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第十章 宴會上的風波
長公主說完話,感嘆了一句,“我是老了,不過你們還這么年輕,我也希望你們能找到心儀的歸宿,將來夫妻恩愛琴瑟和鳴。”
在場的少女們被她說的臉紅,幾個機靈的少女起身說了些恭維的話,翟婉蓉說:“長公主您說這話我可不愛聽,您怎么會老呢?您呀青春永駐容顏不老!”
長公主被她哄的笑起來,葉姝姝見翟婉蓉一改在她面前盛氣凌人的姿態(tài),變得小女兒起來,她心想這人還真會演戲,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接下來,長公主便讓眾位少女們表演才藝,夏朝喜音律,常以琴聲來評判人。所以彈琴這個項目是表演才藝時不可缺少的。
不過在場的人眾多,也不是誰都有機會能表演才藝的,長公主的意思是讓大家自愿報名參加,在場的閨秀們起初還扭扭捏捏,不過一想到那些公子哥就坐在屏風后面離她們很近,長公主要她們彈琴也是為了給她們機會表現(xiàn)自己,就又都有些躍躍欲試。
最先站出來的翟婉蓉,翟婉蓉抬頭朝不遠處的閣樓上看了一眼,她落落大方地笑道:“既然大家都不愿做第一個,那我就先獻丑了。”
大家都沒有什么異議,葉姝姝心想沒想到翟婉蓉看起來還挺大方的嘛。
兩個侍女將一架古箏搬了過來,翟婉蓉走到古箏旁坐下,指尖慢慢掃過琴弦,但聽得幾聲錚錚清鳴,琴音清脆沒有一點雜音,葉姝姝暗暗感嘆,真是把好琴,這琴擱在現(xiàn)代也是極好的。
翟婉蓉套上義甲,開始彈奏起來。
她彈得是一曲秋月,琴音韻味悠長,帶著一絲絲少女的輕愁,琴音高時如皓月當空,低時如遮云閉月,曲中既有情又有意,十分動人心弦。
一曲罷了,眾人贊嘆不絕,就連葉姝姝都不得不承認翟婉蓉彈的確實很好,葉姝姝心想沒想到翟婉蓉的琴居然彈的那么好,這水平擱在現(xiàn)代,差不多得有省級吧,不過她以前怎么從沒聽說過翟婉蓉琴彈的好的?
除了她,屏風后面的男賓也聽得如癡如醉,翟清玄和眾人坐在一起,聽到翟婉蓉的琴聲,他心里極其意外,他印象里他的妹妹琴藝沒這么好啊?而且她從不會在眾人面前表演琴藝,怎么今天卻……
翟清玄身邊有人湊過來很感興趣地問:“方才彈琴的是侯爺?shù)拿妹茫俊?br />
翟清玄點點頭,“正是。”
那人眼睛亮起來,“不知令妹芳齡幾何?”
翟清玄瞥他一眼,卻見他長得賊眉鼠眼一臉猥瑣,他心想這人是什么意思,就他這長相難道還想癩蛤蟆吃天鵝肉?
那人也看出翟清玄瞧不上他,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地縮縮脖子坐回了位置,旁邊有幾個眉目清秀的少年郎圍上來跟翟清玄打聽情況。
翟清玄原本不想理他們,但是又想到不能耽誤了他妹妹的姻緣,所以還是耐著性子說了一些事情。
另一側(cè),翟婉蓉在一陣掌聲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她先是抬頭看了閣樓一眼,而后微微一笑,“不才,剛剛獻丑了。”
長公主笑著說:“彈得真不錯,余音繞耳讓人回味無窮。”
翟婉蓉嘴上謙虛,心里卻有些得意,不枉她為了這次才藝表演練了整整三個月的琴,為了練好這首曲子,她可是特地找了京城最有名的琴師來教的,這三個月來,她日日夜夜都在苦練,總算達到了預(yù)期。
翟婉蓉這手一露,許多剛才還躍躍欲試的閨秀就如同霜打的葉子蔫了,她們誰也不能保證能與翟婉蓉比肩,若是大大遜色于她,那豈不是要當眾丟臉?
人群安靜了下來,長公主再三詢問還有沒有人要出來表演,都沒人敢出頭。
就在長公主準備越過彈琴之時,葉真真終于按捺不住站起了身,“回稟公主,小女子愿意一試。”
葉姝姝詫異地看到身邊的葉真真站起來,葉真真顯然有些緊張,雙手緊緊捏著手帕。
長公主見終于有人愿意站出來,很是高興,“好,那你就開始吧。”
葉真真咬咬唇,深吸一口氣,朝琴走去,她姿態(tài)優(yōu)雅地坐下去,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過去。
葉姝姝也托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看向她,她心想既然葉真真是女主,想必風頭肯定能壓的過翟婉蓉吧。
葉真真彈得是高山流水,她伸手剛彈了幾個音符因為太過緊張出了錯。亭子里的許多人掩著唇發(fā)出一陣笑聲。
葉姝姝見勢,心想還真是開局不利啊,不過她一點也不擔心,誰讓人家是女主呢?
