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南巡
沒臉沒皮的女人,這話讓宜安公主大受打擊,她受驚一般的看了如荼一眼,如荼卻道:“宜安,你也知道的,本宮讓好幾個嬤嬤教導(dǎo)你規(guī)矩,就是盼著你能夠?qū)W好這些規(guī)矩,日后不為皇家丟人,我和皇上不是因為別的說你,你今天若是愛慕一個窮小子,即便他無才無貌,只要對你好,招他為駙馬都成,反正你喜歡,可是沈大將軍是有家室的人,你這樣,跟那些惡霸們巧取豪奪女人有什么區(qū)別。”</br> 宜安公主不停的搖頭:“不,不,皇后娘娘,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br> 如荼冷漠的看著她:“你若不是那個意思,何必和已經(jīng)成親的男子那般親熱,回來后也念念不忘,甚至還找到人家的夫人,你得將心比心的想一想,若你自己成親了,等你年老色衰之時,你郎君也找個年輕女人,你會怎么想?</br> 人都要有羞恥心,若沒有羞恥心,如何為人?”</br> 帝后二人言辭都非常嚴厲,宜安公主自打從這里回去之后,便臥床不起,病了一個月,身體才好了點。</br> 淑君來如荼這里請安的時候,還偷偷跟如荼道:“母后,我昨兒去看了宜安姐姐,她的臉色不太好。”</br> “她總得吃點虧才行,若是不吃虧,不知道什么叫做對錯。”</br> “母后說的是。”</br> 淑君的進步是飛快的,尤其是如荼每日悉心教導(dǎo),她現(xiàn)在行事品格有肅雍的爽快也有如荼的細心,可謂是二者兼有。</br> 如荼對女兒還是極為關(guān)心的:“好了,別管她了,我這里有一碟酸梅子,特別好吃,你嘗嘗看?”</br> 母女二人一起品嘗梅子,卻見茯苓進來道:“娘娘,是云亭候過來請安了。”</br> 云亭候便是玉衡,他被委以重任在郊外練兵,這估計是休沐了才回來的,如荼欣喜:“快讓他進來。”</br> 玉衡進來時眉梢眼角都是笑意,跟如荼請完安之后,還喊了淑君一聲:“淑君妹妹。”</br> 他以前知道淑君還是個小女孩,雖然二人有了婚約,但還是要等她長大了,沒想到淑君臉突然紅了,看來他的小姑娘也慢慢長大了。</br> 如荼左右看了一眼,捂嘴一笑:“玉衡,來坐這兒,你在郊外如何?</br> 你父皇說你可是辛苦的很。”</br> 玉衡雖然武藝算不得最好,但是他運籌能力很行,而且擅長火器,尤其是提升士氣很是厲害,所以肅雍很信任他。</br> 他摸了摸頭:“勞母后費心,不辛苦。</br> 倒是兒子一直未來給母后請安,罪過的很。”</br> “咱們母子何必說這些。”</br> 玉衡看了淑君一眼,如荼會意:“淑君,你太子弟弟要下學(xué)了,你去東宮替母后送碟梅子糕過去,如何?”</br> 淑君不敢耽擱,她跟弟弟是龍鳳胎,二人關(guān)系一向要好,所以立馬就走了。</br> 見淑君走了,玉衡才和如荼提道:“母后,兒子聽說李瓏嫁給了平原侯做繼室,還真是沒想到李覓這么狠心。”</br> 這個平原侯已經(jīng)五十歲了,封地在湖廣江漢平原,所以稱為平原侯,這無論是習(xí)俗年齡也相差的太遠了,李覓也真的是舍得。</br> 如荼搖頭:“李瓏丟臉至極,恐怕李覓現(xiàn)在只能利益最大化了。”</br> “兒子也是這么想的,現(xiàn)下蕭家正沉浸在得孫子之喜里,恐怕蕭襄早就想不起來了,他甚至還試探的想循著護國公的路管軍隊呢,可惜大家都不聽他的。”</br> 誰會聽一個沒有出征過的人的,護國公是厲害,但是蕭襄并不及他爹聲名遠播,還有肅雍現(xiàn)在又把一部分的兵交給玉衡,蕭洛手中的權(quán)也被分走了一部分,蕭襄想積極爭取,可是機會很少。</br> 如荼淡淡的道:“他有自知之明才好,這樣的人真是害了他爹。</br> 虞氏縱容他,只會害了他,蕭家也就她那個二女兒還成,只可惜野心太大。”</br> 其實自從肅麟生下來,如荼和肅雍就為他考慮了很多,比如說婚事,如荼以前確實考慮過蕭家,畢竟這蕭家是真的強,蕭洛和肅雍這么多年的情誼也沒話說,可是自從她們知道蕭襄所做的一切,舜華和舜雪就不在這個名單上了,做父母的,誰不想給孩子最好的,選兒媳婦也是如此。</br> 蕭洛固然可以,可是舜雪不成,這個姑娘非常聰明,野心勃勃,上次花宴也是不著痕跡的討好淑君,目標非常明確。</br> 玉衡一聽到野心二字,什么都明白了,女人有野心,那便是想成為人上人,護國公已經(jīng)位極人臣了,身為護國公的千金要什么沒有,只能說她可能看準的是太子妃的位置。