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那里去找支點?〈求月票〉
第一百零四章那里去找支點?
看到眼前這一幕,唐成心下暗自思量著,看來這林明早就聯(lián)絡(luò)過這些人了,以他的身份也確實是山南東道桐油商們最好的頭領(lǐng)。聯(lián)合一道的桐油商一起向肥的流油的海商們叫價,這原是后世里常見,卻也極其有效的商業(yè)手段。
想到這里,唐成扭頭看向吳玉軍時,正見他還過來一個苦笑,是啊!他這兒要是鐵板一塊兒了,這生意越有做頭就越不好往進『插』腳了。
隨著林明輕咳兩聲后開始說話,唐成原在朝報里看到的模糊信息逐漸清晰起來,首先可以確定的一點就是海商們的損失遠比朝報上含糊記載的信息更大,自打今年開春,不對,其實是從去年年尾開始,以嶺南春州沈家為頭目的海盜團伙異常活躍起來,以前他們搶船是一艘艘搶,如今竟是一批批搶,如此以來直接刺激了周邊蕃國的海盜們,一時之間竟使原本的黃金水道的海上絲綢之路成了畏途,以波斯胡為代表的胡蕃海商們損失慘重。
尤其讓這些蕃胡海商們憤恨的是,這些海盜一改往日搶貨不搶船的規(guī)矩道義,搶完貨之后竟然連那些遠洋巨舶也給一把火燒了,貨沒了可以再辦,畢竟這些富甲天下的海商們多年積攢下的老底子厚,一時半會兒的還抗得住,但船燒了可就要命了,畢竟這些動輒深達六七丈的遠洋巨舶不是那些短途運輸船,說造就能造好的。
蕃胡商們?nèi)绱耍粕桃膊缓眠^,雖則馮家立了嚴厲的家規(guī)從不搶掠唐船,而周邊小蕃國的海盜們畏懼天朝強盛之威也不敢冒然對唐船下手,但實在架不住海上迭起的風暴和雜『亂』的洋流侵襲,以至于唐商們也是折損甚眾。
這兩造里加起來。就使得原本帆檣林立,海舶云集的揚州港外平添了幾分蕭瑟之氣,由此才有了如今桐油商們匯集揚州地景象,聽林明的介紹,不僅是桐油商,甚或是四方著名的大木材商及東南半壁的造船熟手工匠們都像趕集一樣往揚州聚集,如今淮河入海口處胡逗洲上的大小船塢里叮當之聲夜以繼日。
林明說到這里時,在座的桐油商們都是群情昂揚。但讓唐成不解的是身為山南東道最大桐油商的林明臉上卻并沒有多少歡喜之『色』。
唐成用胳膊碰了碰吳玉軍,隨后用眼角示意了一下林明,不一會兒吳玉軍還回來一個不解地目光,顯然他也不明白這是怎么回事兒。
若說林明的這番表現(xiàn)已是異常,那他隨后提出的章程更是讓唐成聽得莫名所以,這個桐油商頭子的意思竟然是要將山南東道的桐油商們團在一起,然后上書揚州市船司接管與海商們的桐油交易。
他此言一出當真是滿座皆驚,這些個桐油商們?yōu)槭裁磥頁P州。還不是跟唐成他們一樣是來探聽消息的,除了探聽行市之外,最主要打聽的就是市舶司地態(tài)度。
揚州市舶司是個特殊的衙門,特殊就特殊在它不歸皇城各部寺監(jiān)里任何一個衙門管,而是直屬宮城。簡而言之它就跟后世里曹雪芹家的江寧織造衙門一樣,原是專司為皇室供應(yīng)海外奇寶珍玩的,隨后發(fā)展到登記遠洋商船運載的貨物,收納關(guān)稅。并查禁唐朝不許出口地貨物,而市舶司的收入也不入戶部國庫而是直接入宮城皇家內(nèi)庫。
市舶司的確是除了管理海商們之外再無干涉地方事務(wù)的權(quán)利,但這個衙門特殊地『性』質(zhì)決定了它的影響力非常之龐大,這也就是桐油商們?nèi)绱祟櫦墒胁八緫B(tài)度的原因,只要它一『插』手,不消說是要護著海商們的,到那時誰也別想再跟海商們拗價。當然,這也是朝報里所說海商們聯(lián)名上書請市舶司主持桐油交易的原因。
