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求職
陸宇辰和宣墨還在取登機牌的時候,愛爾歌匆匆跑來了,在陸宇辰發(fā)黑的臉色下笑嘻嘻的遞給宣墨一張身份證:“我叫艾歌了!”</br> 這身份證自然是真的,愛爾歌那神通廣大的老板當(dāng)初就拿給他一個身份為理由,讓愛爾歌給他苦干了那么久。</br> 也不知道是怎么弄的,總之他現(xiàn)在算是一個真正的藍(lán)星人了,據(jù)說連公安局都有報備。</br> 陸宇辰很糾結(jié)的取登機牌,宣墨探頭一看,笑:“你不是說位置訂好了嗎。”</br> 陸宇辰嘟噥:“被人耍了不行啊……”說罷臉色很難看的瞅著屏幕上顯示一排三個的空位置,見宣墨正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只能點了那位置。</br> 于是三人坐了一排。</br> “你為什么沒有告訴我是他?”訂票的時候陸宇辰只拿到了宣墨和愛爾歌的身份證號,不知道是誰。</br>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br> 陸宇辰繼續(xù)郁悶,半晌才說:“你真的在跟他交往?”</br> “……”宣墨沒否認(rèn),也沒承認(rèn)。</br> 于是陸宇辰那表情似乎是想怒吼。</br> 飛機上兩小時對愛爾歌來說簡直就是驚魂,他一離地就開始調(diào)試自己的身體承重能力,盡量讓自己的調(diào)節(jié)速度適應(yīng)飛機的上升速度,緊接著調(diào)節(jié)不過來了,就要靠宣墨用強大的精神力坐后盾進(jìn)行強行維持,沒一會就累的面無人色。</br> 其實本來不用那么緊張,頭稍微扁了一點或是肚子突然凸出一點并不會很驚悚,但壞就壞在坐在宣墨另一邊的陸宇辰一路都用苦大仇深的眼神瞅著他們……</br> 下了飛機,都沒來得及說上兩句話,宣墨就被陸宇辰塞上的士拉走了。</br> “哎……”愛爾歌嘆息,上了輛的士跟在宣墨的車后,打算在宣墨的住處附近找個落腳點并且最好能找個工作。</br> 陸宇辰無論到哪都有一大幫朋友追隨,他一回去,行李一扔就有了各種聚會,幾乎沒個喘口氣的機會,而且大學(xué)了,所有兄弟有了成人層面的自由,無論精神上和物質(zhì)上都大幅度解放,更何況手頭又寬松,幾乎每天都有不一樣的娛樂。</br> 而宣墨是跳級高考,她少數(shù)認(rèn)識的幾人現(xiàn)在還在高二迎戰(zhàn)期末考,人家想不起她來,她也沒想搭理別人,所以一回去就開始無所事事。</br> 于是半個月后陸宇辰悲催的發(fā)現(xiàn),自己一個不小心,竟然有了把妹妹拱手讓人的趨勢!</br> 宣墨從來就不是個懶人,只是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時候該做什么,她不像小女生會看小說,會幻想,會發(fā)呆,也不會去約人逛街看電影吃飯……那些事情無聊又沒有意義,于是她一個人時最有意義的事情就是修煉。</br> 而現(xiàn)在,愛爾歌的到來讓她有了事做,至少,和藍(lán)星人呆一塊時,她不會那么輕松,雖然立場為敵,可是兩人心知肚明,整個星球上,只有他們兩個思想最接近……雖然也有兩億年的差距。</br> 愛爾歌不會點石成金,他既然決定了維持人形,就要有藍(lán)星人正常的生活形態(tài),比如吃飯,住,睡覺,娛樂,還有工作。