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都是自己人,還需要謝?
“是細作!”洛長安算是明白了。</br> 能在這封閉的庫房山洞內(nèi),不管不顧的打一架,必定是事發(fā)突然,什么情況下,你不得不還手呢?</br> 身為細作,被人發(fā)現(xiàn)!</br> “是!”重生肯定了她的答案,“肯定是細作被發(fā)現(xiàn)了。”</br> 這地方都能潛入細作,說明這里面的確有貓膩,而且早就被人盯上了。</br> 洛長安眉心皺起,略帶不解的撓撓額角,“什么人會派細作潛入這里?這里不是冷疙瘩,還是冷疙瘩,有什么可看的?而且清點數(shù)目的話,去翻閱賬目不就好了,跑這兒……也沒必要親自清點。”</br> 這么多的器械,要親自差點,單靠一人是絕對不可能的。</br> 器械庫外頭都寫著數(shù)目,賬目上也寫明了具體的數(shù)值。</br> 按理說,去庫房翻閱賬本,看一下庫存便罷了,這般大張旗鼓的跑這兒來……</br> “除非這里,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洛長安彎著腰,開始四處張望。</br> 驀地,她發(fā)現(xiàn)重生一直盯著墻壁上的劃痕看。</br> “你看什么呢?”洛長安問,“這劃痕能開出花來?”</br> 重生沒說話,只是用指關節(jié)輕輕敲了一下石壁。</br> “實心的。”洛長安說。</br> 聽聲音,的確是實心的,不像是有密室或者暗道的樣子。</br> 語罷,洛長安學著重生的樣子,曲起指關節(jié),在每一面石壁上都輕敲了兩下。</br> “你之前帶了這么多人,怎么還親自跑進來?”重生問。</br> 洛長安翻個白眼,“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免得到時候滅起口來,勞師動眾。”</br> “果然是奸相之子。”重生輕嗤。</br> 洛長安輕嗤,“你有本事,怎么不投生到相府?吃不到葡萄,別說葡萄酸,多少人想當我爹的兒子,還沒機會呢!”</br> 重生:“……”</br> 刁嘴!</br> 兀的,洛長安整個人都貼在了一面石壁上,一會輕輕的敲,一會蹲下來敲。</br> “誒,這上下的聲音不一樣啊!”洛長安說。</br> 重生急忙走過來,“我試試!”</br> 站著敲,聽得是實心的。</br> 但若是蹲下來,指關節(jié)輕叩石壁,是空心的聲響。</br> “還能這么搞?”洛長安愕然。</br> 很多人查空響,多數(shù)是站著敲,若是察覺不出異常,自然不會再多懷疑。</br> 偏偏遇見了洛長安,手敲一下,腳踹兩下。</br> 嗯……空心的!</br> “這個是地道嗎?”洛長安問,“建得這般低,打量著是要爬著進去?但若是遇見了胖子怎么辦?卡在洞門口得多尷尬?”</br> 重生睨了她一眼,仿佛想明白了什么,旋即走出了庫房,然后每個庫房都敲了過去。</br> 果然,在每個庫房最底下的位置,都有一個空洞位置。</br> “怎么都有?”洛長安不明白,“難道是連通的?”</br> 重生起身,“那你告訴我,這里弄低矮的地道,又相互連通,是為了什么?”</br> 洛長安張了張嘴,半晌都沒答出來。</br> 論吃喝玩樂,她是最在行的,但若是……那就有點傷腦筋了。</br> “好好想一想。”重生開始找暗門入口。</br> 洛長安雙手叉腰,半歪著腦袋去想,到底是為什么呢?</br> “我說過,凡事不要先入為主。”</br> 說這話的時候,重生的眼底兀的暗淡了一下,所幸他背對著她,沒被她看到。</br> 洛長安心神一震,不能先入為主,是指哪方面?</br> 環(huán)顧四周,洛長安抿唇陷入深思,半晌才囁嚅道,“難道說,不是打通的,而是各自為戰(zhàn)?”</br> 她站在走道上,瞧著左右兩側(cè),分門別類到了極致的庫房大門。</br> 一扇扇庫門,一個個門牌。</br> 地道沒必要連通,畢竟距離這么近,打地道是為了通氣嗎?顯然不是。</br> “關鍵,是這地道通往何處?”重生竟拽開了石板,石板不是太厚重,拽來的時候費了些許力氣,但也不算太難。</br> 足見,地道是經(jīng)常用的。</br> 洛長安趴在地上,瞅著黑洞洞的地道,“人是絕對爬不進去的,那就意味著,可能不是用來行走的。”</br> “挖在器械庫里,自然是用來運送的。”重生拍著手上的灰塵,瞧了一眼還伏在地上的人,“別趴著了,臟。”</br> 丞相府的小公子,何其矜貴,怎么能一直趴著呢?</br> “這有根繩索,順著這條繩索,應該就能找到盡頭。”洛長安指了指。</br> 重生早就看見了,黑黝黝的洞內(nèi)有一條繩索,洞內(nèi)做得光滑至極,指尖觸上去都打滑,再結(jié)合這庫房內(nèi)的東西,傻子也猜到了!</br> “所以,他們肯定把東西藏起來了!”洛長安起身。</br> 還不待她站直,重申已經(jīng)彎腰,伸手輕輕撣去了她身上的灰塵,舉止輕柔。</br> 洛長安稍稍一震,瞧著他低眉間的溫柔,呼吸微微一窒,“別,我、我自己來!”</br> 重生拂開她的手,直到將她身上的灰塵撣盡,這才直起身望她,“這是你男人該做的事。”</br> 她別開頭。</br> 這廝,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br> 時時刻刻都在提醒著她,關于那日在山洞里的事情。</br> 說起來,都怪宋燁,要不是這狗皇帝,她怎么可能摻合在這些案子里,被人追殺,最后還落在了山洞里,被人白占便宜!</br> 守了那么多年的東西,忽然被人奪了去,還是在她不清醒的狀態(tài)下,想想……</br> 虧!</br> 虧大發(fā)了!</br> “東西很快就能找到。”重生居高臨下的睨著她,驀地伸手環(huán)住她的腰肢,將她拽到自己的懷中,嚴絲合縫的貼著自個,“怎么謝我?”</br> “都、都是自己人,還需要謝嗎?”洛長安裝傻充愣。</br> 瞧,洛川河生的小狐貍,果真是……半點都不肯吃虧,不管什么時候,都謹記著自己的利益。</br> “用得著的時候,是自己人,用不著的時候,是不是就要滅口了?”重生低頭。</br> 朱唇被攝住的那一瞬,洛長安猛地瞪大眼睛,雙手抵在他的胸口,想要推開他。</br> 然則,他似乎早就看穿了她的意圖,在她抬手的瞬間,快速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整個人都抵在了石壁處,吻得愈發(fā)兇猛。</br> 石壁的涼,讓她止不住打了個寒顫。</br> 趁著這空檔,重生趁虛而入。</br> 唇齒相濡,洛長安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在身子軟下去之后,整個腦子都變得混混沌沌的。</br> 直到嘴里漫出了血腥味,重生才肯放過她,卻依舊抵著她。</br> 他灼熱的指腹從她唇上拭過,伏在她耳畔,音色靡靡的開口,“這樣,才像樣!”</br> 洛長安一張小臉,被憋得通紅,直將牙根咬得“咯吱、咯吱”響。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