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3
梁藥看著對方發(fā)來的消息,好半天都沒反應(yīng)過來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剛剛叫他二狗子?二狗子明明是她給她家兒子起的名!</br> 等等!梁藥睜大眼,想到了一個微乎其微的可能性。</br> 對面的……該不會是楚晝吧?</br> 她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他的微信名【CZ】剛好就是楚晝的縮寫。</br> 梁藥整個人瞬間不好了,咽了咽口水,試探地問:“晝晝?”</br> 【CZ】毫不領(lǐng)情:“不是兒子?”</br> 梁藥:“……”</br> 這他媽是什么操蛋世界?</br> 十萬分之一的概率也被她碰上了,要不要這么倒霉?</br> 對面,楚晝發(fā)完那句話后就沒動作了,靠坐在床頭,靜靜看著手機(jī),耐心等待梁藥的回復(fù),他倒要看看她這次要怎么掰。</br> 可梁藥不知是太懵逼還是嚇破膽,五分鐘過去了還一點(diǎn)動靜都沒有。</br> 微信上風(fēng)平浪靜。</br> 楚晝微微皺眉,實(shí)在等不下去了,發(fā)了消息過去:“說話。”</br> 系統(tǒng)自動跳出個彈框——</br> 【對方開啟了好友驗(yàn)證,你還不是他(她)好友,請先發(fā)送好友驗(yàn)證請求,對方驗(yàn)證通過后,才能聊天】</br> ???</br> 楚晝難得有點(diǎn)兒懵。</br> 生平第一次,他竟然被人刪了,還是那種,連聲招呼都沒打,不留只言片語,拍拍屁股走人,刪得干脆利落。</br> 像極了啪完提上褲子不認(rèn)人的渣男。</br> *</br> 當(dāng)梁藥發(fā)現(xiàn)對面的人是楚晝后,第一時間把他給刪了。</br> 開什么玩笑,這個號是她本人的號,也是她唯一的號,有很多私密信息,朋友圈還有幾張她和梁雯的合照。</br> 如果楚晝閑著沒事翻一翻,那她的底褲都會被扒光。</br> 嚇?biāo)懒恕?lt;/br> 梁藥驚魂未定,連忙吸幾口牛奶壓壓驚。</br> 現(xiàn)在好了,他不僅知道了她是個學(xué)渣,還發(fā)現(xiàn)了她會畫畫,是主播,說不定連她以前錄制的視頻都看了,那可是她帶妝錄制的啊。</br> 想到這里,她立刻回到電腦前,忍痛把以前上傳的美妝視頻全部刪了,堅(jiān)決不留下半點(diǎn)影像信息。</br> 雖然有點(diǎn)亡羊補(bǔ)牢,但只能暗暗祈禱他還沒看到。</br> 梁藥嘆了口氣,覺得真裝不下去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暴露了這么多,等楚晝以后哪天知道梁雯有個雙胞胎姐姐,估計(jì)就真相大白了。</br> 他又不蠢。</br> 那可是數(shù)理化拿滿分的學(xué)神!</br> 智商比普通人都要高幾十倍。</br> ……感覺藥丸。</br> 必須努力補(bǔ)救回來!</br> 梁藥拿過手機(jī),登入梁雯的微信號,早在之前梁雯就把微信給她了,就是為了加楚晝微信做準(zhǔn)備。</br> 她重新向他發(fā)送好友申請:【剛剛那個是我小號,這才是我的大號,求通過】</br> 兩秒后,系統(tǒng)提示信息:【對方已拒絕】</br> “……”</br> 梁藥重新組織語言又發(fā)了一次:【晝晝我錯惹QAQ,我再也不敢惹,你才是我粑粑,兒子給您磕頭認(rèn)錯了】</br> 正當(dāng)她絞盡腦汁哄楚晝時,房門被輕輕敲了敲,“姐姐,你睡了嗎?”