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五章 對于她,他勢在必得
宋燁問這話的時(shí)候,洛長安委實(shí)愣怔了一下。</br> 待回過神來,她默默的豎起了大拇指,“果然是當(dāng)了皇帝的人,這殺人不見血的法子,真是陰狠毒辣至極!不過,我還是有點(diǎn)不太明白,后宮之中妃嬪眾多,你確定有人敢真的對貴妃下手?”</br> 這可是貴妃,不是簡簡單單的一宮女,能任人欺辱嗎?</br> 鐵定不能!</br> “長安想的,是女兒家的東西,可我想的卻不是如此。”宋燁握緊她的手,“長安可以往遠(yuǎn)處想一想,百花公主那脾氣你也是知道的,若是滿宮里都與她不對付,她會如何?”</br> 聽得宋燁這么說,洛長安便靜下心好好思慮了一番,“她那囂張跋扈的性子,覺得自個是美貌無雙,肯定要作威作福的?!?lt;/br> “然后呢?”宋燁又問。</br> 然后?</br> “然后就大打出手?”洛長安瞧著他,“畢竟是貴妃,得立起威嚴(yán),何況你還把這六宮的大權(quán)交給她,她還不得拿著雞毛當(dāng)令箭?”</br> 宋燁點(diǎn)點(diǎn)頭,巴巴的望著她,“繼續(xù)說?!?lt;/br> “這后宮原本是我太后姑姑掌權(quán),現(xiàn)如今分了她,太后姑姑肯定心里不太痛快。”洛長安托腮,“太后不痛快,那這宮里的人肯定也都是心知肚明,背后給百花公主使絆兒?!?lt;/br> 宋燁報(bào)之一笑,“然后呢?”</br> “貴妃這六宮大權(quán)捏得不痛快,底下人使勁給她折騰,她那脾氣定會發(fā)出來,到時(shí)候鬧得整個宮里烏煙瘴氣,雞犬不寧。”洛長安忽然明白了宋燁的意思,“這么一來,后宮不寧則前朝不寧?”</br> 宋燁如釋重負(fù),“總算是說到了點(diǎn)子上?!?lt;/br> “你是想讓文武百官都厭棄她?”洛長安心下詫異,“這是丁老頭說的、說的什么來著?以、以……哦,以退為進(jìn)?!”</br> 宋燁倒是有些驚喜,“喲,還知道這個詞兒呢?可見太傅教導(dǎo)得不錯,小妮子都記住了!”</br> “廢話,我又不是蠢貨,小爺?shù)挠浶院弥?!”洛長安翻個白眼,“你是想讓文武百官去對付她,如此一來以后再對她做點(diǎn)什么,朝廷上也不會有所非議?!?lt;/br> 宋燁點(diǎn)點(diǎn)頭,“也免得岳父難做。”</br> 百官非議,身為丞相可不得受責(zé)嘛!</br> 上面有君王,旁邊有閨女,下面有文武百官。</br> 洛川河身為丞相,可謂是左右為難。</br> 若是讓文武百官群起而攻之,那這事就簡單得多了。</br> “你這招叫什么?”洛長安忙問。</br> 宋燁只有兩個字,“捧殺!”</br> 心下一頓,洛長安眉心微凝,思慮了半晌之后,默默的身子往后挪。</br> 宋燁:“……”</br> 小妮子這是要劃清界限?</br> 怕他?</br> “過來!”宋燁低喝。</br> 洛長安眨著明亮的眸子,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他,然后將小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br> “過來!”宋燁眉心陡擰,“洛長安,不要讓我說第三遍,否則后果自負(fù)?!?lt;/br> 洛長安鼓了鼓腮幫子,“你這人太損!一肚子壞水,比我還黑,真是白瞎了這一副好皮囊,你說我當(dāng)初怎么就這么不長眼,一拳頭把自己打進(jìn)了宮呢?”</br> “就算沒有那一拳頭,你也得入宮!”宋燁拽住她的手腕,快速將她拽回身邊,將她扣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洛長安,我要算計(jì)你,你能跑得掉?”