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四章 騙死人不償命
說起來,杜雙奇之所以能相信南歌的話,一則是南歌戲演的好,這真情實意的,而且還內(nèi)外分析,把洛長安的老底給透了個遍。</br> 半真半假的,欺神騙鬼的。</br> 說實話,南歌覺得自個都快信了,何況是這杜雙奇。</br> 能挑唆成功,說明雙方壓根就沒有信任之說。</br> 不管是宋墨還是長定侯府,雙方都抱著自私自利的心,所以經(jīng)不起挑唆,這南歌三言兩語,半真半假的說著,杜雙奇便信以為真了。</br> “我還真不是坑你,說的可都是實話,你若不信,那咱也沒法子。”南歌嘆口氣,“我瞧著這宋墨為人陰狠,總覺得有點怪怪的。”</br> 杜雙奇不解,“什么叫怪怪的?”</br> “你難道不清楚,宋墨對洛長安做了什么?”南歌幽幽的望著他。</br> 杜雙奇搖搖頭,說實話,他對于宋墨是一點都不了解,唯一知道的是,宋墨這人的確陰森森的,說不出來的……令人發(fā)怵。</br> 尤其是宋墨的眼神。</br> 每次面對宋墨,杜雙奇總覺得這人陰測測的。</br> “他干了什么?”杜雙奇回過神來。</br> 南歌盯著他,勾唇笑得涼薄,“知道西域邪術(shù)嗎?”</br> “什么?”杜雙奇愣怔,“西域的邪術(shù)?”</br> 南歌起身,慢條斯理的嗑著瓜子,“小侯爺難道不清楚,西域的女子,一個個都能勾魂攝魄,所以江湖上有人傳,西域的人會一種魅惑人心的邪術(shù)。”</br> “宮里有位百花公主!”杜雙奇皺眉。</br> 南歌點點頭,啐一口瓜子皮,就這么涼涼的瞧著他,“百花公主來自西域,如今怕是已經(jīng)成了宋墨的盤中餐,她能幫著宋墨蠱惑人心,你說……這么好的機會,宋墨不會對洛長安做點什么?”</br> “不能吧?”杜雙奇是領(lǐng)兵打仗的,對于這些沒來由的東西,還真是不那么相信。</br> 南歌笑了,“那我再告訴你一件事,就在不久之前,宋墨蠱惑了洛長安,差點殺了宋燁!”</br> “你說什么?”杜雙奇駭然睜大眼睛,“你說洛長安,差點殺了宋燁?”</br> 南歌點點頭,“是不是覺得很匪夷所思?洛長安這人,我頗為清楚,她若是動了心思,絕對不會做出任何傷害宋燁的事情,甚至?xí)е麄€丞相府,支持宋燁。”</br> “沒錯。”杜雙奇點頭,“洛川河那么堅定的扶持宋燁,的確有洛長安的原因。”</br> 南歌盯著他,“就是這樣,洛長安都能失智,親自動手去殺宋燁,可想而知宋墨的手段。你找不到洛長安,不代表宋墨找不到,他在洛長安的體內(nèi),種了西域蠱蟲。”</br> “蠱蟲?”杜雙奇的汗毛,瞬時全立了起來,“把蠱蟲養(yǎng)在洛長安的身子里?”</br> 南歌點頭,“所以,不管洛長安在哪,宋墨都能找到她。”</br> “這個混賬東西,他一直都知道洛長安的下落,保不齊這京陵城內(nèi),帶著我的人兜圈子的,也是宋墨故意為之。”杜雙奇咬牙切齒,“可惡!”</br> 南歌心下一怔。</br> 京陵城內(nèi),帶著長定侯府的人兜圈子。</br> 哎呦,真有趣。</br> “宋墨藏著洛長安,還讓你的人兜圈子,大概就是為了掩藏洛長安的下落。”南歌道,“宮里紋絲不動,宮外糊弄你們,這一招聲東擊西,玩得可真夠好的。”</br> 杜雙奇不說話,面上慍怒。