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巴黎不快樂2_第三章:那個高高在上的男子,人見人愛
愛過一個最好最適當(dāng)?shù)哪腥耍疫@一生別無所求。</br>
卓堯的手機,關(guān)機,他要是沒有特別的事,是不可能關(guān)機的,他說過要讓我隨時能夠聯(lián)系上他。上天保佑,千萬不要出什么事端。</br>
對,找季東,他一定清楚卓堯身邊的狀況。</br>
季東的電話很順利地接通了。</br>
“喂,季東,我是阮曼君,卓堯的電話關(guān)機,他在你身邊嗎?”我焦急地問。</br>
“哦......佟少手機關(guān)機了嗎?那他可能在公司忙,手機沒電了沒察覺到,不用擔(dān)心。”季東搪塞。</br>
我只好說:“那你碰到他轉(zhuǎn)達(dá)一下,讓他回個電話給我,還有,讓他注意身體,別工作到太晚。”</br>
正好這時手機有新的電話進(jìn)來,我對季東說我有電話進(jìn)來,我接電話,讓他掛吧。</br>
“曼君,爆料啊,你猜我在葉老的壽宴上看到誰了!”多多聲音像炸雷一樣。</br>
葉老的名氣我做律師時就有耳聞,算是屈指可數(shù)的房地產(chǎn)大亨之一,多多還真是有本事,剛回上海就能混進(jìn)葉老的壽宴中,她果真是朵不敗的交際花。</br>
“你怎么跑葉老的壽宴上去了,和你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不是拜托你幫我查我的事嗎,噢,你貪玩?!蔽覜]有八卦的心思和她聊。</br>
“我跟宋柏來的,宋柏是建筑師,在宋老的集團(tuán)效力呀。我跟你說以下的話,但你得保證你有心理準(zhǔn)備?!倍喽噜嵵仄涫碌卣f。</br>
我的心猛地收緊,全身緊張,問:“和卓堯有關(guān)嗎?”</br>
“嗯,現(xiàn)在宴會正在進(jìn)行,葉老和林璐云坐在一起,像是要結(jié)成親家,葉老說稍后有重要的事要宣布,你知道嗎,佟少和葉老的女兒葉潔白并排坐在宴會正中央的位置,環(huán)形的鎂光燈燈光打在他們身上,難道......反正我急死了,先不掛電話,這邊音響聲音很大,你和我一起聽聽?!倍喽嘁豢跉庹f。</br>
而我,從熱鬧喜慶的宴會聲中,大約地聽清了多多的意思。</br>
我的卓堯正和另一個千金小姐坐在一起,燈光聚焦在他和她的身上,萬眾矚目,他們是男才女貌,我像個卑劣的小三等著他的來電。</br>
可我,不信。</br>
我笑了,頓了頓,遲疑地說:“多多,別跟我開玩笑了,好嗎,季東告訴我,卓堯在公司加班,怎么會在葉老的宴會上呢。”</br>
“你不信我,除非有個長得和佟少一模一樣連倨傲的神態(tài)都一樣的男人,我正親眼所見,半點假話,我自戳雙眼?!倍喽嘈攀牡┑┑卣f。</br>
我的耳朵,如同被打了一針,疼痛,嗡鳴,我怎么會不信多多的話,她不會無中生有,而我怎么能不信卓堯,他說好的要我等他,他說他此生都不再離開我,你叫我怎么相信。</br>
“他可能是要應(yīng)酬,情非得已,公司遇到了一些棘手的問題,他是有求于人,才受制于人。”我沉默之后,清晰地說。他關(guān)機,連季東都騙我,這讓我很難過,不管何事,都該和我說一聲,不是嗎?</br>
“最好是這樣,佟少沒有看到我,他呀,還很紳士的樣子照顧坐在他身旁的葉潔白呢,葉潔白是葉老的唯一女兒,四十七歲才生的葉潔白,算老來得子,以后葉老的家產(chǎn)都是留給葉潔白的,林璐云是看上這一點吧。哎,我看林璐云面目紅潤,一點也不像病人。”多多像個記者,給我做現(xiàn)場報道。</br>
我聽到電話那邊忽然響起了很大的掌聲,多多說:“葉老要宣布今晚的重要大事了,噓,你自己聽。”</br>
掌聲安靜下來后,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說:“各位來賓,承蒙各位關(guān)照和厚愛,我們宏葉才有了今天的成績。我一手創(chuàng)立宏葉至今,風(fēng)雨四十年,摸爬滾打,不知不覺,人就老了,人活七十古來稀,今天是我七十壽辰,借此機會,我有兩件事要宣布。這第一,宏葉董事長的位置從今天起由我的女兒葉潔白來接手?!?lt;/br>
