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恐怖直播間
天臺的風并不大, 但因為斷電四周漆黑一片,唯有不遠處的大樓才有燈光,但看起來卻仿佛遙不可及一般。
甚至給人一種緊張的感覺。
溫禮緩緩朝少年靠近, 雖然他的表情與往日沒什么區(qū)別, 但無形中卻帶著幾分壓迫感,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不安。
江肆年摸了摸腰間再次滲出血跡的傷,看著天臺邊的少年, 也緩緩走了過去。
顧照西依舊站在旁邊,背倚著欄桿就那樣看著,側(cè)頭就那樣看著。
另外幾位獵人也站在不遠處看著, 不知道在想什么。
溫禮的距離最近,他走到少年面前, 溫柔的伸出手,似乎是想觸摸少年的臉。
然而下一秒銀光閃過,溫禮反應極快, 收回手立馬往后退了幾步。
下一秒一把電鋸便從天而降,直直的朝溫禮剛剛的位置插了下來。
一道人影緊接著從溫禮身后一躍而起,利落干脆的在空中一個翻轉(zhuǎn), 最終穩(wěn)穩(wěn)的落在了插著的電鋸旁邊。
許澤抽出電鋸看向溫禮, 目光天真又殘忍, 語氣帶著幾分危險,“你想摸我弟弟?經(jīng)過我同意了嗎?”
阮清沒發(fā)現(xiàn)許澤和紀言也到了,所以許澤忽然跳下來嚇了他一跳, 下意識往后再退了幾步, 直到背靠著邊緣的欄桿才停了下來。
溫禮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了一眼許澤, “我碰他需要你的同意嗎?”
“現(xiàn)在需要了。”許澤歪了歪頭, 看向身后的阮清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 “因為他是我的了。”
“是嗎?”溫禮忍不住笑了,笑的讓人有幾分頭皮發(fā)麻,絲毫不見之前溫柔的模樣,“這么多年看來你腦子是一點兒沒長進啊?”
“怪不得只是個失敗的試驗品。”
溫禮說完也不再跟許澤廢什么話,微微揮了揮手,“殺了他。”
本來那幾名獵人還在旁邊看著,在聽到溫禮的話后瞳孔一暗,瞬間變的呆滯,整個人仿佛被操控了一般,直接朝許澤攻擊了過去。
招招致命,毫不留情,將溫禮的話貫徹了到底。
許澤似乎是不知道什么是害怕,拿起電鋸就打了上去。
紀言也差點兒就和其他獵人一樣,好在他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不對勁了,一刀狠狠刺入了自己心臟的位置。
不過只刺進去幾許,沒有完全刺破心臟。
劇烈的疼痛讓他從被控制中擺脫了出來。
江肆年眼神暗了一瞬間,就被腰間的傷痛的清醒了,眼神晦暗不明的盯著溫禮。
只有顧照西,不管是溫禮下命令之前,還是下命令之后,都倚著欄桿悠閑的看著。
那高雅的姿態(tài)仿佛是坐在他的風雅酒吧,在端著紅酒一般品酒一般,與其他人都有幾分格格不入。
紀言拔出插在心臟的匕首,黑霧在傷口繚繞,血淋淋的傷口轉(zhuǎn)瞬就好多了,只剩下猙獰的疤痕。
估計要不了多久,那疤痕也會消失不見。
紀言看著被圍攻的許澤并沒有上去幫忙,而是走到了顧照西旁邊,將刀架在了他脖子上,語氣充滿了危險,“顧老板,說說吧,你知道什么?”
他活了這么多年,第一次知道自己還能被別人控制。
雖然刀架在了脖子上,但顧照西絲毫沒有慌張,反而優(yōu)雅的笑了笑,“紀先生想知道什么?”
紀言聲音很冷,“為什么他能控制我們?”
“啊,這個啊。”顧照西抬起下巴點了點溫禮的方向,十分大方的給紀言解惑,“因為我們都是他的實驗品而已,不然你以為你的能力是天生的嗎?”
“他給了我們力量,自然也可以控制我們。”
顧照西聳了聳肩,一臉風淡云輕的開口,“所以,跟溫醫(yī)生對著干,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選擇。”
“不是明智的選擇?”紀言嘲諷的開口,“我倒是不知道顧老板何時喜歡受制于人了?”
