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章 她的野心
“哎哎哎,吾谷你倒是吱個聲,你家公子我的這些想法怎么樣?”洛長安長久沒聽得吾谷回聲,心里有些不高興,按捺不住的問。</br> 一回頭,正好迎上溫暖的懷抱,被宋燁抱了滿懷。</br> “就這么想幫我充實國庫?”宋燁笑著抱緊了她。</br> 不遠處,吾谷領著一干奴才,悉數(shù)退下。</br> 這地方可不敢留人,是屬于皇上和他家公子的。</br> 今夜,月色甚好。</br> 洛長安先是一愣,俄而便噗嗤笑出聲來,“你什么時候來的?我說的那些話,是不是都讓你聽了去?宋燁,我可告訴你,你若是泄露機密,小心小爺我殺你滅口。”</br> “你要讓我怎么個死法?”宋燁尾音拖長,“嗯?”</br> 下一刻,他冷不丁將她抱起,坐在了自個的膝上,靠在了涼亭的欄桿處,就這么指尖輕柔的繞著她的肩頭青絲。</br> 墨發(fā)如絲,一圈圈的纏繞在他白凈修長的手指上,黑白分明,微光中甚是好看。</br> “殺了你!”洛長安美滋滋的坐在他懷里,沖著他的脖子,做了個“咔擦”的動作,“怕不怕?怕的話,趕緊求饒,興許小爺心情好,能饒你一條狗命!”</br> 宋燁是真的被她逗笑了,“當初是誰……”</br> “別提當初!”洛長安趕緊捂住他的嘴,“什么當初不當初的,當初你還是重生呢,有本事你回到當初,別裝神弄鬼的騙我。這筆賬,小爺還記在本本上沒跟你算,你別得寸進尺,沒完沒了的找抽!”</br> 當初她被耍得團團轉(zhuǎn),這可不是什么光榮的事,還是別提為好。</br> 她,到底也是要面子的!</br> “你這是要擴展洛家的版圖?”宋燁努了努嘴,瞧著桌案上的圖紙,“怎么,想在整個北涼,都安置你的人?”</br> 洛長安輕嗤,“這怎么叫安置?這叫聰明伶俐做生意,國庫里的錢,那是我的錢,若是往外掏,那也是割我的肉,我思來想去的,還是得把別人的錢,賺到了自個的庫房里,才算真的賺到錢。”</br> “這么一說,好像也有些道理。”宋燁點點頭,表示認同。</br> 洛長安掙開他,起身走到了桌案前,指了指圖紙上的那些紅圈圈,“我可不是瞎胡鬧的,有些地方是安置了賭坊,但有些地方,放的是花樓,每個地方有每個地方的不同之處,我自然不能一概而論的,你看看……”</br> 聞言,宋燁起身,走到了她的身邊。</br> 繁華富庶之地,用的是賭坊和花樓,但是貧苦之地,用的卻不是。</br> “你這是……”宋燁想了想,“倒是不錯。”</br> 洛長安道,“外頭說書的都明白,民以食為天的道理,百姓再窮也得吃飯吧?所以窮的地方,我就放個米莊。”</br> 宋燁意味深長的看著她,“也許,真的窮人,買不起上好的米糧!”</br> “我賺銀子,那得挑人。太窮了,咱也賣不起,要賺只能賺那些富庶人家的銀子。”洛長安雙手叉腰,“有時候鬧災荒,很多富庶人家就囤糧,導致百姓餓死,那咱們這些米莊,是不是就成了平亂的好幫手?”</br> 她沒那么多大道理,能說出什么之乎者也,文縐縐的話,但是說的合情合理。</br> 每每遇見荒年,百姓總會因為吃不飽穿不暖,家里遭災之后,鬧出點動靜,朝廷還得分撥銀子去賑災又或者是去鎮(zhèn)壓亂民。</br> 說來說去,朝廷都得出銀子。</br> 那么,如果用這些銀子,提前安置好了據(jù)點,在災荒來臨的時候,是不是就能做到,有條不紊的賑災。</br> 而那些想要吃賑災油水的官吏,也無法從中謀取暴利,這些銀子就能踏踏實實的落在老百姓的頭上,也算是物盡其用。</br> “你這想法,很好!”宋燁不由的仔細打量著洛長安,“可見丁太傅教得不錯。”</br> 洛長安翻個白眼,“丁老頭懂個屁,這些都是我自個琢磨出來的,看過了城外的災民,我有時候會在想,能不能有個一勞永逸的辦法,一直都聽我爹說,賑災賑災的,可老百姓卻是越賑越窮,那這銀子都花在哪兒了?”</br> “這的確是個問題。”宋燁點頭。</br> 洛長安繼續(xù)道,“這是個大問題,每朝每代的皇帝都會遇見這種事,所以我想著,既然要用國庫的銀子來打點,倒不如提前做好措施,你覺得呢?”</br> “長安果然非常人!”宋燁笑著握住她的手,“只不過這般想法,恐怕會招來一些官吏的反對,你要知道,自己這一招,是生生斷了好多人的財路!”</br> 洛長安輕呵,“那他們還擋了我的財路呢!這些銀子,從百姓手里拿來,就得用在百姓身上,如果百姓都喜歡你當皇帝,那么以后就再也不會有宋墨這號人物!”</br> 這話說得,的確在理。</br> 話糙理不糙!</br> “你倒是……”宋燁是真的對洛長安刮目相看,“知道嗎?我從來沒有聽人提起過,像你所說的這樣的道理。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原本是一句空話,但是到了你這里,居然還有實現(xiàn)的可能,不得不說你真是老天爺……贈給我的寶貝!”</br> 洛長安嘿嘿的笑著,“所以你得珍惜著點,但凡是個寶貝,就會有人惦記,要是一不留神,讓人撬了墻角,你哭都沒地方!”</br> “我的長安啊!”宋燁將她圈在懷中,“誰敢惦記著,朕就斬了誰,誰敢伸手,朕就剁了誰。洛長安,你這輩子都只能留在我身邊,牢牢的拴在我的褲腰上,永遠都別想離開!”</br> 洛長安伏在他懷中,“皇上這么兇,人家可怕怕哦!”</br> 聞言,宋燁冷不丁打了個寒顫,皺著眉,低頭看她,“跟誰學的?”</br> 這妖里妖氣的,不定打什么壞主意。</br> “人家這樣溫柔,皇上不喜歡啊?”洛長安媚眼如絲,“不都說,男兒喜歡溫柔賢淑端莊的女子嗎?哎呦,人家這樣……”</br> 宋燁冷不丁捂住了她的嘴,“閉上!”</br> 洛長安:“……”</br> “你可以上天竄地,你也可以翻墻鉆狗洞,但是……”宋燁鄭重其事的告誡她,“不要妖里妖氣的,我這渾身汗毛都讓你給嚇得,根根立起!”</br> 洛長安:“……”</br> 她就這么沒吸引力?</br> 就這兩句話,還讓他汗毛直立了?</br> “我喜歡坦率的洛長安,不喜歡這矯揉造作的。”宋燁松開手,“長安就是長安,在我面前無需是任何人,只是你自己!”</br> 洛長安壞壞的笑著,伸手掐住他的腰間軟肉,“比如……這樣?”</br> 宋燁身子一僵,啞著嗓音伏首在她耳畔,“宋夫人,饒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