掌聲再次響起。</br>
“潔白留學(xué)回國后,跟在我身邊打理公司已有三年,我也考驗了她三年,我才放心把公司交給她,宏葉的將來,就看你們年輕人這一代了。也希望在座的各位,多多支持小女,謝謝!”</br>
掌聲起。</br>
“這第二件事,就是小女潔白的婚事了。潔白今年24歲,已到婚嫁年齡,我最想看到的,就是潔白穿著婚紗,我能夠在教堂里挽著她,親手把她托付與人。我和林璐云女士相識多年,兩家交情深厚,卓堯也是我看著他長大的,我很欣賞他。他父親在世時,和我的關(guān)系就像你們年輕人說兄弟,好哥們!潔白和卓堯的婚事,我們父母先做主,就訂了,訂婚儀式擇日舉行?!?lt;/br>
掌聲不絕于耳。</br>
我握著手機,開著揚聲器,那邊的掌聲那么刺耳,銳利,卓堯,好像全世界都在為你和另一個女人的婚事鼓掌。</br>
相形見絀的是,我們倆在一起,能為我們祝福,鼓掌的,有幾人?</br>
我們是不被祝福的一對人。</br>
我一只手捂著臉,一只手還不死心的握著手機,那邊的歡喜聲不斷傳了過來,眼淚大顆涌出,用手背一次次拭去,那是個與我無關(guān)的世界,有無數(shù)的歡聲笑語掌聲飛了出來。</br>
“曼君,你都聽清楚了吧,葉老一心想納卓堯為婿,林璐云想攀附葉家的勢力,二者一拍即合。不過那個葉潔白,要是知道你和黎回的存在,還會訂婚嗎?曼君,你應(yīng)該來上海一趟了?!倍喽鄤裾f。</br>
那個男子,人見人愛,他的身邊,怎會缺少想要嫁給他的名媛貴族,就算葉潔白知曉我的存在,知曉小黎回的存在,那又能怎樣,我有什么可以爭的,我只想得到卓堯親口的答案。</br>
我在說服我自己,他一定有他的苦衷,他不想的,我要相信他對我的愛,是啊,每個女人都會愛他,可他愛的只有我一個女人,我們經(jīng)歷了那么多分離和考驗,好不容易在小漁村有了家,一家三口,我們怎么會輕易分開。</br>
幸福來得太不容易了,僅僅維持一年,一年,還不夠我愛你萬分之一。</br>
卓堯,我們在一起,為什么這么難,是老天在懲罰我嗎,懲罰我的高攀,懲罰我的自不量力,我的自私和奢望,我不要你的身家背景,我要的只是你,哪怕是一無所有的你,為什么,都這么難。</br>
我不再是兩年前的曼君,我可以說走就走,一個人從上海到武漢輾轉(zhuǎn)去巴黎,逃離你的身邊,那樣不管不顧,而今,我有了你的孩子,我不能剝奪孩子需要爸爸的權(quán)利。</br>
就算我是堅強的小漫畫,我可以沒有你,那么,小黎回呢,他很快,就會喊爸爸了。</br>
“曼君,你別再猶豫了,我給你訂機票,你收拾行李就準(zhǔn)備來上海,我看你再不來,佟少就真對那個葉潔白有感情了,自古男人都如此,林璐云根本沒病,說不定佟少欺騙了你!”多多十萬火急地說。</br>
手機還開著揚聲器,喜慶,壯大,隆重的場面,想必去的都是非富即貴,卓堯已經(jīng)一年多沒有和這類人接觸了,他遠(yuǎn)離都市,再次回到上海,他的心,難道就無法回到小漁村了嗎。</br>
我和卓堯曾一起看過一部叫《幸?!返碾娪?,林秀晶飾演的女人在山村療養(yǎng)院里愛上了一個男人,他們在那個鄉(xiāng)下相愛了,一起在山上摘野菜,菜花,親吻。女人患有肺癌,男人患有肝癌,他們是在療養(yǎng)院里度過剩余時光的癌癥患者,就那樣相愛了,住在鄉(xiāng)下一個小小的房子,每天種種菜、上山采藥,鍛煉身體。 這樣的日子維持沒多久,男人的肝癌奇跡般好了,此時男人的前女友從首爾趕來鄉(xiāng)下。男人的心就被帶走了,也想離開鄉(xiāng)下回到首爾。男人去了首爾,留在了前女友的床上。男人迷戀都市的紙迷金醉,離開了鄉(xiāng)下的女人。后來,女人跑了很久,躺在路上痛哭,恨不得哭死過去,不久,她在鄉(xiāng)下死去。</br>
看完那個電影,我哭了,也許是影片中的林秀晶過于讓人心疼,她和我一樣瘦弱并頑強,我問卓堯,他有天會不會懷念上海的燈紅酒綠,離開小漁村。他緊緊擁著我,說不會,他不會把我一個人留下,不管去哪里,都要在一起。</br>
