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毒計
,最快更新絕世紅顏:美人淚·相思劫 !
“皇上患上這樣的不治之癥便是他的命,所以,老夫也無能為力了?!敝x太醫(yī)立在樹蔭下,眼中有莫名的悲戚。
在太醫(yī)院一輩子,到最后,卻要成為陪葬的犧牲品。難道說,這就是命?
未待我細想,謝太醫(yī)忽然對我道:“皇上重新召見拓跋恒,這令老夫百思不得其解?!?br/>
“拓跋恒是是誰?朝中有這號人么?”朝中重要官員我雖然沒有一一得見,但他們的名字我始終是有聽過的。如今皇上和謝太醫(yī)口中的“拓跋恒”,卻令我感覺到陌生及了。
謝太醫(yī)嘆息了一聲,說了句“都是陳年往事,也是快要進棺材的人了”,便不想再說下去??晌覍Υ巳司巩a(chǎn)生了好奇之心,于是仗著平日里謝太醫(yī)對我宛如女兒般的關(guān)系,央著他細細說與我聽聽。
謝太醫(yī)禁不住我的央求,于是刪繁就簡地和我說起了關(guān)于這個人的沉浮往事。
拓跋恒本姓元,因避馬殷之父(后追封南楚景莊王)馬元豐之諱,才改姓拓跋。馬殷在位時,任命拓跋恒為學士兼仆射。后馬殷之子衡陽王馬凌聲繼位,罷建國之制,降稱節(jié)度判官。到文昭王馬凌泛也就是當今皇上即位后便開天策府,任命拓跋恒與廖匡圖、 李弘臬、徐仲雅等十八人為學士,便是楚國赫赫有名的“天策府十八學士”。但由于馬凌泛及其荒淫無度,奢靡到了令人發(fā)指的地步,于是拓跋恒上書因勸諫馬凌泛減輕賦稅而觸怒馬凌范,于是馬凌泛便決定終身不再召見拓跋恒。
“既然不再召見他,為什么忽然又改變了決定呢?”我疑惑地問謝太醫(yī)。
謝太醫(yī)皺眉,郁郁而答:“這正是老夫所不解的地方,算了,我們只管去研究治療皇上疾患的藥,其他的事情不要去管他好了?!?br/>
我點頭說是,自然,那些百思不得解的事情不是我們管,我們何必要自尋煩惱呢?
可皇上對拓跋恒的忽然召見,到底預(yù)示著什么不可知的目的呢?我和謝太醫(yī)自是不能夠得知,只能帶著滿心的疑問悵悵而別。
被冷落多年的老臣子再次被傳召,想來就很蹊蹺。想去一探究竟,可這弄不好又是掉腦袋的事情,于是只能將絲絲縷縷的疑問埋在心底。
我相信,事情總有水落石出的一日,真相,或許很快就可以知道。
第二日,我去了趟怡心園看劉薔薇。那日選妃比試中她不幸落水,經(jīng)過太醫(yī)院的細心調(diào)養(yǎng),不是道身體是否恢復(fù)。
從她的住處飄來一縷琴聲,是我聽熟悉的曲子《琴心》。琴音時而纏綿時而幽怨,一聲聲牽惹人心。
風起,俊秀的合歡樹上粉色合歡花隨風墜落,翩翩花影旋轉(zhuǎn)出絕妙舞姿。透過打開的窗扉,只見一個紗衣曼妙的女子坐在窗下,眸如秋水,唇若櫻桃。見我進來,便微微頷首,露出淺笑梨渦。
“你身子怎么樣了?”我來到她的身邊,望著她的側(cè)臉問道。
她轉(zhuǎn)首一笑,低聲道:“沒有什么大礙,也不是什么大傷,也難不倒太醫(yī)院那些太醫(yī)?!?br/>
“這就好,我這次來就是想看看你好了沒有?!蔽彝缁ㄐv深吸了一口氣,她的臉色盡管略顯蒼白,但并不妨礙她的美貌。
劉薔薇起身,一手拉住我的手,一邊喚著小枚上茶。我隨她在桌邊坐下,心里暗暗思忖著選妃一事她是如何想。
此時小枚端來兩杯清香四溢的茶,我端在手里一細看,竟是上好老眉君。我有些納悶,這上好的老眉君本是皇家專用,劉薔薇又是從何而來?
劉薔薇看了看我笑道:“這上等老眉君是太后賞賜給家父的,我平時并不喜喝茶,只是相思你來了,便沏來與你嘗嘗?!?br/>
我心中若有所悟,這老眉君我只在云翔殿馬凌云那喝過。當時馬凌云告訴我,這茶是他最愛喝的。所以每年送進宮的老眉君,太后必定全部賞賜給馬凌云。而今日能在劉薔薇之處喝到這樣的好茶,太后的意思就不難明了了。
我望著劉薔薇婀娜的身影呆愣半晌,最后不禁嘆道:“塞翁失馬,焉知禍福。”
“相思你說什么了?”劉薔薇側(cè)頭瞪了我一眼,嗔怪道。
我淺笑,低聲道:“我說什么你心里自然明白?!?br/>
聞言,她露出如醉的笑容。驚鴻一瞥中,我只覺得心頭一片空白,忽然喪失了所有思想。
“只是相思你知道么,我總有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即便我能如愿入選儲君之妃,怕也不見得從此順心?!眲⑺N薇的笑容逐漸黯淡下去,我竟不知道她因何忽然心有不安。難道是,離高位欲近,心底反而愈加恐懼和不安么?
