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五章:原地消失
君鯉感覺耳朵已經(jīng)開始嗡嗡作響,他滿是疲憊的將自己躺在了凰陌的腿上,用手觸摸著她尚未收回的獠牙,道“你在說什么胡話?”
凰陌眼底的紅色帶著淚水,道“我沒能忍住。我將他殺了。我被沖昏了頭腦,不知道自己是誰?!?br/>
“你放心,你沒有殺人,這一地的狼藉不過都是碎片,你砍的這是一個傀儡?!本幍馈澳闶俏业耐降?,是曾經(jīng)的妖王?!?br/>
“……可是若我不是呢?”
凰陌忽然這么輕聲的說了一句,但是君鯉的耳朵里已經(jīng)像是被灌進(jìn)去了水般的只能透過模糊的聲音,他有些焦急“你在說什么?”
凰陌不在說話,但是君鯉能夠感覺到她的戾氣漸漸地消散了下去,良久之后他感覺幾滴淚砸在他的臉頰上,像是破碎的琉璃。
他睜開了眼睛,那個瞬間所見到的卻是正在消散著的凰陌,她的身體就像是一點(diǎn)點(diǎn)碎掉的一般,寸寸的化作了灰燼。
他的心仿佛也隨著這碎末一點(diǎn)點(diǎn)失去了知覺,他只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在那個瞬間抽離,他從未有過的恐慌,甚至是連帶著心跳一齊的墜落,墜入那永無止境的深淵,他慌張的想要將那消散的灰燼抓回來,但是每一次出手都是一片空茫。
他眼看著凰陌化作了灰燼。
而他卻無能為力。
就像是當(dāng)初他懷中抱著已經(jīng)死去的母親,她那冰冷的觸感讓他閉上眼睛都能回到那夢魘般的一日,他失去了至親失去了愛人的那一日。
這是隔著他的皮將他的心臟生生挖出來的痛楚,讓他一時間失神。
他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拒絕接受這個事實,盡管凰陌就是在自己眼前消失的。
他不相信。
君鯉跌跌撞撞的又站了起來,捂著自己頭暈?zāi)垦5念^,他要去尋找回來自己的徒弟,她一定是在那里走丟了,她天性那么笨,又愛貪玩,一定是在什么地方遇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她在哪里等著自己。
若是自己去晚了,那么黑的道路,她一個人一定會焦急的原地大哭。
君鯉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往九黎爐內(nèi)走去,元白靜靜的站在大殿之上,他捂著胸口,看著他道“這一次你是無能為力了?!?br/>
“無能為力?”
“九黎爐的封印只有直系的人才能打開它?!?br/>
“誰說我要打開它了?”君鯉轉(zhuǎn)過頭來神情有些奇怪的望著他道“我根本就不需要什么封印,我只要將它劈開就是了?!?br/>
他從自己的背后抽出那柄劍出來,那個骨髓中帶著的劇痛已經(jīng)無法附加撫平他心上的痛處,明明是能夠感覺到疼的,但是那一處仿佛是被生生挖
走了一塊般。
連著他的筋肉和皮,帶著他的思念和愛意,統(tǒng)統(tǒng)的全部被碾做了灰燼。
雪音劍發(fā)出前所未有的轟鳴之聲,那黑炎散發(fā)出來的幾乎要將周遭灼燒殆盡的凌然,元白將自己的身體橫在君鯉面前“你瘋了!這是九黎爐,是神器!”
“那又如何?”君鯉從上面抬眼望著他冷笑道“若不是因為這個玩意,我會拿出來雪音劍嗎?”
“雪音……”元白見到那柄劍后眼瞳不由的顫動了一下“你何時拿到的雪音?”
“此事與你無關(guān)?!?br/>
“摧毀神器可是要遭到反噬的,你的身體承受不??!”
“究竟是否會承受不住,也不由你說了算。”君鯉冷冷說完后,便反身舉起劍來,這是一柄威震天下的雪音劍,元白一直將自己封閉在這封印之中,不問前塵往事,自然是不知曉雪音被君鯉取到了手,當(dāng)君鯉挾著勢不可擋的氣勢站在九黎爐面前時,元白的心前所未有的慌張了起來。
“住手!我絕不許你毀了九黎爐??!”
他幾乎是同一時間撲到了九黎爐的的前面,面對著那傳聞一中一揮動便席卷殺戮百人的雪音,他知道自己面對著這種東西只是以卵擊石,但是他就算是要用命也要護(hù)住。
一時間冷風(fēng)乍起,席卷整個森寒大殿,君鯉似是也能感覺到這寒意逐漸的上升,他一步步往前逼近“你知道的,我想要做的事情,沒有人可以阻止我。”
元白在他步步緊逼之下冷汗津津,但是他一點(diǎn)也沒有卻步,他對著幾乎已經(jīng)眼中滴著血的君鯉道“你一定會死的!你冷靜一點(diǎn)!”