我怎么可以這樣想,把影片中林秀晶凄涼的下場,想到了自己身上。</br>
卓堯不會那樣,他十幾天前還睡在我身邊,他強烈的愛,我都感覺的到。</br>
我把手機放在桌上,任由那邊的聲音傳來,我坐在地板上,雙膝曲起,我抱著自己的腿,無聲無息地哭。</br>
哭聲,像極了影片里林秀晶的哭聲。</br>
卓堯,你聽到我在哭了嗎?</br>
“現(xiàn)在,有請佟氏企業(yè)副總裁佟少為宏葉集團(tuán)總裁葉潔白發(fā)表愛情宣言!”一個吐詞過于標(biāo)準(zhǔn)的男人聲音。</br>
掌聲雷鳴般響徹。</br>
我聽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兩個總裁,真是門當(dāng)戶對,大有前途,卓堯,我想聽,你會以怎樣的話語和笑容對另一個女人表白。</br>
“有些話,在這里,不方便說?!弊繄虻穆曇?,低啞的嗓音,讓我一剎久違的聲音,他還是老樣子,回到那個圈子,他就很冷清,惜字如金。</br>
“佟少,是不是怕我們聽到,想對葉總悄悄說??!”有人在笑著起哄,氣氛一下就被烘托起來,本冷場寂靜的宴會又笑聲不斷。</br>
“他還算有良心,沒有說什么,不然啊,我就當(dāng)眾揭穿他!”多多氣憤地說。</br>
“眾位,今晚的主角是我的爸爸,大家,就別再捉弄我和阿MAN了?!币粋€好聽的甜美聲音,她是,葉潔白。</br>
MAN,卓堯的英文名字,潔白稱呼他為阿MAN,那么溫柔親昵。</br>
她已懂得替卓堯解圍了,大方得體,處事不驚。</br>
我顯然,敗了一截。</br>
多多沒好氣地說:“狐貍精,白長了一張清純臉。曼君,甭怕,你到上海了,我同你一起去宏葉找這狐貍精,把孩子帶著,在宏葉大鬧一場,我讓宏葉上上下下都知道他們老總是狐貍精?!?lt;/br>
“姑奶奶,你小聲一點,小心被聽到把你丟出去,幸好坐在最外面?!币粋€男人緊張兮兮地說。</br>
“喂,宋柏,你插什么嘴,你是怕得罪你的老總丟工作是吧,曼君是我好姐妹,都大難臨頭了,你還顧著你自己的飯碗,你給我閉嘴!”多多兇悍地教訓(xùn)宋柏。</br>
他們的爭吵讓我更加崩潰,我悄然地掛了電話,關(guān)機,孩子在甜蜜的熟睡,他平穩(wěn)的呼吸,我給他掖了掖被子,關(guān)燈,窗外是無邊的黑暗和孤寂的夜。</br>
夜里,我竟睡去,睡在冰涼的地板上,直到凍醒,連夢都沒有一個,如果可以做夢多好,我倒可以在夢里放聲哭泣,問問他究竟發(fā)生了什么。</br>
凌晨,樓下客廳的電話座機“叮零零......叮零零”響起,劃破了黑暗的沉寂。</br>
還會有誰在半夜里給我打電話,我不想接,但怕吵醒孩子,不想開燈,無法面對燈光下頹廢的自己,摸著黑下樓,接了電話。</br>
“喂,哪位?”我聲音一出口,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音沙啞到發(fā)不出正常聲音,我清了清嗓子,重復(fù)了一遍</br>
,這只是比第一遍更大聲的沙啞。</br>
“曼君,是我,怎么手機關(guān)機了,我擔(dān)心你,你的嗓子痛嗎,著涼了嗎。對不起,沒有給你打電話,太忙了,今晚喝了一些酒,頭疼?!彼年P(guān)切和往常一樣,一連串的體貼,情緒平靜得像那個宴會上的男人不是他。</br>
他問我怎么關(guān)機了,他怎么不說他也關(guān)了機。</br>
我能說我對他沒有一點點的抱怨和責(zé)備,那是不可能的,他沒有主動解釋,他還在隱瞞。</br>
當(dāng)我,是傻瓜,卓堯,我不是你的小傻瓜。</br>
“我沒事,大概是夜里著涼了,頭疼就少應(yīng)酬一點,下次忙,就讓季東打個電話和我說一聲也好。太晚了,你早點睡?!蔽蚁褚恢荒给喿?,嗓子沙啞不清,眼淚撲通撲通般落,裝作什么都不明白,只想好好和他說句話。</br>
如果真的要爭吵和計較,我寧愿是面對面,在電話里叫囂,毫無意義。</br>
是誰說的沒有人可以重要到讓我欺騙小漫畫,是誰說在飯局上遇到殷勤的女人他就會轉(zhuǎn)動無名指的婚戒,提醒對方自己是有妻室的男人,是誰說永遠(yuǎn)永遠(yuǎn)不會讓我找不到他,我只要動動手指頭就能聽到他說我愛你。</br>
