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于微時
“真的,別太眼高手低,別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你是苦出身,我也是苦出身。都是農(nóng)村出來的,這樣沒什么不好。老話說:門當(dāng)戶對,總是有道理的。那些有錢的高富帥,不可能跟你好的,就算是跟你好了,也無非是把你當(dāng)成什么玩物。而我雖然窮點,但是肯定對你真心啊。”
“再說,我也不算窮,我也是掙了美刀回來的。不出一年,我肯定會開自己的西餐廳的。我是靠自己能力奮斗的瑜寧,那些高富帥有什么?無非是有個好爹!”
“好話賴話都跟你說盡了。你看見了回我一下。”
“還特么的不回,你們女人都是這個德行?一邊玩弄著屌絲的感情,一邊去勾搭高富帥?呵呵.....你現(xiàn)在該不會是在哪個高富帥的床上呢吧?”
“告訴你,如果你真的再做出那樣的事情,我是不會再接受你的。有再一再二沒再三再四!”
“我.....我特么的日了狗了我!你特么的這么吊著我好玩嗎?回話啊回話啊回話啊!!”
瑜寧的手又開始抖了。
抖了一會,深呼吸幾遍,平復(fù)了心情,迅速的把朱桂的QQ拉黑。
閉眼。又開始痛苦的鉆牛角尖。
皺眉,回憶著酒吧被李健輕浮調(diào)戲的場景,又回憶到王子安說的話:“我想說,你要的那些,現(xiàn)在就能得到,只要你想,馬上就會來。但這話又嫌太過輕淺,總有一些路,必須要自己走過,沒人能代替另外一個人去感受腳下的土地,和周邊的風(fēng)景,或者去揣測愈近的目的地。”
默默的打開微博,一字一字,把這句話敲了下來:
“總有一些路,必須要自己走過,沒人能代替另外一個人去感受腳下的土地,和周邊的風(fēng)景,或者去揣測愈近的目的地。”
沉默一下,又填一行:
“總有很多坎,必須要自己邁過,沒人能代替你去站直跌倒的身軀,撫慰身體疼痛,與拼湊自己破碎到七零八碎的心。”
編輯完,迅速發(fā)布。
她想說,她會努力成長。成長的強大。
可以給自己撐天立地。可以把自己保護的很好,寵愛自己,像寵愛一個公主。
再也不會,因為錢去跟什么人交往,讓自己背負(fù)沉重的心理負(fù)擔(dān)至今。
也再不想,隨便就能被個什么人調(diào)戲,還要委屈求全,對著他牽強的笑。
我于微時,不配有愛。
第二天上班時,收到了一束花。
一大捧紅艷艷的玫瑰,又點綴了幾支潔白的玫瑰和黃色的星星草。
工區(qū)的女孩分外夸張的尖著嗓子喊:“呀,瑜寧談戀愛了!”
“哇,好幸福,好浪漫!”
“嘖嘖.....命真好啊!哎瑜寧,你男朋友是干什么的?該不會是.....”
話只說了一半,接著就見幾個女孩掩著嘴偷笑。
瑜寧尷尬的傻笑:“我沒男朋友,這花兒不知道是誰送的。”
這下,女孩子們更熱鬧了些:“啊?沒男友,那是不是有誰暗戀著你?”
“哎喲,看樣子是要表白了。快看看花兒里有沒有信紙什么的。”
幾個女孩子眼巴巴的湊到了瑜寧跟前,一副要追根究底的模樣。
瑜寧硬著頭皮在眾目睽睽下把花兒里的一張粉色信紙?zhí)土顺鰜怼<埳弦恍星逍愕男∽郑航裉炱唿c半,我在堂會KTV302房等你。
只一句話,沒有落款。
瑜寧笑了一下,把信紙放到桌上,坦蕩大方的暴露在眾人眼皮子底下:“沒有落款,但是看字跡,倒是像個女孩寫的。也許是哪個女同學(xué)給我開玩笑吧。”
幾個女孩子把信紙看的分明,調(diào)笑一句,紛紛散了。
而瑜寧卻開始搜腸刮肚的琢磨,這花究竟是誰送的,這信又是誰寫的。
雖然是女生字跡,但細(xì)細(xì)過濾一遍,卻始終沒發(fā)現(xiàn)能送花給她的“可疑女性”——她剛剛?cè)肼氞膏笀F,沒告訴過任何女性朋友。
當(dāng)然,也極有可能是男人送的花,讓花店的姑娘代筆寫了這封信。
而知道她入職喔喔團的,只有許東。
并且,怕也只有許東這樣的浪蕩公子才有這樣的閑情逸致。突如襲來的送花,還打個啞謎,不肯落款。
可許東約她,究竟是有什么事兒呢?
有心想發(fā)信息去問許東,卻又覺得這樣做有些太沒情趣,太生硬粗糙。
猶豫了一下,放了手機。埋頭投入到工作里去。
下班后,抱了玫瑰花,打了車,直奔堂會KTV。由一個穿著長旗袍的姑娘引著到了302號房門口。
進(jìn)了門,卻發(fā)現(xiàn)里面空無一人。
瑜寧皺眉,迅速的摸出手機打給許東。電話沒有接通,提示占線。
掛機,又編輯一條信息:“我已經(jīng)到了堂會KTV302包廂,你怎么還沒到?”
