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百轉(zhuǎn)柔腸誰憐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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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馬凌風(fēng)是個奇怪的人,那么眼前的白衣男子,也同樣算得上是個奇怪的人。細(xì)細(xì)想來,兩人之間的外貌竟有幾分相似,而性格和氣質(zhì),卻又絕然不同。
“公子與此地主人相熟?”我輕聲問,心有所疑,為何馬凌風(fēng)所到之處,都能見到他的身影。
白衣公子淺笑,他凝視著我的清澈雙眼是一泓清涼的溪水,讓我有情愿沉溺到底的沖動。他輕輕道:“我與此地主人關(guān)系可不一般,來日方長,日后定細(xì)細(xì)說與姑娘聽?!?br/>
見他不肯明言,我想他或許也是有不方便之處吧。于是我釋然一笑,我低聲道:“其實(shí)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結(jié)識公子這樣隨性淡泊的朋友才是人生中最大的樂事?!?br/>
“朋友?”他微微一愣,柔和的眸子凝視于我,我忽然能感覺到他有些悵然有些傷感,他低聲道:“是啊,朋友。其他的,我并不敢奢望?;蛟S,我所能給姑娘的真的不多?!?br/>
或許他是喜歡我的吧,要不,話中眼中怎那么多的惆悵?良久,我低聲道:“我曉得,我曉得你是把我當(dāng)朋友來看待的。既然如此,那我們還求什么了,在醉紅樓,你能有心接我出去就已經(jīng)夠了。”
作為一個荒山野里長大的女子,幾經(jīng)劫難,與情愛狹路相逢,我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面對眼前男子的柔情,我既心生感動又無法接受。
他重重地嘆息了一聲,拉住了我的手。黃昏時(shí),竹林潮濕的地面已隱隱泛起一層輕薄的霧氣,微微地散發(fā)著涼意。而我的心,也莫名地跟著憂傷地溫柔起來。
“不早了,咱們該離開這了?!彼ь^望了望竹林上方的天空,再回眸看著我笑道。
我了然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輕聲道:“確實(shí)該走了。”于是并肩和他一起朝竹林外走去。
“這留香苑真是一個與世隔絕的仙境,看這里滿眼翠綠,白云繚繞,還有花香和草的氣息綿綿不絕,真是讓人流連忘返?!卑滓履凶由钌钗胍豢谇逍碌目諝?,臉上神色怡然忘我。
我愣愣地看著他,心中卻是不解,難道他連這樣的地方也不曾見過么?那么,當(dāng)日他所見到的花海,在他心里又是怎樣?
見我愣神,他忽又輕笑:“姑娘別見笑,其實(shí),我初遇姑娘的地方,比這里更美?!?br/>
“呵,是嗎?我們相遇的地方只是一個荒山野嶺罷了。我在那里一住就是十四年,幾乎沒有外面的人進(jìn)入過?!蔽倚π?。
“可是那天,我卻闖進(jìn)去了,還遇見了姑娘,你說這是不是有緣?”他的話令我不敢接下去,只好低頭默默前行。見我無語,他亦淡笑,并不再多言。
再往前走,隱約便聽見有流水叮咚的聲響,見到翠綠茂盛的竹林里盛開著許多嬌小柔弱的花兒,我不禁心神一陣愉悅。我隨即快走兩步,蹲下身子,俯身摘下數(shù)朵小花置于鼻端。
“呵呵,姑娘很喜歡花?”白衣男子柔聲說著,眼里閃著異彩:“只是,那日姑娘藏身之處的花,才是真正的令人賞心悅目呢?!?br/>
我卻因他這句話而迅速地轉(zhuǎn)眼望向他,看著他含笑凝視我的目光,我木木呆呆地站著。
“你……還好吧?”他的嗓音輕緩而溫柔,似乎怕嚇著了我。而他眼里流動著的情愫,卻更加令我惶然不安。
“沒......沒事?!蔽逸p舒了口氣。
“走吧!再不走,天都要黑了?!彼?。
我點(diǎn)點(diǎn)頭,與他轉(zhuǎn)身繼續(xù)前行。忽然感覺有一條人影在我們轉(zhuǎn)身時(shí)一閃而過,我不由一驚。
“誰?”我驚問,忍不住停下步伐朝身后望去??苫仡^后,一切安靜如前,身后唯有千竿翠竹迎風(fēng)輕輕搖曳,翠色無邊,哪來的人影?
“怎么了?”他發(fā)現(xiàn)我的異樣,側(cè)首疑惑地問我。
“沒事?!蔽乙恍Γ骸翱赡苁俏业腻e覺吧,今天有些累了。”
“是不是那毒蛇嚇壞你了?”他關(guān)切地皺攏了眉頭。
我淡淡地笑道:“沒事,剛才可能是看花了眼,我好像看見一個人在我們身后一閃而過。”
白衣男子身子一顫,語氣沉而緩:“別怕,就算真有人隱藏在我們身后,我也不會讓你受到傷害?!?br/>
“嗯。”我點(diǎn)頭朝他淡淡一笑,他亦以堅(jiān)定的目光看住我。
我想自己肯定是因毒蛇侵襲受到驚嚇之故,現(xiàn)在看什么都緊張,是有點(diǎn)草木皆兵了。對于自己突然而來的疑神疑鬼,不禁也感到好笑起來。然而,心底卻依舊有一種強(qiáng)烈的不安揮之不去。
走出竹林,我們已是不同路。我看見一手持寶劍的玄衣男子匆匆朝他走來,雖然隔著百米遠(yuǎn)的距離,但我仍然認(rèn)出是涼亭中和他一起的隨從,那人是王赟。相視一笑后,我們各自轉(zhuǎn)身走開。
剛走出四五步遠(yuǎn),卻聽見他喚我:“相思?!?br/>
我不由停住腳步,轉(zhuǎn)身疑惑地望向他。暖暖地夕陽照著他本就溫和的臉,更顯得他溫柔異常。
“碧波湖畔的白色花叫什么花?”