看了太多的類似劇情,男人在婚后會和婚前發(fā)生很大的變化,不再寵溺妻子,不再專一,不再好脾氣,但,卓堯和我從未有過變化,在這一年來的朝夕相處中,我們更加情深。沒有一點的征兆,除了那個白花花空間的噩夢。</br>
漫長的夜,無邊的胡思亂想,腦中穿梭著我和卓堯的那幾年,從初見的第一天,他坐在車?yán)?,微怒的臉,他把赤腳的我丟在公路,他在宴會上誤認(rèn)為我是拜金女對我不屑一顧,在他的公司當(dāng)眾戳穿我的案底并解雇我......然后,我們像特別自然的就相親相愛了,他總會悄悄跟在我身后,不言不語,靜靜看我。</br>
想到這里,我露出了淺淺的笑意,每當(dāng)想到我們的過去,我就無比堅信我們的愛,他為了我,付出了那么多,他怎會不堅定呢。我回房間,鉆進(jìn)被窩,窗外的天空已泛白,不管幾點,我要忘掉,忘掉對他的懷疑,忘掉葉潔白,乖乖安心等他回來。</br>
早上被小黎回的踢腿動作驚醒,他在穿上伸伸手踢踢腿,我趴在他身邊,凝望著他,卓堯的縮小版,我的小小卓堯。</br>
“小寶貝,你相信爸爸嗎?他那么愛你,怎么不會不要我們呢?!蔽艺f。</br>
眼睛很痛,昨晚多多的那個電話,我多希望只是一場夢,夢醒了,卓堯還是我親愛的丈夫。丈夫,一丈之內(nèi)是夫君,一丈之外就不是的,這是誰的理論。卓堯遠(yuǎn)在千里外的上海,他還是我的丈夫。只是,我們之間的婚姻關(guān)系,沒有得到法律上的認(rèn)可。</br>
我曾是律師,我清楚我們之間的婚姻關(guān)系從事實和法律上來說,毫無意義,假使他明天娶新妻,我也無權(quán)干涉。這不能怪卓堯,是他母親堅決發(fā)對我們的關(guān)系不拿出戶口本給我們辦理,卓堯甚至都安排過民政部門的朋友試圖不用戶口本就辦理,可他母親早就提前做好了工作。</br>
我也阻止了卓堯用別的途徑來辦理結(jié)婚證,那時的我,真覺得結(jié)婚證對我們之間的關(guān)系并不是多重要,感情不好了,就算有結(jié)婚證,還可以辦離婚。</br>
只是對于孩子的身份,終究是一種虧欠,我的小黎回,不能背負(fù)一個私生子的身份。</br>
如果我,聽多多的話,帶著小黎回去卓堯上海的家,再見見他的家人,搏一搏,得到他家人的認(rèn)可和成全,小黎回這么可愛,長得和卓堯小時候一模一樣,說不定林璐云會喜歡黎回就默許了。</br>
但,卓堯沒有提出讓我去上海。</br>
我冒然去,至少應(yīng)該和卓堯說一聲。</br>
手機開機,收到了兩條信息,先看到的是卓堯昨晚發(fā)的,簡短的一句話:曼君,我醉了,閉上眼都是你的笑臉,想聽你的聲音,哪怕你罵我。</br>
我盯著這條信息一字一字地看,生怕漏了一絲他的溫柔,看過一遍,再看一遍,在心里默念。</br>
他醉了,想到的都是我,我心疼了,責(zé)怪自己不該不多理解他,一定是應(yīng)酬需要,公司遇到了麻煩,稅務(wù)部門要來查賬,馮伯文和戴靖杰還咬著公司不放,多面夾擊,他有他難言的苦衷。何況昨晚的宴會上,我也沒有聽到卓堯?qū)δ莻€葉潔白表露愛意。</br>
男人的逢場作戲,女人要適度體諒,不能小題大做興師問罪,最后只會讓假戲真做了。</br>
我不會那么傻,我不在卓堯身邊,不能把他推到別的女人身邊。</br>
女人的直覺告訴我,葉潔白是喜歡卓堯的,那樣親昵的稱呼,一個端莊淑女是不會對自己不鐘情的男人說的出來的。</br>
好像他們還是傳說中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br>
阿MAN,潔白喊卓堯的英文名,聲音動人。</br>
很多事,先是動情,再動人。</br>
我把白面包涂上奶酪和草莓果醬,咬上一口,酸酸甜甜,面包吃到肚子里,咕咚一聲,才知自己有多餓。翻開第二條信息,是一條彩信,我咬著面包,等待彩信的加載。</br>
小黎回在沙發(fā)上玩積木,那些積木是卓堯在海邊便利店買回來的,他有潔癖,特別是孩子用的東西,他總是用白色干毛巾擦拭一遍,放在陽光下曬一曬。</br>