要說唐朝最富裕的一群人毫無疑問就是這些做遠洋貿(mào)易的海商。他們那一船船送出去運回來的不是貨物,都是錢,黃澄澄地錢哪!關(guān)于海商們的豪富不僅寫進了詩,民間的段子更是多,前幾年揚州開元寺修瑞像閣,海商們捐起香火來最少都是一千貫打底,其中一個婆國海商『摸』不清形勢捐了兩百貫,愣是被人笑的抬不起頭。更離譜的是有波斯海商交易珠寶。一次僅輸稅款就高達萬貫。海商們的豪富由此可見一斑。
難得碰上一回能狠宰那些海商巨富的機會,從各處得了消息的桐油商人們都是摩拳擦掌。生恐因市舶司地介入壞了這好機會,讓他們慶幸地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市舶司似乎并無此意,當然這也跟揚州市舶使剛剛換人有關(guān)。但讓在座這些商人們想不到地卻是市舶司還沒動靜,林明卻提出了這樣的章程來。
有錢不賺,這是要干嘛?林明這章程擺出來之后,滿屋落針可聞,商賈們既是茫然不解,卻又心存憂懼,林明的身份畢竟不同尋常啊!
沒有人說話,在林明提出這么個章程后,剛才說到時熱鬧不堪的屋里就此冷場下來,直到整場酒宴散席。
跟其他那些桐油商們一起沉默著走出酒肆,吳玉軍隨著唐成進了他屋里后,當即反手重重的摔上了門,“王八窩里竄出條蛇,林明愣是脫殼子成精怪了,這鋪子生意是沒法做了”,頓了一頓后,他才又道:“阿成你腦子好使,想想林明到底出的什么幺蛾子?莫非他怕錢多了會咬手不成?”。
“那些各州桐油商都沒發(fā)火,你急什么?”,唐成隨手倒了兩盞茶端了過去坐下,“事物反常必有妖異,只是這里面的貓膩不是那么好猜的。管林明起的什么幺蛾子,如今是情勢越『亂』對咱們越有好處,至于這鋪子生意還能不能做,咱看看再說,你也別急”。
“說的有道理”,吳玉軍仔細品了品唐成的話,“嘿。難怪走的時候我姐一再囑我遇事多跟你思謀思謀,就不說別的,單是你這份靜氣功夫就比我強”。
“我是急在心里,實不瞞你,我還指著這鋪子生意能賺上一把,好給家中二老置套好宅子”,唐成聞言一笑,“不過在這鋪子大生意里。咱跟其他人比起來咱就是光腳的,光腳的還怕穿鞋地?”。
“這話聽著新鮮,但說的的確在理”,嘿嘿一笑的吳玉軍從歪躺著的榻上爬起來,“不想了,走,哥哥帶你去后邊兒的勾欄里開開眼”。
“好意心領(lǐng)了,這一路坐船坐的也乏了。想先睡上一覺養(yǎng)養(yǎng)精神,若是起來辰光還早的話,我倒想放船去胡逗洲那些船塢,畢竟是眼見為實地好”,唐成邊說邊推著吳玉軍往外走。“你自己折騰去吧,記得愛惜著身子骨兒”。
“阿成你什么都好,就這點沒意思,太沒意思了。那行,我先去后邊探探路,且先給你喵兩個好的預備上”,在屋里還是磨磨蹭蹭的,但等吳玉軍一出了房腳下頓時滑溜起來,嘴里話還沒說完,人就已經(jīng)急著往南邊走去。
唐成對此早有心理準備,這些個打聽探問的事情本就沒指望吳玉軍。
睡了一覺起來之后。唐成瞅了瞅天『色』后出客棧雇了一艘快船由城內(nèi)運河水道直放出城,入淮河后便一路向東往胡逗洲而去。
胡逗洲就是個三面環(huán)水的半島,其左承淮水右接東海的地形,實實在在是理想中的船塢所在地,堆積如山的木料,忙忙碌碌地匠人,叮當『亂』響的錘擊聲及空氣中飄浮著的木花子氣味都在顯示著胡逗洲上的忙碌。
看著這些堆積如山的木料,唐成想到地卻不是船。而是桐油!一時開造這么多遠洋巨舶得用多少桐油?這又是多少錢哪!