顧照西無所謂攤了攤手,“我也沒辦法,畢竟沒得選,想要擺脫控制,除非能找到溫醫(yī)生的弱點,殺了他,但顯然做不到。”
他已經(jīng)試過了,連弱點都沒能找到。
找不到弱點的獵人,幾乎就是不死的怪物,更別提溫禮還能控制不知道多少這樣的怪物。
而且溫禮還知道他們每一個人的弱點。
與他為敵,毫無勝算,只不是在沒有意義的送死而已。
紀言看顧照西的視線充滿了譏諷,不過是想渾水摸魚,若是沒想法又何必在這里挑撥他。
不過他和他可不同,他從來不喜歡受制于人。
紀言直接一個閃身朝溫禮攻擊了過去,江肆年大概也聽到了,也與紀言一個想法,一起朝溫禮攻擊了過去,想要殺了他。
畢竟他們從一開始就想殺了他,現(xiàn)在也沒什么改變。
兩人交談并沒有壓低聲音,不遠處的阮清也聽見了。
實驗品?
所謂的獵人實際上都是溫禮的實驗品?
關(guān)于什么的實驗阮清就算是不用想也知道,絕對和那巨大的眼睛有關(guān)。
而且剛剛紀言那瞬間就愈合的傷口阮清也看見了,太逆天了。
就算是知道了獵人的弱點,一般人怕是也很難反殺成功。
可為什么江肆年的傷沒有愈合?
是因為傷的程度不一樣嗎?
畢竟紀言并沒有刺穿心臟,可江肆年的傷卻幾乎刺穿了整個腰部。
還是說溫禮在刀上動了什么手腳?
更或者說被攻擊到弱點的獵人并不能瞬間愈合?
不過起碼證明他的思路是對的,溫禮就是最特殊的存在。
阮清安靜的站在旁邊,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十分希望這群人能打個七分鐘。
直接打到倒計時結(jié)束。
顧照西并沒有加入戰(zhàn)斗,而是在旁邊看著,幾秒后看向了不遠處的少年,緩緩走了過去。
他表情輕松,看向少年問道,語氣也宛如平常聊天一般,“害怕嗎?”
阮清一頓,側(cè)目看了一眼顧照西,“害怕什么?”
“你覺得呢?”顧照西輕笑了一聲,手椅靠著欄桿,仰著頭看向星空,語氣帶著幾分意味不明,“我們都是怪物。”
阮清聞言誠實的點了點頭,似乎是怕他沒看到,還十分認真的開口,“害怕。”
顧照西一頓,似乎是沒想到少年會是這種回答,他低頭看向少年,輕笑了一聲,“害怕也晚了。”
顧照西抬起下巴指了指打起來的幾人,“看到了嗎?不管是他們誰贏了,你都會成為勝者的戰(zhàn)利品。”
“畢竟他們可是為了你打起來的。”
說什么不甘愿被操控,不過是因為在溫禮不死的情況下,永遠也得不到少年。
甚至還得看著少年在別人懷里幸福微笑。
如此……不甘心罷了。
因為不甘心,所以才能擺脫短暫的控制啊。
否則就和其他怪物一樣,就算是被控制,也不會知道自己曾經(jīng)被控制過,又何來什么不甘。
阮清聽了顧照西的話有些想笑,為了他?
說到底不過是為了自己那可憐又可笑的愛意,以及占有欲罷了。
在阮清看來愛是放手,只要對方過的幸福開心,又何必占為己有,毀掉對方的幸福。
可惜偏執(zhí)變態(tài)的人永遠也學不會放手。
顧照西也沒有在意少年的沉默,見打斗中的溫禮冷冷的看過來,他聳了聳肩,往旁邊稍微讓了讓,離少年遠了些。
只是眼底有幾分看不懂的情緒,看起來有幾分令人捉摸不透。
阮清沒管顧照西,在心中計算著時間。
還有一分鐘。
五十秒。
……
十秒。
……
一……秒。
“嘭——!!!”的一聲巨響,爆炸聲幾乎響徹云霄。
下一秒火焰熊熊燃起,幾乎照亮了整個黑夜,仿佛要將黑暗吞噬了一般。
緊接著爆炸聲接二連三繼續(xù)響起,火焰更加的大了,一片火海。
爆炸和火焰都集中在三四五樓,幾乎將更高的樓層包裹在其中。
爆炸將三四五樓不少地方都炸毀了,包括承重墻,整棟大樓都開始坍塌傾斜。
阮清站的位置就在天臺邊緣,爆炸一發(fā)生,他腳下的三樓被炸毀,整個邊緣直接掉了下去。
連帶站在邊緣的他,也直接掉了下去。
“阿清!!!”
“清清!!!”
“弟弟!!!”