</br> “小侯爺,不是我說您,宋墨是什么人,您怎么能把所有的信任都放在他身上,這廝眼下依賴長定侯府,倒不會做什么,一旦脫離掌控,那就不好收拾了!”南歌這話,也不是全無道理。</br> 杜雙奇仔細的想了想,南歌之前的提議很是可取。</br> 動不了宋墨,但也得鎮(zhèn)住宋墨才行,比如說先殺了劉志得,斬斷宋墨的左膀右臂,如此一來就方便控制宋墨。</br> 宋墨已經(jīng)皇帝了,如果這皇帝脫離掌控,對長定侯府而言,有害無利。</br> 眼下時局不穩(wěn),宋墨還得靠著長定侯府,所以即便現(xiàn)在殺了劉志得,宋墨也不敢輕舉妄動。</br> 待到了來日,只怕宋墨會趁機發(fā)難。</br> 所以說,機會宜早不宜遲。</br> “小侯爺,可得想清楚了!”南歌慢慢悠悠的離開。</br> 杜雙奇瞇了瞇危險的眸子,這事是該好好想清楚了,“來人。”</br> 一聲低喝,便有奴才快速上前。</br> 杜雙奇彎腰,湊在那人耳畔低語了一陣,那人行了禮,當即快速離開。</br> 南歌遠遠的站在廊柱后面,微微瞇起了眸子。</br> 蠢貨!</br> 不過,也好!</br> 夜里的時候,坊主還是進了南歌的屋子。</br> 公子不放心,總歸要說上兩句,才好回去跟公子交代。</br> “南歌師父?”坊主低語。</br> 南歌睡得淺,畢竟眼下時局特殊,還是小心點為好。</br> “坊主?”南歌一怔,忙不迭合上窗戶,“你怎么過來了?”</br> 屋子里沒有點燈,四下黑漆漆的。</br> 坊主笑了笑,“南歌師父倒是機敏,這就知道是我了?”</br> “都這么熟了,若連你的聲音都聽不出來,我還不得讓長定侯府的人吃了?”南歌是老江湖了,腦子轉(zhuǎn)得比誰都快,“長安讓你過來的吧?”</br> 坊主點點頭,“小公子不放心您,特意讓我過來看看。您沒事吧?長定侯府這幫混賬東西,沒欺負您吧?”</br> “欺負我?”南歌摸黑坐在了桌案前,“就他們這幫蠢貨,能欺負我嗎?多半是瞧我是個女人,所以放松了警惕。”</br> 坊主詫異,“您是怎么脫險的?”</br> “之前給杜雙奇那蠢貨露了一手,然后那老侯爺不是身子不大好嗎?我就給開了個方子,吃完之后便有所好轉(zhuǎn),于是乎杜家便對我以禮相待。”南歌倒了杯水,兀自喝著,“如此一來,我就可以放開手腳,好好的拆宋墨的臺。”</br> 坊主點點頭,“您的醫(yī)術(shù),那自然是沒話說,可您一直在這里待著,也不是個事啊!公子那邊,擔(dān)心著您呢!”</br> “扯吧你!”南歌搖搖頭,“就洛長安那個沒心沒肺的,會擔(dān)心我?她是擔(dān)心我把長定侯府,鬧得雞飛狗跳,壞她計劃吧?”</br> 聞言,坊主略顯尷尬的干笑兩聲,“咳咳,這……”</br> “我還不知道自家徒弟的秉性和心思嗎?她呀,其實比誰都精!”南歌喝了口水,“回去告訴洛長安,她師父我此番一定讓她長長見識,知道什么叫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定然兵不血刃拿下這杜家父子,也讓她面上有光!”</br> 坊主有些擔(dān)心,“那您可得小心著。”</br> “放心吧!”南歌拍著胸脯保證,“我還等著,擰下宋墨這狗東西腦袋,當球踢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