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 17 章
攬腰,堵嘴,拖走。
這三個動作真是一氣呵成,讓曲瀲根本反應(yīng)不過來,然后就被人拖到了假山中的一個山洞里了。
山洞里的光線十分昏暗,并且有些陰涼,涼嗖嗖的一直涼到了她的心底,心臟病都要嚇出來了,一瞬間腦補(bǔ)出了很多上輩子看晚間新聞時(shí)的未成年少女被猥褻事件,心里急得不行,一時(shí)間也有些懵,跟著她一同來的碧春呢?
碧春怎么一點(diǎn)示警也沒有?
從身后抱著她的人的身高很高,幾乎將她整個人都鑲嵌在他懷里,而且力氣也很大,陌生的氣息以及那男性的力道讓她忍不住掙扎起來。
“乖,別動。”
如珠玉般的清越聲音在耳畔響起,也讓她瞬間僵硬了。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個原本很好聽的聲音,此時(shí)充滿了邪惡,就如同干凈的玉琴聲被什么邪惡的東西污染了。
見她漸漸停止了掙扎,那人終于松了捂住她嘴的手,不過卻沒有放開環(huán)著她腰肢的手,而是就著這姿勢,將她轉(zhuǎn)了個身子。
當(dāng)視線適應(yīng)了山洞的昏暗后,曲瀲也看清楚了攬著她的腰、將她抱在懷里的少年,他低首看著她,雙目幽深,陷于陰影處,仿佛蘊(yùn)著什么詭譎的芒色,讓她莫名地背脊發(fā)寒,手腳也有些發(fā)冷——可能是這山洞太過陰冷的原因?
“你……”曲瀲有些驚疑不定地看著他,自是認(rèn)出了這是正是有幾面之緣的那個少年,“你要做什么?”
“呵,對你個小丫頭,自不做什么。”
他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如上好的玉琴拔響,可是那劃過她的臉頰的手指卻讓她生起一股不好的預(yù)感,聲音里的漫不經(jīng)心也讓她有些苦逼。
既然知道她是小丫頭,還不放開她?
只是,發(fā)現(xiàn)那箍在腰間的手勁大得讓她無法悍動時(shí),曲瀲雖然心急,但是很快冷靜下來。
她記得在紫藤花墻邊那朝她笑得高高興興的少年,美好得像童話故事里住在城堡中善良的王子,雖然后來有強(qiáng)迫她接受血玉的嫌疑,但看起來頗為正常,不像現(xiàn)在,總給她一種詭異的感覺。
或者是這山洞光線太暗了,使她產(chǎn)生了什么幻覺。
“那你能放開我么?”曲瀲小聲地說。
他的手仔細(xì)地?fù)徇^她的臉頰,仿佛在丈量什么,丈量完后,慢吞吞地應(yīng)了一聲:“好啊。”
腰間的力道松了時(shí),曲瀲心一喜,還來不及高興,便被他抓住了手腕,被他握住了手。
生平第一次和一個不認(rèn)識的男生這般牽手,曲瀲臉皮有些發(fā)紅,那感覺難以言喻,一種莫名的危機(jī)感讓她沒有反射性地甩開他,而是伸手進(jìn)袖子里掏出了那枚血玉,將它塞給他。
他低首,看向被她塞過來的血玉,神色莫測。
“這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要,還你。”然后故作無事地抽手,又道:“我出來有些久了,要回去了,公子請自便。”
就在她的手脫離時(shí),再次被人拉住了。
“不急。”他的聲音溫溫和和的,帶著笑意,“你方才在做什么?偷窺么?”
曲瀲臉皮有些抽搐,就算她是在偷窺,可是被人說出來,她的厚臉皮也有些撐不住。幸好,她撐住了,若無其事地道:“沒有,我只是來找姐姐的。”
聽罷,他卻笑了,又將她拉到懷里,圈著她的腰,與她面對面,低首在她耳邊笑道:“撒謊,滿嘴都是謊言的小壞蛋。”
曲瀲:“……”
表一副和她很熟的樣子啊?她害怕!>__
而且她什么時(shí)候成了滿嘴謊言的小壞蛋了?