</br> 這個話題他沒什么發(fā)言權(quán),只好轉(zhuǎn)移旁的話題:“兒臣聽說皇上準備南巡,這次母后要去嗎?”</br> 如荼點頭:“這次我是要去的,皇上這次準備去江南看看,再者還有魏國屬臣,他們投降回來沒有多久,皇上為了鞏固疆土,去看也是極為正常的事情。”</br> 玉衡一聽就有點擔心:“江南尚可,可滄州那兒恐怕有陳澗的余孽,他雖然死了,但是聽說魏國太子還活著,您想想,這不會有問題嗎?</br> 要我說,您就別去了。”</br> 他最擔心的還是如荼,如荼笑道:“這有什么,有你父皇在,我什么都不怕。”</br> 玉衡默默在心里吐槽一句,您還真是信任我父皇。</br> 到了晚上,如荼跟肅雍說起這個話,“玉衡說魏國太子還在,是真的假的?”</br> 肅雍攤手:“就是在也掀不起什么風浪來,能做什么,小屁孩一個。”</br> 陳澗確實有舊部,但也不過只是殘余部分,于肅雍來說一個西周都打下來了,魏國也逐漸歸附,他還真的不怕。</br> “也不能這么說,凡事不能大意,萬一真的有余孽,傷到你了怎么辦?”</br> 如荼憂心的看著肅雍。</br> 她在玉衡面前要表現(xiàn)出時時刻刻都相信肅雍,但是私底下還是擔心的很,誰知道肅雍根本不屑一顧:“如果他真的能傷害到我,那證明我也就這點能耐了。”</br> 說完,肅雍又看著如荼:“好了,你別擔憂,我這次去就是給他們一個震懾,你也是知道的,滄州附近都有不少少民,這些人佯裝老實,其實內(nèi)亂多,我必然得去巡視一番震懾一下在,正好也給我兒子一個觀政的機會。”</br> 原來如此,可肅麟還小呢,如荼替他脫去外衣:“咱們兒子才多大啊,至少也要大點了才能談得上處理政事吧。”</br> 肅雍搖頭:“這人啊都是被逼出來的,沒有誰是天生會的,咱們不在燕京,于他而言是一件好事,你也別擔心了,溫室里的花朵是長不大的。”</br> “好,我知道了。”</br> 看小媳婦嘴巴撅著,肅雍湊上去親了一下,“好啦,我知道你擔心我,可是我不怕,是真的。</br> 我主要是想帶你去江南透透氣,這么多年你都困在這個四方城里,難得有機會。”</br> 如荼這才臉上有了一絲生機,“做了這么些年皇后,天天要端莊,我也怪累的,好,我就當出去透透氣。”</br> 肅雍摟住她,“那你要怎么報答我?</br> 你小日子一來我就不能碰你了,這些日子我可難受了,今日我算了算日子,你的小日子也走了,咱們也該親熱些了。”</br> “那不成,才走了一天,我要多休息。”</br> 如荼摸了摸肅雍的臉,“你就再忍忍吧。”</br> 她以為肅雍會賴皮,沒曾想肅雍居然寬宏大量的真的不碰她了,還在床上把他的熱手放在她肚子上替她暖肚子,如荼真的是越來越覺得肅雍體貼了。</br> 同時遠在西南的一角,一個小少年正在桌上寫字,他臉色蒼白,有些病弱,可是面容清俊,貴氣逼人,他便是陳澗之子陳建業(yè)。</br> 寫完一行字,有個小姑娘躥了進來,她手里拿著一串葡萄,笑嘻嘻的走過來:“建業(yè)哥哥,你瞧,這是我采摘的葡萄,可甜了。”</br> 建業(yè)好脾氣的道:“燕娘,你送給我娘去吧,我就算了,你也知道的,我不能吃涼的。”</br> 他也很無奈啊,他自打娘胎生出來便身子不大好,這些年也是一直用藥養(yǎng)著,對待身體他不敢有絲毫的馬虎,一點險也不敢冒,否則就是對不起他娘和那些護著他的忠心的將士。</br> 張燕娘嘟嘴,“知道了,我這就給夫人拿過去。”</br> “你等我一會兒,我正好要去我娘那里,我跟你一起去吧。”</br> 聽說有建業(yè)陪著她,她一蹦一跳的跟著建業(yè)一起去,建業(yè)在她身后不由得搖頭,這個姑娘也太活潑了。</br> 他來到這里有好多年了,他以前叫什么名字不清楚,可是現(xiàn)在叫建業(yè),建立魏國之事業(yè),他慢慢的走到正院,果不其然,娘又在抄佛經(jīng),建業(yè)清咳了一聲,他娘才回過頭來。</br> “你來了。”</br> 燕娘總是覺得這位夫人很冷淡,她沒有在建業(yè)面前這么自在,好在越如云知道,現(xiàn)在住在銀族這里,對族長的女兒總得禮遇些,所以還給了一個好臉,“燕娘也來了。”</br> 張燕娘笑道:“是啊夫人,我去摘了普通拿給你吃,我阿媽說明天我就要跟著我爹去滄州了,怕是一陣子見不到你們了,所以才過來的。”</br> 越如云聽的“滄州”二字,不免心中悸動,那可是她魏國舊地啊,于是多問了幾句:“你們?nèi)嬷葑錾酰俊?lt;/br> “聽說皇上要來了,王都督讓我爹他們都過去呢。”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