</br> 梁藥一愣,起身去開門,看到梁雯抱著枕頭站在門口,水靈靈的大眼睛瞅著她,有種委屈巴拉的感覺,惹人憐愛。</br> 可梁藥一點(diǎn)感覺都沒有,看她跟照鏡子似的,憐得起來才奇怪。</br> 梁藥:“什么事?”</br> 梁雯嘟嘴:“我今晚想和你睡,我們好久沒在一起睡過了。”</br> “別,”梁藥搖頭,“我一般都很晚睡,會打擾你休息,聽話,快回房間。”</br> “可是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啊!”梁雯蹙眉,“姐姐,你不覺得自從上了高中后,我們的關(guān)系越來越遠(yuǎn)了嗎?以前我們感情明明那么好,后來你都不怎么理我了!”</br> “這很正常吧,”梁藥垂眼淡淡道,“我們上了不同的學(xué)校,認(rèn)識了不同的人,處在不同的圈子里,過著完全相反的生活,哪里還有什么共同話題。”</br> “可是……”</br> “你不用想那么多,”梁藥搶在她前面開口,輕輕笑了笑,“爸媽的話聽聽就得了,別放在心上,你現(xiàn)在的任務(wù)就是好好學(xué)習(xí),其他什么都別管。”</br> “你們永遠(yuǎn)都把我當(dāng)小孩子。”梁雯癟著嘴,一臉不服氣。</br> “行了行了,快回去。”梁藥揮手趕人,想到什么,又道:“對了,關(guān)于楚晝,我還得和你報備一下。”</br> “什么?”</br> “我不小心把你塑造成了學(xué)渣人設(shè),并且還幫你點(diǎn)亮了繪畫技能。”梁藥不好意思地一笑,“你這段時間有空可以練下畫畫,以后別穿幫了。”</br> 梁雯:“……”</br> *</br> 梁雯悶悶不樂地回到房間,倒不是因?yàn)橐獙W(xué)畫畫,反正她也多少會一點(diǎn)。</br> 小時候梁母抓她們很嚴(yán),給她們報了無數(shù)興趣班,什么書法畫畫鋼琴跆拳道都有。</br> 梁雯很聽話,一直都是乖乖女,所有課都會去上,所以都會一點(diǎn),但學(xué)得不深,梁藥就不一樣了,從小就很有主見,只對畫畫和跆拳道感興趣,寧愿翹掉別的課去上這兩門,所以比較精進(jìn)。</br> 現(xiàn)在看來,她們雖然長得像,但性格真的一點(diǎn)都不一樣。</br>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她們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了。</br> 梁雯有些傷感,把枕頭扔回到床上,坐到書桌前開始學(xué)習(xí)。</br> 現(xiàn)在,她每天要寫兩個學(xué)校的作業(yè),梁藥在九中從來不交作業(yè),可是梁雯沒那么厚臉皮,每天都幫她寫了。</br> 九中的作業(yè)難度比一中小太多了,梁雯不到半個小時就全部做完,而一中的作業(yè)梁藥難得幫她寫了,一時之間無事可做。</br> 梁母管得很嚴(yán),沒給她買手機(jī),也不讓她碰。</br> 梁雯復(fù)習(xí)了一會兒課本,完后實(shí)在無聊,蹲下身子從床底下翻出一個箱子,里面裝的是她們初中時候的課本習(xí)題之類的。</br> 那時候她們上的同一個班,穿著打扮都一模一樣,老師總是分不清楚她們誰是誰。</br> 梁雯對梁藥說的那句“考上了也去不了”莫名很在意。</br> 她說的是中考嗎?</br> 可她明明就聽梁母說姐姐是因?yàn)榭荚伊瞬湃サ木胖小?lt;/br> 她記憶深刻,因?yàn)楫?dāng)初還因?yàn)橐土核幏珠_而難過好久。</br> 梁雯在箱子里翻了好久,也沒見到梁藥的中考成績單,倒是發(fā)現(xiàn)了梁藥曾經(jīng)在語文課上寫的一首詩——【我的傻妹妹】</br> 我有一個傻妹妹,傻呀傻妹妹。</br> 她長得聰明又漂亮,但是她很傻。