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四章 宋燁,看你干的好事!
洛長安沒想到,宋燁還真是小心到了這種地步,即便有王虎等人跟著她,隨行保護著她,竟還是沒能讓宋燁放心。</br> “可見,皇上是真的重視你!”綠音公主笑了笑,“誰家皇帝,會在城門口等人?也就是眼前這位了!”</br> 洛長安嘆口氣,“罷了,那我先走。”</br> “好!”綠音公主笑道,“記得,明兒別再帶著尾巴出來了,我可不想再跟她兜圈子,眼不見為凈最好!”</br> 聽得這話,洛長安便知道了她所指何人,心下了然,“知道!”</br> “快走吧!”綠音公主擺擺手。</br> 王虎行禮,“洛公子放心,卑職會先護送公主回去。”</br> “小心點。”洛長安叮囑兩句,帶著吾谷撒腿就跑向城門口。</br> 綠音公主幽然輕嘆,“什么時候,我也能碰見這樣的好男兒?真是羨慕得緊!”</br> 王虎在旁尷尬的笑了笑,這種事也不是說羨慕,就能羨慕得來的,終究還是要講緣分不是?!</br> 眼見著洛長安一路小跑而來,宋燁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br> “未免惹人懷疑,寒大人一直都遠遠的盯著,洛公子肯定不會有事的。”曹風在旁笑道,“何況,還有四方門的人跟著呢!”</br> 可不是嗎,這洛長安出門的派頭,比皇帝都大。</br> 雖說不是前呼后擁,可是明里暗里的,皇帝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去跟著。</br> “宋燁!”洛長安屁顛顛的跑上來,跑得氣喘吁吁。</br> 宋燁轉(zhuǎn)身,正好洛長安撲上來,生生撞了個滿懷。</br> 軟懷香玉,低頭便可嗅到她發(fā)間的香氣,宋燁覺得這顆心總算是踏實了,不由愈發(fā)抱緊了她,“今兒都去什么地方野了?”</br> “寒山就在后面,每隔一個時辰就會往宮里送一次消息,你當我是傻子,全然不知道嗎?”洛長安仰頭看他,“宋燁,我可不是當日的洛長安了!”</br> 宋燁勾唇淺笑,“是啊,我們的小狐貍長大了,變得愈發(fā)聰明了。”</br> “你且放心,王虎和四方門的人,寸步不離的守著我,寒山又跟著,不會有事的。”洛長安瞧著這天色,“我們之所以回來晚了,是因為今兒真的查到了些許線索。”</br> 宋燁尾音拖長,“哦,查到了?”</br> “是啊!”洛長安連連點頭,“我們方才沿著王三,就是其中一具尸體,當日被人擄走帶進城的路線,徒步走了一遭,沿途發(fā)現(xiàn)了不少碎布,多半是當時從馬車里丟出來的。”</br> 宋燁點頭,“寒山說,你們還找到了當時的人證。”</br> “幸好咱們沒放棄,所以才能找到了人證。”洛長安忽的打了個噴嚏。</br> 宋燁嘆口氣,“曹風!”</br> “是!”曹風的手里,就掛著大氅,畢恭畢敬的遞上,“洛公子,莫要貪涼。”</br> 宋燁接過大氅,覆在了洛長安的肩頭,“仔細身子,案子是查不完的,那人有心藏匿著,你想找沒那么容易。”</br> 但是顧好自己的身子,卻是一件能做到的事兒。</br> “嗯!”洛長安連連點頭。</br> 宋燁牽起她的手,“走吧,回家!”</br> “回你家,還是回我家?”她側(cè)過臉,笑盈盈的問。</br> 宋燁笑了笑,瞧著她那一臉的狡黠,伸手輕刮著她的鼻尖,“你想去哪,我就跟你去哪,如此可好?”</br> “甚好甚好!”洛長安笑得眉眼彎彎。</br> 夜里的京陵城,燈火璀璨。</br> 夜幕升起,鶯歌燕舞。</br> 街上人頭攢動,好生熱鬧。</br> “給!”宋燁買了一盞花燈。</br> 洛長安一怔,愣愣的接過,“你有沒有想過,我一個大男人拎著花燈逛街,很滑稽!”</br> 旁人不認得宮里的皇帝,可人人都認得,這位稱霸京陵城的混世小魔王,洛長安啊!</br> 讓這么一位混世魔王,拎著花燈從街上走過,若是讓以前的熟人瞧見了,還不定要怎么,在背后議論她呢!</br> “誰讓你女扮男裝來著!”宋燁低頭,伏在她耳畔低語,“拿好了,拎著回宮。”</br> 洛長安的眉心皺成了“川”字,就這么滿臉嫌棄的瞧著手中花燈,“又不是元宵,又不是中秋,我就這樣、這樣啊?曹風,送你了!”</br> “哎呦娘誒,洛公子,您可真是折煞老奴了,這是主子贈您的東西,老奴哪敢呢!”要不是在街上不方便,曹風早就給她跪下了,“您呢,就好好的拿著,奴才瞧著,這花燈也是好看極了!”</br> 洛長安瞧了吾谷一眼。</br> 吾谷當即退后兩步,“公子,奴才不敢!”</br> “所以呢!”宋燁瞧著她,“接都接了,還想撒手?”</br> 洛長安撇撇嘴,“讓熟人瞧見了,多不好意思啊!”</br> “哪兒不好隨意?”宋燁問,“是你不好意思,還是我不好意思?”</br> 洛長安攏了攏身上的大氅,“京陵城里,誰不知道我洛長安,現(xiàn)如今還跟著一個男人逛大街,還、還提著花燈?”</br> “現(xiàn)在知道后悔了?之前耀武揚威,在街頭打我的時候,怎么沒瞧見你有這份羞澀呢?”宋燁含笑打著趣。</br> 洛長安緊了緊手中的花燈,“早知道是你,我就不動手了唄!誰能想到啊,一拳打出個皇帝來,還把自個送進了宮,這會就拴住了!”</br> “可惜啊,晚咯!”宋燁笑著握緊她的手。</br> 洛長安作勢要撤回,誰知卻被他愈發(fā)握緊。</br> “兩個大男人逛街還手牽手的,你讓人家怎么看?”洛長安面頰滾燙,連耳根子都熱了起來,就跟潑了一盆熱水似的。</br> 宋燁倒是無所謂,“就這么看唄!”</br> 旁人這么看,他都不在乎,只要身邊站著的人,是她洛長安就行了。</br> 洛長安如同鴕鳥一般,默默的縮起了腦袋,提著手里的花燈往前走,只覺得丟死人了,左看一個眼熟的,右看一個還是眼熟的。</br> 得了,整個京陵城大街的人,都拿她當笑話一般來看。</br> 尤其是經(jīng)過風月樓門前的時候,那一眾姑娘的眼神,就跟活見鬼了似的,原本吆喝和吵鬧聲,悉數(shù)化作了無聲的注視。</br> 一個個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然后面面相覷,滿臉的不敢置信與詫異。</br> 不僅如此,還有好事的一溜煙跑進了門內(nèi),高聲大喊著,“媽媽,媽媽你快來瞧瞧,哎呦,這可真是稀罕咯,快來看啊!”</br> 洛長安:“??”</br> 于是乎,風月樓的老媽子屁顛顛的跑出來,見著洛長安這般模樣,當即“哎呦”了一聲,直拍大腿,“我說之前怎么就不動心呢,原來好這一口!洛公子,下回您來,提前說一聲,咱們風月樓姑娘漂亮,俊俏的少年郎亦是尋得!”</br> 洛長安:“咳咳咳……”</br> 宋燁,看你干的好事!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