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 換洛長安一條命,不過分吧?
劉滿天把這風(fēng)月樓里的人,抓了個(gè)干凈,老弱婦孺,一個(gè)不留,誰知道洛長安會(huì)更在乎哪些人?干脆,全都抓了!</br> 全都,送上菜市口。</br> 一個(gè)時(shí)辰殺一人,這么多人,怎么著也能撐個(gè)兩天吧?</br> 聽聞風(fēng)月樓巨變,綠音公主和雅樂坊的人,皆是恨得咬牙切齒,心里不但沒有畏懼,反而更加憎恨宋墨等人。</br> 卑鄙無恥的小人,唯有黔驢技窮,才會(huì)想出這種下三濫的招數(shù),逼著洛長安現(xiàn)身!</br> 她們只希望,洛長安千萬不要出來!</br> 一旦出來,那可就真的糟了!</br> 天亮之前,宋墨去了一趟大牢,見了一些人。</br> 大牢此前著了火,被燒了半邊,好在另外半邊,什么事兒都沒有,里面的人也都安安分分的待著,誰也沒有動(dòng)彈。</br> 見著宋墨過來的時(shí)候,阮佩扶著肚子,趕緊起身站在了柵欄處,“護(hù)法?護(hù)法?”</br> 鬼叔從恍恍惚惚中醒轉(zhuǎn),冷眼看見牢門外頭的模糊身影,當(dāng)下愣了愣。</br> 待看清楚了來人是誰,鬼叔幽幽的坐起身來,示意阮佩不要緊張,“臨王殿下?您怎么大晚上的跑這兒來溜達(dá)了?這是天牢重地,可不是您該來的地方。”</br> “鬼叔?”宋墨笑了笑,“還認(rèn)得朕?很好!”</br> 鬼叔眉心陡蹙,“朕?”</br> 阮佩也愣了一下,怎么臨王也自稱為“朕”呢?</br> 這自稱,難道不是皇帝專用?</br> “外頭這么大的動(dòng)靜,不會(huì)真的聽不到吧?”宋墨環(huán)顧四周,“朕也是費(fèi)了好大的勁兒,才知道這兒還設(shè)了這么個(gè)地方。看上去,宋燁和洛長安待你們不薄,你們要洛長安的命,她卻還是念了舊情,把你們都保了下來,只是囚在這樣的地方,不見天日罷了!”</br> 阮佩輕哼,“你想說什么?”</br> “很簡單,朕放你們出去,你們替朕找到洛長安和宋燁。”宋墨言簡意賅,“對你們來說,是宋燁囚了你們,你們理該殺了他,如此才能重獲自由,回到你們的領(lǐng)地去。”</br> 阮佩沒說話,轉(zhuǎn)頭望著一牢之隔的鬼叔。</br> “之前大牢里鬧騰了一場,我道這么無緣無故的就起火了呢!”鬼叔輕呵,“原來,是你在謀朝篡位啊!”</br> 宋墨冷笑,“這話怎么說得,如此難聽?什么叫謀朝篡位,這皇位原就是朕的,朕只是撥亂反正,物歸原主而已!”</br> “說得可真是好聽,這冠冕堂皇的理由,不知道的,還以為貼了多少金呢!”鬼叔冷嘲熱諷,佝僂著腰低咳兩聲,“宋墨,你確定要放我們出去?”</br> 宋墨負(fù)手而立,“朕既然過來,自然是有心要放你們自由,就看你們愿不愿意與朕合作?對于洛長安,你們了解得并不比朕少,朕知道……你們心里也是恨她的!”</br> 鬼叔不說話,阮佩也沒吭聲。</br> 如此,宋墨松了口氣,“既然大家的目標(biāo)一致,那為什么不能合作呢?宋燁的死活,朕不管,朕只要洛長安!”</br> “你要洛長安?”鬼叔輕哼,“就不怕我殺了她嗎?就因?yàn)樗灾劣谠蹅兿惹匾蛔澹瑴S為階下囚,落得終身監(jiān)禁的下場。”</br> 宋墨笑了笑,“可今日,是朕給了你們自由,作為交換條件,朕只要洛長安一條命,應(yīng)該也不過分吧?”</br> 鬼叔沒說話。</br> 宋墨繼續(xù)道,“你們可以商量一下,先秦一族能人眾多,若是能齊心協(xié)力,想必找到洛長安并不是什么難事。與其在這死牢里,困苦一生,倒不如搏一搏,看看外面的陽光如何?”</br> 語罷,宋墨拂袖轉(zhuǎn)身,大步流星的離開,“朕會(huì)等著你們的答復(fù)!”</br> 眼見著宋墨離開,阮佩急忙開口,“護(hù)法,您怎么可以答應(yīng)他,傷害少主?”