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請求
蕓書和文淵又坐在房里聊了一會兒。當(dāng)蕓書知道,文淵現(xiàn)在還住在旅店的時候,她就提出來,讓蕓清跟著自己住在何家,而文淵住到清吟閣那里去。
“清吟閣?”文淵不自覺地上揚了聲調(diào),輕笑著,“你別逗我了。我可是那兒的常客。那進(jìn)進(jìn)出出的,多少姑娘認(rèn)識我。我哪里好意思待啊。”
蕓書被他話的語氣逗笑了,“這住旅店也是住,住清吟閣也是住。牡丹姐姐雖對你……”蕓書遲疑了一下,才想出一個合適的用詞,“有一點兒偏見,但是她人很好,肯定會答應(yīng)的。”
“你不提我還沒想到她呢!她呀,肯定恨不得殺了我,我才不敢去呢。”
“去嘛去嘛,這清吟閣里,好歹也都是我的熟人,你住在那,我也放心啊。”
文淵聽著蕓書她也放心這樣的話,不由得在心里暗暗地笑起來。但是他還是擺出一副不情愿的嚴(yán)肅樣子,“好吧好吧。那你改帶我去拜訪一下牡丹?”
“不用改了,就現(xiàn)在吧。我們先去清吟閣,然后再拐到旅店那里,把你的東西拿上。”
文淵思索著,還是點頭答應(yīng)了。
隨后,他們倆便搭著黃包車出了門。
“文淵,你若是鐵了心不回趙家,往后你在江城,打算怎么生活呢?”蕓書問道。
“你忘了?清吟閣邊上,還有我的一家店呢。”
“噢!”蕓書恍然大悟地叫了一聲。
文淵繼續(xù)道,“我從家里出來的時候,把自己這些年攢的錢帶走了一半,剩了一半給麗華。現(xiàn)在我就想,把這筆錢,都投到那家店里去,重新開始。”
蕓書笑道,“你的生意頭腦啊,我還是很有信心的。只是只有你一個饒話,我擔(dān)心會不會有些忙不過來?”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過來。”文淵偏頭,若有所思地看著她笑。
“我當(dāng)然愿意過去幫幫忙。但我覺得,你可以找一個固定的人幫你一起打理。我這里,有一個不錯的人選。”
“你該不會要給我物色對象吧?”
“想什么呢!”蕓書笑著輕拍了一下他,“我是真心想給你推薦一個人。”
“好好好,你。”
“素雯。”蕓書出這個名字之后,偷偷瞥著文淵的表情。
文淵聽完,蹙起眉來,一邊思索著,一邊不緊不慢地點了兩下頭,“不得不,你這個推薦非常不錯。素雯手腳麻利,干活勤快,而且人很善良。我應(yīng)該早點想到的!”
“素雯是個好姑娘。我在趙家的時候,她一直都在維護我。我這一走,也拖累了她。要不是我,太太也不會不喜歡她……”
“別這樣。”文淵捏了一下她的手,語氣像是在責(zé)備似的。
“不過現(xiàn)在,她跟著靈蓁了。有靈蓁在,別的丫頭也欺負(fù)不了她了。”
文淵沉思了片刻,半晌才道,“明我就去聯(lián)系裝修的事情,過幾就把素雯接出來,只要她愿意。”
“嗯!”蕓書點頭。
很快,車子就停在了清吟閣門口。
蕓書和文淵下車之后,怕引人注意,便偷偷從后門溜了進(jìn)去。蕓書已是輕車熟路,但是她沒有想到,文淵對這條路竟然也很熟悉。
“沒想到啊,你連后院都很熟啊。”蕓書故意拖長聲音,調(diào)侃他。
“想當(dāng)初,我……”文淵剛要話,卻瞅見了蕓書正打量著他的饒有興趣的笑容,趕緊住了嘴,“沒有沒有,再熟悉也沒有你熟悉。”
“哎,有件事我一直覺得奇怪。我在這清吟閣住了十年,為什么都沒有見過你?”
“那是因為我來的時候很少走正門啊。而且我過來基本上就直接上樓了,也很少在這里喝酒吃飯什么的。”文淵笑道,“不過,我對你倒是有印象。不然為什么三年前在街上碰見你的時候,就猜出你是這里彈琴的姑娘了呢?”
蕓書又好氣又好笑地打了他一下。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兩個人已站在牡丹的房門口了。
“我先進(jìn)去一聲,你在樓梯口那等等。”蕓書指著門,壓低聲音道。
文淵點點頭,聽話地走到了樓梯口。
蕓書見他過去,便湊到門前,輕快地敲了兩下門,揚聲叫道,“牡丹姐姐!牡丹姐姐!”
門很快就打開了。牡丹每一次在清吟閣里見到蕓書,都激動得像是久別重逢一般。這一次也不例外。她驚喜地尖叫了一聲,快活的聲音回蕩在原本空空蕩蕩的清吟閣,使得這里轉(zhuǎn)瞬間就充滿了興奮的氣息。她連忙熱情地把蕓書迎進(jìn)屋來,關(guān)上了門。文淵在樓梯口聽著她們的動靜,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揚,覺得她們相見的一幕又好笑又溫暖。
兩個人閑聊了一會兒之后,蕓書才緩緩地開口,起文淵的事情,“牡丹姐姐,我?guī)Я艘粋€人過來,有事情想麻煩你。”
“你盡管,只要姐姐幫得上。”頓了頓,牡丹又想起什么似的,語速飛快地道,“那個人現(xiàn)在在門口嗎?不會是何銘均吧?你叫他趕快進(jìn)來坐,別在門口傻站著,累不累呀。”著,牡丹就要站起來開門。蕓書忙攔住她,讓她重新坐回椅子上,壓低聲音道,“不是何銘均。”
“那是誰呀?”牡丹詫異地看著她。
蕓書有些心虛地抬起眼睛,悄悄地看了牡丹一眼,動了一下喉嚨,但是沒有發(fā)出聲音。牡丹一看她的表情,馬上猜到了幾分,臉色瞬間變得嚴(yán)肅起來,聲音也冷冰冰的,“不會是趙文淵吧?”
蕓書點了一下頭。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動作有多么緩慢,甚至還沒等自己完成點頭的動作,牡丹立馬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指著門外氣勢洶洶地叉著腰嚷道,“那趙文淵不是走了嗎?怎么又回來了?連自己的妻子都保護不聊人,他還有臉再來糾纏你!先回去把他那尊貴的母親哄好吧!不是我蕓書,要不是你在,我真想把他腿打斷……”牡丹還想繼續(xù)喊下去,卻被慌慌張張地站起來、連椅子都碰倒聊蕓書一把捂住了嘴。格外緊張的蕓書,用蚊子一般的聲音在她耳邊道,“牡丹姐姐,不要了,他就站在門外呢。”
牡丹一把甩開她的手,聲音更大了,手不停地?fù)]舞著,儼然一副潑辣放肆的神態(tài),“我就要!趙文淵,你要是個男人就別躲門外聽,有本事就直接進(jìn)來!”
話音剛落,門就“吱”地一聲從外面打開了。那低微而緩慢的開門聲,像是轉(zhuǎn)開了一個旋鈕,瞬間關(guān)掉了所有的動靜。
文淵沉默地站在門口,微微垂著眼。他的臉龐掩在門框的陰影里,讓人看不出帶著什么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