眼見為實之后唐成也就沒再此地多留。饒是如此,逆水行舟之下速度就慢。等他趕回揚州城內(nèi)客棧時,天『色』早已黑透了,時間已經(jīng)這么晚了,吳玉軍還沒回來,看這架勢他今天晚上怕是回不來了。
唐成的猜測果然沒錯,直到第二天早上他起來時,吳玉軍都還沒回來。
見狀唐成也沒等他,吃過早飯后就出了門,邊在城內(nèi)尋找桐油鋪子打聽當下的行市,邊順道游覽這名城景『色』,倒也算得是一舉兩得。
中午回來后唐成索『性』就沒再往吳玉軍房里去,倒是午休的中間,他跑來敲門了。
被擾了午休地唐成沒好氣兒的開了門,見隨著吳玉軍進來的還有一個身形如竹竿般的瘦子,乍一看這人還真像后世里的相聲大師馬三立。
“這是隨我搭伴兒來的表弟唐成,阿成,這位是我當日在襄州結(jié)交下的舊友馬誼”。
“幸會,幸會!”,馬誼也沒多說什么,跟唐成點頭見禮后,說了句讓吳玉軍別忘了晚上之約后,便自起身走了。
“聽小二說阿成你昨晚天黑才回,今個兒一早有出去了,辛苦了”,盡管折騰了一夜,吳玉軍精神卻好的很,“一張一弛,文武之道嘛,要不哥哥現(xiàn)在就領(lǐng)你去松泛松泛,后邊勾欄里剛到了一批雛兒,扶桑地,新羅的,五天竺的都有”。
唐成根本沒接他話茬兒,按照他的經(jīng)驗來看現(xiàn)在只要一順著接話,吳玉軍說起來就沒完了,“剛那馬誼找你干嗎?”。
“他還能干嗎,幫人牽線搭橋唄!說是有個北邊來的客商要引薦”,原本邁步準備往外走的吳玉軍跟著唐成坐了下來,“這人是個有意思的,讀書不成,做經(jīng)濟營生也不成,就有一宗好處,記『性』好人頭熟,當日在襄州經(jīng)濟營生做倒了之后就專以此為生,我有幾年沒見他了,沒想到他竟是去了北邊兒”。
“北邊?北邊那兒?”。
“帝京長安嘛”,吳玉軍嘿嘿一笑道:“晚上多金貴的時間!我原本還不樂意去,阿成你既然有興趣地話,那咱就去瞅瞅,看看是那家大商賈這樣漫天撒帖子請人赴宴地”。
“漫天撒帖子?”,原本只是為轉(zhuǎn)移話題隨口而問的唐成這回是真上了心。
“恩,剛跟他扯了幾句,咱山南東道來地那些桐油商基本都接了帖子。看來今晚請客的這位也有心思在桐油生意上啊”。
唐成聞言跟著追問了一句道:“馬誼可也給林明送了帖子?”。
“說話的時間短,這個我倒是沒問”,吳玉軍遲疑道:“該是送了吧?少誰也不能少他呀”。
吳玉軍猜錯了!
