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偷香之趣
,重生之怨偶 !
許寧慚愧道:“不敢當,所以未敢在這兒求一夕之歡,不過陪太子讀書罷了。”
寶如撲哧一笑:“若是被官家聽到你可就烏紗帽不保。”一邊又揶揄:“其實十個錢的也是可以去看看的,你怎的不帶我去看看?興許還熱鬧些,這種地方這般正顏厲色的感覺,倒教我恍惚覺得好似與那些官家女眷應酬起來。”
許寧低聲道:“那等地方怎能讓你去看,看不得的。”
寶如問:“到底為何看不得,你且說說來聽聽。”
許寧想了一會兒才道:“都是些猥鄙淫{邪的戲目,譬如讓□□們裸}體抹油相撲、走繩甚么的,便是口技之類的,也要演示些夫妻床笫之事這般,很是不堪。”
寶如駭笑道:“竟如此露骨……”
許寧低聲道:“要不為何說戲子□□下九流呢,男子多以此取樂,便是鄉(xiāng)間社戲,到了夜深時也要上演些淫邪戲目……”
兩夫妻正是竊竊私語之時,已是有個小丫鬟上來回稟許寧道:“徐相公,我們柳娘子如今正有客,還請相公原宥一二,我們媽媽說先請那姬絲奴來給您舞一曲天魔舞可好?”
許寧道:“可。”卻微微有些怫然不悅,那小丫鬟察言觀色,慌忙道:“前兒得了您的約,論理是不該接別的客的,只是那客人來頭大,且是昨夜就留宿了的,今兒一直沒走,因此才未好推辭,還請許相公原宥則個。”
許相公只是點點頭,那小丫鬟腳步輕悄地下去,過了一會兒先是各色精致果點酒水都上了來,果然傳了一班女子上來,當先一個女子碧眼雪膚,想必正是那姬絲奴,卷曲濃密的頭發(fā)盡皆編成了長長的若干細辮,戴著高高的象牙佛冠,耳朵也是金色大圈耳環(huán),手足上全是細細的金圈飾,身披若隱若現(xiàn)的纓絡,朦朦朧朧,隱隱約約看到里頭金絲抹胸和大紅綃金扎腳金邊紗褲,甚至透過薄紗能看到纖腰肚臍眼處甚至欠著一枚金色水滴下墜流蘇的飾物,整個身體都誘人無比,便是寶如看了都感覺到怦然面紅。
而其余十來個女子全是衣著白紗,只突出了這姬絲奴一人,只看那胡姬上來行禮后便舒展身體開始舞蹈,她流目送盼,手臂柔軟,一手執(zhí)鈴,一手執(zhí)杵,其余后頭女子姿態(tài)各異,誘人眼目,音樂低靡婉轉(zhuǎn),仿佛少女們妮妮軟語,雖然每個女子身上無一不誘人,卻因其面目一直正色莊嚴,冷如霜雪,一點冶蕩的感覺都沒有,只令人覺得猶如天女無情,卻能誘人墮魔。
寶如第一次看到這傳說中的天魔舞,整個人都看住了,一直目不轉(zhuǎn)睛,許寧則一直替她斟著葡萄酒水,寶如也是第一次嘗這葡萄酒,看到深紅的汁水盛在水晶杯中,晶瑩剔透,香氣迷人,嘗了嘗也是酸甜宜人,十分好喝,她前世今生極少如此玩樂,如今心情愉悅,忍不住給許寧也多了不少笑容。
一曲天魔舞罷,那些女子行了禮便都下去,寶如先還擔憂如何給賞,看到她們也并不上前邀賞,只是舞后又默然退去,一點聲息都無,寶如松了一口氣,又覺得十分意外,這和自己想象的太不一樣了,忍不住又看了看許寧,許寧嘴角含笑,知道她心里疑慮什么,卻也不揭破這是因為自己之前打了招呼,今兒只為賞舞怡情,并不過夜,老鴇自然心領神會,不再安排陪客陪酒。
舞女下去后,就有人在廳外遠遠吹蕭,過了一會兒便聽到簾鉤輕響,一個珠鬟絳帔的少女搴帷而入,年約十六,一雙明眸瀲滟澹然,波光流轉(zhuǎn),輕笑道:“我來遲了,還請貴客包涵,許相公倒是稀客,我前兒接到帖子,還以為看錯了呢,平日里神采落落如獨鶴孤松,再不讓我們姐妹近身的,今日如何貴腳踏賤地?”原來這名女子便是后來艷絕一時的花魁柳淮娘了,果然韶顏稚齒,神仙不殊。
寶如凝眸而視,居然不由自主將自己相貌與她想比起來,也不知是何心態(tài),許寧笑了下:“就是我這族弟聽說你唱得歌好,便央著要來聽一曲。”
柳淮娘笑著對寶如又行禮道:“原來是小許相公,論理慕名而來原不該辭,只是昨日不合唱多了些,如今嗓子卻是啞了,有些不巧,若是只為聽曲而來,卻是要敗興了,不若我和媽媽說退了許相公的纏頭之資,我讓別的姐妹來唱一曲?”
