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五章 宋墨給她留下的東西
洛長安倒是真的沒想到,百花公主氣性這么大,居然還給氣暈了?</br> “真是沒用!”洛長安退后兩步,瞧著暈倒在墻角的百花公主,“讓人抬回去吧!”</br> 吾谷行禮,“是!”</br> 當(dāng)下轉(zhuǎn)身,去叫了奴才過來。</br> “順便,給她傳個太醫(yī),免得真的氣死了,還得賴在我的頭上。”洛長安雙手環(huán)胸,立在那里,居高臨下的睨著,昏死過去的百花公主,“哎呦,可別是整出什么事來了吧?”</br> 吾谷詫異,“公子,能出什么事?”</br> “先抬走吧!”洛長安擺擺手。</br> 待百花公主被抬走之后,洛長安沖著身后的一侍衛(wèi)招招手。</br> “洛公子?”侍衛(wèi)行禮,“您有何吩咐?”</br> 洛長安指了指,百花公主被抬走的方向,“跟著,聽聽太醫(yī)怎么說?若是有什么頭疼腦熱的,如實匯報,尤其是……”</br> 這話,似乎有些說不出口啊!</br> “罷了,太醫(yī)怎么說,你就怎么回我。”洛長安道,“趕緊跟著去。”</br> 侍衛(wèi)行禮,“是!”</br> 眼見著侍衛(wèi)離開,洛長安瞇了瞇眸子,幽然吐出一口氣。</br> “公子,您這是在擔(dān)心什么?”吾谷不明白,“最多是氣急攻心罷了,這年輕輕的,還能有什么事?何況您忘了綠音公主說過,她們的體內(nèi),是有……那個那個的。”</br> 吾谷不敢明目張膽的說太清楚,自然也就隱晦的提了一下。</br> “你不懂。”洛長安抿唇,“其實我也不懂,但我就是有些擔(dān)心,宋燁是不可能碰她的,但是宋墨絕對沾了她,那么問題就來了,宋墨會不會在她這兒,留了點什么?”</br> 吾谷雖然是個男子,可打從跟著洛長安,便是光棍一條,有些事兒還真是,一時半會的反應(yīng)不過來,“您這話是什么意思?留什么了?”</br> “孩子啊!”洛長安輕嗤,“這還不明白?”</br> 如此這般,吾谷恍然大悟,“原來如此!”</br> “我這不是擔(dān)心嗎?萬一這百花公主的肚子里,真的揣著一個孽種,到時候她往外一嚷嚷,外頭所有人都會以為,這是皇帝的孩子,若是不小心傳到了西域,西域王定然很重視,一旦這個孩子有了什么意外,這筆賬可就得算在宋燁的頭上了!”洛長安想得倒是長遠。</br> 吾谷被繞得有些暈暈乎乎的,“這、這……”</br> “你別以為這不是什么大事,宮里的孩子難將養(yǎng),死了也就死了,可能還沒等到肚子大起來,孩子就化作了血水。”洛長安搖搖頭,“可惜了,百花公主不是尋常女子。”</br> 兩國聯(lián)姻雖然是常有的事,但眼下狀況不同,南淵蠢蠢欲動,若不是北涼和西域挾制著,南淵狼子野心,肯定早就開戰(zhàn)了。</br> “如此說來,是該好好盯著的!”吾谷忙道。</br> 洛長安被百花公主這么一鬧騰,是什么心思都沒了,“走吧走吧,去長樂宮看看!”</br> “長樂宮還在修葺,您這會過去看什么呢?”吾谷忙問。</br> 洛長安想了想,滿臉的遺憾,“去看看我的小金庫……”</br> 吾谷:“……”</br> 皇上不是說了嗎?</br> 由著她去國庫自個挑?</br> 唉……</br> 財迷!</br> 這輩子都是財迷!