</br> 他當(dāng)然不愿意再去做“牛郎”了,但是他也沒有文憑什么的,力氣活消耗的是他的精神力,也就是說很可能撐不到二十四小時就要宣墨來救場,雖然在聯(lián)盟法律中救助同類是責(zé)任和義務(wù),但愛爾歌自尊上就無法接受被一個“敵人”掌握在手心里,雖然這個“敵人”壓根不惜得理會他。</br> 好歹宣墨也在這兒住了一年,于是陪愛爾歌四處找合適的工作就成了她出門唯一的理由。</br> 他們看到很多小餐館招服務(wù)員,可是那些小餐館一看到愛爾歌就搖頭,各種理由都有,甚至還有說他長得太出挑小餐館要不起云云。</br> 而一些酒吧對愛爾歌那是相當(dāng)?shù)臐M意,但是愛爾歌卻對這些幽暗的充滿魑魅魍魎的地方很有陰影,也pass。</br> 緊接著蛋糕店,服裝店……要不是招聘信息已經(jīng)過期,就是計劃只招女性,或者說看愛爾歌的樣子就是個少爺,擔(dān)心干不好活什么的……</br> 天知道愛爾歌是抱了一顆怎樣誠摯的心去討生活,他也沒有絲毫尊卑觀念,對他和宣墨來說什么職業(yè)都是平等的,因為他們的社會根本沒有文憑這種概念,要的只有能力和經(jīng)驗。</br> 傍晚,愛爾歌抱著頭坐在鬧事的街頭唉聲嘆氣,宣墨站在一邊四面看著。</br> “哎!好煩啊,為什么都沒人要我!”愛爾歌想咆哮,“我看起來就這么靠不住?!”</br> 宣墨四面看著現(xiàn)在還沒開始春運最**,但各個商場的血戰(zhàn)已經(jīng)拉開帷幕,鬧市區(qū)人流如織,喧鬧不已,她總覺得這地方挺眼熟。</br> “我覺得,你先去買兩件衣服吧。”宣墨指著愛爾歌身上的皮衣牛仔,“很多藍(lán)星老板看你臉還沒怎的,看到你衣服后氣息就開始不穩(wěn),我估計你這衣服會讓人誤會你身份。”</br> “我也就在首都被老板帶著采購了那么一次衣服,能有什么問題啊?又沒去那些古怪的地方買……”這么說著,愛爾歌還是同意了,他站起身整整衣服,“那你說,去哪買吧。”</br> 買男生的衣服,宣墨條件反射的就想到找陸宇辰,但是想到他最近似乎很忙,而這個地方似乎……“跟我來。”</br> 她帶著愛爾歌走進(jìn)一家大型商場,上了四樓精品男裝區(qū),繞了個彎,一個大型柜臺里,宣媽正好在那。</br> 看到從來不管她工作的女兒陡然出現(xiàn),身后還帶了個外國男孩,宣媽愣了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笑著抱抱宣墨,看著愛爾歌道:“墨墨今天怎么來看媽媽了,這位是……”</br> “宣阿姨好!我叫愛爾歌。”愛爾歌擁有著曾經(jīng)的宣墨的記憶,對宣媽媽的態(tài)度親切而溫柔,“我是宣墨的朋友。”</br> “哦哦!”即使不再年輕,宣媽依然難以抵擋這種男色的沖擊,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一看愛爾歌就挺有好感,于是對女兒曖昧的眨眨眼:“朋友啊……”</br> “恩,朋友。”宣墨繼續(xù)面無表情,一扯愛爾歌,“他要找工作,但估計得先換身馬甲。”</br> 宣媽看看愛爾歌的穿著,驚訝:“天啦,愛爾歌,你這些衣服可不得了!”</br> “?”兩個問號。</br> “這衣服,這褲子……這品牌才剛剛引進(jìn)國內(nèi),也只有首都和s市各有一家專賣店,可不是有錢才買得到,還得有預(yù)定,有會員資格……墨墨你記得上回你陸叔叔送你的連衣裙不?