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第 113 章
太后被皇上下旨靜養(yǎng)一事,似乎沒有在宮中掀起多大的波瀾。因為這時的后宮充滿了明日貴妃生辰的喜悅。
宮人們一臉喜氣洋洋的布置著宴會場所,忙的不可開交,溫宓這個正主反而成了最閑的人。
夏婕妤一大早起來就收到了趙景的旨意,協(xié)助打理宴會,好不容易忙里偷閑來了一趟雅安宮,看到的就是溫宓一臉懨懨無趣的表情。
心思靈巧如夏婕妤,聯(lián)想到她剛剛聽來的小道消息,幾乎很快就明白了什么,她笑了聲:“還是姐姐好福氣。”
皇上對溫宓的用心,真是讓人羨慕都羨慕不來。
溫宓斜了夏婕妤一眼,不滿的抱怨:“好什么好呀,本宮一個人也太無聊了,還好有你來陪本宮說話。”
若是只是閑著,溫宓也不至于如此,關(guān)鍵就是,一大早的,她想出去走走看看,也被絲雨阻止了,還美其名曰是皇上的意思。
如此一來,可不就無趣極了。
夏婕妤慢悠悠的喝了口茶,破有深意的說了句:“臣妾可不如姐姐清閑,一大早的就被皇上抓了壯丁。”
說著,還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唉”
溫宓瞧著夏婕妤耍寶的樣子,忍不住笑出了聲:“得了,知道你辛苦,本宮近日才得了一套首飾,雖算不得名貴,但勝在精致,晚一會兒讓人給你送去。”
“姐姐一套首飾就想打發(fā)臣妾?臣妾可不干。”
夏婕妤頭一扭,擺明了不受賄賂。
溫宓也沒生氣,順著夏婕妤的話加碼:“那就再加兩匹云錦好了。”
話落,夏婕妤頓時扭過頭看著溫宓,笑吟吟的:“那就多謝姐姐了,臣妾這波不虧。”
云錦其珍貴程度,完全不亞于蜀錦,溫宓隨口就是兩匹,可見雅安宮的庫房還不知有多少呢,故而夏婕妤沒有絲毫客氣。
溫宓忍不住白了夏婕妤一眼:“說罷,你從早上就忙的不可開交,這會兒可是有事要與本宮說?”
她可不信,若是沒事兒,夏婕妤能抽空跑她這里一趟。
夏婕妤嘿嘿一笑:“真是什么也瞞不過姐姐。”
“不過此事對姐姐來說是好事兒,您明日就會知道,臣妾若是在此時多嘴,被皇上知道了,可沒臣妾好果子吃。”
本來她是想著,自己既然知道了,就不應(yīng)該瞞著溫宓,可剛剛又仔細(xì)想了一下,還是覺得此事不該由自己開口。
只是夏婕妤在說的時候,視線卻落在了站在一旁的絲雨身上。
溫宓順著她的視線掃了一眼絲雨,瞧見絲雨一臉不自在的樣子,便肯定了此事絲雨也是知曉的。
心里有了數(shù),溫宓嫌棄的對夏婕妤揮了揮手:“行了,本宮的茶你也喝過了,趕緊走吧,該做什么做什么去。”??Qúbu.net
夏婕妤也沒過多逗留,順勢起身告退,告退前還說了句:“姐姐也莫要問了,若是提前知曉了,那就不叫驚喜了。”
溫宓一噎,氣的隨手扔了帕子,看著夏婕妤的背影,氣鼓鼓的對絲雨道:“知道什么最討厭嗎?”
絲雨楞楞的配合:“什么?”
“說話只說一半的人。勾起別人的好奇心,又不滿足的人,最討厭了。”
溫宓看著絲雨彎腰撿起她丟掉的手帕,眸子靈動的轉(zhuǎn)了轉(zhuǎn):“所以絲雨,你不會這么討厭的對吧?”
絲雨準(zhǔn)備直起的腰一僵,頓了一會兒,忙將帕子塞回溫宓手中,慌忙道:“娘娘,奴婢才想起來,奴婢還有活兒沒干完,奴婢這就去干,您若是有事兒,就問月瑩吧。”
不待話音完全落下,絲雨便沒了人影,徒留月瑩站在原地一臉呆滯。
她這是被絲雨禍水東引了嗎?