一想到白色,就會想到那個叫葉潔白的女孩。</br>
我想我此后要對白色有陰影了。</br>
當(dāng)彩信加載完成,清晰地出現(xiàn)在我眼簾,有兩張照片拼湊在一起形成對比,一張是我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拎著一袋珍珠行走在沙灘上,還特意取了我一個動作定格,讓照片上的我看起來像是很艱難辛苦。旁邊的照片,是卓堯和一個漂亮高貴的女孩并肩坐在豪華宴會上,他穿的不是我給他準(zhǔn)備的衣服,很隆重正式的穿著,那么老氣傳統(tǒng)的西裝他也能穿得英俊逼人,他端正坐著,不茍言笑。他身邊穿白色禮裙,脖子上戴著珍珠鉆石項鏈的女孩,是葉潔白。</br>
她笑意盈盈,牙齒潔白,皮膚潔白,笑起來彎彎上揚的半月形眼睛,甜美,高貴,像個公主。</br>
王子和公主,他們坐在一起,就是童話。</br>
我端詳著他們坐在一起的樣子,好不羨慕,卓堯,你離了我,能找到比我貌美如花的女孩,而我,還能遇到如你這樣的男子嗎?</br>
你說的,愛過你的女人,再也愛不上別人。</br>
有很多很多女人愛你,我只是其中的一個。</br>
做著粗活穿珍珠項鏈的我與你身邊戴著昂貴的珍珠鉆石項鏈的女孩,在一起比較,小漫畫,真快是是老漫畫了。</br>
我坐了兩年牢,一段失敗的感情,吊銷律師證,顛沛流離獨自流蕩幾個城市,失明了十個月,生了一個孩子,我的經(jīng)歷,豐富得像一張千瘡百孔的布帛。</br>
發(fā)來彩信的號碼很陌生,不過不用去猜測,馮伯文發(fā)的,他就是想讓我傷心,離間計。</br>
照片下面還有一段話,很小的字體,我仔細(xì)看,是這樣寫的:</br>
照片像素夠清楚吧,覺得看得不過癮,我還有高清照,當(dāng)你看到這條彩信時,這兩張照片正在雜志的印刷廠連夜印刷,很快,佟卓堯就會背負(fù)一個腳踩兩只船的負(fù)心漢罪名,他的名望,他的聲譽,他的公司,還有他妄想和宏葉聯(lián)姻搞垮我,都要毀于一旦!</br>
馮伯文的陰險手段不亞從前,他好狠,永遠(yuǎn)都意識不到自己的錯,失去的東西總把罪責(zé)歸于他人,自私,卑鄙。我曾愛過的他,想想就厭惡。</br>
多少個女孩,年少無知都愛過一個王八蛋,那時的我們還不懂愛,孤單,很想有個人陪著看場午夜電影,睡前打電話說晚安。那個王八蛋彌補了我們的空白,他的甜言蜜語讓我們昏頭轉(zhuǎn)向,我們以為那就是愛情。我們毫無保留地奉獻(xiàn)自己,殊不知,王八蛋的天性就是夠混蛋,欺騙了我們最初對愛純真的向往,還一再妄圖掌控。</br>
感謝這個王八蛋,因為他,我才知道,后來我遇上的卓堯,是怎樣的值得和珍貴。</br>
抱歉,混蛋,女人不再隱忍。</br>
你若陰險,我必兇殘。</br>
馮伯文,你是忘了我是說過的話嗎,你的那些罪證還在銀行保險箱里,唯獨我能取出來,只要我把那些證據(jù)提交到法院,我看你囂張到幾日。</br>
我不是那種有仇必報的人,哪怕他馮伯文對我不仁不義,我也從未想過要推翻當(dāng)年自己的口供,但,他敢做出傷害卓堯的事,我絕對不姑息。</br>
按動手機鍵,回復(fù)四個字:魚死網(wǎng)破。</br>
我拼死,也要維護(hù)卓堯的聲譽,我不能讓他受到傷害,所有的所有皆因我而起,我不能躲在這個小漁村等他背水一戰(zhàn)后回來,我變得無比剛強,強大到如穿盔甲將軍,擋住刺向卓堯的刀光劍影。</br>
愛情,讓女人內(nèi)心柔軟,亦是堅韌。</br>
小漁村,我可能要離開你一段時間了,也許很久,也許只是一陣子。</br>
期望下一次,能和卓堯并肩走在沙灘上,中間牽著小黎回,三個人大小不同的腳步,深深淺淺落在沙灘上。</br>
這棟小樓,是我最心愛的家,沒有卓堯,已不再成為家。</br>
我訂了晚上飛上海的航班,票量緊張,好在我搶訂到了,不想再拖延,只想要快一點離他最近的地方,守護(hù)著他,他曾說我是他的守護(hù)天使,只要我在他身邊,再大的災(zāi)難和危險,他都不會有事,都能平安脫險。</br>
