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七章 你腦子沒事吧?
洛長安到底還是暈死過去了,一時半會的醒不了。</br> “在地下城的時候,受了不少驚嚇,其后又躲躲藏藏的,沒有好好休息,這會氣急攻心,還是讓她好好睡吧!”南歌并不打算叫醒她。</br> 宋燁點點頭,“如此也好!”</br> “是奴才不好,是奴才不中用,若非如此,洛公子也不會……”曹風又急又氣。</br> 宋燁擺擺手,“起來吧,這件事與你沒關(guān)系,你也不用往自個身上攬,誰也沒想到,宋墨會突然謀反,更沒想到洛丞相會下落不明!”</br> “這件事,怪不了你!”南歌幽幽的嘆了口氣,“不過眼下的局面,咱們很是被動,如果不能盡快扭轉(zhuǎn)局面,一旦定了下來,這事兒可就不好解決了!”</br> 宋燁當然也知道其中利害,不過……</br> 回望著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洛長安,宋燁滿心滿肺的心疼。</br> “放心吧,你只管放手去做,長安交給我。”南歌這番話,算是給宋燁吃了顆定心丸,“有我在,就不會讓她有任何的意外。”</br> 宋燁報之感激一笑,“多謝南歌師父!”</br> “她尊我一聲師父,我當她是自己的親生子。”南歌抿唇,“你該做什么就去做,最好能幫她把洛丞相找回來。”</br> 宋燁點點頭,“她的身子沒事吧?”</br> “沒什么大礙!”南歌很是肯定的回答,“就是腸胃不好,大概是這些日子累的,所以飲食無度,難免身子虧空了些!饒是體質(zhì)特殊,也經(jīng)不起這樣造啊!”</br> 宋燁斂眸,“是我的不是,我連累他了!”</br> “你該干什么就干什么!”南歌坐在了床邊位置,“這里,我會照顧。”</br> 宋燁瞧了曹風一眼,“盯著點,我出去一趟。”</br> “是!”曹風行禮,“皇上,您可要仔細,注意安全。”</br> 眼下北涼的安危,全部系于宋燁一身,可不敢有所損傷,否則豈非白白便宜了宋墨,讓宋墨得逞了?</br> 不管是為了北涼,還是為了洛長安,宋燁都不會讓自己有事。</br> 雖然有傷在身,但是避開這些螻蟻,是不會有太大的問題。</br> 夜幕沉沉,是最好的遮掩布。</br> 藏行蹤,匿行跡。</br> 踏雪無痕,無蹤無跡。</br> 今夜注定是好消息連連,這廂曹風得救。</br> 綠音公主那邊,亦有了異動。</br> 墻壁被輕敲的瞬間,綠音公主一骨碌從床榻上爬起來。m.</br> 歌兒就在屋子里守著,驟然睜開眼,“公主,怎么了?”</br> “動了動了!”綠音公主忙道。</br> 歌兒先是一愣,俄而馬上明白過來,綠音公主說的“動了”,應(yīng)該是指隔墻那邊的人。</br> “簡豐?”綠音公主欣喜的低語,“歌兒,快!”</br> 歌兒趕緊幫忙,打開了隔間。</br> 內(nèi)里,簡豐果真是睜開了眼。</br> 外頭突如其來的光亮,惹得簡豐瞳仁驟縮,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br> “醒了!”綠音公主內(nèi)心深處的喜悅,幾乎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簡豐?你是洛丞相身邊的隨扈,簡豐,對吧?”</br> 瞧著簡豐一臉迷茫的樣子,綠音公主惶然握住了歌兒的手,“歌兒,他該不會是腦子受到了重創(chuàng),所以……變成傻子了吧?”</br> “不能吧?”被綠音公主這么一說,歌兒也跟著心慌了,“簡大人,您還好嗎?”</br> 綠音公主喉間滾動,“簡豐,你腦子還好嗎?”</br> 歌兒:“……”</br> 簡豐:“……”</br> 哪有人,問話問得這么直接的?</br> 直接問人家,你腦子沒事吧?</br> 這要別人,如何回答?</br> 我腦子沒事???</br> “看樣子,真的腦子不太好使了!”綠音公主自言自語,“歌兒,這可怎么辦啊?他變成傻子了,那還能問出來丞相的下落嗎?”</br> 歌兒搖搖頭,瞧著隔墻那頭的簡豐,滿臉的同情,“奴婢覺得,不太可能了,只是他變成了傻子,現(xiàn)如今還醒來了,萬一來日有人來搜查,他在里面折騰,被人發(fā)現(xiàn)了,那該如何是好?”</br> “對!”綠音公主摸著下巴,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你說的的確是個大問題,要是這個問題不解決,你我可能都會有生命危險!”</br> 歌兒皺眉,“要不,把人先綁起來吧?”</br> “綁起來,喂藥也方便!”綠音公主滿臉可惜的瞧著簡豐,嘖嘖嘖的直搖頭,“真是可憐,原本是那樣精明能干的隨從,如今竟然成了傻子,不過丞相府待奴才一直不薄,即便他變成了傻子,估計也不會讓他流落街頭的。”</br> 歌兒連連點頭,“對,相爺和公子待奴才們著實挺好。”</br> “去拿繩子過來,還有塞嘴的布團。”綠音公主吩咐。</br> 歌兒行了禮,快速出了房間。</br> 從始至終,都是這兩個女人在嘀嘀咕咕,一問一答的,誰也沒有瞧見簡豐眼睛里的錯愕。</br> 開始的時候,他的確是有些神情恍惚,畢竟傷勢太重,又是剛剛醒轉(zhuǎn),腦子都是懵的,所以沒能回過神來。</br> 可現(xiàn)在,他的腦子無比清楚,這兩個女人要把他綁起來???</br> 更可怕的是,她們居然當他是傻子?</br> 簡豐張了張嘴,倒是想說幾句話,可剛剛蘇醒過來,哪有半分氣力,又餓又累,渾身是傷,他倒是想提醒他們“我不是傻子”,奈何……力有不逮。</br> “公主公主,繩子來了!”歌兒取了一捆繩子回來,順帶著還拿了一塊塞嘴的布。</br> 綠音公主瞧了瞧繩子的粗細,“他傷得重,不能捆綁得太緊,免得到時候血液逆流,反倒讓他有生命危險。”</br> “那綁住他之前,咱先給他喂藥吧!”歌兒忙道,“大夫不是說了嗎?醒來之后,先行吃藥,他的藥一直都溫著呢!”</br> 綠音公主點頭,“你趕緊去拿!”</br> “好!”歌兒頷首。</br> 回來的時候,手里端了一碗湯藥。</br> 歌兒攙起了簡豐,綠音公主則小心翼翼的往簡豐嘴里灌藥,一通操作下來,二人皆是薄汗淋漓,這伺候病人的活,委實不容易。</br> “好了!”綠音公主將湯藥碗放在邊上,“我們把他綁起來。”</br> 歌兒連連點頭。</br> 簡豐:“……”</br> 他忽然覺得,撞到了腦子的不是自己,而是眼前這兩人,一個兩個難道都沒看出來,他已經(jīng)徹底清醒過來了嗎?</br> 溫熱的湯藥入喉,順著食道而下,原本冰涼的身子,總算有了些許活過來的暖意。</br> 簡豐試著張了張嘴,聲音依舊孱弱得如同蚊蠅一般,只有自己聽得見。</br> 這兩個忙著綁他的女人,正干得熱火朝天。</br> 就在她們即將用布團堵住他的嘴時,簡豐拼盡全身氣力,無力的嘶喊出聲來,“不要……”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