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一枚釘子的故事
第八章一枚釘子的故事
簡旭和麻六,策馬奔了半天,還真就追上了伊風和淳于鳳,山前村非衙門駐地,是以路途不近,伊風和淳于鳳,押著祝彪,走到此時,還沒有到達。【無彈窗小說網(wǎng)】
如簡旭所料,伊風并不敢讓馬車跑的太快,即使祝彪這個人是人渣,他可以一劍把祝彪刺死,他也不屑用這樣的手段來折磨祝彪,伊風和江小郎是近乎同類之人,做事要光明磊落。
差不到半里路,就是衙門,聽后面有馬蹄聲,伊風把馬車停下,拎著寶劍從車轅下來,不用太近,他已然看出來者是簡旭和麻六。
“主子為何急急趕來?”伊風迎上去牽住簡旭的馬。
簡旭一偏腿,下了馬,看看伊風所駕的馬車,知道祝彪還在,放下心來,道:“祝彪先不能送去衙門,我有事找他,我們回去再說,這里恐怕不安全。”
簡旭想的,怕那闖進客棧的刺客追到這里,因為麻六告訴過那刺客,祝彪被送去官府,此地的官府,就是這個衙門。
伊風趕緊掉轉(zhuǎn)馬頭,原路返回。簡旭和淳于鳳麻六,在后邊跟著。依舊是不敢快跑,等回到客棧,這來回的折騰,已經(jīng)是半夜。
簡旭叫麻六喊店家開門,張老三打著哈欠,衣衫不整的出來,眼睛睜不開,聽出是麻六的聲音,開了門,簡旭說道:“抱歉,攪擾了店家睡覺。”
張老三擺擺手,哈欠連天的說道:“客官說哪里話來,誰還沒有個突發(fā)之事,別說話了,都洗洗睡吧,餓不餓,餓了,我給你們做夜宵。”
簡旭還真就餓了,但哪里好再麻煩他,連連說不,讓他也去睡覺。
張老三把大門重新鎖好,又囑咐簡旭等人趕緊睡覺,然后微閉著眼睛往回走,實在是又累又困,忽然想起丟馬的事來,眼睛睜大,對簡旭說道:“哎呀客官,忘了告訴你,你的馬,丟了一匹。”
簡旭一愣,張老三以為他生氣了,趕緊說道:“我通知你了,你讓這位小哥去看,這位小哥又讓我去找薛三爺,等我把薛三爺找去,一看,偷馬賊剛好跑了,此事你的夫人可以作證,我真的沒敢有一點遲緩。”
簡旭心里還想著祝彪的事,一匹馬而已,丟就丟吧,告訴張老三,不打緊。
張老三一聽,心里樂,看人家這些人,都這么通情理,那個先生也說不要緊,果然,這家的主人,真就不在乎,看他年紀輕輕的,這樣的豁達,一匹馬,得需要多少銀子,人家毫不在乎,有錢怎么,很多財主員外,越有錢越摳門,心里暗暗佩服和喜歡簡旭這些人。然后告訴簡旭,他已經(jīng)把馬從后院全部牽了過來前邊,就在眼皮底下,有一點風吹草動都知道,安全,讓簡旭把馬車和他們所騎之馬,也在前院放了。
又嘮叨一番,站在那里想想,再沒什么事了,才轉(zhuǎn)回房里睡覺。
等張老三進到屋里,簡旭給伊風使個眼色,伊風會意,去掀車簾,想把祝彪弄下來,誰知掀開車簾的剎那,他驚叫道:“不好”
簡旭等人急忙過去往車廂內(nèi)看,猜到是祝彪出了事,就見車里的祝彪,靠在車廂上,雙眼凸出,面頰上是一道道血。
伊風進去探他鼻息,已經(jīng)死了,在他的頭頂部,直插著一枚鐵釘。
伊風有些內(nèi)疚,主子派自己護送祝彪去衙門,卻死在了車里,事先毫無察覺,連他何時被人殺的都不知道,怪自己不夠警覺,對簡旭道:“是臣失職,請主子降罪。”
簡旭道:“不關你事,我不也是在一邊跟著,再說,這個yin賊,死不足惜。”
麻六一邊哼哼唧唧的說道:“不是我們不聰明,而是敵人太狡猾。”
簡旭把他推開,仔細的看了看祝彪,冷笑道:“報應不爽。”
伊風道:“可是,主子不是說找他有事嗎?”