</br> 長樂宮,被燒得一塌糊涂。</br> 不得不說,忠叔這把火燒得可真厲害,當(dāng)初要不是撲滅得及時,只怕連皇帝的寢殿都得跟著一塊端了。</br> “公子,到處都是黑漆漆的。”吾谷環(huán)顧四周。</br> 洛長安站在自個的小金庫門前,看著內(nèi)里黑乎乎的,什么都沒了,只覺得掏心挖肺的疼,揪心的疼,她這家當(dāng)……全沒了!</br> “公子莫憂,您丟了多少,皇上就會補您多少,這皇上都是您的,國庫還不得像您敞開大門?”吾谷笑道,“您愛挑多少就挑多少。”</br> 洛長安滿臉嗤鼻之色,“我且問你,這話是誰說的?”</br> “皇上啊!”吾谷詫異,“公子何以這么問?”</br> 洛長安又問,“皇上聽誰的?”</br> “聽您的。”吾谷又回答。</br> 洛長安輕嘆一聲,“他人都是我的,話也聽我的,國庫任我挑選,那我這挑來挑去的,是不是都自個家里的東西?就好像我去偷我爹的錢,最后不還是我家的錢?”</br> “啊這……”吾谷結(jié)結(jié)巴巴。</br> 哎呦,好像是這個道理。</br> “拿宋燁的東西,弄來弄去,還是我自個的。”洛長安摸著自個下巴,“我得想個法子,弄別人的錢,沖進國庫里,那才是我自個的。”</br> 吾谷:“……”</br> “我得想個法子!想個法子才行!”洛長安絮絮叨叨,轉(zhuǎn)身回了寢殿。</br> 吾谷:“……”</br> 公子這是鉚足了勁兒,要給皇帝添磚加瓦?</br> 不過,這樣也是好事。</br> 家國天下,家和萬事興,國泰民安。</br> 息息相關(guān),都是一樣的。</br> 宋燁今兒忙活著,洛長安也沒閑著,寢殿內(nèi)待了一會,她又嫌太煩悶,她干脆搬了點東西,去了御花園里待著。</br> 是以,宋燁回來的時候,沒能在寢殿內(nèi)瞧見人。</br> 連江忙道,“回皇上的話,洛公子去了御花園,帶著筆墨紙硯去的,怕皇上回來找不到人,讓奴才在這兒候著您呢!”</br> 御花園?</br> “帶著筆墨紙硯?”宋燁以為自己聽錯了。</br> 連江急忙點頭,“您沒聽錯,是筆墨紙硯,一點都不少,洛公子還要走了咱們北涼的圖紙,也沒說要做什么用,但洛公子所需,誰敢攔著,自然也就給她了。”</br> “筆墨紙硯,還要了圖紙?”宋燁這就覺得奇怪了,小妮子是想干什么?</br> 想了想,宋燁趕緊走。</br> 這會天都黑了,御花園那頭風(fēng)涼,即便是到了夏日里,因著荷池那邊的涼風(fēng),免不得吹著她,有什么事,還是先把人叫回來再說。</br> 到了御花園拱門前,宋燁頓了頓腳步,瞧著站在亭子里,對著桌案上東西,指手畫腳的人,不由的微蹙起眉頭,示意底下人莫要跟著,獨自一人上前。</br> 宋燁刻意壓著腳步聲,徐徐靠近了亭子。</br> 吾谷倒是察覺了,只是見著是皇帝,便也沒敢吭聲,耳畔滿是自家公子,暢談天下的理想,在這個州,弄個金銀賭坊,在那個府,弄個花樓,再后面……</br> 米莊、布莊、客棧……</br> 凡是洛長安能想到的,她都提到了。</br> 宋燁就在涼亭外頭站著,趁著洛長安背對著吾谷,侃侃而談的時候,示意吾谷退下。</br> 見狀,吾谷趕緊行了禮,悄摸著離開了亭子。</br> 皇帝來了,還是趕緊騰個地才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