那也是這牌子的。”</br> “……那也沒道理小餐館的都知道啊。”愛爾歌很無辜。</br> “每天這牌子的廣告都在主要頻道滾動,上次還因為男明星搶代言的事情鬧了很久,這衣服想不出名都不行,而且現(xiàn)在還沒出山寨版,你穿著就好像臉上寫著我有錢我有權(quán)一樣。”宣媽搖搖頭,“穿這樣還去找工作,隨便哪個老板都會覺得你耍他們玩啊。”</br> 兩個小白傻愣愣的聽宣媽解釋完,然后愛爾歌在宣媽轉(zhuǎn)身挑衣服的時候朝宣墨豎了下手指:“不愧是軍神,觀察力一等一的!”</br> 宣墨抽抽嘴角,她也是隨便說說而已。</br> 宣媽主要的事業(yè)就是精品服飾,男女都有,十幾年勤勤懇懇,這品牌也算本地一個明星品牌,全國也開了好幾家,只是宣媽并不是那種侵略型的企業(yè)家,每一步都踏踏實實的走,所以目前雖然事業(yè)并不算很大,但是相當(dāng)扎實。</br> 穿著宣媽給挑的衣服,愛爾歌的氣質(zhì)都清新了不少,這下走出去雖然不至于左臉錢右臉權(quán),好歹有了點學(xué)生的樣子。試衣期間宣媽就像所有父母一樣每一句都在套戶口,奈何愛爾歌雖然不是久經(jīng)陣仗經(jīng)驗豐富的藍(lán)星小伙,可是智商就高出好幾個段位,硬是滴水不漏絲毫口風(fēng)不透。</br> 結(jié)果兩人走時宣媽悄悄向宣墨表示了她的滿意之情:“這小伙子不錯,口風(fēng)嚴(yán)實家教也好,而且估計還摸過你媽媽我的喜好,是個有心的,如果雙方家庭差的不是那么大,可以考慮哦!”</br> 別的宣墨完全可以當(dāng)廢話過濾掉,唯有摸過宣媽喜好這一條讓她很想笑,繼承了以前宣墨的記憶庫,恐怕論對宣媽的了解程度,沒心沒肺的宣墨比精明的愛爾歌還不如。</br> 換了身馬甲的愛爾歌出商場時已經(jīng)天黑了,兩人商量了一下,宣墨決定帶愛爾歌到雷霆網(wǎng)吧去看看,好久沒有聽到阿拉蕾的消息了。</br> 正巧的是,雷霆網(wǎng)吧門口正貼著招聘信息,招聘網(wǎng)管,要求不高,只要年節(jié)能全勤,最好年三十都在就行,工資翻倍。</br> 這簡直就是為愛爾歌而設(shè)的,他又不過年也不缺錢人家還沒啥要求……</br> 進(jìn)去時,一向只管玩游戲的老板阿拉蕾竟然親自坐在網(wǎng)管的位置上打瞌睡,宣墨上前敲敲桌子。</br> 阿拉蕾直接伸出手,迷糊道:“身份證,錢。”</br> 宣墨看了眼愛爾歌,愛爾歌會意,他清了清嗓子道:“那個,我是來求職的。”</br> “哦……”阿拉蕾小小的呼嚕了一下,忽然就跟打了激素似的挺身,兩眼放光:“神馬!?求職?!”</br> 一看愛爾歌,下意識的就往他身后望,沒看到別人,又往旁邊看去,眼睛刷的亮了:“墨墨墨墨墨墨墨墨……”</br> 宣墨瞇著眼退后一步,“你干什么?”</br> “戰(zhàn)神!mars!我想死你了!”阿拉蕾站起來,從柜臺后走出,跑到旁邊指著柜臺旁邊一整面墻,“你瞧!這是全國星際協(xié)會給你的!”</br> 宣墨就著幽暗的燈光抬頭看,正一面墻都是一張大圖片,上面寫了她的名字,abu,然后是一個列表,她每一戰(zhàn)的時間,對手,以及各種其他信息。</br> 長長的列表后是一句話:“abu以后,沒有戰(zhàn)神。”</br> 機械狀的藝術(shù)字,非常震撼。