</br> 洛長安白了他一眼,“這么說來,我還是占了便宜,要不然連這一拳頭都沒機(jī)會出手!”</br> “算你識相!”宋燁沖她笑,“洛長安,你是我的!”</br> 洛長安輕嗤,“就你厲害,夸你兩句,你就找不著北了?也就是我愿意慣著你,若是我要掙扎,你覺得就憑你這身份地位,便夠了嗎?”</br> “自然是不夠的?!彼螣钸€不知道她那性子嗎?</br> 洛長安難得面色認(rèn)真,就這么直勾勾的盯著他,“你知道,若不是你,興許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了京陵城?!?lt;/br> 這沒有腳的小小鳥,一旦放飛出去,離開了京陵城,再想抓回來,簡直難比登天。</br> 宋燁便是知道她這份心思,才會干干脆脆的將她弄進(jìn)宮里來。</br> “現(xiàn)在,還想走嗎?”宋燁低聲問。</br> 洛長安瞧著他,“宋燁,你是在懷疑我對你的感情,還是質(zhì)疑你自己的魅力?盡管你是皇帝,我最煩的就是這四四方方的宮墻,可你照過鏡子沒有?知不知道百花公主為什么死纏著你不放?”</br> “洛長安,你什么時(shí)候變得這么膚淺,居然饞我的身子?”宋燁笑了。</br> 清雋的面龐,在燭光下宛若鍍了一層金色,愈發(fā)的俊逸無雙。</br> 洛長安竟瞧得有些發(fā)愣,只覺得一顆心砰砰亂跳,下意識的緊咬下唇,別開了視線。</br> 真真是,成了精的妖孽。</br> 這人,怎么可以生得這樣好看?</br> 思來想去,洛長安覺得,這定然不是宋燁生得有多好看,應(yīng)該是她中了什么魔怔,又或者應(yīng)了那句話。</br> 情,人眼里出西施。</br> “如此這般,可還覺得吃虧?”宋燁故意將臉往她跟前湊了湊,“喜歡我嗎?你看看我,長安,長安?”</br> 洛長安皺著眉,徐徐別開頭,“臭不要臉的,少來!”</br> “喜歡嗎?”宋燁忽然欺身而上,直接將她壓在了軟榻上,單手抵在她的面頰一側(cè),另一手則快速鉗起她精致的下顎,迫使她不得不迎上他灼熱的眸。</br> 四目相對的剎那,洛長安只覺得呼吸急促,整個人都不好了。</br> “宋、宋燁,你干什么?我有情蠱在身,你莫要亂來?!彼p手交叉,護(hù)在了胸前。</br> 宋燁在她的額角親了親,“我怎么亂來了?長安,你倒是與我解釋解釋,亂來是怎么個來法?”</br> “你……”洛長安抿唇,“臭不要臉!”</br> 宋燁滿意的瞧著她面紅耳赤的模樣,真真是恨不能咬一口,直接將她拆骨入腹。</br> 只是可惜了,她身上有情蠱,近來雖然沒有發(fā)作,但他舍不得讓她疼。</br> 舍不得她疼,只能他忍著。</br> 忍著,真辛苦!</br> “宋燁?”見著他不說話,洛長安伸出胳膊,圈住了他的脖頸,“你是不是忍得很難受?要不,我這兒還有冰肌丸,你……”</br> 宋燁搖頭,“只要長安在我身邊,就算一輩子不能與長安……我也心甘情愿。兩人相處,不一定非要做點(diǎn)什么,才算完整,有些東西比這更重要。長安好好的,我這心里就踏實(shí)!”</br> 洛長安有些愧疚,“可你是皇帝啊,這樣守著我,來日如何綿延子嗣?皇位總歸要有……”</br> “先帝留下的,未成年的皇子還有不少?!彼螣罘?,躺在她身側(cè),“禪位也不是什么大事?!?lt;/br> 洛長安愕然,“我就、就那么重要嗎?”</br> 比皇位還重要?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shí)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xiǎn)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