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光環(huán)之下
這番狂傲之言,仿佛在風雪之中,激蕩不休。</br> “你狂什么!”</br> 一名青年當場就要沖上去。</br> 但他身旁的老者攔住了他,皺眉道:“據(jù)說之前秦狂人榜留名的前幾天,有一扛鼎青年現(xiàn)身。”</br> “嗯?”</br> 左邊立馬有人發(fā)出驚呼之音:“天浮山,邱一鳴!”</br> “看來我確實是出名了。”邱一鳴很是滿意的笑了笑。</br> 他多少有點自戀了。</br> 邱一鳴這個名字,流傳的并不是很廣。</br> 主要是天浮山。</br> 那平平無奇的一座大山,因邱一鳴的師父天浮老人,而聞名武道界!</br> “有信心跟我過兩招的,可以自報家門,如果連這點勇氣都沒有的話,直接轉(zhuǎn)身,原路返回,謝謝配合。”邱一鳴說道。</br> 不少人臉色變得有些難看。</br> 氣氛沉寂了十幾秒之后,終于有人站出來了。</br> “金家,金云凱!”</br> “牛家,牛恒基!”</br> “歐陽家,歐陽俊秀!”</br> 三名不足三十歲的青年,先后站出來自報家門。</br> 邱一鳴頓時臉色怪異,“前陣子金云霄和牛恒遠,分別被秦狂和顏如玉鎮(zhèn)殺,還有個歐陽俊威被重創(chuàng)……你們跟那三個死鬼有關(guān)系?”</br> “那是我哥!”</br> 三人異口同聲,語氣冰冷。</br> 相比于哥哥,他們確實要差一點,但沒辦法,金云霄和牛恒遠早已命喪黃泉,歐陽俊威也是傷到根基,家族只能把他們作為第一順位繼承人去培養(yǎng)。</br> 邱一鳴心中郁悶不已。</br> 那天晚上,他本來能夠出風頭的,結(jié)果一進酒店,就被金云霄他們給鎮(zhèn)壓了,到現(xiàn)在想想都氣得肺疼。</br> 緊接著。</br> 又有十余人自報家門。</br> 邱一鳴點了點頭,認可了他們,這幫人確實有資格跟他競爭了,畢竟他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并不算頂級天驕……</br> 至于剩下的,得知那十幾人的來歷之后,立馬就打消了進村的念頭。</br> 沒有人家那么優(yōu)秀,進去了也是自取其辱,浪費時間。</br> 但這幫沒有自報家門的人當中,存在一個例外。</br> 那是一名身穿黑色風衣的寸頭青年,打著耳釘,脖子上還有一塊紋身,整個人的氣質(zhì),給人一種很壓抑、腹黑的感覺。</br> 寸頭青年在兩個老者的陪同下,無視了邱一鳴等人,徑直走入村里。</br> 邱一鳴當即爆喝道:“你誰啊,聽不懂我說的話嗎,連名字和來歷都不敢報,有什么資格進去!”</br> 任憑邱一鳴嘶吼。</br> 寸頭青年始終置若罔聞,單手負背,不斷前行。</br> “放肆!”</br> 邱一鳴怒火中燒,直接一掌拍在面前的大鼎之上。</br> 大鼎摩擦著滿是積雪的地面,發(fā)出陣陣刺耳之音,速度極快的撞了過去。</br> 前方。</br> 寸頭青年頭也不回,就連眉頭都沒有皺過一下,當大鼎襲來之際,隨手朝著后方拍去。</br> 砰!</br> 那尊大鼎竟是憑空懸浮而起,躍離地面十幾公分左右的高度,并且高速旋轉(zhuǎn)了起來,隨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原路退回,直奔邱一鳴而去。</br> 幾百斤重的大鼎,在他的一掌之下,形同泡沫一般虛浮!</br> 哐當!</br> 大鼎飛來,邱一鳴正想要躲閃的時候,卻驚駭?shù)陌l(fā)現(xiàn),大鼎直接四分五裂,好幾塊碎片朝著不同的方位飛了出去。</br> “啊!”</br> 幾道慘叫聲同時響起。</br> 正準備離開的那幫人當中,好幾個年輕人,被這大鼎的碎片砸中,雙腳摩擦著雪地,暴退出數(shù)米遠的距離,口中鮮血狂噴!</br> 太恐怖了。</br> 包括邱一鳴在內(nèi),所有人都是心頭劇顫。</br> 那寸頭青年僅用一掌,以大鼎為媒介,瞬息之間連傷幾人。</br> 幾乎釋放出了先天境這個層次,接近天花板的駭人威力。m.</br> 這人的修為,赫然是先天圓滿,而且隱約有著能夠硬撼半步登峰的資格了!</br> “你……你到底是誰,我這段時間打聽了很多有名的妖孽人物,看了各種照片,但完全沒有見過你。”邱一鳴滿面驚駭。</br> 寸頭青年本來準備繼續(xù)往里走了。</br> 但邱一鳴這個問題,莫名其妙的激怒了他。</br> 他最討厭的就是,別人問他是誰。