</br> 宣墨在大賽初期開始露頭,然后在大賽結(jié)束后就不曾在任何平臺出現(xiàn),雖然出現(xiàn)過很多冒名頂替的,但是一開戰(zhàn)就會露餡,漸漸的abu的名字就成為了唯一,很少有人敢頂替她的名字。</br> “abu之后,沒有戰(zhàn)神。”愛爾歌輕聲讀了一遍,苦笑,“要不要這樣啊,你真要稱霸宇宙啊……”轉(zhuǎn)而低頭喃喃,“這也有壓力了,這樣的對手……”</br> 阿拉蕾兀自喋喋不休的說著雷霆戰(zhàn)隊因為她多么威風(fēng)霸氣,又說著她不在所有人有多失落,但是因為她的超快命令鍛煉很多人至少在手速上都沒輸過人,還有很多高手前來請求加入什么的……</br> 宣墨看了兩眼那句話,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然后她把愛爾歌往前推了下:“他來應(yīng)聘網(wǎng)管。”</br> 好在阿拉蕾已經(jīng)知道了宣墨是什么樣的人,他頗為委屈的扁扁嘴,看向愛爾歌,轉(zhuǎn)眼就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樱骸皯?yīng)聘網(wǎng)管?這可是個苦差事啊,墨墨,不是我說,我本來打算雇那些沒得回家的小打工仔,最好過年都不停,因為過年時孤單急需網(wǎng)絡(luò)慰藉的人也很多……可是,你朋友一看就是個少爺……能吃苦嗎?”</br> 宣墨笑笑:“你問他。”</br> 愛爾歌連忙挺起胸脯:“我能吃苦!絕對能!干啥都行!”</br> 阿拉蕾還是一副狐疑的樣子,愛爾歌這樣子,細(xì)皮嫩肉不說,看著連性向都成謎,要他干那苦逼的網(wǎng)管,可別半夜打電話哭著喊辭職……</br> 愛爾歌探頭看看,網(wǎng)管柜臺后有個小簾子,隱約可以看到一張鋼絲床露出來,立刻眉開眼笑:“網(wǎng)管還能睡這嗎?”</br> “只要有人管,你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在這吃喝拉撒都成……”</br> “太好了!我喜歡這工作!”</br> “你別以為網(wǎng)管就是上上網(wǎng)啊,很煩的,事多還要受氣……”</br> “沒事,我不把他們當(dāng)人就行。”</br> 阿拉蕾張口結(jié)舌,總覺得這哥們說著玩笑話表情卻又不像假的……他別真不把客人當(dāng)人吧,那也太那啥了點,但是說實在的,宣墨的朋友,要是有那么點不正常還真不奇怪。</br> 他有點擔(dān)心。</br> 而這時剛好有兩個女生說笑著走進(jìn)來,看柜臺前站著三個人有些疑惑,沒等阿拉蕾反應(yīng),愛爾歌眼疾手快的走到柜臺里面,笑瞇瞇道:“請出示身份證和擔(dān)保金。”</br> “……”</br> 看著兩個女生滿眼桃花戀戀不舍的走進(jìn)去找位置,而愛爾歌還笑容可掬的看著他們遠(yuǎn)去的樣子,阿拉蕾目瞪口呆:“你,你怎么會操作的?”</br> “我以前上過網(wǎng)吧啊,看那那網(wǎng)管弄過一次。”愛爾歌繼續(xù)笑容可掬。</br> “但我瞅著你怎么有一些特殊服務(wù)業(yè)的范兒啊……”</br> 宣墨不耐煩了:“這人你要不要,快決定,不要我扔別處去。”</br> “要!”阿拉蕾大喝,“怎么不要!?這人光這張臉就能給我固定一大幫客戶!”</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