許寧卻似乎有些出神,過了一會兒才答非所問道:“淮娘今日身上的香好生不同,絲絲縷縷,宛然如水似雪,卻不知是哪位高手調(diào)的香?”
柳淮娘臉上一滯,過了一會兒才搪塞道:“我卻不知,也不過是些市井俗香,倒是聽說許相公乃是此道高手,不知可有名香推薦?”
許寧沉吟了一下,面上微微含笑:“柳娘子芳容韶齒,風雅絕倫,此香已是極配娘子,不必再薦。”
寶如一旁看許寧臉上的笑容,忽然感覺到十分可惡,淡淡道:“我卻知有一香堪配娘子。”
柳淮娘聽她說話嗓音清脆柔婉,不由微微側(cè)目笑道:“愿聞其詳?”
寶如正兒八經(jīng)道:“我前兒在銀杏坊的燕居鋪,其中有四種香最為香艷,分別名為偷香、竊玉、畫眉、瘦腰,分別用的韓壽偷香,相如竊玉、張敞畫眉、沈約瘦腰的風流典兒,我看這偷香一香,最為合適娘子。”
一時淮娘忽然滿臉通紅,連耳根及胸前都透出了粉紅來,許寧忍笑道:“我這小弟是開玩笑的,娘子莫要在意。”柳淮娘張口剛要說話,卻聽到廳外哈哈一笑,一個男子帶了個人昂然而入高聲笑道:“孟二郎果然沒說錯,終于被我抓到晏之你居然也會私下偷偷來這兒,想來面上一向正經(jīng)寵妻無度,原來也有偷腥的時候!”那男子紫袍朱履,玉帶金鉤,面目清俊,柳娘子和許寧都雙雙站起來施禮。
卻正是李臻帶著孟再福進來了,他正打趣許寧,卻一眼看到也站起來的寶如,嘴巴張了張,仿佛剛剛吞下一枚雞子一般目瞪口呆,終于自己嗆到了咳嗽了兩聲,用手指指著許寧道:“你這人……你這人……也真是千古一絕了!”又對寶如和顏悅色笑道:“前兒聽說你病了,如今可好了?”
寶如嘴角含著笑道:“有勞李相公動問,得經(jīng)良醫(yī)調(diào)治,已是恢復。”
李臻到上首坐下,一邊促狹笑道:“許相公可是值日之時連奏折都看不進去了,我自然是連忙為他分憂,派了最好的大夫去你那兒。”
寶如慌忙稱謝,李臻笑道:“不必,正有一事請教,安娘這些日子孕吐得厲害,吃什么都吐,群醫(yī)束手無策,卻不知你可有妙方?”
寶如沉吟道:“她就沒個想吃什么的?”
李臻搖頭:“沒有,聞到油腥味兒就吐,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寶如又問了幾句她平日愛吃的東西,如今睡得如何,幾個月了,李臻便一一告訴她,兩人說得熱絡,一旁許寧看到孟再福在他幾旁坐下后,柳淮娘果然若即若離地坐在了他的下首,拿了琴來輕輕撫著,并不說話,卻時不時與孟再福有些眼光交流。
許寧今日原本來秋音院是另有打算的,如今卻被官家強插一腳,心下十分不滿,少不得對攛掇官家來的孟再福有些不爽,低聲對他道:“孟兄你今日可著實有些不厚道了,就算你擔心那柳淮娘,也不能引了官家來啊。”
孟再福臉上有些尷尬,仍做若無其事低聲與他笑道:“你想多了,我真只是偶然聽說你居然來了,覺得稀罕,說與官家聽,誰知道他立時就興致勃勃說要來撞你呢,我也不知道你居然這般奇人,天底下帶著妻子逛勾欄的,大概只你一人了吧?”
許寧冷哼了聲,忽然微微提高了聲音和李臻說話道:“李兄,前兒你說的那交趾貢來的瑞龍腦香,我今兒聞到一香,忽然想起應當如何調(diào)制最合適了。”
李臻聽到轉(zhuǎn)頭笑道:“如何炮制?統(tǒng)共才五十枚,聽說只有那老龍腦樹節(jié)才有的,昨兒已被孟二郎求去了五枚了,你若是有方法,趕快教孟二郎,莫讓他糟蹋了。”
一時孟再福與下首的柳淮娘兩人都面紅耳赤,孟再福看她羞赧無地,連忙道:“咱們今日是來飲酒作樂的,莫要說這枯燥的制香之事,我昨兒倒是聽說一樁奇事。”
李臻笑道:“甚么奇事?”
孟再福笑道:“寧國公府上,聽說昨兒他們的二公子,就是尚公主的那位,不知生了什么氣與大長帝姬吵架了,居然從公主府上直回了寧國公府,寧國公大怒命人捆了他去向大長帝姬請罪,他卻硬著脖子嚷嚷著要與帝姬和離……這真是,寧國公一輩子的老臉都丟盡了,聽說寧國公都動了家法,如今正躺著動不了呢。”
李臻好奇道:“他們不是都有子女了嗎?那嫡長子衛(wèi)三聽說是個少見的美男子,從前也是頗得先帝喜愛的,如何這時候反鬧著說要和離?”
連寶如都被這軼事吸引了,這卻是前世未曾聽說過的,她注目于孟再福,想聽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