月瑩尷尬的看著對她笑的溫宓,自己也僵硬的扯了扯唇角,正準(zhǔn)備找個借口敷衍過去,誰知絲雨又突然進(jìn)來,還帶了一個讓溫宓挑眉的消息:“娘娘,坤寧宮來人,說皇后娘娘想見您。”
若非絲雨提起皇后,溫宓幾乎都快要忘了坤寧宮中還住著皇后。
溫宓還沒開口,月瑩眼中就帶著一抹嫌惡:“娘娘不必理會,皇后娘娘已經(jīng)病了許久,太醫(yī)都說沒多長時日了,您又何必去看了堵心呢。”
就連絲雨也跟著附和:“是啊娘娘,明日就是您的生辰,這個時候去,多晦氣呀。”
溫宓抬頭看了同仇敵愾的兩人一眼,有些莫名其妙:“本宮怎么瞧著,你們比本宮還要激動?莫不是不想讓本宮出雅安宮?”
兩人被溫宓一下子戳中了心思,不約而同的低頭不語。
溫宓也沒打算再繼續(xù)問下去,她考慮了許久,還是決定去坤寧宮見皇后一面。
不為其她,只為了,她們同是這個后宮的女人。
絲雨和月瑩拗不過溫宓,只好同意,一路上,兩人都在心里不斷祈禱,希望溫宓聽不到什么消息。
許是老天聽到了兩人的心聲,一句從雅安宮到坤寧宮,并沒見到多少宮人,自然也就不存在那消息泄露。
溫宓一踏進(jìn)坤寧宮,就被迎面而來的藥味兒給沖的皺了眉。
她忙用帕子掩住口鼻,詢問一旁的宮人:“皇后娘娘呢?”
宮人忙道:“皇后娘娘在內(nèi)殿,貴妃娘娘請隨奴婢來。”
對于這藥味兒,宮人早就習(xí)慣了,可溫宓卻是眉頭越皺越緊。
無他,只因越往里,藥味兒越是濃重。
可當(dāng)她完全看到躺在床榻上的皇后時,溫宓驚訝的連口鼻都忘記遮了,她脫口而出:“您怎么成了這個樣子?”
皇后氣游若絲的躺在床上,一絲力氣也無,一臉憔悴如同八十老嫗。
聽見聲音,皇后艱難的側(cè)過頭,微勾唇角,笑著道:“你來了。”
溫宓這才回過神,規(guī)規(guī)矩矩的屈了屈膝:“皇后娘娘安。”
皇后自嘲道:“本宮如今這個樣子,還算什么皇后,怕是再過不久,這個稱呼,怕是要屬于你了吧。”
溫宓低著頭:“皇后娘娘言重了,只要您在一日,皇后的位置就是您的,誰也奪不走。”
但若是你沒了,那可就說不準(zhǔn)了。
后位,是天下女子心之所向。
“你坐吧,本宮想好好兒和你說說話。”
只說了這么幾句話,好似用了皇后多大的力氣,聲音虛的不行。
溫宓掃了一眼殿內(nèi),隨便找了個椅子坐下:“皇后娘娘有何教導(dǎo),臣妾自當(dāng)聆聽。”
皇后將手伸出錦被外,露出來的手滿是褶皺,瘦的只剩下骨頭了,她呼吸有些粗重:“事到如今,本宮哪兒還敢教導(dǎo)你?”
話里的陰陽怪氣,讓溫宓忍住不住蹙眉:“若皇后娘娘叫臣妾來,只是說這些,那臣妾就告退了。”
都是些沒營養(yǎng)的話,不聽也罷。
說著,溫宓就作勢起身要走。
皇后見狀,咳嗽了兩聲:“慢著,左右你也不差這點(diǎn)兒時間。”
溫宓起身的動作一頓,順勢坐了回去:“好吧,那您有話就快說,臣妾聽著呢。”
內(nèi)殿的珠簾被掀開,東云端了托盤進(jìn)來,給溫宓奉了一盞茶。
溫宓瞄了一眼,坐著沒動。
皇后看在眼里,伸手讓東云扶著她坐起來,東云又在皇后的后背處放了兩個大迎枕,讓皇后能靠的舒服一些。
非是她坐不住,而是到現(xiàn)在,皇后已經(jīng)沒有力氣坐起來了。
皇后將溫宓的動作看在眼里,終是心有不平:“怎么,你覺得本宮會下毒?”