晚上宴客地北方豪商是一個名叫周利榮的胖子,相比較于吳玉軍,這人更胖,保養(yǎng)的也更好,當然舉手投足間的氣派也比吳玉軍大的多了,他宴客的地方?jīng)]選在前堂酒肆。而是在后邊兒的勾欄里。
這是本間勾欄中最大的一間花廳,房間里本就點著三爐香,再加上一群鶯鶯燕燕『妓』家身上地香粉味道,整個房內(nèi)簡直就是脂香四溢,還好房間里面擺放著六個大冰盆子,否則真要熱的沒法子呆人了。
周利榮來了之后什么都沒說,只是吩咐來姑娘上花酒,唐時勾欄作為人際交往的重要場所。應(yīng)邀而來的客商們早已見慣不怪,你挑一個我選一個的很快身邊都有了伴兒,唐成原沒這心思,只是既然到了這樣的場子他也不能太僵板。
此刻他身邊坐著的這個『妓』家與他年齡差相仿佛,能被鴇姐兒安排來這樣的豪客場子。這『妓』家地容貌自然是不錯的,惜乎她的身子長于婀娜而不夠豐潤,如此以來就有些不符合時人的審美觀,因也免不了就受了冷落。眼瞅著同來的姐妹陸續(xù)被人挑走而自己卻被晾了起來,這『妓』女臉上難免就有些尷尬。
她這尷尬地神『色』恰被唐成給看見了,既然一定要選,那選誰不是選?更何況這『妓』女在一群豐潤里面獨顯婀娜,實也符合他在后世里培養(yǎng)成的審美觀,當下便上前選中了這『妓』女,算是解了她的尷尬。
“多謝公子!”,『妓』家避過唐成的手捧著酒盞送到了他嘴邊。整個身子也隨著捧酒地動作偎進了唐成的懷里,姐兒愛俏,更何況眼前這小郎君還是解了她尷尬的人,『妓』家水汪汪的眼睛里難得的『露』出幾分真情意來。
眼瞅著唐成又要伸手來接酒盞,『妓』家當即嬌嗔不依,她這身上一搖愈發(fā)的緊貼著唐成身上分不開了。
“唐朝的花酒原來是這么個喝法?”,眼見左右都是如此,唐成也沒再執(zhí)著。就著『妓』家的手將盞中酒一飲而盡。“你叫什么名字”。
“關(guān)關(guān)!”,待唐成喝完酒。關(guān)關(guān)捧著酒盞地手順勢就纏上了男人的脖子,“關(guān)關(guān)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關(guān)關(guān)”。
“關(guān)關(guān)?好名字”,唐成的手攬上了關(guān)關(guān)的修長的腰肢,控制著以免她再做出更進一步親熱的舉動來,“果然是窈窕淑女”。
“妾身窈窕,卻不知公子是不是好逑君子?”,因有唐成的手挽著她地腰肢,關(guān)關(guān)地身子就沒法子貼的太緊,做癡做嗔地瞥了唐成一眼后,關(guān)關(guān)竟伸出舌尖輕輕的在男人耳輪上『舔』舐起來,口中含糊道:“良宵難得,今晚便由關(guān)關(guān)陪公子如何?”。
“我連日旅途勞乏……”,唐成剛說到這里,關(guān)關(guān)卻是誤會了他的意思,細細聲道:“妾身只是看著瘦罷了!”,關(guān)關(guān)稍頓一頓之后見唐成沒答話,更放低了幾分音量道:“若是公子有意……便是后庭花開也使得的”。
聞言,唐成愕然!
