿起地上的包,神色平靜地開口:“如果我沒記錯,是你先惹我的。”</br> “誰他媽知道你管不住?”</br> 陸煙一聽,火氣直冒,梗著脖子罵。</br> 聞言,周馳深思幾秒,眼神落在門口的女人身上,見她氣得不輕,周馳面不改色問:“我看起來很像柳下惠?”</br> “……”</br> “我是個正常男人。當然,如果你覺得吃虧,你可以提出來。如果你有合適的想法,都可以提。”</br> 如果說之前只是找個借口發(fā)泄,那現(xiàn)在陸煙的情緒是真的到了臨界點。</br> 瞧著周馳那張輪廓分明的臉,陸煙用力捏緊手心,臉上浮出嘲諷。</br> 兩秒后,陸煙破口大罵:“周馳,你他媽混蛋。”</br> 罵完,陸煙摔門而出。</br> 陸煙走得再快也能感受到那群人投遞過來的目光。</br> 各色各樣,什么樣的眼神都有。</br> 陸煙沒有卡,走的普通電梯。</br> 門打開的那一刻,里面的人全都齊刷刷地看了過來。</br> 大抵,傳說中的社會性死亡就是這樣?</br> 陸煙只覺得自己腳底發(fā)涼,整個人動彈不得,甚至想鉆地縫里。</br> “你跑什么?”</br> 正當她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時,身后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br> 陸煙還沒來得及回頭,面前的電梯已經(jīng)關(guān)閉,上面的數(shù)字開始跳動起來。</br> 而背后的腳步聲越走越近。</br> 陸煙摟了摟肩膀,沒回頭,只淡淡開口:“周馳,我現(xiàn)在挺累的。”</br> 周馳腳步一頓,“我還有話跟你說。”</br> 陸煙沒走成,又回了周馳的辦公室。</br> 這一回他倆都挺正經(jīng),沒做什么不該做的事。</br> 黑色皮質(zhì)沙發(fā)上,周馳彎腰將手上的計劃書推到陸煙面前,“看看再說。”</br> 陸煙抿了抿嘴唇?jīng)]說話,也沒動靜。</br> 那是周馳剛剛掉在車里的那份計劃書,她看過兩眼,這份計劃書對她的吸引力很大。</br> 只是,她現(xiàn)在不大想看。</br> 見陸煙遲遲沒有動靜,周馳擰了擰眉,右手落在膝蓋,繼續(xù)開腔:“你就算要跟我賭氣,也不應(yīng)該是現(xiàn)在。”</br> “按道理,你比任何人都希望這份計劃書實施。你說是不是?”</br> 不得不說,周馳這人擅長攻心計,更是個談判高手。</br> “你憑什么覺得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呢?”陸煙不信邪,笑著反問。</br> 周馳似乎并不意外陸煙會這么說,像是早就想好了托詞。</br> 他說:“你喜歡川西。”</br> “我喜歡的地方挺多。”陸煙不緊不慢地回。</br> 對面的人滾了滾喉結(jié),笑著回:“能讓你連著去幾次的地方可不多。”</br> 說這話時,周馳的臉上滿是自信,眉眼間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有那么一瞬間,陸煙懷疑這人是不是在她身上安了監(jiān)控。</br> 又或者,一直在暗處窺探她。</br> 只是這個想法剛冒出頭就被她給掐滅了。</br> 周馳這人,不大可能。</br> 想到這,陸煙莫名多了兩分煩躁,語氣也急了起來:“所以呢?我喜歡又怎么樣,去過幾次又怎么樣?”</br> 男人沉吟片刻,喉嚨深處溢出:“沒人比你更合適。”</br> 說完,男人似乎想起了什么,晦澀難懂地盯著她,問:“陸煙,活著真的很難嗎?”</br> 陸煙說不清是什么感覺,只知道很難受,難受到胸口疼。</br> 那一刻,渾身上下好像被刀一下又一下地滑過,痛得她說不出話。</br> 活著很難嗎?</br> 很難、很難。</br> 她常常想著死亡,卻從未想過如何活。</br> 作者有話要說:陸煙:“周馳,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毫無保留的愛嗎?”</br> 周馳:“我相信愛無保留。”</br> 陸煙:“你現(xiàn)在最想干嘛?”</br> 周馳:“我希望你快樂。”</br> 明天開始晚上9點更新。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