簡旭知道伊風對此事內(nèi)疚,故意放輕松說道:“他也不一定知道什么,不然,一早就告訴我們了,你和麻六,拉到村子外面,找個地方埋了吧,這也是他罪有應得。”
麻六又去找張老三開門不提,簡旭回了房間,賽諸葛和薛三好等人,早已等在門口。
而紅姑和玉奴、郁離,都在房間陪著劉紫絮,她現(xiàn)在是皇上的女人,所以,紅姑要保護她的安全,僅此一晚,客棧一再出事,誰能安心的去睡覺。
簡旭偕同眾人進了房間,把剛剛發(fā)生的事情講了一遍,問賽諸葛的意見。
薛三好愣住,“祝彪死了?這人下手可真快。”
賽諸葛思索一番,道:“我分析了很久,第一個來殺祝彪的人,是他的仇家,就想一刀讓他斃命,試想一下,祝彪這種人,會有什么樣的仇家,首先,他非江湖人士,也談不到幫派或是其他的紛爭,他也非有錢有勢的官老爺、財主員外,也談不到因為錢財上出問題,或是因為為富不仁,被長工短工怒殺,而且,他的家遠在隴西。他唯一得罪過的人,便是那些被他糟蹋過的婦人,但大多沒有聲張,才會讓他繼續(xù)害人,是以那些婦人的家人,也不會前來刺殺祝彪。我猜來猜去,最有可能的,便是那殷財主,他那樣的人物,在當?shù)貞撌怯蓄^臉的人,卻被祝彪這樣的窮鬼欺負,心里一定不會平衡,雖然得到了祝彪的房產(chǎn),也不會善罷甘休,他把祝彪趕出來,一是不想見到他,想起往事,會不會還有這種可能,他想在外地把祝彪殺了,既報了仇,又不會被人想到,因為在外地,沒有人認識祝彪,也就不會想到和祝彪有恩怨的他。”
簡旭點頭,“有道理,二先生你繼續(xù)說下去,還有第二個人。”
賽諸葛道:“第二個人,我想大概是那汗血寶馬的主人,他來殺祝彪,恐怕不單單是之前我們想的,為了解恨,會不會是他有什么秘密,被祝彪知道,因為,他若想殺祝彪,當時在兩個人交易的時候,他完全可以把祝彪殺了,但是他沒有,后來大概想到了什么,才又回來殺祝彪,或許,他不是來殺祝彪的,而是來找他,問些事情。”
簡旭頻頻點頭,賽諸葛就是賽諸葛,比自己分析的全面多了。
賽諸葛好像還有話說,簡旭去問,他道:“也許,將來的真相,與我們現(xiàn)在分析的完全是南轅北轍,但此時,我們唯有按這樣的線索查下去。”
簡旭明白他的意思,世事晨昏巨變,誰能料到以后之事,做好眼下的,才是主要。
分析是分析,到最后拿主意的還是簡旭,賽諸葛問道:“主子,我們該怎么辦?是繼續(xù)追查祝彪這件事,還是啟程前行?”
簡旭道:“我在猜,汗血寶馬的主人,之前并沒有和祝彪見過面,這馬是祝彪撿的,也就說,祝彪不認識馬主,也就不可能看到他做過何事,那他為何要來刺殺祝彪,或是來找祝彪問事情,他們之間有聯(lián)系的,只有這汗血寶馬,也就是說,這汗血寶馬身上,有秘密。”
賽諸葛道:“主子分析的極是,主子要尋找汗血寶馬不成?”
簡旭凝神思索半天,賽諸葛等人在一邊靜靜的坐著,不敢打擾,簡旭突然一拍桌子,把賽諸葛嚇了一跳,他喜形于色的說道:“我知道了,汗血寶馬身上,定是藏有密信之類的東西,或是什么信物,就是能證明主人身份的東西,其實祝彪并無多少心機,而且也不是江湖中人,更不理什么西夏還是契丹,他不過是個升斗小民,根本不會琢磨什么敵人、細作、戰(zhàn)爭這些事,也就沒有注意馬身上的東西,也不會去翻查什么,但這東西一定是很難發(fā)現(xiàn)的,不然,祝彪再傻,也應該看到,據(jù)他的交代,他只是撿了寶馬,然后當成坐騎。這馬身上,究竟是什么呢?”
他又陷入沉思。
此時,伊風偕同麻六轉(zhuǎn)了回來,向簡旭回稟,事情已經(jīng)辦好。
簡旭問伊風,“按你的理解,那祝彪是怎么死的,怎么會被一個釘子刺死,你可認識用釘子做武器的人?”
