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也許,他不是真的斷袖
“話說,鬼哭林是什么地方?”洛長安不解的問,“進去之后,鬼都要哭?是亂葬崗嗎?”</br> 對此,司馬青也不是太清楚。</br> “我也是聽我爹說的,那地方有個萬人坑,說是萬人坑,其實也夸張了,不過跟亂葬崗差不多。”司馬青想了想,“反正鬼叔就是從那坑里,被我爹撈回來的。”</br> 洛長安點點頭,“原來如此,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應(yīng)該是僥幸活下來的,那一刀還真是厲害得很!”</br> 司馬青抿唇,“我們小時候也是怕極了他,不過他雖然又丑又瘸,但對我們是極好的,對司馬家更是忠心耿耿。爹說,他的族人可能都在那坑里了,但鬼叔沒有離開過老宅,也不曾回去祭拜過。”</br> “不回去嗎?”洛長安詫異,“不過這萬人坑還真是有點意思啊,是什么仇恨,殺那么多人,讓他們曝尸荒野?”</br> 司馬青搖頭,“我也不知道,鬼叔來司馬家的時候,我還小!”</br> “鬼哭林?”洛長安壓了壓眉心,“這名字還挺能唬人的!”</br> 司馬青笑道,“死了這么多人,風(fēng)一吹,那林子可不得跟哭了似的?據(jù)說很嚇人,但是我沒去過,都是聽爹和一些叔伯說的。”</br> “若是有機會,我倒是想去看看!”洛長安笑嘻嘻的開口。</br> 許是心里納悶,這吾谷怎么去了那么久也不回來,下意識的回頭去看。</br> 驀地,洛長安僵在原地。</br> 這狗皇帝怎么來了?</br> 他站在那里多久了?</br> 他聽到了多少?</br> 心下砰砰亂跳,面上依舊鎮(zhèn)定如常,洛長安徐徐起身,“你什么時候站在那的?”</br> “猜中有獎!”宋燁說。</br> 見著是宋燁,司馬青慌忙行禮。</br> “司馬公子。”曹風(fēng)招招手。</br> 司馬青躬身退下,將此處留給宋燁和洛長安。</br> 這點眼力見,還是要有的,否則怎么死都不知道。</br> 宋燁瞧著被翻了個底朝天的地皮,“這是挖什么呢?”</br> “寶藏!”洛長安壞壞的笑著,“皇上,您知不知道,這司馬家是靠著什么發(fā)家致富的?”</br> 宋燁當(dāng)然知道。</br> “說不定司馬家的老宅底下,藏著很多很多的寶藏呢!”洛長安指了指被翻起的地皮,“看見沒有,方才我們這么一挖,挖出了不少好東西。”</br> 四下無人,宋燁兀的圈住她的腰肢,猛地將她帶進自己懷中,“要不,你自個埋下去,朕親手把你挖出來?”</br> “你才埋底下呢!”洛長安想推開他,奈何力有不逮。</br> 這人的一雙手,就跟鋼鐵澆筑一般,怎么都扯不開。</br> “今日沒吃虧吧?”宋燁居高臨下的望著她。</br> 洛長安先是一愣,俄而仰頭望著他,目色探究。</br> “朕什么都知道。”他低頭,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今日的糖葫蘆,像極了長安,很甜。”</br> 洛長安輕嗤,“皇上真是不要臉,小孩子的東西也饞!”</br> “旁人就罷了,自家人……這臉不要也罷!”他抱緊了她,唇在她的脖頸間游動,“只要是長安給的東西,即便是毒藥,朕也甘之如飴。”</br> 洛長安不知道他今日是怎么了,忽然變得這般煽情?想了想,肯定又想套她話,但究竟往哪方面入手,倒是個問題。</br> “臣今日倒是有些收獲。”洛長安皮笑肉不笑,“皇上想聽嗎?”</br> 果然,聽得這話,宋燁真的松開了她。