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鐵柱兄弟
我憋著一口氣干完了一整瓶啤酒。</br> 瞬間感覺整個人都麻了。</br> 酒瓶放在桌上,我只能學(xué)著表哥的口吻對眾人道:“小弟我酒量很差,我就不敢打樁了,剛剛這瓶酒,我是敬各位大哥的……以后各位大哥多多關(guān)照!”</br> 一幫紋身大哥都是點頭的點頭,微笑的微笑。</br> 說真的,以前我在路上看到這種紋身大哥,有時候三五成群的就會給我一種壓迫感。</br> 見了我都繞道走,生怕他們打我。</br> 可現(xiàn)在這幫人看我的時候,感覺一個個慈眉善目的,這給我一種很奇妙的感覺。</br> 建軍點燃了一根香煙,接著從桌子底下又提出來一瓶啤酒:“鐵柱,咱們這么多人,一瓶啤酒怎么夠……不打樁可以,先干三瓶!來,繼續(xù)整!”</br> “啊?”</br> 我頓時傻眼,愣住了。</br> 表哥擺擺手,有些不悅地瞪了建軍一眼:“行了行了啊,別欺負弟弟,差不多得了……”</br> 說著,表哥又看了看鄧鐵柱和北斗,用眼神示意我介紹一下。</br> 我秒懂,趕緊介紹了一下:“這是北斗,這是鄧鐵柱,鐵柱哥……”</br> “哈哈哈哈……好搞笑的名字!”</br> 先前那個笑我名字搞笑的小太妹,又開始笑了起來。</br> 這一下輪到鄧鐵柱有些不好意思了。</br> 鄧鐵柱撓了撓頭,尷尬地笑著,也不知道說什么。</br> “各位都是表哥的朋友,沒啥好說的,都在酒里了……”</br> 鄧鐵柱說著,從建軍面前把啤酒拎過來,又從地上拿了兩瓶。</br> 他用牙齒咬開了三瓶啤酒,站起身,三瓶啤酒的瓶口并攏,一起往嘴里灌。</br> 這一下所有人都傻眼了。</br> 我心說這他媽上輩子是個酒葫蘆轉(zhuǎn)世吧?</br> 啤酒雖然酒勁不怎么滴……但是一口氣干三瓶,這特么是要多大的胃量啊?</br> 所有人都驚愕地望著鄧鐵柱,一口氣干了三瓶。</br> 鄧鐵柱酒瓶一放,打了個飽嗝,拍了拍肚子,笑道:“各位大哥記得我名字啊,我叫鄧鐵柱……以后大哥們在社會上遇到,請多多關(guān)照!”</br> 我知道鄧鐵柱這是客氣話。</br> 畢竟這家伙自己也有一幫狐朋狗友,而且個個都很能打,還是那種不怕死的。</br> “鐵柱兄弟牛逼啊……”</br> 建軍一拍桌子,見到鄧鐵柱的酒量,像是見到了知己。</br> 他大聲喊著讓老板再來幾瓶歪嘴。</br> 鄧鐵柱搓了搓手,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br> 我心說這才是我鐵柱哥的正確打開方式嘛……</br> 看來今天帶鄧鐵柱過來還真是帶對了。</br> 在他們跟鄧鐵柱酣暢淋漓地喝酒之前,他們還叫北斗也象征性地喝了一杯啤酒,于是便沒人再管我們了。</br> 我感覺這個鄧鐵柱來到這個酒局,簡直像是找到了知音一樣。</br> 一開始鄧鐵柱還有些拘束的樣子,說起話來都畏畏縮縮的,但幾杯酒下肚,就開始跟一幫紋身大哥天南地北的胡侃起來。</br> 很快,一幫人居然開始稱兄道弟,喝酒劃拳……</br> 不過,表哥是這場酒局的組織者,在鄧鐵柱來了之后,我看到表哥一直沒怎么說話。</br> 反而,表哥一直沉悶的,一個人喝著酒,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樣子。</br> 我知道表哥極有可能是在思考著我跟他說的事兒,也不敢主動找表哥搭訕。