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夜風(fēng)花畔初釋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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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故作淡然地一笑,淡淡道:“沒事。”
“可奴婢剛才看見公子對你很兇,難道姑娘惹到他了?”螢兒臉上擔(dān)憂之色沒有褪去。
可我不想被螢兒看到我惆悵的樣子,便低了頭,轉(zhuǎn)身朝石階走去 :“他脾氣陰晴不定,霸道不講理,你是他的侍女不是不知。所以,不管他有什么樣的舉動,我認(rèn)為都不奇怪?!?br/>
螢兒聞言,訕訕一笑,并沒有再說下去。
此時天色已暗沉下來,而我的內(nèi)心卻如潮水般搗騰開來。我看著在屋角替一盆月季修剪枝葉的槿姨道:“今天好險,竹林里竟然有毒蛇,我差點就被咬傷了?!?br/>
槿姨立即停下手中的銀剪,關(guān)切地問我:“怎么可能?竹林里一直有人用雄黃酒驅(qū)趕毒蛇,怎么還會有蛇出現(xiàn)?”
“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可今天確實是有毒蛇襲擊我。”我有些憂慮,咬著唇輕聲道。
“??!”槿姨臉上露出震驚,語氣明顯透著濃濃地恐懼。擱下剪刀走到我的身邊,便要檢查我的有沒有傷到哪。
“我沒有受傷,一個白衣公子將我推開,自己被蛇咬了。”
“白衣公子?那,那他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凡是毒蛇出現(xiàn)的地方都有解毒的草藥,我不會讓他有事的。何況,那是一條被拔去牙齒的毒蛇,所以白衣公子安然無恙。”我見槿姨面露驚慌,趕緊解釋道。
槿姨松了口氣后看著我,眼里有一絲復(fù)雜的神色,她柔聲道:“幸好是虛驚一場,相思,你以后要注意別亂走?!?br/>
“可是槿姨,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那蛇為什么被拔去了毒牙?還有,這蛇會不是會是有人故意放進(jìn)來的?
螢兒端來一杯冒著熱氣的碧螺春,聽到我們的對話手猛烈一抖,茶杯滑落,茶水灑落一地。她驚慌地趕緊蹲在地上收拾茶杯的碎片,雙手在微微顫抖。
我奇怪地看著她問:“你這是怎么了?”
“茶水太燙了,我給姑娘另換一杯來?!蔽瀮杭泵ρ陲椫约旱幕艁y。
看著她走出屋外,我和槿姨相互對望了一眼,卻沒有說什么。槿姨拿起銀剪,繼續(xù)修剪花枝。
“以你馴養(yǎng)的毒蛇,不可能殺不了他!”
“你下不了手,是因為你愛上了他!”
馬凌風(fēng)在木屋質(zhì)問林仙兒的話縈繞在耳邊,我靈光一閃,難道今天竹林遭遇毒蛇襲擊的事情和她有關(guān)?想起離開竹林時身后那一閃而過的人影,我就愈覺可疑。當(dāng)時我一直認(rèn)為是自己的錯覺,可心底一直有種感覺那是真的,而且那身影像極了林仙兒。我將前后之事細(xì)細(xì)一思量,這些事情分明是與林仙兒有著千絲萬縷的關(guān)聯(lián)。
晚飯用畢,我獨坐于門前的石階上,以手托腮,望著遙遠(yuǎn)的天幕出神。
初夏的天空靜謐而曠遠(yuǎn),只有幾顆星星宛如鉆石般鑲嵌在湛然的天空,一閃一閃發(fā)著耀眼的光芒。石階兩邊幾盆綠蘿在夜色中無聲委地,稍有風(fēng)拂過,纖細(xì)的藤蔓將影子淡淡的投映在地上如蜿蜒的長蛇,一擺一擺,似乎要朝人撲來。
我激靈靈打了個冷戰(zhàn),竹林中的毒蛇再次闖入腦海。是她,一定是她,她一定去過竹林。能夠?qū)⒍旧叩难例X拔掉,也只有她了。而她放蛇想要對付的人,應(yīng)該不是我,而是那個白衣男子。記得那夜林仙兒姐妹在我窗外的對話里曾經(jīng)提及一個叫武安王的人,莫非白衣男子就是她們口中的武安王?
想到這里,我再也坐不住了,必須去找她問個清楚,將自己滿心的疑惑解開。否則,我今夜無法入睡。
去雜役房的路比較遠(yuǎn),須得經(jīng)過馬凌風(fēng)的眠香居。我小心翼翼一路前行,生怕驚動了留香苑的看守。一路踏著青石板,微風(fēng)過處,樹葉發(fā)出沙沙的輕響。所經(jīng)各處的居所皆已掌燈,為了不引人注意,我悄悄行走在黯淡地樹影里。
雜役房的門敞開著,里面一點紅紅的光暈微微跳躍,我看見坐著幾個身穿藍(lán)底白花粗布裳的女子正各自低頭忙著手中的活計。也許是我的步履很輕,她們并沒有發(fā)現(xiàn)我的到來。其中一個年輕些的女子,面朝門檻坐著的正是林仙兒。
我略整一整衣裳,重紗掐金滕紋的杏色衣裙帶起一些涼風(fēng),我輕喚:“林仙兒。”
屋內(nèi)數(shù)名女子聽到我的聲音皆朝我看來,我只是淡淡地掃了她們一眼。我發(fā)現(xiàn)她們的眼神或呆滯,或愁怨,或淡漠,想來她們都是因做錯了事情而被馬凌風(fēng)罰來此處的。
林仙兒此時正在編織一個竹籃,見我喚她,便停下了手中的活計。在昏黃的燭光映照下,她臉色有些菜色的灰黃。她稍一猶豫后,便緩步從屋里走出,拋下一屋子詫異的眼光走到我面前。
“跟我來?!?br/>
她隨我來至一叢月季花旁,她隔著我五六步之遙與我相對而立。她看著我冷冷問:“姑娘跑到雜役房來做什么?”