</br> 雖然他們是洛長安所關(guān),可若不是洛長安,他們這幫人早就被洛川河處死了!</br> 關(guān)了這么久,腦子也清醒了,很多東西都不再如從前這般堅(jiān)持,不再如此固執(zhí),倒是一下子什么都想開了。</br> “我若不答應(yīng),他還會(huì)去找別人,傷害少主!”鬼叔扶著桌案慢慢坐下來,“緩兵之計(jì),得先穩(wěn)住他。”</br> 如此,阮佩松了口氣,“如此倒也是極好的!”</br> “少主是我們最后的希望,雖然咱們這一族到此沒落,可至少還活著,證明咱們存在過,便也就罷了!至于復(fù)興,那都是前輩子的事兒了!”鬼叔擺擺手,“如今,我也想明白了,少主……到底是不一樣的!”</br> 阮佩點(diǎn)頭,“有少主在,先秦一族就還在,若是連少主都沒了,那咱們可就真的沒希望了,即便她是洛川河的骨肉,可她也是咱們的少主,此前是咱們沒想明白,犯了糊涂事!”</br> “是這個(gè)理兒!”鬼叔頷首,“我得先出去!”</br> 阮佩有些為難,“外面肯定很亂,之前大牢還被人放火,估計(jì)又是什么陰謀詭計(jì),您老要是出去,可得小心著!”</br> “找少主,殺宋燁?”鬼叔有些想不明白,“洛川河那個(gè)老東西,在干什么呢?”</br> 這一問,倒是把阮佩給問住了,“這……”</br> “出了這么大的事情,那老東西是北涼的丞相,不可能坐視不理!”鬼叔顧自琢磨著,“抓少主,難道是為了威脅洛川河?”</br> 阮佩瞪大眼睛,恍然大悟,“那就是說,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洛川河在他們的手里,但是他們撬不開洛川河的嘴,所以要拿少主去威脅洛川河!”</br> 誰都知道,洛川河對洛長安視如生命,若是拿洛長安去威脅,洛川河死也愿意!</br> “第二種可能,他們沒抓住洛川河!”阮佩在丞相府待過一陣,知道這父子二人的心性,“思來想去,就想先抓住咱們少主?少主年輕又沖動(dòng),不似洛川河這般老謀深算,所以他們就打算,柿子挑軟的捏?”</br> 鬼叔站起身來,焦灼的在牢房內(nèi)徘徊,“少主有危險(xiǎn)了!”</br> 可不是嘛!</br> 看宋墨方才那神色,還有那言語之間的傲慢與勢在必得之氣,骨子里透著瘆人的狠戾,洛長安要是落他手里,還能有好果子吃嗎?</br> “少主雖然把咱們關(guān)在這里,卻面面俱到,這兒的人更是毫無半點(diǎn)怠慢之處,咱們衣食無憂,吃穿不愁,只是不能出去,怕到時(shí)候又被人計(jì)較起來,被人追殺罷了!”阮佩腦子很清楚,“少主這樣保護(hù)我們,所以……現(xiàn)在也輪到我們,來保護(hù)少主了!”</br> 鬼叔鄭重其事的點(diǎn)頭,“不管如何,先找到人再說,斷斷不能讓少主,落在宋墨手里!”</br> “對!”阮佩贊同。</br> 先,出去再說!</br> “來人,我要見臨王!我要見宋墨……”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gè)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gè)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gè)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dòng)不動(dòng),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dòng),它就會(huì)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huì)。</p>
良久之后,機(jī)會(huì)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