信息發(fā)送完,好一會,收到了許東回復(fù):你這是要約我唱歌?馬上到。
這條信息讓瑜寧心里跳了一下。
許東發(fā)這條信息是什么意思?好像他并不知情?莫非花不是他送的?來KTV唱歌也不是他約的?
她忽然感覺有些無措,有些緊張,甚至,有些隱隱的恐懼。
來不及細(xì)想約她的人是誰,抬腳想要出門。可剛跨到門口,卻看見了李健。
兩人在門口碰個正著。瑜寧下意識的想躲。
可還沒躲開,就被李健結(jié)結(jié)實實的抱在了懷里:“怎么,專門在門口等我?”
瑜寧用力掙開,同時迅速的后退幾步,和李健拉開距離:“花兒是你送的?”
李健一挑眉,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怎么,現(xiàn)在才知道是我?”
一邊說,一邊跨進(jìn)包房里,要拉瑜寧的胳膊:“你這小妮子,也是夠厲害的,連送花的是誰都沒弄清楚,就敢單槍匹馬來赴約。”
瑜寧迅速的躲了:“很抱歉,我以為是我的一個朋友。所以.....抱歉李總,我得先走了......”
李健一把扯了她的胳膊:“錯以為是你朋友就要來赴約,知道了是我就要走?呵呵,你倒是走一個試試,我看看你能不能走出去。”
說話間,隔夜的酒臭和老男人的口臭混合著噴薄到她臉上。
瑜寧有些急了。急、怕、厭惡。
她偏著頭躲著他的口氣,又在他手里不斷掙扎,她不想讓他碰她。
可他的手卻像是鐵鉗一樣,緊緊的攥著她的胳膊。
她有些惱,覺得胃里有些惡心,一陣陣的翻滾。努力保持著鎮(zhèn)定和從容:“李總,我還有事,請你把手放開。”
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fā)抖,似乎身子也在發(fā)抖。
這一瞬間,李健在她心里徹底化身為一個惡魔。猙獰又可怕。
李健不止沒放手,反而把她往自己的懷里帶:“喊什么?什么李總?喊健哥!”說話的語氣很重,帶著一種迫人的威嚴(yán),或者威脅。
瑜寧被他拉進(jìn)懷里,拼命的掙扎扭動,而此刻,厭惡戰(zhàn)勝了恐懼,她再難克制,幾乎是聲嘶力竭的喊:“我要回家!放手!”
李健把她的手一甩。她整個人被甩到了包房的沙發(fā)上。
迅速的起身,想著飛快的逃離。
可馬上,又見李健撲上來,沉重的身軀壓在她的身上,隔夜的酒臭和老男人的口臭再次噴薄到她臉上:“知道嗎,我現(xiàn)在就能在這兒辦了你!”
“你喊他媽什么喊?這是什么地方?能由著你瞎喊?”
“我操了,第一次見你這么不識抬舉的女人!”
瑜寧拼命在他身下掙扎,這一刻,所有的安全感都崩塌了。
整個內(nèi)心被恐懼和陰暗籠罩。
李健拿手狠狠的按住了她不斷掙扎的手:“知道這KTV是誰的嗎?是老子的!你最好給我安生著點!”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瑜寧忍不住掉了兩行眼淚。
這眼淚不是因為恐懼,不是因為受辱。
只因為,在這恐懼和受辱下,她會忍不住去懷疑自己。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低賤如草芥,才會遭遇這樣的對待。
李健在她的眼淚里溫和了幾分:“別跟我擺出一副貞潔烈女的模樣,我又不是現(xiàn)在就要上你。行了,別哭了。”
話說完,起了身,手卻依舊牢牢的抓著瑜寧的手:“跟你說,好好跟著健哥,我不會虧待你的......”
話沒說完,卻見門突然被打開。
進(jìn)門的,是許東。
許東瞇眼,看到了李健抓著瑜寧的手,也看見了瑜寧臉上的眼淚。
迅速的走到兩人跟前,把瑜寧的手從李健手里奪了,又迅速的把瑜寧拉起來掩到自己身后。
臉上,波瀾不驚:“健哥,好久不見。”
李健有些詫異和惱怒,卻隱忍著沒發(fā)作出來:“你小子怎么來了?”
許東微微笑,把瑜寧摟到懷里:“我家姑娘跟我約好了在糖圓KTV唱歌,可這姑娘有點路癡,剛發(fā)信息說她走錯了KTV,讓我來接一下。”
只是憑著瑜寧給他發(fā)的那條信息,加上剛才眼見的情形,便迅速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猜了個七七八八,又迅速的組織了一套說辭來應(yīng)對。
這種反應(yīng)和急智,非常人可比。
瑜寧緊緊的拉著他的手,第一次,對他的出現(xiàn)充滿了感激。
李建挑著眉頭把瑜寧和許東來來回回掃視幾遍:“這是你的?”
“你的”后邊沒有帶任何賓詞。可以被人想象成“你的女朋友”,“你的妞”,“你的馬子”。或者,正在等待被許東填上賓詞:你的女朋友”,“你的妞”,“你的馬子”。(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