</br> 酒過三巡之后,表哥突然重重地咳嗽了兩聲。</br> 一瞬間,酒桌上變得安靜下來。</br> 一看表哥就是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br> 所有人的目光也是在一瞬間朝著表哥投射過來。</br> “桃哥,你怎么回事兒?這才喝多少?怎么看你的樣子醉醺醺了都?”</br> 有個紋身大哥大大咧咧地說了一句。</br> 表哥罵了一句:“我醉尼瑪了隔壁……就是你和老三老五三個人加起來都喝不過老子,忘記了那天晚上你們幾個喝輸了要去跳樓的故事了?”</br> 那紋身大哥一臉尷尬:“桃哥,這里人多,你說出來干啥?”</br> 眾人都是一陣哄笑,開始調(diào)侃起那個紋身大哥。</br> 表哥沉吟了一聲,突然從身上的夾克中摸索著,拿出一個信封。</br> 眾人都盯著表哥的動作,不知道表哥想干什么。</br> 只見那信封里脹鼓鼓的,一看就是鈔票。</br> 我心說這什么情況?</br> 難道這錢是表哥之前從旅行包里拿走的那一疊?</br> 不過,看厚度……絕對不止一萬啊。</br> 正當(dāng)我這么想的時候,表哥一臉嚴肅。</br> 他先是看了我一眼,隨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轉(zhuǎn)頭對眾人笑道:“上次還記得鐵柱被人欺負,我們一起去搞周宇航那個王八蛋,鐵柱一直過意不去,所以一直想請各位弟兄喝杯酒來著……”</br> 表哥說著,把那信封往中間一推:“這點酒錢,是鐵柱給的,這小子剛出社會,臉皮子薄,不好意思,所以讓我來組織……”</br> 我頓時一愣。</br> 我心說我什么時候讓表哥組織酒局了?</br> 我又什么時候說要給這幫紋身大哥喝酒錢了?</br> 可那只是一瞬間的反應(yīng)。</br> 很快我就明白了表哥的良苦用心。</br> 看來他是在幫我還這個人情!</br> 不僅如此,他可能覺得一萬塊錢太少,還自己補貼了一部分在里面!</br> 望著那脹鼓鼓的信封,我心中滿滿的都是感動。</br> 百般不是滋味。</br> 我也總算理解了為什么表哥要打電話讓我來參加這個酒局!</br> 不過我不理解的是表哥為什么還要自己墊錢?</br> 建軍猛地一拍桌子,沖著表哥喊道:“桃哥,你這話啥意思啊?大家都是自己兄弟,幫個忙還要錢了?桃哥把我們當(dāng)什么了?”</br> 建軍這么一咋咋呼呼的,其他有幾個紋身大哥也跟著有些不滿地叫了起來。</br> 表哥皺著眉頭,連連擺手:“行了行了……你們幾個……俗話說,一回生二回熟,鐵柱這小子上道,也知道規(guī)矩!建軍你這個王八蛋別特么給老子一驚一乍的,老子讓你們拿著,就給我收下!咋了?不認鐵柱這個兄弟?”</br> 表哥說著一瞪眼,眼神中充滿了威嚴。</br> 建軍猶豫了一下:“桃哥,這……”</br> 表哥又道:“前兩次他都沒跟你們打過招呼……不過今天這場酒局過后,你們都應(yīng)該認識鐵柱了……”</br> 表哥說著,摟著我的肩膀,哈哈笑道:“這小子進城之前都是老老實實的,進城之后偏偏他媽的不學(xué)好,要跟著學(xué)混社會……哈哈哈哈……你們哥兒幾個,以后要是遇上這小子,記得幫我照看著點兒,這是我親表弟!”</br> 我覺得喉頭一酸。</br> 果然還是表哥對我最好!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