“三生花?!?br/>
“怎么沒有葉子?”
看著他狐疑的樣子,我沉吟了一下,最后緩緩說:“因?yàn)檫@是一種不被祝福的花?!?br/>
他臉上的神色變幻了一下,說不出是惆悵還是驚異,終于,他沒有再問下去。只是看我的眼神,卻多了一抹不舍。
玄衣男子王赟已走到了他的身邊,看見我,臉上閃過一絲愕然。我含著淡淡的笑容朝他們輕點(diǎn)了一下頭,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直到我快要來到憶香屋前,才看見馬凌風(fēng)正站在石階前打量著我,那眼神奇怪而有些陰冷。
“相思?!彼p而冷地喚了一聲我的名字。
我一怔,與他相處以來,恐怕這是第一次直呼我的名字吧。
我淡淡地看向他,發(fā)現(xiàn)他臉上似乎覆著一層輕薄的霜,冷冷的。我瞥了一眼他,視若無睹地想要越過他。
“去哪了?”他的語氣明顯帶著慍怒。
“竹林?!蔽业鼗貞?yīng)著他,甚至,懶得去看他一眼。
“你難道不知道沒有我的命令,不可以隨便走動嗎?”
“我又不是囚犯,為何不可以去?”我不置可否地回他。
我冷漠的語氣似乎刺激了他,他語氣更加的陰冷:“非但不可以隨便走動,還有就是不可以隨便見其他人,特別是男人?!蹦腥硕郑凰У弥刂?。
我好像聞到空氣中一股醋酸的味道,不禁有些幸災(zāi)樂禍。原來,想要惹他不開心是那么輕易就能做到的事情。雖然知道惹他不快由此帶來的后果可能會很糟糕,但我就想刺激刺激他。刺激他不快的目的,就是想稍稍報(bào)復(fù)一下他囚禁我在此地的決定。
“去了,現(xiàn)在又能怎么辦?”我聲音異常地平靜,絲毫沒有畏懼:“而且實(shí)在不巧,我遇到一個人,還是一個男人?!蔽异o靜地盯著他,想要看他發(fā)怒的樣子。平時(shí),他氣我欺負(fù)我已經(jīng)夠多,此刻,只要能讓他發(fā)怒,我便開心。
果然,他的聲音更加的冷冽,眼神也陰鶩起來:“哼!你還敢說?”
我臉上立即掛著勝利者的笑容,走近他兩步,嫣然一笑道:“為什么不敢說?我見到一個男人是不應(yīng)該還是不能饒恕?”
“你不要以為我會一直縱容你的放肆!”他說,盯著我的眼神晦澀不明。
我笑,笑得燦爛,笑得開心:“那個男人,溫文儒雅,談吐不俗,看著令人賞心悅目。”
馬凌風(fēng)眉頭緊蹙,冷冽眸光直逼向我,冷硬的話語一字一字的從口中傳入我的耳中:“夠了……”
看著他憤怒的臉,我不禁得意地?fù)P起頭。
“以后不許見他!”冰冷的語氣讓我警覺,似乎他的怒火隨時(shí)要爆發(fā)。
可我被囚禁在此到底是為何?他到底拿我當(dāng)什么人來對待?我亦冷冷地對視著他的眸子,不無嘲諷地問道:“你是我什么人?你憑什么阻止我見其他的男人?”
“你這么想見他?你信不信我殺了他?”他的臉劇烈地扭曲起來,犀利的眸子透著一絲殺氣。
“殺殺殺!你的心里腦子里成天只知道殺人。你這個惡魔,你把人當(dāng)螻蟻,當(dāng)玩物,一不高興就要?dú)⑷??!?br/>
“哈哈哈,我殺人關(guān)你什么事?什么時(shí)候輪到你這丫頭在我面前胡亂指責(zé)?”他大笑,冷硬而兇悍:“你以為你是誰?”
“像你這樣的惡魔,我只會狠狠地唾棄你,詛咒你!”我的話傷了他的自尊,只是,這樣的人能有自尊嗎?
“可惡的丫頭,簡直不知死活!”他雙手死死拽住我的肩膀,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惜,我只覺得雙肩的骨頭都在吱吱作響,似乎只要他再用分毫的力氣,便可以將我捏碎。
我越掙扎越痛,眼里噙著點(diǎn)點(diǎn)淚,他的奚落,我沒有辦法接受。最后我忍不住“哎喲”一聲:“惡魔,放開我!”
“你叫我惡魔?你最好躲遠(yuǎn)點(diǎn)別再惹我發(fā)怒,否則別怪我對你干出只有惡魔才能干的事來!”他冷哼一聲,將我往后一推。我一個站不穩(wěn)便重重地朝石階上摔去,他的語氣里滿是怒火,而我不明白他到底為何發(fā)那么大的火??粗x去的背影有些寥落,我不禁黯然傷懷。
螢兒早已由屋內(nèi)奔到我身邊,她拂了拂我的衣裙,理了理我有些散落的鬢發(fā)。接著關(guān)切地問道:“姑娘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