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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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嬪一連三天夜宿乾正殿,讓后宮眾人臉色越來越難看。
她這樣的待遇,讓后宮經(jīng)常三五個月也難見葷腥的妃嬪,真是恨得牙癢癢。
每日鳳儀宮請安,那酸味一籮筐一籮筐的往外冒,不知道的還以為皇宮是做酸菜的呢。
蕭婉詞倒是適應的快,每日笑臉盈盈,面對著眾妃嬪的好話酸話,來者不拒,照單全收,把一個胸大無腦,蠢得沒邊的得意樣子,演的是惟妙惟肖。
并在心里自我腦補,這些人就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心理。
自這屆新人入宮后,宮里就出現(xiàn)了兩大最特殊,是連以前的宮里的老人都沒有過的殊榮。
這第一個特殊,是懿容華是唯一一個能在初一十五侍寢的妃子,這第二個特殊,就是曦嬪是唯一一個能夜宿乾正殿的妃子了。
不管是哪一個,都讓眾妃嬪是又羨慕,又嫉妒。
要說夏皇后,對曦嬪夜宿乾正殿這事,多少還能接受,但對懿容華初一十五侍寢這事,心里就有些無法接受了!畢竟初一十五兩日,是皇帝到皇后鳳儀宮就寢的日子,皇上不去她宮里也就罷了,她也不會有什么想法,但皇上正好相反,原本每月屬于她的這兩日,卻被一個小小的正
四品容華占據(jù)了去,她心里能好受得了!
比起曦嬪,她更在意的是懿容華。
曦嬪雖然得寵,但家世不顯,位份又低,對她構不成任何威脅,或者說曦嬪在她眼里就是一只小蝦米,又蠢又傻,做事沖動不說,還愛闖禍。懿容華卻不一樣,膚白貌美家世好,詩詞歌賦樣樣精通,性子雖清冷了些,但男人不就喜歡這樣的嗎,雖然現(xiàn)在懿容華位份也不高,但她對懿容華忌憚,不比賢妃少多少
。
賢妃別看位份是從一品的高位,但圣寵比起懿容華來,那又差遠了!
但夏皇后現(xiàn)在根基不穩(wěn),不敢輕舉妄動,就想抬舉曦嬪跟懿容華爭寵打擂臺!
可惜啊,想法雖好,但曦嬪這人,性子直,腦子不拐彎。
她派人去錦華殿賞了曦嬪幾次東西,讓宮人說了一些暗示性的語言,曦嬪聽不出她的弦外之音也就罷了,面上是聽什么答應什么,轉身該干嘛還干嘛。
在鳳儀宮請安,當著眾人的面,先是謝謝她賞賜的好東西,然后重復了一遍她派人說的那些話,引得賢妃看她的眼神,滿是嘲笑。
連懿容華看她的眼神都不善起來。
氣得她一個倒仰。
掐死曦嬪的心都有了,這些私底下的話能拿到桌面上來說嗎?
殊不知,衛(wèi)離墨來錦華殿時,蕭婉詞又一股腦的倒給了他聽,只是夏皇后不知道而已,要是知道她是這么干的,不止是想掐死她了,扒她的皮,抽她筋的心,都有了。
隨著冬日越來越冷,永昌四年的紫禁城,迎來了第一場大雪。
大雪一連下了兩日,積雪多達一尺多厚。
錦華殿早已燒了炭盆取暖。
蕭婉詞得寵,尚宮局送來的是上等的銀霜炭,無煙無味,還暖和。
每日她去鳳儀宮請安回來,用完膳食,就和細雨秋果圍在炭盆旁取暖,有時還會讓小輝子從膳房那邊順幾個紅苕回來,埋進炭盆里。
紅苕其實就是紅薯,蕭婉詞也奇怪,用紅薯做出來的粥,她是不喜歡怎么喝的,但烤出來的卻正好相反。
每到紅苕熟了,殿里飄著一股若有若無的香甜味,饞的她總是止不住的流口水。
這所說的流口水當然不是真的流口水了,而是在嘴里分泌唾液而已。
紅薯要烤成略帶焦黃之色,吃在嘴里才能又香又甜,在里面總能吃出一種幸福的味道,她每次都能吃上兩個,再多秋果細雨就攔著不讓她吃了。
紅薯吃多了容易積食,自家小主沒數(shù),她們做奴婢總不能還跟著胡鬧。
等吃飽了,蕭婉詞穿上厚厚襖子,讓小五子喊上錦華殿的幾個小太監(jiān),到院里集合堆個雪人玩。
剛停雪不久,外面銀光素裹,積了一層厚厚的雪。
玉芙宮也還沒來得及清掃,只在行走的地方,掃出來一條干凈的道路,供人進進出出行走而已。
蕭婉詞一出殿門,興奮的她又蹦又跳,嚇得跟在身后的秋果,整顆心都跟著提起來了。
這又讓她想起一事,小主的葵水已經(jīng)推遲了五日沒來了。
小主每月的葵水都很準時,上個月什么時候來的,下個月還是會在那一天來臨,有時也會早來一天,或是推遲一天。
但像現(xiàn)在這一次,足足推遲了五天,還真是第一次了,她昨日還跟細雨旁敲側推問了一下,小主沒入宮前,每月來葵水準時不準時。
得到的答案當然是肯定的,小主的葵水每月真的很準時,所以她心里就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自家小主是不是懷了皇嗣。
對于葵水推遲這事,迷糊的小主,自然是并未察覺。
秋果在沒確定之前,也沒敢告訴小主,就怕真是葵水推遲,而不是懷了皇嗣,到時候自家小主白白高興了一場。
她還想著等再過兩天,以請平安脈的緣由,去太醫(yī)院請個太醫(yī),給小主看過之后,再說這事呢。
可看小主現(xiàn)在就要玩嗨了的節(jié)奏,她不說也勸不住小主啊!