戰(zhàn)斗中的幾人在爆炸聲響起就看向了天臺邊緣的少年。
這個爆炸誰也沒想到,幾人看著身體傾斜墜下天臺的少年,直接瞪大了雙眼,心臟快要跳出來了。
下一秒幾人快速閃了過去,想要抓住少年。
但是少年掉的太快了,幾人閃到邊緣都沒能拉住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少年墜下天臺。
阮清猝不及防的墜落,他有些茫然的看著越來越遠的天臺,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抓住什么。
然而什么都沒能抓住,直直的墜落的下去,宛如被折斷翅膀的蝴蝶。
那一瞬間,時間流逝都仿佛變慢了一般。
眼看少年就要被火焰吞噬了,幾人這才反應過來想要跳下去救人。
然而那幾位獵人的控制并沒有解除,立馬攻擊了過來,逼的幾人只能連連散開,焦急的想要去救人。
只有溫禮沒人阻攔,直接一躍而下。
他快速接近少年,握住少年的手一拉,將人拉入了懷中。
然后摟著少年纖細的腰一個翻身,自己的身體墊在了
阮清本來心情很愉悅,因為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中。
看來上天終究是眷顧他的。
然而在他被溫禮抱著翻身讓他在上時,他看清楚了地面。
地面是那……巨大的眼睛。
那眼睛不再是當初被禁錮在玻璃罩里的模樣,而是變的無限大,恍若將整個大地都占滿了。
炸掉實驗室并沒有毀掉它。
就仿佛炸掉了實驗室,反而將它給放出來了一般。
那瞳孔巨大到仿佛整個地面都是深海,阮清甚至聽到了海水那令人恐懼的聲音。
就仿佛瞬間置身與黑暗幽深的海底,緩緩往下墜落。
壓抑,窒息,恍若要溺亡。
仿佛心臟被一只手死死捏住一般,連呼吸都感覺很困難。
而在那海底深不見光的底處,似乎沉睡著一個人。
不,也許不是人。
祂閉著眼睛,不知是死是活,一張俊秀絕美的臉,如刀削般的輪廓,鳳眸狹長點綴如畫,宛若神明,一身暗紅色的長袍,黑絲鑲邊,長袍上一種黑色不知名的花蜿蜒盤旋,烏黑如鍛的長發(fā)隨海水舞動,讓人無端升起一絲害怕。
而且他身上被無數(shù)黑色鐵索束縛,觸目驚心,鐵索另一端延伸到海底的無限遠的地方,不知終點。
看看向那存在的瞬間,恐懼升起,那是一種不可名狀,也難以名狀的恐懼。
阮清渾身汗毛直立,渾身僵硬到幾乎沒辦法控制,大腦甚至發(fā)麻到快要失去思考的能力。
就仿佛依稀看見了面前是什么駭人的龐然大物,讓所有的存在那么無力,甚至是提不起一絲反抗的心,就好像就算反抗也宛如蜉蝣撼樹般,沒有絲毫作用。
那存在似乎是感受到了有人在看祂一般,睫毛微微顫動。
祂要睜眼了。
不能……不能被祂看到!
阮清的直覺一向非常的準。
好在祂似乎受到了什么限制,睜眼的速度很慢,時間足夠了。
還來得及……
阮清努力讓自己冷靜一點兒,盡量忽略那巨大的眼睛帶來的恐懼。
他伸手摟著溫禮的脖子,親昵的貼了上去,接著眼角微彎,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聲音充滿了開心和愉悅,“溫禮哥哥,我真的好愛你呀。”
“所以,溫禮哥哥和我,一起去死好不好?”