“你在這里可習(xí)慣?”我淡淡的看著她道:“你武功那么好,呆在這里雖然委屈,但好過做殺手去濫殺無辜?!?br/>
“習(xí)慣不習(xí)慣,姑娘不是都看到了么?”林仙兒扯動了一下嘴角,露出不屑的笑意:“做不做殺手由不得自己選擇,很多事情姑娘無法想象?!?br/>
看著她昔日嬌艷的容顏此時失去了光澤,而月季花此時開得正好,我便隨手掐了朵月季在手里把玩:“看來你做殺手做得也很失敗,那你有沒有想要離開這?”
“為什么要離開?”林仙兒露出訝異的神色,低聲道:“仙兒曾聽苑中人提及姑娘長年生活在世外,對花有著特別的喜歡之情,今日看來果然不假。”
林仙兒果然機(jī)敏,避開我的問題并不作答。她的容顏相比那日竹林木屋內(nèi)已少了嫵媚,添了不少憔悴。即便如此,仍不掩其十分的美麗。
“我此時來不是要和你談花論草的?!蔽依淅涞厍浦窒蓛海肫鹚?jīng)慫恿螢兒一起算計我,心中對她泛起的憐憫之情盡數(shù)退去。
她見我如此說,不覺一怔,低低道:“姑娘想談什么?”
我淡淡地問道:“今日下午躲藏在竹林暗處的人可是你?”
“姑娘覺得是仙兒嗎?”林仙兒反問道,臉上一片冷漠。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那條毒蛇想必也是你放的吧?”
“姑娘認(rèn)為呢?”
“仙兒,我很清楚的記得那日在木屋,馬凌風(fēng)說你馴養(yǎng)了很多毒蛇。竹林有蛇其實并不奇怪,只是馬凌風(fēng)曾囑咐下屬,每月定時往竹林灑雄黃藥酒,所以竹林是極難出現(xiàn)蛇的。而能夠帶蛇進(jìn)入竹林的,只有你。”
“姑娘認(rèn)為是我做的,那又何必來問我?”見我說得鐵定,林仙兒竟不辯駁。
我目光冷冷,逼視著她的雙眸,真想看進(jìn)她的心里去:“只是我不明白,我曾于竹林救你一命,而你為何要放毒蛇來咬我?”
“仙兒沒有想害姑娘,更不屑?xì)⒐媚锬氵@樣手無縛雞之力的人。”見我將她說成是那種忘恩負(fù)義的人,林仙兒極力地想辯解著什么。
我當(dāng)然知道她不是真的放蛇咬我,否則我又豈能好好站在這里?
“那你到底是想要放蛇咬誰?”我把玩著手中帶刺的月季花,目光卻愈加冷冽地盯著她,步步緊逼。
“此事和你無關(guān),你最好不要摻和進(jìn)來,更不要逼我說我不愿意說的?!?br/>
“逼你?你一身武功我能逼得了你?你是馬凌風(fēng)一手培養(yǎng)出來的,你是什么樣的人只要看他就知道了?!?br/>
“姑娘,你若再如此咄咄逼人,可別怪我不客氣?!睔鈶嵵?,林仙兒伸手抓住了我的手。
“你要如何不客氣?”我毫不示弱,緊緊逼問。
“他是馬凌風(fēng)要殺的人?!绷窒蓛簾o奈地瞪我一眼,怒道。
我冷冷地拂開她的手,對她并無懼怕:“是這樣的嗎?”
“那還能怎樣?”林仙兒退后一步,聲音尷尬而又冷淡。
“恐怕他是你要保護(hù)的人才對吧?”回想起雨夜我半夜驚醒聽到她們姐妹兩在我窗外的對話,我不由心下一陣?yán)湫Α!澳惴派叩哪康牟皇且雍δ俏还影??你若存心要加害他,豈肯將毒蛇的毒牙拔掉?你放出這條沒有毒牙的蛇,你的目的在于提醒那位公子,這留香苑有人要害他。你是馬凌風(fēng)的人,卻不惜將馬凌風(fēng)暴露出去,說明這位公子在你心中比你的主人更重要?!?br/>
“你胡說!”林仙兒有些失控,話音陡然變尖。
“他是武安王,”我走近她,冷冷逼視著林仙兒煞白的臉:“而你不忍下手是因為你喜歡他!”
“你,你到底知道些什么?”
“該知道的和不該知道的我都知道了?!?br/>
“如果真是這樣,我看姑娘你是不想活了?!?br/>
看著她眼中的殺意,我冷笑道:“你想殺我?”
“姑娘以為我不敢?”林仙兒逼近我,眼里閃著噬人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