果然經(jīng)歷過一開始的慌亂,葉真真很快冷靜下來,她閉上眼睛熟練地彈起高山流水。琴音如淙淙溪流,從她指尖緩緩流淌出來,靜謐悠揚婉轉(zhuǎn)動聽,又帶著一點點知音難覓的寂寞。
葉姝姝聽的直點頭,她心想剛才翟婉蓉的琴音雖聽著也不錯,但是卻帶了太多匠氣缺乏靈氣,不像葉真真靈氣十足,普通人雖然可能聽不出這其中的差別,但葉姝姝前世是國家級少年民族樂團的,自然能聽得出來。
葉真真這首高山流水彈完,庭院里安靜了許久無法回神。
翟婉蓉見狀,她看出來葉真真竟然壓住了她的風頭,臉色頓時變得不太好看,她握緊拳頭,指甲深深嵌入掌心之中。
男賓處,眾人久久都沒辦法回神,待聽到葉真真說:“小女子獻丑了。”大家這才回過神來,庭院里頓時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比剛才還要熱烈。
“這是哪家的閨秀竟然彈得這樣一首好曲子?”在場的人多是極懂音律的,是以能聽得出來翟婉蓉和葉真真彈奏的曲子的差別。
“琴音純粹空靈,看來這姑娘當真是心性高潔,難的這世上竟然有如此驚才絕艷的女子。”有人感嘆道。
便是一向冷淡的翟清玄眉眼間也忍不住有些動容,他平日里聽琴曲,最喜歡的就是高山流水,葉真真彈得雖比不上宮廷大師,但在她這個年紀能彈出這樣的曲子,而且還彈出了自己的風格,已經(jīng)十分難的了。
“到底是哪家的?”有性子急的問道,只是他急也沒用,總不能把屏風掀開去看人。
不過幸好,長公主很體貼地替他們問了,“你是哪家的閨秀,叫什么名字?”
葉真真屈了屈膝蓋,溫婉地回答道:“回公主殿下,家父文遠伯,小女子名叫葉真真。”
原來她是文遠伯的女兒?男賓們這才恍然大悟,一些人開始動心思,想著待會兒要不要結(jié)識一番。
翟清玄聽到她居然是葉真真,很驚訝,他曾看過柳氏寄給他的書信,知道那天是葉真真救了自己……只不過那天他昏迷不醒,并不知道葉真真長什么樣。如今聽的她彈奏一曲,他心里好感陡升。他心想那天救下他的果然是心性高潔的女子。
葉真真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庭院里又安靜了許久,翟婉蓉心情很不愉快,她知道自己的風頭被葉真真搶了,她忍不住抬頭看向樓閣……
葉姝姝察覺翟婉蓉幾次三番朝旁邊的樓閣上看,她也朝閣樓看過去,卻見那樓只有三層,是用竹子建造的,看起來別致清雅,她心想翟婉蓉老看那座竹樓干什么?難道里面有什么人不成?
長公主問:“還有沒有人想表演啊?”
大家心里都清楚比不上翟婉蓉,更比不上葉真真,所以沒人回答。
長公主見狀嘆氣,翟婉蓉和葉真真彈得太好,以至于其他閨秀都不敢嘗試了。
這時陳玉柔突然站起來說:“公主殿下,我知道還有一個人也彈得不錯,不若讓她試試?”
長公主一聽,來了興趣,“是誰?”
陳玉柔抬手一指,“就是她!”
眾人都看過來,陳玉柔指的人正是葉姝姝。葉姝姝突然被陳玉柔當眾點名,她嘴角抽了抽。
長公主看向葉姝姝,問:“你琴彈得很好?”
葉姝姝還沒說話,陳玉柔就搶著說:“是的!公主殿下您就讓她試試吧!”
亭子里一些與陳玉柔相熟的人掩嘴發(fā)出一陣輕笑聲。她們心里都清楚,陳玉柔與葉姝姝交惡,根本不可能出言相助,這次陳玉柔突然點名葉姝姝,不過是想看她出丑罷了。
葉真真也看出了陳玉柔的意思,她轉(zhuǎn)頭看向葉姝姝,她知道葉姝姝平日里只對首飾衣服感興趣,至于彈琴,她不過是略懂皮毛罷了,就算勉強會幾首曲子,彈出來的也是毫無靈氣,根本就不能跟自己相提并論。
葉姝姝莫名其妙被點名,她心里一陣惱火,暗罵陳玉柔腦子有病,沒事干嘛要把她拉下水!
翟婉蓉自然也看出了陳玉柔的意思,她輕笑道:“葉妹妹,你的琴藝不是一向都很不錯嗎?不如彈奏一曲,讓大家都來欣賞欣賞,如何?”
陳玉柔接口說:“是呀是呀!在場的有這么多人,長公主也在此,你可千萬不能不給大家面子。”
但見這兩人一唱一和存心要看她笑話,葉姝姝心里升起一股惱意。她今天過來只不過是湊個熱鬧,根本不想惹出事來。但是既然有人偏偏要針對她,她也不是什么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既然她們要找茬,那她就奉陪到底!
陳玉柔不懷好意地笑道:“怎么,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你難道害怕了?”
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葉姝姝身上,有好奇探究的,有等著看笑話的,還有漠不關(guān)心的。
長公主自然也看出來陳玉柔是在刁難葉姝姝,她皺皺眉,女孩子之間的明爭暗斗她見過的多了,只是她不樂意看到在自己的宴會上,有人竟當著她的面做出這樣的事來。
葉姝姝頂著眾人的視線,對長公主行禮,道:“公主殿下,既然這位陳大小姐如此抬愛我,那我也不好拒絕,不過我有一個提議。”
長公主頷首,“請講。”
葉姝姝說:“我演奏結(jié)束后,希望陳大小姐也能上臺給大家表演一曲,讓大家共同評判評判,不知長公主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