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鎮(zhèn)壓時代
在顏如風(fēng)出手的一瞬間。</br> 那幫為了姐妹花而來的人,除了邱一鳴之外,無一不是面露同情之色。</br> 因為溫碧茹根本沒有要插手的意思。</br> 那少年被拍一巴掌,不就直接死透了嗎!</br> 然而。</br> 下一瞬。</br> 眾人全都瞠目結(jié)舌!</br> 只見秦宣一步踏出,左手負(fù)背,僅用右手去和顏如風(fēng)過招。</br> 砰砰砰!</br> 秦宣單手揮舞,便是壓得顏如風(fēng)節(jié)節(jié)敗退,口中飄出淡漠之音:“太差了,空有先天圓滿的境界,基礎(chǔ)極度不夯實,你哥就算還停留在先天大成,三十招內(nèi),也能讓你慘敗。”</br> “你!!!”</br> 顏如風(fēng)身子不斷的后撤,雙手疲于抵擋,瞳孔已然地震,但嘴上卻不服輸,“別給我裝!”</br> 話音落下。</br> 顏如風(fēng)化掌為拳,那拳頭幾乎化作殘影,瞬息萬變,普通的同級別古武者,必然無法招架。</br> 秦宣卻是再度嘆息:“你哥用這一招的時候,形同天神臨塵,你們跟的是同一個師父吧,為什么……你能這么差!”</br> 啪!</br> 秦宣隨手拍開顏如風(fēng)的拳頭,手背一次又一次的擊打在顏如風(fēng)胸膛之上。</br> 手背每拍擊胸膛一次,顏如風(fēng)就后撤一步,口中也隨之吐出鮮血。</br> 直到最后一擊,二人已經(jīng)離開剛才的位置兩米開外了,而顏如風(fēng)也如同斷線風(fēng)箏一般,倒飛出去,直接栽入厚厚的積雪當(dāng)中。</br> 有若喪家之犬,狼狽不堪。</br> 再無之前掌擊大鼎,傷人于幾米之外的恐怖威勢!</br> 邱一鳴激動得雙拳緊握。</br> 其余人則是狂咽口水,就連那些登峰境的長輩,都感到難以置信。</br> “你、你……”</br> 顏如風(fēng)拼了老命想爬起來,卻是做不到了,但身體上的疼痛,完全不及心靈上的震撼和疑惑,“你是誰,你是誰!!”</br> “你不是還準(zhǔn)備去云龍谷留名碑前,等著挑戰(zhàn)我嗎。”秦宣淡淡的道。</br> “!!!”</br> 顏如風(fēng)手指彎曲,抓了滿手的冰雪,渾身都在止不住的顫栗。</br> 而周邊眾人,也是當(dāng)場發(fā)出唏噓之音。</br> 秦狂!</br> 這少年就是秦狂!!</br> “一陣子沒見,突然就先天大成了,這是妖怪吧……”邱一鳴感慨道。</br> 聞言,眾人狠狠咽了口唾沫。</br> 顏如風(fēng)頭一次感覺自己是那么的可笑。</br> 他以為厚積薄發(fā),終有一日,在修為上超越了哥哥,以后就能闖蕩出自己的威名了。</br> 今天秦宣給他上了一課。</br> 這根本就是碾壓。</br> 先天圓滿的修為,被一個先天大成,碾壓得體無完膚!</br> “難怪我哥一直不肯跟我打,我以為他是怕被我超越……”顏如風(fēng)眼中含淚。</br> “你哥是個很正義的人,當(dāng)時跟我并不熟,也會為我仗義執(zhí)言,你能有這種哥哥,是無數(shù)人羨慕的事情,沒想到你卻誤入歧途,太悲哀了。”</br> 秦宣居高臨下的看著顏如風(fēng),“武道一途,比修為更難練的,是心,你太浮躁了。”</br> “……”</br> 顏如風(fēng)在風(fēng)雪中凌亂,看起來越發(fā)狼狽了。</br> 這時。</br> 顏如風(fēng)身邊那兩位老者,對視一眼之后,竟然對秦宣生出了殺意。</br> 這是兩個半步登峰境的高手。</br> 盡管顏如風(fēng)在家里地位不高,平常也寡言少語、不受待見,調(diào)動不了什么強者,但這兩位,卻始終對他忠心耿耿。</br> 就算溫碧茹在場,他們也要替顏如風(fēng)出了這口氣再說!</br> 電光火石間。</br> 兩名老者同時出手,狠狠的攻向秦宣。</br> 這一變故,令得眾人大驚失色,尤其是邱一鳴,簡直驚駭欲絕!</br> 啪!</br> 秦宣眉頭微皺,直接一巴掌拍了出去。</br> 一馬當(dāng)先的那位老者,身子當(dāng)場凌空翻轉(zhuǎn)了幾周,而后落在地上,生死不知。</br> “……”</br> 在這冰天雪地之中,除了呼嘯的風(fēng)聲,就再也聽不見其他聲響了。</br> 邱一鳴等人被震撼到內(nèi)心麻木的地步。</br> 而那落后半步的老者,見到同伴這副慘狀,赫然是愣在那兒,雙腿忍不住開始打顫。</br> 有些騎虎難下,卻又被強烈的恐懼和震驚所包圍。</br> 這到底是什么怪胎。</br> 一巴掌廢掉了一名半步登峰境!!