裝了幾件衣裳,小黎回的嬰兒用品,我和卓堯在海邊相擁的照片,我做的茉莉花茶,紫貝殼手鏈......一件件的物品往箱子里揀,我像是搬家一樣,把最珍貴的記憶都要隨身帶著。委托舅母每隔幾個時日就來小樓看望一下,幫把院子里的小樹涂上白灰好過冬防蟲,這些樹,是我和卓堯親手種下去的,他騙我說很快就會有果子吃了,其實,等小樹長大結(jié)果實,需要更多的年月。</br>
每個房間的窗戶都關(guān)嚴(yán)實,以免海風(fēng)吹進(jìn)房間,卓堯的衣服都熨好晾掛在衣櫥里,他的漫畫書以及畫稿我都帶上了,雖然很重,好在可以托運,他見到了這些畫稿會開心吧。</br>
要給他一個突然驚喜,先不告訴他我要來上海,否則他原定的工作計劃要被我打亂了,我可以讓多多來機場接我,有這個好姐妹很窩心。</br>
“多多,我訂好了機票,今晚到上海,你來接我和寶寶,噓,別讓卓堯知道了?!蔽液投喽嗤ㄖ娫挕?lt;/br>
轉(zhuǎn)眼間已是兩年多沒有回上海,我和卓堯在上海相識,相厭,相愛,相離,這座城市含蓋了我太多的愛和傷害。我甚至有些緊張,踏足那座城,我和卓堯會有怎樣的故事。</br>
能想到的朋友,只有多多。</br>
“大小姐,你昨晚關(guān)機,沒有機會聽到后來的精彩點啊,馮伯文也出場了,不過被葉老的四個保鏢給架出門送客,今早各個八卦雜志都是佟少的負(fù)面新聞,我看啊,佟少是咎由自取,我以前還那么欣賞他,毀了我們眾女性心目中佟少的美好形象,你來了上海,好好教訓(xùn)他,叫葉潔白知難而退!”多多孜孜不倦的教誨道。</br>
“多多,卓堯不會和葉潔白有什么曖昧的,那些都說明不了什么,我相信他,從現(xiàn)在開始,我不許你說卓堯的壞話,否則,割席絕交?!蔽艺f。</br>
多多被我的話封了口,她說:“好吧好吧,大情癡,放心,我會準(zhǔn)時到機場接你?!?lt;/br>
把家里各處都安排妥當(dāng),小黎回的紙尿褲,奶瓶,小毛衣都在隨身帶的包里,冰箱里還有些食物,舅母過來照看,就讓舅母帶回家吃。</br>
我坐在我們的雙人床上,撫摸著床單,我們在這張床上度過了一個又一個長夜,我懷疑我換了一張床睡,會不會失眠呢。</br>
離開小樓,我?guī)状位仡^,舍不得,我記下了院子里合歡樹的高度,大約比院門高出一小截。</br>
“黎回,媽媽要帶你去一個新地方,去找你的爸爸,你還會見到你更多的親人,你的奶奶,姑姑,媽媽教你喊爸爸,喊奶奶?!蔽疫煅手鴮牙锏膶殞氄f。</br>
心中升起的悲涼,天旋地轉(zhuǎn)般疼痛,如一把無形刀劃過心中。</br>
我討厭這樣的自己,一些話明明自己敏感而懷疑,卻非要鏗鏘有力說得堅信不疑,天知道,我是多害怕面對未來,那樣沒有定數(shù),渺茫的未來。</br>
一個人抱著孩子,拖著行李箱,背著偌大的包趕往機場,距離并不遠(yuǎn),我每一步都走得悲傷。</br>
這世界上有太多可以用悲傷來形容的名詞,悲傷的臉,悲傷的眼淚,悲傷的歌曲,我連步伐都是悲傷的。你能體會那種百感交集的悲傷嗎,種種心緒,諸多疑問,哀莫大于心死,我多像趕往戰(zhàn)場的士兵。</br>
機場的候機室,輪播的電視鏡頭里,居然有卓堯的身影,他西裝革履,豪華的辦公桌,桌上立著一個相框,他在接受記者的采訪,不凡的談吐,說著公司未來的規(guī)劃。</br>
他這個模樣,回歸了我最初認(rèn)識的佟家三少,英俊嚴(yán)肅,錦衣玉食高高在上,那一刻,我們之間的距離被來回到過去,拉回好遠(yuǎn)好遠(yuǎn)。他不再是我觸手可及的丈夫,他是另一個男人,冷清傲慢的佟家三少。</br>
鏡頭一閃,我看到相框里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并不是我。</br>
白色的貝雷帽,白色公主裙,白色白色——葉潔白!她的照片,公然放在他的辦公桌上。短短的十幾天,這個葉潔白無所不在地出現(xiàn)。</br>
身邊的幾位同樣候機的女人,盯著大屏幕眼睛眨也不眨,口水都夸張的快要流出來了,我低頭看懷里的小黎回,他正對著屏幕上的卓堯笑,他認(rèn)出了那個人是他的爸爸。</br>