溫宓似是不信皇后會說出這樣的話,抬眸睨了皇后一眼:“不管有沒有下毒,小心些,總是沒錯的。”
她也沒否認(rèn)自己的心思。
皇后輕笑:“罷了,不喝就不喝吧,怕是這茶,也入不了你的口。”
她病的久了,皇上從未來探望過一次,久而久之,中省殿的人就難免會怠慢她,宮中拜高踩低,已經(jīng)是常態(tài)了。
溫宓來這兒,不是為了聽皇后說這些,見她扯了一堆,還沒有要進(jìn)入正題,不免有些不耐煩:“您到底想說什么?”
看出溫宓的不耐,皇后喘了口氣:“其實(shí)也沒什么,只是本宮覺得,有件事兒,想告訴你罷了。”
溫宓看著皇后,沒出聲。
皇后與溫宓對視,也不躲避:“想必你不知道,其實(shí),本宮很是羨慕你,也嫉妒你。羨慕你的容貌,羨慕你得寵,可同樣的,本宮也嫉妒你有這般容貌,嫉妒你得寵。”
“從本宮見你的第一面起,本宮就知道,日后你定然會成為本宮的心腹大患。”
“呵呵,果不其然,本宮當(dāng)初的預(yù)感,到底是變成了現(xiàn)實(shí)。”
皇后說了一大串的話,接連咳嗽了許久。
溫宓沉默了一會兒,扯了扯唇角:“您說您羨慕臣妾,可您不知道,臣妾同樣羨慕過您。”
她曾經(jīng)不止一次的想,若是她是皇后,有皇后這般顯赫的身份,是不是就可以隨心所欲,堂堂正正的穿著大紅嫁衣出嫁,而非是費(fèi)盡心思參加選秀,一頂小轎被抬進(jìn)了東宮。
皇后聞言,顧不得咳嗽,驚訝的抬頭看著溫宓,良久,皇后忽然笑出聲:“原來本宮擁有的,也是你渴望的。”
她們都有著對方想要的東西,多么可笑啊。
溫宓深吸了口氣:“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她不敢說,若自己是皇后,能有多得寵,可她敢說,若她是皇后,是絕對不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的。
正室和寵妾,是天然的對立面,這一點(diǎn),她從小在溫府就看的明白。
皇后抹了眼角的淚珠,笑聲漸大:“誰說不是呢。”
這會兒,皇后已經(jīng)回過神來了,她繼續(xù)剛才的話題:“有件事,怕是你還不知道吧。”
“當(dāng)初你見紅,險些小產(chǎn),最后查出是德妃做的,可皇上卻只是冷落了德妃,沒有對德妃有一絲一毫的懲罰,你是不是很失望?”
“事情都過去了,容庶人也沒了,再說這些也沒意義。”
溫宓說的坦然,可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件事,至今還是自己心中的一根刺。
皇后往后仰了一下,沒搭理溫宓的口是心非,自顧自的說:“事后,本宮得知了一件有趣的事兒,德妃宮里的熏香,忽然就被換了。本宮好奇,就讓宮人偷了一點(diǎn)拿去給太醫(yī)檢查,你猜太醫(yī)檢查出了什么?”
“是麝香,里面有大量的麝香。”
“這擺明了,是皇上在替你報仇,他想絕了德妃有孕的可能。”
雖然,自那以后,趙景再也不曾寵幸過德妃。
皇后激動的說完后,溫宓心神一震,忽然就想起了那一日,趙景讓她離德妃遠(yuǎn)一些。
有了皇后這句話,往日的種種,一切就突然變得清晰起來。
耳邊皇后的話還在繼續(xù),可溫宓卻一句也聽不進(jìn)去了。
原來,真相竟是這樣么?
皇后看著溫宓神色恍惚,知道自己該說的都說了,便開口讓溫宓回去了。
溫宓走后,東云咬了咬唇,有些不理解:“娘娘,您怎么……”
貴妃害得皇后變成了這樣,皇后反而在臨終時幫了貴妃一把,東云著實(shí)不能理解。
皇后不是看不出東云的疑惑,可她今日說的夠多了,不想再解釋了。
靜默了一會兒,皇后忽然道:“東云,本宮死后,你就去求貴妃,讓她放你出宮吧。”
東云頓時跪下:“娘娘,奴婢要永遠(yuǎn)伺候您的,奴婢不出宮。”
皇后輕笑:“你放心,看在今日本宮告訴了貴妃真相的份上,她會同意的。”
這也是眼下,她唯一能為東云做的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如果沒有意外,正文明天就要完結(jié)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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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diǎn)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xí)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hù)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jī)構(gòu),主要的職責(zé)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dāng)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dāng)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xí)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shí)力強(qiáng)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jìn)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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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xí)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jìn)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jìn)去。
進(jìn)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