</br> “太帥了吧。”凌星和凌月美眸中,流露出濃濃的崇拜之色,感覺身體某處都傳過了一股暖流,簡直是外在因素,刺激了內(nèi)在反應(yīng)。</br> 溫碧茹也是暗暗點頭。</br> 她之前判斷的沒有錯,實在太垃圾的半步登峰,確實會被秦宣一掌拍死。</br> 那兩個老家伙,都已經(jīng)到了風(fēng)燭殘年的歲月了,實力僅有巔峰期的一半。</br> 但就算他們還在巔峰期,也決然打不過秦宣,頂多只是不會被一巴掌拍死,能多打一會兒而已。</br> 毫不夸張的說。</br> 秦宣以先天大成的修為,完全能夠跨越先天圓滿,去比肩最頂級的半步登峰!</br> “跪下!”</br> 顏如風(fēng)對還活著的那位老者咆哮道。</br> 這是在救他!</br> 老者不敢猶豫,雙腿彎曲跪在雪地之中,誠惶誠恐!</br> “散了吧。”</br> 秦宣擺了擺手,兀自轉(zhuǎn)身離去,雙胞胎姐妹緊跟其后。</br> 溫碧茹搖了搖頭,心說自己的地位,嚴(yán)重受到了威脅。</br> 不多時。</br> 現(xiàn)場只剩下了嘆息之音。</br> 一名長輩人物看著秦宣遠去的背影,感慨道:“等他成長起來,不知道會有多可怕,我稍微幻想一下,就有點瑟瑟發(fā)抖了。”</br> “廢話,要不修羅殿腦子豈不是壞了,才會去特設(shè)人榜101席位,偏偏有太多井底之蛙,總覺得自己天下第一,七個不服八個不忿的,妄想挑戰(zhàn)秦狂,真是搞笑。”</br> 邱一鳴說的頭頭是道,全然忘記自己之前是何等的自負(fù),隨后嘿嘿一笑,“我跟秦狂算是朋友,準(zhǔn)備在這兒住兩天,你們不用羨慕,都散了吧。”</br> 話落,邱一鳴歡天喜地的追上秦宣的步伐。</br> 等到村口處所有人都離開之后。</br> 赫然又有兩個人,出現(xiàn)于此。</br> 一名姿色中等,但氣質(zhì)遠超于常人的女子,以及一名奴仆模樣的老嫗。</br> 風(fēng)雪之中。</br> 老嫗撐著傘,讓自己大半個身子露在傘外,不敢讓雪花落在女子身上分毫。</br> “剛剛那少年,就是咱殿主做夢都在掛念的人嗎。”女子淡淡的道。</br> “嗯。”</br> 老嫗點點頭,輕聲道:“是個人才,未來不夭折的話,足夠鎮(zhèn)壓一個嶄新的時代。”</br> “可惜了,命運太坎坷了,前方還有很多荊棘在等他,幾乎每一個腳印,都會鮮血淋漓。”女子略顯哀愁。</br> “如果不是這樣,憑什么鎮(zhèn)壓時代呢,當(dāng)年姜問劍,一人一劍,獨戰(zhàn)上百通幽境強者,受創(chuàng)瀕死之際,頓悟通神之境,斬盡天下敵,成就蓋世威名。”</br> 老嫗?zāi)抗馍铄錈o比,“沒有經(jīng)過無盡殺伐的人,怎敢妄談鎮(zhèn)壓時代!”</br> “所以呢,姜問劍問鼎武道界至高,他活得快樂嗎,那不是一種獨孤求敗的寂寞,而是付出無數(shù)代價換來今天的一切,回首望去,會開始懷疑到底值不值得。”女子眼中突然含淚。</br> “情況不一樣,秦宣沒得選,別人也很難干預(yù),否則殿主也不至于叫咱們遠渡重洋來到這里看他一眼,然后只是為了給她報一句平安……”老嫗聲音失落。</br> “算了,咱們只是小人物,沒資格談?wù)撨@些。”</br> 女子話鋒一轉(zhuǎn):“那個出現(xiàn)在苗疆一帶,嚇得海外武盟不敢派人來龍國的瘋女人,最近什么情況了。”</br> “我昨晚剛得到一點消息,那女人自稱無鹽女,不知道的真以為她很丑,實際上美若天仙,否則武盟派來視察分盟的人,也不至于動了色心,然后被拍死。”</br> 老嫗緩聲道:“還有就是,那無鹽女好像在等待天地人三榜完全洗牌,等到洗牌完畢之后,就會逐個發(fā)起挑戰(zhàn),沒有人知道她這么做是什么目的。”</br> 天地人三榜,大概在一年后,會進行一次徹底的洗牌。</br> 也叫數(shù)據(jù)更新。</br> 畢竟古武者的實力,跟隨著時間的推移,總在發(fā)生改變,如果長時間不更新,就會出現(xiàn)較大誤差。</br> 平時的名次更替較少,叫做小更新。</br> 一年后的盛會來臨之際,便是大更新!</br> “可惜找不到那無鹽女的行蹤,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修為,如果洗牌之后,她真的會逐個挑戰(zhàn)的話,到時候秦宣也會直面她了。”</br> 女子自顧自呢喃道:“無鹽女,真是個妙人,連我們都查不到任何信息的人,可不多啊。”</br> 一聲長嘆。</br> 二人共撐一把傘,在風(fēng)雪之中,逐漸遠去。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