“這個赫赫有名的佟少還沒結(jié)婚吧,不是說和一個有詐騙前科的女人私奔了嗎,看來他是把那個女人給甩了,搶手的男人啊,要是我年輕幾歲,我一定非他不嫁!”一個穿著豹紋皮大衣的大嬸說。</br>
“阿姨,我都沒希望,你就別想了,當(dāng)年我在佟氏旗下的子公司做過文秘,我親眼見過佟少,哇,真人比鏡頭上的還帥,我花了我兩年的工資買一身名牌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可他,眼光一次都沒落到我身上!”年輕女孩心痛地說。</br>
“你在那上班,那你一定見過和佟少私奔的詐騙犯了吧,說來聽聽,是不是長得美若天仙?!?lt;/br>
我心里哭笑不得,詐騙犯,私奔,我成拐帶犯了,也有一種驕傲從心底生出,能做他的女人,是多炫耀的事,他高高在上,又有幾個女人見過他私底下的模樣,他身上的淡淡木香,他懷抱的溫度,他下廚做的黑椒牛排的味道。而我,見過這個男人最柔情蜜意的面龐,他純真的笑容,他大衣里殘余的氣息。</br>
和她們比,我有很強大的自豪感。</br>
一旦想到葉潔白,我的危機感頓時讓我成了斗敗的鴕鳥。</br>
未來的卓堯,還會是我的嗎?</br>
身邊的年輕女孩裝作很了解的神態(tài)說:“我當(dāng)然見過那個狐貍精,細(xì)眼小嘴,長得狐媚相,胸圍很大,擠胸扭臀,說話嗲里嗲氣,把佟少給勾引去了,我打包票,一定是色迷佟少的。佟少和她走了之后,公司里很多女員工都辭職了,阿姨,你不曉得,佟氏有多少女員工只是為了見佟少一面才在佟氏上班,這一次,佟少回來了,我打算重新去佟氏面試?!?lt;/br>
我打量我自己,她真見過我嗎,我哪里一臉狐媚相,胸圍有很夸張么!她絕對沒見過我,是憑空捏造一個我的形象。</br>
“噢,你這么著急了辭掉工作去上海,就是為了佟少,你省省吧,他快要訂婚了,未婚妻是宏葉新任董事長,昭示天下了,你沒希望了!”豹紋大嬸說。</br>
“切,我還有做二.奶,三奶,四奶的希望呀,就算能和佟少一.夜.情,我也滿足了,最好一夜大肚,給他生個孩子,基因好?。 蹦贻p女孩說著,指著我懷里的小黎回對豹紋大嬸說:“你看這小男孩長的多好看,薄薄的嘴唇,直挺的鼻子,他爸爸基因肯定特好!”</br>
我無語了,我懷里的小黎回就是卓堯的孩子,當(dāng)然基因好。</br>
卓堯,我的情敵,原來并不只一個葉潔白,也不只你的前女友歐菲,還有太多太多像我隨機遇到的這樣女孩,心甘情愿做你的二,奶,三奶,四奶,連和你一.夜.情都在奢望。</br>
我渾身發(fā)了一個抖,太可怕了。</br>
我愛的究竟是怎樣一個男人,和他在一起,那么我的余生都生活在這種不安里,我再自信再相信我們的愛情,我也經(jīng)不起走在大街上遇到一個女人都在幻想勾引到你,你如明星一般耀眼璀璨。</br>
飛機一路平穩(wěn),窗外漆黑一片,我更喜歡坐白天的航班,換登機牌時我總要選個靠窗的外置,我喜歡坐在窗戶邊,看窗外的云層,總會想起小時候外婆對我說的話,她說人死了,就會去天上,變成云朵,變成星星。我的爸爸,媽媽,外婆,此時的我,是不是離你們很近,如果你們在我身邊,請抱抱我。</br>
黎回很乖,第一次坐飛機也沒有不良反應(yīng),起初我還擔(dān)心飛機上的壓力會引起寶寶的耳鳴,還好,短程的航班,空姐也告訴我不會有問題。</br>
一個多小時的空中飛行,于我而言,仍是漫長,當(dāng)飛機下降,我看到了上海的夜空,闊別已久的上海啊,終于,要與這個城市重逢。</br>
下了飛機,取了托運的行李,在出口看見了手持兩束百合花的多多,她見到我,熱情地飛奔而來,把花往我的行李箱上一放,從我懷里抱走小黎回,她一臉慈母樣說:“哎呀我的干兒子,干媽好想你啊,都長這么重了,干媽都快抱不動了?!?lt;/br>
好吧,原來小黎回比我更受歡迎,我只好跟在多多的身后,拎著行李箱背著包,還要抱著兩束百合花,多多把小黎回視為親兒子般,說為了迎接她干兒子的到來,她下午特意去商場買了一個嬰兒床,安裝了好久才拼好床。</br>
“我也不會住太久,你還大費周折買嬰兒床做什么,不是浪費么?!蔽艺f。</br>
多多走到車前,把車鑰匙遞給我,她扯著嘴角說:“切,我看你這次別想短期內(nèi)能回去,再說我可不想委屈了我干兒子,就算以后你們回漁村了,我還可以留給我兒子用嘛?!?lt;/br>