伊風道:“回主子,釘子我已經(jīng)帶了回來。”他說著,從身上掏出那枚刺死祝彪的釘子,雙手呈給簡旭看。
簡旭接過來,翻過來調(diào)過去的看,不知是說給別人聽的,還是自言自語,“就是一個普通的釘子,沒什么蹊蹺,一般的木匠都能有。”
伊風道:“主子慧眼,不過,正因為它是一個普通的釘子,才有蹊蹺。”
簡旭不懂,抬頭去看伊風,發(fā)現(xiàn)他額前掉了一縷頭發(fā),平時干凈利落的伊風,此時面容上很是疲憊,才想起他也折騰大半夜了,告訴伊風,搬把椅子,坐下來說話,出門在外,不是宮里,說話可以不用那么咬文嚼字,最好叫我簡旭,當然,你們不會叫,那叫主子、公子都行,別說句話行個禮,說句話就是稟啊報的,真啰嗦,以后和我說話,直接來。
麻六會討好人,顛顛的過去搬了兩把椅子,一把給伊風,一把自己坐了。
伊風坐下繼續(xù)說道:“若這釘子是江湖人士所用,應該就是暗器,江湖上用釘子做暗器的不少,比如子午斷魂釘,銷金釘,雌雄雙釘,追命釘,等等等等。”
沒等他說完,一邊的薛三好插話道:“還有四川云家女主所用的繡羅針,其實也是一種小釘子。”
伊風點頭,“三爺說的是,用釘子做暗器的人很多,但是,一般江湖人士很看重自己的顏面,在所用兵器和暗器上,都是非常講究,即使是一枚針,都打造的非常精致,所有釘子的暗器,亦如此,因為這些兵器和暗器,是代表他們個人,提起什么暗器,就像提起某個人,所以,在暗器的打造上,都很用心,像刺殺祝彪的這枚釘子,就是一個普通木匠所用,所以,臣以為……這便是線索。”
簡旭專注的聽,心里邊聽邊分析,與木匠有關,殺死祝彪的是木匠?忽然想起什么,問伊風道:“知道祝彪具體在哪里死的,我的意思是,我們怎么毫無察覺。”
伊風道:“回主子,我想過,唯有一個可能,就是殺人者躲在高處,因為刺死祝彪的這枚釘子,是直上直下插入的,而往衙門去的沿途,都是民居,可馬車沒有離民居如此近的距離,殺人者就不可能這樣來刺殺祝彪,我又仔細的想了想,出了山前村,都是平野,也無什么高物,馬車從高物底下經(jīng)過的,只有一棵大樹,那樹,就在村頭,我們可從那里尋找線索。”
簡旭忽地站起就走,賽諸葛急忙問:“主子,你去哪里?”
簡旭道:“找線索。”
麻六跳到他面前:“天啊老大,你走火入魔了,現(xiàn)在快到下半夜,咱睡覺行不,明日再去,那棵樹,不會長腿跑了。”
簡旭忽然才醒悟過來,哦,現(xiàn)在是晚上,真有些走火入魔了。告訴眾人,睡覺,休息好了,才能打硬仗。
第二天,簡旭醒來的時候,陽光從窗戶灑進來,有些刺目,看來是個好天氣,他躺在床上伸展了下四肢,又做了幾個仰臥起坐,就想再來幾個俯臥撐,這時,劉紫絮正端著裝有食物的托盤進來,四目交投,她莞爾一笑,簡旭忽然發(fā)現(xiàn),劉紫絮現(xiàn)在竟然多了些笑容,蒼白的面頰多了點緋色,人比以前越發(fā)的嬌媚,心里嘀咕,這樣的佳人竟然被我夜夜冷落,實在是暴殄天物。
“吃飯吧,昨晚上不停的折騰,餓壞了吧。”她的聲音,交雜窗外面的小鳥叫聲,簡直就是天籟,簡旭不禁感嘆道:“好一個美妙的清晨”
劉紫絮撲哧,笑出聲來,“都快晌午了,看看,日已升到那么高。”
簡旭忽地跳下床,什么,都快中午了,還說去那棵大樹下查線索,大概早已被人破壞了現(xiàn)場。抓起桌子上的涼茶漱了口,對劉紫絮道:“不吃了,有事,一會兒回來吃。”開門就要走,伊風卻推門而進。
“主子,有點眉目。”他一臉喜色。
簡旭愣住,“你,去查線索了?”
伊風點頭,“是,一早就去了,我發(fā)現(xiàn),大樹后面的那戶居民,正是做木工活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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