</br> 洛長安如釋重負,這人抱得太緊,以至于……</br> 等等!</br> 宋燁還不知道她那點小九九,松了手,坐定,轉(zhuǎn)手就把她抱在了自己的膝上坐著,“朕想聽長安說話,來,朕抱長安坐著,咱們好好說。”</br> 洛長安:“……”</br> 為什么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錯覺?</br> “臣,沒話說了。”洛長安掙扎了一下。</br> 宋燁一手環(huán)著她的腰,一手扣著她不安分的手,“那朕與長安說說,今日在府衙發(fā)生的事情?比如說,司馬晨。”</br> “司馬晨是司馬晨,司馬青是司馬青,皇上不可混為一談!”他一開口,她便知道他想干什么。</br> 宋燁皺了皺眉頭,“若是朕,非要混為一談呢?”</br> “你還住在司馬家的老宅里,就想著要誅人九族了?”洛長安輕嗤,“這可一點都不地道!”</br> 宋燁勾唇笑得涼薄,“沒聽過一句話嗎?自古無情,帝王家!”</br> 身為帝王,哪有這么多的七情六欲?</br> 所有,獨她。</br> 洛長安語噎,忽然間想起了那個,反反復(fù)復(fù)出現(xiàn)的噩夢,身子下意識的顫了一下,雞皮疙瘩瞬時掉了一地。</br> “怎么?冷了?”宋燁忽然將她打橫抱起,“今日風(fēng)大,不宜在外。”</br> 洛長安這才醒過神,“宋燁,你放開我!”</br> “直呼朕的名諱,是不是不要命了?”宋燁問。</br> 洛長安氣鼓鼓的,卻還是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周圍,若是被人聽到,來日參奏一本,終會引起朝臣非議,到時候吃虧的還是丞相府。</br> “朕,真想弄死你!”宋燁忽然俯首,在她的耳垂上咬了一口。</br> 他的速度極快,快得洛長安壓根來不及反應(yīng),待反應(yīng)過來,為時已晚。</br> 宋燁得逞,心滿意足的笑著,看上去心情極好。</br> “只有跟洛大人在一起,皇上才是真的高興!”曹風(fēng)遠遠的跟著。</br> 誰也不敢上前,亦不敢抬頭。</br> “司馬晨之事的查察,皇上派的夜行錦衣?”寒山問。</br> 曹風(fēng)笑而不語。</br> 夜行錦衣,是隸屬于帝王一人的暗衛(wèi),誰也不知道他們平時藏身何處,也許是最不起眼的太監(jiān),也許是尋常不過的侍衛(wèi),又或者存于民間,佯裝商賈、百姓、小販、乞丐等等!</br> 皇帝尚在幼時,便已經(jīng)開始了籌劃此事,至今整整十年。</br> 除了曹風(fēng)和寒山,無人知曉此事。</br> 宋燁抱著洛長安進了房間,大長腿一擋,身后的房門應(yīng)聲合上,動作一氣呵成。</br> 進了房,宋燁便將人放在了床榻上,欺身壓了上去,兩手撐在她的左右兩側(cè),就這么俯睨著她,“方才跟司馬家那小子聊得倒是挺歡,怎么對著朕,就這副表情?朕虧待你了?還是欺負你了?”</br> “你現(xiàn)在不就是在欺負我?”洛長安憤慨。</br> 宋燁輕嗤,“朕若是真的要欺負你,你覺得你還能衣衫完整的躺在這兒?”</br> “那還能……”</br> “朕能讓整個宅子里的人,都能聽到你的叫聲,你信不信?”宋燁在她的眉心輕輕落吻,“沒心肝的東西!”</br> 洛長安羽睫微揚,直視宋燁那雙桃花眼,她忽然生出幾分懼意,皇帝是不是知道了她女兒身的秘密?</br> 也許,皇帝不是真的斷袖?!</br> 這個認知,讓她冷不丁打了個寒顫。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