秋果在蕭婉詞身后,拽了拽她的袖子,小聲道:“小主,奴婢有事要跟您說說。”
蕭婉詞先跺了跺雙腳,搓了搓雙手,又往手上呼了一口熱氣。
才開口說道:“何事?過會回殿里再說也不遲!”還又回頭瞅了一眼,幾個開始堆雪人的小太監(jiān)。
“奴婢這事急,現(xiàn)在就得說。”
她微微一愣,什么重要的事,秋果剛才在殿里不說,這出來了非要說,不過秋果為人一向穩(wěn)重,不會無的放矢,既然她說這事非要現(xiàn)在說,那自有她現(xiàn)在要說的道理。
蕭婉詞伸手指了指錦華殿廊下:“去廊下說吧,這地方有風。”
兩人一前以后,走了幾步,到了錦華殿廊下。
“說吧,何事?”
“小主的葵水已經(jīng)推遲五天了。”蕭婉詞還是愣了,一臉詫異道:“你叫住我,不會就為了給我說這事吧,葵水推遲了就推遲了唄,這有什么好說的,它不來,我也沒什么辦法。”說到?jīng)]來葵水,她又高興
道:“其實不來葵水,我還很高興呢。”
每個月最煩那幾天了,心情煩悶不說,還要流血流到身體虛弱。這古代又沒有方便好用的姨媽巾可用,只能用月經(jīng)帶墊著白紙,怎么都不方便,沒辦法的辦法,那幾日她都躺在榻上度過的,索性她每次來大姨媽,沒有再像前世一樣,
痛的死去活來,這算是她這一世最大的欣慰了!
所以她對大姨媽,因為前世的原因,有一種天然的恐懼。
沒有月經(jīng)痛的人,可能體會不到那種患有嚴重痛經(jīng)的人,每次來大姨媽,一痛起來恨不能給子宮來上一刀,喝紅糖水喝的都想吐,只能蜷縮的床上,生生挨過去的日子。
那種刻骨銘心的疼痛,那記憶猶新的疼痛,一直都刻在她的骨子里,從來沒有遠去,所以不來大姨媽多好啊!她可喜歡這種不來的感覺了!
秋果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說的不是這么一回事好嗎?小主可真夠能歪的。
跟著這么不靠譜的小主,她能怎么辦!
“奴婢說的不是這個?”秋果道。
蕭婉詞更疑惑了,“不是這個,那是哪個,你說的不就是來葵水的事嗎?”
秋果也有這么不靠譜的時候,前面剛說了是來大姨媽的事,后面又說不是這個事,好莫名其妙。
秋果真的要瘋了,她都說的這么直白了,自家小主還不明白嗎?
蕭婉詞要是知道秋果現(xiàn)在所想,一定會說,哪里直白了,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蟲,我知道你要表達什么啊!
秋果看到她還是一臉想不明白的神情,只好又向前傾了傾身體,聲音小小的道:“奴婢懷疑小主懷有身孕了。”
“怎么可能。”蕭婉詞驚訝道,聲音大了點,正在鏟雪堆雪人的幾個小太監(jiān),回頭向廊下她們這個方向看來。
發(fā)覺自己失態(tài),她趕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然后又放開,小聲道:“這怎么可能,葵水推遲了幾日,也不一定是懷孕了啊?”
她才不信呢,她這具身子滿打滿算還不到十七周歲呢,怎么可能就懷孕了!
秋果低聲道:“所以奴婢只是說懷疑,但是以小主每月正常來葵水的日子,這卻是推遲了太多天了,懷上皇嗣的可能性太大了。”
聽秋果這么一說,蕭婉詞也不敢肯定她沒有懷孕了,她交代道:“先不要聲張,到太醫(yī)院找太醫(yī)看過再下定論也不遲。”秋果點點頭:“奴婢知道,要不是小主今日非要出來堆什么雪人,還走路一蹦一跳的,奴婢也打算等過幾日再告訴您的。現(xiàn)在說了,就是想讓小主小心點,注意點腳下,畢
竟您現(xiàn)在也不是一個人了。”
小主真要萬一磕著點,碰著點,她們錦華殿這一竿子的宮人,一個也跑不了,當然這話她是不會說出來的。
跟著不著調的主子,真心不容易啊!蕭婉詞也很想捂臉,被自家宮人說不靠譜,真是太羞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