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等你清楚看見我的美 月光曬干眼淚
06 等你清楚看見我的美月光曬干眼淚
十二月又是屬于情人的節(jié)日,但怪獸與女友的愛情撐不到圣誕節(jié)的前一個禮拜,理由是─────
「阿翊,我想喝星巴克咖啡欵。」小優(yōu)纏著怪獸的左臂,撒嬌地眨眼。站在怪獸右邊的馬莎「嘖」一聲,然后冷眼旁觀。
看你怎么辦,難得阿信主動跟怪獸提出要吃學校對面的肉圓。
「可是,我要幫阿信買肉圓欵。而你想喝星巴克在另一個方向,幫你買了就來不及回來了。」怪獸一臉為難。
「那,你的意思是你不幫我買了嗎?」小優(yōu)怒不可遏,「上次阿信要你幫他買星巴克,你乖乖的去了;他要吃什么,你都第一時間買給他、他要去哪里玩,你第一時間奉陪,哪怕隔天有學測。而我,我想跟你去逛萬年,你推卻說有社團工作、我想和你一起去吃冰,結(jié)果你連阿信都一并帶過來。到底你是跟我談戀愛,還是跟阿信談戀愛!」
怪獸一臉不耐煩,一邊哄她:「小優(yōu),我真的有重要的事要做。別鬧,我明天陪你逛街好不好?」
此時馬莎插口說:「對啊,如果還不去給我們的社長大人買肉圓,待會兒受罪的可是我們咧。」
「什么?!你所謂的『重要的事』是給阿信買吃的?」小優(yōu)怒火不斷飆升,這人到底是誰的男友啊?怎么女友的事都排在兄弟后面?
「對啦,不然他又要鬧脾氣了。下午還有社團活動,他再不出現(xiàn)在吉他社里,我跟馬莎可沒有辦法應付這么多社員。」怪獸搔頭,他還記得這兩個禮拜,阿信因為趕油畫功課而不在吉他社的日子,可是非常難熬。幸好有馬莎這個聰明、吉他技術(shù)非常不錯的學弟幫忙教吉他,這時候怪獸終于知道阿信的作用了。
「好啊,如果我說,你不幫我買咖啡,我們就分手呢?」小優(yōu)氣得冷笑,雙手交迭胸前,認真的提出條件。
「小優(yōu),你不要這樣不講道理好嗎?」怪獸煩躁地扯頭發(fā),「你知道我對你好啊,干嘛要這樣逼我!」
「你對我好,但比不上你對阿信的好!」
「阿信是我的兄弟欵!我不對他好,那對誰好呢?」怪獸不明白女生的心思,直話直說。
「我可是你女友耶!兄弟比女朋友重要嗎?」小優(yōu)犯了一個任何女人都會犯的錯誤;要自己男友在戀人跟朋友之間做抉擇。而這個錯誤,是怪獸歷任女友都會踩到的地雷,很明顯地,結(jié)果就是:分手。
「在我心里,兄弟和家人是最重要的。」怪獸毫不猶豫地作出選擇。「阿信是我的兄弟、也是我的知己,是我遇到最有默契的朋友。要我在你跟阿信之間作出選擇,我的答案是阿信。」
任何人都沒有發(fā)現(xiàn)墻壁有一個人在偷聽,那人聽到怪獸的回答,抿嘴微笑,笑得像一只偷腥的貓咪。
「我知道了,我們分手吧。」
事后阿信沒有問怪獸怎么一去就是一個午飯時間,雙手捧過怪獸買回來的肉圓,默不作聲吃完一整碗。
「阿翊。」社團活動完結(jié)后,阿信叫住了正在收拾樂譜的怪獸,聽到熟悉的小名,他一轉(zhuǎn)身問:「怎么?」
只見阿信抱著吉他,掃幾下和弦后開口唱:
「
走吧走吧人總要學著自己長大
走吧走吧人生難免經(jīng)歷苦痛掙扎
走吧走吧為自己的心找一個家
也曾傷心流淚也曾黯然心碎這是愛的代價