少年的聲音干凈悅耳,又聽起來有幾分軟軟的,那親密又帶著開心的語氣,就仿佛在和情人訴說著自己的愛意一般,宛若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溫禮側(cè)目看了一眼少年的側(cè)臉,沒有說話,抱著少年的手卻緊了幾分。
下一秒時間瞬間被禁錮,所有的一切停滯在了這一刻,不管是爆炸還是火焰。
就連墜落中的兩人也停滯了。
時間被禁錮的瞬間,天臺上的空間恍若被撕裂,兩道人影瞬間出現(xiàn)在天臺。
而此時的阮清已經(jīng)從斜挎包里拿出了木倉,對準了太陽穴。
那是第一晚遇到紀言時,在他手里順來的。
阮清回頭看了看在他啟動蘇小真送他道具的瞬間出現(xiàn)的陌生人影,又看了看海底絲毫沒受道具的影響,依舊在緩緩睜眼的存在。
他冷靜的在腦海中開口,【系統(tǒng),提交答案。】
游戲系統(tǒng)冰冷的機械聲響起,【請玩家提交您的答案。】
【克塔亞特。】
阮清在提交答案的同時,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木倉響,子彈瞬間穿過了阮清和溫禮的太陽穴。
世界恍若歸為了虛無。
三秒已過,男人與少年的身體直直的墜落在地,流出的血跡直接染紅了地面。
男人將少年護的很好,除了太陽穴上的致命傷,少年身上再無其他新添的傷痕。
男人的太陽穴也被子彈穿過,但他卻詭異的沒有瞬間斃命,甚至是摔在地上也沒有死亡。
他側(cè)過頭在少年沾滿血的嘴角輕輕一吻,眸子里充滿了溫柔與寵溺。
下一秒閉上了眼睛。
地面上巨大的眼睛也消失不見,仿佛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一般。
而天臺上的幾人在溫禮失去呼吸后瞬間暈倒在地,只除了忽然出現(xiàn)的兩個人影。
其中一個人影在出現(xiàn)時就往下一躍,似乎想要攔下開槍的少年,然而終究是晚了一步。
他站在男人與少年的尸體旁,神色晦暗不明。
另一個男人也一躍而下,站在了男人旁邊,“哎呀,似乎是來晚了。”
他看向神色晦暗不明的男人,調(diào)侃的開口,“你的傀儡為什么不早一點使用‘時表’道具?不會是叛變了吧?”
他還一直等著蹭一下他‘時表’的bug,進入副本搶奪道具呢。
畢竟‘時表’在開啟一瞬間除了禁錮三秒時間,還能讓人在三秒內(nèi)無視游戲規(guī)則進入副本。
結(jié)果進來什么都晚了。
下一次再進來這個副本可就不再是這個難度了,想拿到那件s級道具幾乎是要拿命去換的。
男人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召回了傀儡,正是玩家……蘇小真。
然后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男人看著消失的人挑眉,也召回了自己的替身,正是當初抱著阮清跑的男人,也是最后清醒著的男人之一。
在替身的記憶融入時,男人看向地上已經(jīng)失去呼吸的少年意味不明的‘嘖’了一聲,身影也消失在了原地。
……
【副本《恐怖直播間》關(guān)鍵npc缺失,副本提前進入升級中,敬請期待。】
游戲空間系統(tǒng)播報音響起,引起了不少沒進入副本的玩家的震驚,游戲論壇忽然間就被引爆了。
“怎么回事?這個奇怪的副本不是很久沒變了嗎?怎么提前晉升了?”
“發(fā)生了什么?這也太突然了?”
“小道消息,我聽說有大佬開小號進入了那個副本,我估計就是大佬沒注意,把副本不小心玩兒崩了。”
“還能把副本玩兒崩?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副本能玩兒崩,是哪位大佬啊?這么流弊。”
“還能是誰?就排行榜上那幾個唄,這個副本之前還沒晉升成功,對于高級玩家來說不算難,這種時候進去搞道具是最容易的。”
“我去!原來還能這樣玩兒嗎?這游戲系統(tǒng)能允許嗎?我記得那個副本是禁止高級玩家進入的啊。”
“當然能啊,只要你也能找到游戲系統(tǒng)的bug,然后能達到那個bug的條件,你也可以進去。”
“誰看恐怖直播間副本的直播了,求分享!”
“求分享!我也想看看大佬是怎么把副本玩兒崩的,土包子想見見世面。”
“那場游戲的玩家有沒有活下來的,把視頻放出啊!我愿意花積分買!貴點兒也愿意!”
“我之前好像看到過,好像是一群初級玩家誤入了這個副本,我想著反正都死的快就沒看,嗚嗚嗚后悔了!”
“初級玩家怎么可能誤入這種晉升高級的副本,這明顯就是大佬開小號被系統(tǒng)判定平均水平太高,所以拉了初級玩家來綜合的,這一看就有問題啊!”
論壇討論瞬間蓋起高樓,皆在討論關(guān)于副本恐怖直播間的事情,引的玩家更加好奇了。
畢竟玩崩副本這種事情,還是很少見的,就算是高級玩家也很難做到。
大部分玩家能活著通關(guān)就不錯了,就連道具也不敢太奢望。
就在眾人求消息時,有一位玩家現(xiàn)身了。
“那個……我是這場副本的玩家,副本視頻我已經(jīng)上傳了,就……可能和你們想的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