“冷靜?”君鯉回望方才凰陌所在的地方,一派的空蕩,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來阻止他?他只不過是要將被吞噬進(jìn)九黎爐的凰陌帶回來罷了,她的魂魄一定是與玉鏡的想交換,成為了九黎爐的祭品,沒有人比他更知道凰陌最害怕的就是黑暗和孤單。
像是這種地方,怎么能讓他的徒弟,他好不容易回來的千雪,怎么能就這樣還未道一聲分別就將他們的相聚再斬斷?
他一把扯住他的腰際要將君鯉阻止,君鯉將他的衣襟一抓后手中聚合力量將他身形錯開,元白眼見著那黑炎朝著九黎爐呼嘯而去,忍不住喊道“等等?。 ?br/>
與之相對應(yīng)的亦是有著自天而降的呼喊“住手!”
一道金色光芒自天際降落,那黑炎像是被什么給彈開了一般,元白吊著的心見到那光芒之后猛然又回到了原處“師父!”
翼君踏著佛蓮徐徐降落而下,那九黎爐之上扣著一只泛著金光的罩,正是翼君手中的神器規(guī)空,此物經(jīng)常是翼君用來體罰他們的神器,只要進(jìn)了此處,若是師父不讓他們離開,那么他們
永遠(yuǎn)都掙脫不出來,如今居然連雪音劍都能彈開!
“幸好來得及……”翼君落地后佛蓮化作了一只劍回到了手心上,見到君鯉往后退了幾步心有余悸道“你這是要做什么,你不知道摧毀神器要付出的代價嗎?!”
“即便是徒兒粉身碎骨,也要一試?!本幰姷揭砭絹?,他還時不肯卻步,他對著翼君道“師父,若是我被關(guān)入九黎爐,我相信師父你也會想盡辦法救我,不是嗎?”
翼君沉默“雖然此話沒錯,但是我絕不會像你這般的沖動?!?br/>
他的手一松,手指劃過君鯉的身體,他忽然四肢像是被綁縛住了一般僵直住了,又是被體罰時的僵直咒,不又得苦笑“師父,你這一個招數(shù),阻止不了我多久?!?br/>
“我當(dāng)然知道養(yǎng)大的兔崽子長本事了,甚至連師父的話也不停了!”翼君怒氣沖沖的將他的脖頸扣住“我這是讓你不要再扛下去了!”
說完后,他猛擊君鯉的天匯穴,那力道猛烈沖擊,君鯉只感覺自己一直壓制著的胸口的血腥氣息又洶涌澎湃了起來,翼君見他臉色一白,又適時的解除了僵直,君鯉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你原本就帶著內(nèi)傷罷?”翼君俯下身拍著他的背“像是這種事情,你是瞞不過師父我的。老實交代了罷,我聽聞這孩子是來取九黎爐的,是為了你,你可是受了什么重傷?”
君鯉沉默不語,知曉他素來絕不會撒謊的翼君卻在他的沉默之中越發(fā)的忐忑起來,他不由分說的將君鯉的手掰開,君鯉用力阻止他翼君又怒道“你再亂動,還想試一下麻痹術(shù)嗎?”
此話倒是產(chǎn)生了奇異的功效,之前還絕不配合的君鯉忽而頓了一下,元白和他一樣都反射條件的想起來了那酸麻的痛感,但是沒想到君鯉居然真的老實了下來。
面對著翼君,是他為數(shù)不多真心向著自己著想的師父,君鯉也不能免俗。
“……”翼君把這他的脈搏,而后臉色居然一層層的浮現(xiàn)出驚異,轉(zhuǎn)化成怒意,在之后已經(jīng)變作了鐵青。
“你究竟是遇到了什么把自己搞成了這一副鬼樣子?。 币砭l(fā)怒了起來,讓元白一怔,翼君已經(jīng)很久不曾這般的向他們發(fā)過火,應(yīng)該說他甚至不曾疾言厲色過,如今這樣,難不成……
“師父,他……這是怎么了?”
元白還是有些舌頭打結(jié),但還是忍不住問道。
“……息毒纏身,心臟上還插了個錐子!得虧是個鋼筋鐵骨的仙身!否則早就灰飛煙滅了!”翼君憤然一字字道,元白的臉色也越加慘白“什么?誅仙錐?神界的人對你動手了?!”
“這個是我拿著雪音交換的條件。”君鯉將手抽回來不平不淡道“不
過是個錐子罷了,除了有時會痛一下,其他的不礙事。”
“那么魘魔呢?”翼君喋喋不休“你身體里的毒素,大大已經(jīng)超過了你自己能夠凈化的程度,你不待在三清界里……原來如此!”
翼君將手一拍恍然大悟“你的徒弟是為了讓你身體里的毒素分離出來,才來尋九黎爐!”
元白緊抿著唇,他臉上的血色也褪的干干凈凈,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君鯉,而后退了幾步,對著翼君道“師父,既然他需要九黎爐,如今九黎爐沉睡著,玉鏡元神不穩(wěn),現(xiàn)在要喚醒九黎爐,只有我來?!?br/>
“不需要任何人來,我也不打算要用九黎爐。”君鯉抬起眼望向元白“我之所以趕來,就是為了阻止這件事情。九黎爐不能被喚醒?!?br/>
“為什么?”翼君問道“你若是再不進(jìn)行息毒的祓除,你的身體只會一日日的垮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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