也許我偶爾還是會想他偶爾難免會惦記著他
就當他是個老朋友啊 也讓我心疼也讓我牽掛
只是我心中不再有火花讓往事都隨風去吧
所有真心的癡心的話 仍在我心中雖然已沒有他」
雖然在怪獸看來,阿信的和弦彈得不夠穩(wěn),而且有雜音,卻是他聽過最動人的歌聲。
阿信對自己的歌聲沒有太大把握,不過為了安慰他的「好兄弟」,他豁出去了。唱完后一直不敢抬頭,怕怪獸會笑他。可一直聽不到任何聲音,他有些疑惑。抬起頭來,看到怪獸企圖拭去淚痕,阿信愣住。
「喂、喂,你哭什么啊?」
「阿信、阿信……」怪獸反復叫他的名字,阿信丟下吉他不管,馬上跑去安慰這個難得流淚的鐵漢。
「你很愛她?」阿信有點遲疑,還是問出口。
「不是。」怪獸回答得干脆。「是你的聲音,很……感動到我。」
「這位先生真愛說笑。」阿信反應很快,怪獸絕對想不到當初他能說服到媽媽買吉他原因是─────
「媽,我想買一把吉他。」
「怎么了?家里沒有很多錢讓你去花費喔。」
「媽,如果你不給錢我買吉他,那我只好去當主唱。」
阿信講完這句話,陳媽媽馬上從抽屜拿錢包出來。
「我說真的。我很喜歡你的歌聲,果然找你當主唱是很好的選擇。」怪獸哈哈大笑。
「……」屁咧,以前你不是找了個主唱?不過人家跟鍵盤手私奔了,所以我才由第二吉他手被貶到主唱去。阿信心里反駁著。
「一起回家吧。」
阿信很喜歡「一起」這個詞語。
「一起」,即是要兩個人共同做才能做得到,是一個人沒辦法完成的事。
「馬的,公交車好像過站了。再等下一班車應該是十分鐘后吧,你怎么辦?」怪獸看著車站的車程牌,一臉擔心。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了。怪獸曾聽媽媽說,晚上的北投不是很安全。讓阿信這么一個男女老嫩通殺的可愛男孩獨自走回家,他不會放心。
「那,要不然我送你走到臺北車站,然后我自己再走回來。這樣虛耗時間好了。」阿信似乎不了解怪獸的擔憂。
「……阿信,你要不要來我家過一晚?反正明天是假日,而且我們又約好要練團。你今晚住在我家比較方便耶。」怪獸這樣提議,讓阿信開心得快要跳起來。
「真的嗎?我好想念溫媽媽做的菜喔。」
在往位處內(nèi)湖怪獸家的途中,怪獸忍不住睡意,閉上眼睛,身體跟隨公交車一搖一擺,最后小小的腦袋停靠在阿信的肩膀。阿信原本往窗外看,被怪獸突如其來的一撞,手臂雖然發(fā)麻,他忍不住牽動嘴角上揚。
「怪獸?」
「叫我阿翊啦……到了站叫我起來……」怪獸含糊不清地交代后又昏昏睡去。
阿信笑得很歡。
睡著的怪獸沒有彈吉他時候的囂張,安靜的書生模樣還蠻像資優(yōu)生的。
阿信心里動情,黑夜昏暗的光線為他大膽的舉動作掩飾。當他的唇貼在怪獸的額頭上,他聽到了清脆的聲音,像玻璃粉碎一樣;他知道已經(jīng)無法自拔。
「不知道你何時才發(fā)現(xiàn)……」輕風帶走某人的嘆息。
「……怪獸,其實你蠻重的。」
回到怪獸家,阿信的手臂麻到?jīng)]有知覺。
「你比我還重,你還敢說咧。上次你在吉他社靠著我的背睡著、害我的腰快斷掉了!」
「……哼。」
「好啦,算林北錯。對不起嘛。」賠笑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