我輕聲笑道:“入選本是你們選秀女子最期望的事情,你先在明明得到太后的青睞,很有可能成為儲君之妃,眼下反而不踏實了,真不知道你這是什么道理?”
她斂去臉上愁色,一把拉起我的手腕,道:“可是只要能在他身邊,什么樣的苦我都能吃,什么樣的罪我也受?!?br/>
我重新怔住,直直地望著她,神情驚訝而欽佩。
她笑笑,松開我的手道:“我知道皇上眼下病情忽重,太醫(yī)院恐怕已經(jīng)是提心吊膽了。你先在是從三品女醫(yī)官,希望不會牽連進去才好?!?br/>
我呆愣片刻,旋即淡然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一切只有走一步看一步,想不被牽連,怕是難了?!?br/>
劉薔薇臉色嘆息,愁色重新聚攏,想了半天,忽然道:“喝酒傷身,不如我給你彈一曲,暫時解解煩悶吧?!?br/>
我點頭說好,她坐回琴邊,伸出纖指,一曲《忘憂》便泠泠縈繞于耳邊。
這晚,我一直糾結(jié)于一件事情。劉薔薇從小就喜歡馬凌云,她對他的感情可以執(zhí)著如一。而李靈靈何嘗又不是如此?只不過,劉薔薇愛得深沉而隱忍,李靈靈愛得囂張而自私。他們?nèi)齻€人,一生都與權(quán)力和富貴緊密相連,這些一旦觸及情愛,他們又會如何取舍?
人的一生,到底什么才是最重要的?我不知道,在馬凌風的心中,到萬不得已的那天,他又會做什么樣的選擇?
我坐在琴邊,靜靜地彈著那首“天仙子”的曲子。
指尖掠過琴弦,仿佛跌入久遠的回憶,眼前浮現(xiàn)的是冷寒霜那一抹青衫傲然屹立。
當日河邊那一劍傷得那么深,流了那么多血,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恨我。他曾經(jīng)和我說過,我是他這世上唯一牽掛的人,他不會丟下我,可是如今……
愁腸百轉(zhuǎn)間,只聽輕微的一聲響,琴弦斷裂。
我心里一緊,才意識到自己在彈琴時心緒糾結(jié),雜念紛紛。
“你有心事?”冷不防一個聲音響起,抬頭望去,屋內(nèi)已經(jīng)多了一個人。
我一驚,隨即笑笑,裝作若無其事道:“沒有?!?br/>
“如果沒有,那琴弦為何會斷?”他鎖緊了眉頭,似乎打算窮追猛打。
我起身走向他,冷了語氣道:“武平王深夜到此,該不會是來聽我彈琴的吧?”
“算了,我不和你扯這個無聊的問題?!瘪R凌風鼻孔里一聲輕哼,接著沉聲道:“眼看皇上的病情一天好似一天,相思,難不成你還真想治好他?”
“我不治好他難道要將他治死?”我嫣然一笑,走他再近些:“你就這么急著他死?”
聞言,馬凌風伸手一把將我捉住,俯首用他那漆黑的眸子恨恨盯住我:“我看你是瘋了,你別忘了他是你的仇人?!?br/>
我用力一把甩開他的手,冷冷道:“你也別忘了,他是你的哥哥?!?br/>
“是,他是我哥哥?!瘪R凌風深潭般的眸子里掠過一絲寒光,臉色如霜:“他是我哥哥又如何?”
“好了,我不想和你吵,你今夜到這里到底有什么事?”我徑直走到窗邊,天上掛著一輪明月,清輝灑落在地上,好似泠泠霜色。
馬凌風走近我,壓低聲音道:“皇上立儲君的詔書就放在了御書房,這是我費盡周折才探來的消息?!?br/>
“馬凌風,你連皇上的詔放在哪里都知道,你真是可怕?!蔽铱聪蛩碾p眼閃著冷冷的寒意,我不知道馬凌風,他的心機到底有多深?
馬凌風對我的話不置可否,只是沉聲道:“想要完成大計,很多事情必須要有謀算。不管你怎么看我,怎么想我,我都不怪你??墒窍嗨迹悴灰`了我的大計才好。”
我靜默而立,沉默不語,心內(nèi)卻激起波浪無數(shù)。
“相思,我曾對你說過,太后和皇上早就有意將儲君之位給武安王??墒菓{什么?按照我朝的規(guī)定,這個儲君之位是我的?!?br/>
如此看來,皇上是想趁著自己現(xiàn)在還算清醒,趕緊將傳位一事塵埃落定。這樣的話,皇上會將馬凌風如何處置?
我回頭,看著一臉寒意的馬凌風,低聲道:“你想我怎么做?”
“換詔書,殺皇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