還好就在這個時候周利榮清咳了一聲后開始說話,至此整個屋里也就安靜下來,唐成也轉(zhuǎn)了心思專心去聽周利榮說話。
周利榮所說與林明迥然兩異,這個胖子好大的胃口,張口說的就是要將在座商賈們手中的桐油一并買下來,這絕不僅僅是指他們手中現(xiàn)有的庫存,更點明今年新出的桐油要一并購買。
這花廳里在座的不僅有山南東道,甚或連一些山南西道的桐油商也在其中,他們手中控制的桐油得有多大的量?這口氣……也未免太大了吧,正在唐成與吳玉軍交換眼『色』的時候,便聽周利榮呵呵一笑道:“某『操』持經(jīng)濟營生數(shù)十載,素來是言出必踐,諸位若還有不放心的話,某可預付兩成訂金,至于異日桐油價錢嘛!不拘市舶司『插』不『插』手此事,某可保證油價至少可比今年高上兩成”。
他此言一出,頓時整個花廳來就像炸了窩子一樣再難保持安靜,按今年的行市桐油價加兩成的確是不多,引動桐油商們?nèi)呵樵陝拥氖悄蔷洳痪惺胁八尽翰濉徊弧翰濉皇值脑挘@些遠道而來的地方桐油商們最怕的是什么?周利榮這句話可謂直接解除了他們的后顧之憂,雖然兩成加價在今年的行市下算不上高,但畢竟不擔風險不是?
一時間花廳內(nèi)從山南西道來的桐油商們臉『色』活泛,招呼著左右同屬一道的商賈們開始商量,但在花廳內(nèi)占大多數(shù)的山南東道桐油商們卻是臉『色』尷尬,要說這樣的條件他們不動心那是假的,但問題是林明那邊怎么辦?畢竟他后面站著的是本道觀察使林白羽,得罪了這號人物,即便眼前能賺上一鋪,以后的生意還要不要做了?
要說屋內(nèi)最輕松的反倒是吳玉軍,反正他這趟來主要是探行市動靜兒的,心里并沒有多少壓力,眼瞅著廳中人或歡喜或沮喪為難的表情,吳玉軍低聲笑著對唐成道:“又出幺蛾子了?聽這話兒,周利榮竟是不怕市舶司『插』手的”。
雖然現(xiàn)在市舶司態(tài)度不明,但一旦他們決定接手此事的話,毫無疑問會站在海商們這邊兒,到時候公訂下的價錢也就可想而知,這種情況下,周利榮現(xiàn)今的作為極有可能不僅賺不到錢落得空忙一場,再嚴重的甚或還有虧本的風險。
在這樣的背景下周利榮折騰這么一大遭子到底圖個啥?唐成的心思急速轉(zhuǎn)動,又或者是周利榮根本就知道市舶司不會接手此事,因而想囤貨居奇從中大賺一把?
唐成想來想去,這都是目前最有可能的原因。若以此判斷,能得到這樣機密的內(nèi)幕消息,周利榮這人的來頭兒可就真有些嚇人了,畢竟他是從長安帝京來的。
心思越想越開,唐成從眼前這件事上又想到了昨天中午林明的反常,繼而自然而然的想到了林明及周利榮背后存在的影子,越想他的臉『色』越沉。
此前終究還是想的太簡單了,這鋪子生意看來是沒法做了,在如此深厚的背景面前,以唐成目前掌握的資源來看,還真是連說話的資格都沒有,這還不論金州本身就有一個強有力的桐油商競爭者,再知道不能借助這鋪生意獲得高利的情況下,孫使君可還愿意為了兩成利的生意跟中鎮(zhèn)將硬抗上?若是連孫使君都撤了,那他唐成這趟來揚州算怎么會事兒,還賺個什么錢,買什么宅子?
在這樣的心思下,唐成自然再沒興趣敷衍關(guān)關(guān),從花廳里出來后,他與吳玉軍相視之間都『露』出了一個苦笑,看來,這趟揚州是白來了。
當這起桐油生意牽扯到觀察使一級官員的爭斗時,像他們這種情況就已經(jīng)沒了『插』手的余地,唐成盡管心下不甘,卻也只能接受現(xiàn)實。現(xiàn)如今要想在這鋪生意里分一杯羹,除非他能找到一個支點參與進去,但這事兒也不過是想想罷了。
以他一個小小的鄖溪縣刀筆吏,想要獲得這樣的支點,談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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