“我真的……”
聲音被按在唇上的溫暖的手指給制住了。
曲瀲心中一沉,不禁有些惱火。
她做什么要被他拖到這里和他周旋的啊?要不是——要不是那些鬼規(guī)矩,什么男女授受不輕,她早就喊人了!這種情況怎么看都是女方的吃虧嘛!可是如果她喊人,她這輩子就算沒完了,也要給曲家的姑娘蒙羞。
山洞里頓時(shí)很安靜。
直到她的下頜被一只手勾起,迫得她不得不抬起臉,發(fā)現(xiàn)那人正用一種清淡漠測的目光俯視她,不若前幾次見面時(shí)那樣和煦如暖陽的目光,反而讓人心生寒意。
這是一種理智到近乎冷漠的審視目光。
然后,在她瞪他時(shí),一只手覆到她眼皮上,然后就聽到他近乎喃語的聲音:“你和那時(shí)候一樣呢……”
趁著他情緒松懈時(shí),曲瀲突然生出一股蠻力,將他使勁兒地一推,然后拎著裙子像只兔子一樣蹦走了,幾步便沖出了山洞,扭頭看到山洞門口出現(xiàn)的青蓮色人影時(shí),她蹦得更快了。
“碧春!”
曲瀲看到假山不遠(yuǎn)處被一個丫鬟打扮的少女制住的碧春,慌忙叫到。
碧春滿臉焦急,見到她時(shí),眼睛一亮,掙脫了那女子的手,往曲瀲這兒奔來。剛到跟前,便被曲瀲一把抓住,主仆倆躥向那月亮門,仿佛身后有惡鬼追似的。
離開之前,她扭頭看去,這一看,不僅能看到遠(yuǎn)處的池心亭中還未離開的姐姐和祝蒹,另一個周少爺?shù)故遣辉诹耍€能看到站在山洞前眺望過來的少年,陽光落在他身上,原本應(yīng)該如那三月陽光般和煦明媚的如玉少年,卻顯得有些陰沉,如一塊清清冷冷的冷玉,周身氣質(zhì)森寒冷漠。
簡直判若兩人。
難道,這少年有個性格迥異的雙胞胎的兄弟不成?
等跑過了月亮門,又疾走了一段路,曲瀲終于停了下來。
碧春已經(jīng)氣喘吁吁了,并且雙眼發(fā)紅,眼淚在眼眶滾來滾去,一副就要哭的模樣。
“你別哭啊!這不是好好的么?”曲瀲忙拿帕子給她擦臉。
碧春一把捂住臉,帶著嗚咽的聲音含糊地道:“姑娘下次別干這種事了,咱們是在別人家作客,今天來祝家的客人又多,人多口雜,還不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呢。若是你發(fā)生點(diǎn)什么事,二小姐怪罪下來,奴婢會被發(fā)賣出曲家的。”
曲瀲摸摸腦袋,心臟仍在撲嗵撲嗵地跳著,見碧春這模樣,頗有些愧疚,說道:“我也不知道會發(fā)生這種事情,不是讓你在那里把風(fēng)么?怎么有人來了你都不通知我一聲?”
碧春扯下帕子,委屈地道:“我都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那丫鬟堵住嘴了,沒法發(fā)出聲音。”
當(dāng)時(shí)她也快要嚇?biāo)懒撕妹矗刻貏e是見到那少年走過去時(shí),碧春頭皮都要炸了,想去示警也沒辦法,那丫鬟力氣好生大,拉著她讓她根本沒辦法,想要叫人,又怕到時(shí)候叫來了人卻壞了曲瀲的名聲,差點(diǎn)將她急哭了。
曲瀲扁嘴,嘟嚷道:“那人一定是有預(yù)謀的。”
碧春連連點(diǎn)頭,第一次覺得長得好看的人并不一定是好的,也許是個根子壞的呢?想到這里,又擔(dān)心地將她上下打量,“您沒事吧?”
“能有什么事?”曲瀲郁悶地看著她,她才十二歲好不好?聽祝葭說,那少年也才十四歲,這十二歲和十四歲的少男少女能有什么事情么?真是太不和諧了。
不過,她很快又笑起來,“至少我將那塊血玉還給他了。”
碧春聽罷,也覺得終于有件好事了,再也不用擔(dān)心會被人發(fā)現(xiàn)那塊血玉對她家姑娘不利了。心情一好,碧春便問道:“那您還去找二小姐么?”
曲瀲嘆了口氣,有些索然無味地道:“不去了。”那周公子都走了,去了也看不出什么,反而會被曲沁懷疑,還不如乖乖回碧濤院看戲。
警告了碧春不準(zhǔn)將剛才的事情透露出去后,兩人整了下衣襟頭發(fā),看起來沒什么異樣后,便一起回了碧濤院。
只是回到碧濤院不久后,她的屁股剛坐熱呢,便有一個丫鬟捧了個小匣子過來。
碧春和曲瀲看清楚那丫鬟的臉,頓時(shí)十分驚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