我搖搖頭,由衷地感謝:“我兒子可真幸運,還有你這個富婆干媽,你大概都看見了,我這個親媽落魄到穿珍珠養(yǎng)家了?!?lt;/br>
多多拍拍我的肩膀一副節(jié)哀狀說:“本以為你嫁給佟少就穿金戴銀,沒想到,你連粗活都做了,曼君,你真悲哀,你真悲劇,你代表了所有花癡最慘烈的下場,現(xiàn)在全上海,全世界人都知道,你,阮曼君,是個棄婦?!?lt;/br>
“我C,你用得著這么惡毒嘛,多多,哪有你說的那么恐怖,卓堯?qū)ξ液秃⒆拥膼郏冶日l都懂,我們畢竟生活在一起,他是真情還是假意我會分辨不出來嗎?”我沒好氣地說。</br>
“OK,我不再和你爭這個話題,到我家給你看雜志,我是當(dāng)你好姐妹才直說,但,我特能理解你,真的,就像我愛袁正銘,我現(xiàn)在見到他,我還是沒志氣地腿軟,挪不開腳,我TMD見到他就會犯賤?!倍喽鄮土嘀欣钊M(jìn)后備箱。</br>
我開的車,多多抱著黎回坐在后排,車后座上的那些布絨玩具被黎回的小手扯得變形,我順著車內(nèi)的GPS導(dǎo)航儀的指導(dǎo)才順利找到了多多新搬的公寓。</br>
兩年多沒來上海,變化并不是很大,這個城市已經(jīng)繁華到了不需要過多變化的地步,車流量和人流量比過去多了很多,幸好走的路都不塞車。</br>
窗外極冷,路上的行人都穿厚厚的冬衣,霜降已過,冬天是真正要來了。</br>
天寒地凍,路遠(yuǎn)馬亡,只為一人,那個人,他此刻在想念我,還是陪在葉潔白的身旁。</br>
我想念他,想要見他一面,夜已深,如果我突然出現(xiàn)在他面前,他是驚喜地?fù)肀ё∥遥€是,會生氣,沒有和他打聲招呼就來了上海。我們離得很近,還在一個城市,去往他公寓的路途我早已熟悉,我抑制住自己想要見他一面的念頭,我還帶著小黎回,我只等白天再去見他。</br>
多多把客房收拾的很溫馨,黎回的嬰兒床靠在我的床邊,寶寶安靜地沉睡,偶爾小手會抓動一下,我把床頭燈調(diào)至最柔和的光線,圍著紅色流蘇的羊毛披肩,輕掩上門,走到客廳,多多從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扔向我,我穩(wěn)穩(wěn)接住,拉開易拉環(huán),喝一小口。</br>
抿著酒,手轉(zhuǎn)動著易拉罐,上面的酒精度數(shù)極低,想到卓堯給我下的戒酒令,他假裝很生氣但堅持不要幾秒就要微笑穿幫的樣子,我放下啤酒,用玻璃杯倒了一杯溫白開水。</br>
“曼君,打算明天去見佟少吧。”多多竟已將一罐啤酒喝完,雙手把空易拉罐捏得變了形,她坐在沙發(fā)上,垂著雙手,手指上的那枚12克拉鉆戒價值至少千萬以上。</br>
“明天上午我要去一趟銀行,我想給他一個驚喜,佟母不想見到我,我等他從公司出來?!蔽抑钢喽酂o名指上的鴿子蛋鉆戒,小心地問:”這個鴿子蛋12克拉吧,宋柏出手可真大方。”</br>
“宋柏?他頂多送個愛馬仕都心疼,他只會送我香奈兒,迪奧,鉆戒也是小粒的,他有心也無力。”多多悻悻地說。</br>
“你又傍上哪個冤大頭啦,這樣任你花錢,我看開銀行也不夠你花?!蔽腋袊@道,多多真是位花開不敗的交際女王。</br>
“不說我了,說了你得批評我沒志氣沒出息了,我和你不一樣,你還有佟少和兒子,我可要趁著年輕多從男人身上搜刮些財富,一旦我人老珠黃,我還可以養(yǎng)活我自己,唉——”多多長嘆一聲。</br>
直至天將亮,我才回房間睡去,多多喝了四五罐啤酒,沒有醉,卻一直說夢話,嘴里喊著袁正銘的名字,我想多多大約再也走不出袁正銘留下的那個癡纏迷宮了。</br>
那么,假如是我,假如卓堯像袁正銘那樣娶了另一個女人,名媛淑女,而我,或許比多多要凄慘要悲痛成百上千倍吧。</br>
多多還可以繼續(xù)攀附下一個男人,我不行,我要獨立撫養(yǎng)黎回,我不會再接受任何男人。</br>
佟卓堯,葉潔白只是你應(yīng)酬的一部分,我和黎回才是你生命中的部分,是這樣子嗎?</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