</br> 因為他從小就活在自家兄長的光環(huán)之下,導(dǎo)致暗淡無光,所有的榮耀全是哥哥的,而他只配充當綠葉,去陪襯哥哥的無上神威。</br> 他和哥哥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br> 一旦報出自己的姓名,哪怕不作其他的陳述,也會讓人第一時間,把他哥的名字喊出來。</br> 他明明也很優(yōu)秀。</br> 為什么總要活在這種陰影當中?</br> “你話太多了。”</br> 寸頭青年說怒就怒,當場回過身,如同離弦之箭一般,朝著邱一鳴猛沖而去。</br> 砰砰砰!</br> 八招。</br> 僅僅用了八招。</br> 邱一鳴直接就被干趴在地上。</br> 他才先天大成,能打垃圾一點的先天圓滿,但寸頭青年在先天圓滿這個層次中,都屬于佼佼者!</br> 這一幕有些觸目驚心。</br> 邱一鳴趴在地上,口中吐出的鮮血,染紅了積雪。</br> 驀然間。</br> 人群中有一年輕人,大驚失色的喊道:“你、你剛才用的招式,我有幸在顏如玉那兒見到過,你跟顏如玉什么關(guān)系?”</br> “……”</br> 寸頭青年深吸了口氣,渾身的戾氣,比剛才更加狂躁了。</br> 他還沒有自報家門,竟然也能遭遇這種事情。</br> 顏如玉,顏如玉,為什么全世界的人,就他媽知道顏如玉,卻不知道他顏如風!!!</br> 無疑。</br> 寸頭青年,正是顏如玉的親弟弟,顏如風!</br> 他隱忍蟄伏多年,默默無聞的,活在顏如玉的光環(huán)之下,導(dǎo)致性格陰鷙,腹黑無比。</br> 這次出來走動,赫然是因為,他比顏如玉先一步的,晉入了先天圓滿!</br> 下一瞬。</br> 顏如風手中出現(xiàn)一把小刀,直接對著那年輕人投擲而去,輕而易舉的奪走其生命。</br> 在對方倒地的一瞬間,顏如風冷哼道:“以后你們就會知道我的名字,等我從這個村子離開之后,就會去往云龍谷挑戰(zhàn)秦狂,取代他人榜的位置。</br> 另外,那對雙胞胎姐妹,我會全部帶走,你們不用浪費時間了,有我在,那位姓溫的造化境強者,不可能瞧得上你們,都滾吧!”</br> 放下話,顏如風緩步離去。</br> 饒是邱一鳴這么自視甚高的人,都如鯁在喉。</br> 那人是狂。</br> 但確實有狂的資本。</br> 邱一鳴甚至覺得,就算現(xiàn)在自己有先天圓滿的修為,也不會是其對手。</br> 但是!</br> 那寸頭青年,居然說要去挑戰(zhàn)秦狂,取代秦狂的位置?</br> “你他媽給老子站住。”</br> 邱一鳴爬了起來,怒吼道:“你可以辱我,畢竟我技不如人,但秦狂是我下山以來最敬重的同輩天驕,別說取代他了,你連挑戰(zhàn)他的資格都沒有!”</br> 呵呵。</br> 顏如風頓住腳步,再次轉(zhuǎn)身,諷刺道:“沒看出來,你還是秦狂的擁護者……在你這種人眼里,即便是天榜強者,都沒資格挑戰(zhàn)他吧。”</br> “你陰陽怪氣什么,老子有一說一,也就是我見過的人少,但在我見過的人當中,有個叫顏如玉的,雖然不及秦狂,卻也不弱太多。”</br> 邱一鳴冷哼道:“我不知道你為什么,剛才一聽到顏如玉就突然殺人,估計是嫉妒吧,你不可能打得過秦狂,面對顏如玉的話,頂多也只是三七開,你三,顏如玉七!!”</br> 剎那間。</br> 周遭本就極低的溫度,仿佛再降了幾度。</br> 邱一鳴這張嘴就像是開光了一樣,在顏如風沒有透露任何信息的情況下,竟然一語中的。</br> “你找死!”</br> 顏如風徹底被激怒了,雙眼都在頃刻間變得通紅。</br> 完了。</br> 周邊眾人仿佛已經(jīng)預(yù)見了邱一鳴的慘狀。</br> 固然有些長輩人物,擁有著登峰境的修為,但他們沒有理由出手幫助邱一鳴。</br> 好在關(guān)鍵時刻。</br> 一道淡漠之音,徐徐飄來:“夠了,在這里殺人,你當我不存在嗎,本以為你也算相當出彩的人物了,沒想到心性這么不堪,別說取代秦狂了,你哥哥就是你永遠不可逾越的高山!”</br> 溫碧茹蓮步輕移,緩緩走來。</br> 而一貫跟隨她左右的凌星和凌月,此刻卻是跟在一名少年的身邊。</br> 邱一鳴眼中驚愕之余,卻也是大放異彩,想要喊出聲,卻引起一陣咳嗽,疼得嘴角溢血。</br> 他沒想到,能在這兒見到秦宣!</br> 秦宣不著痕跡的嘆了口氣,對邱一鳴微微點頭示意,旋即看向顏如風,“你是顏如玉的弟弟?”</br> 又來!</br> 顏如風多年來,被這個問題折磨得近乎抓狂,此刻情緒上頭,根本顧不上溫碧茹在場了,一巴掌狠狠掃向秦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