</br> 她學(xué)習(xí)成績頂呱呱,可她還是傻。</br> 全家上下最寵她,幸好她很傻。</br> “……”</br> 梁雯看完后陷入沉默,然后面無表情地把東西都裝回箱子里。</br> 我管她去死。</br> *</br> 梁雯騙了梁藥,其實(shí)她在九中的日子也不怎么好過,雖然沒有人敢欺負(fù)她,但是教室的裝修,上課的氛圍,還有老師的教學(xué)質(zhì)量,和一中比簡直是一個天一個地。</br> 每天上課都是烏煙瘴氣的,學(xué)生在下面低頭玩手機(jī),睡覺的睡覺,聊天的聊天,老師也講得敷衍,根本就是走個流程完成任務(wù),完全不管他們是死是活。</br> 一次數(shù)學(xué)小測驗(yàn),梁雯一不小心考了全班第一,她永遠(yuǎn)不會忘記周圍人望向她時的驚悚表情,像見了鬼似的。</br> 王芹芹在旁邊恨鐵不成鋼:“我不是都說了,不要認(rèn)真考!你姐數(shù)學(xué)就沒上過三十分!”</br> 梁雯很委屈,“可我只寫了選擇題啊!”</br> 她是真沒想到竟然還能得第一。</br> 王芹芹:“你知道九中是全市最差的學(xué)校吧?”</br> “我知道啊。”</br> “那你知道我們班是全校最差的班嗎?”</br> “……”</br> 從此以后梁雯收起作為優(yōu)等生的尊嚴(yán),戰(zhàn)戰(zhàn)兢兢過日子,她相信磨難只是一時的,再堅(jiān)持一會兒,幸福的大門將會為她敞開!</br> 一個月,堅(jiān)持一個月就夠了!</br> 可還沒熬完一個星期,一天,她上完廁所回教室的路上,旁邊突然竄出了兩個男生,一人抓住她一只胳膊把她拖走。</br> “你們是誰?”梁雯嚇得花容失色,“你們想干嘛?救命啊!”</br> “喊什么喊,我們老大找你!”其中一個男生似乎有點(diǎn)怕她,故意兇神惡煞地瞪她。</br> “啊?”</br> 梁雯迅速反應(yīng)過來是梁藥留下的爛攤子,頓時像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br> 芹芹姐,快來救我QAQ。</br> 兩個男生把她拽上天臺,說著像是黑社會一樣的臺詞。</br> “老大,人帶來了。”</br> 梁雯怯怯抬頭,看到一個瘦高的少年靠在欄桿上抽煙,穿著黑色骷髏外套,染著一頭銀色頭發(fā),特別非主流,不過那張臉竟意外地不難看,劍眉星目,容貌俊朗。</br> 除了他之外,旁邊還有幾個打扮不三不四的男生,好像都是他小弟。</br> 梁雯傻傻看著陌生的少年,不知道說什么。</br> 梁藥如果在這里,絕對一眼就能認(rèn)出少年是高二5班的老大林韓熙,是學(xué)校一霸,上次他班上的女生和梁藥發(fā)生了點(diǎn)恩怨,他帶人來找場子,反被梁藥一腳踹出了教室,從此兩人結(jié)下了梁子。</br> 而梁雯沒聽梁藥說過這些事,當(dāng)然不認(rèn)識什么林韓熙,她一邊想辦法從這里逃出去,一邊努力對他微笑。</br> “那個,你找我有什么事嗎?沒事的話我就回去了。”</br> “回去?你敢走試試。”林韓熙抬頭看向她,彈了彈煙灰,吊兒郎當(dāng)?shù)刈哌^來,笑容痞痞的,“梁藥,今天總算讓我逮著你了,我早就和你說了,上次的事我們沒完,我一定會在你身上全部討回來。”</br> 梁雯看著他靠近,嚇得連忙后退,“你、你想干嘛?”</br> “當(dāng)然是干架啊。”林韓熙嘴里還叼著煙,捏了捏拳頭,要笑不笑看著她,笑意卻未達(dá)眼底。</br> 一般來說,他怎么著也不會和一個女孩子計(jì)較,可是梁藥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是個女的,哪個女的不僅會踹人,還喜歡拿鐵簸箕當(dāng)武器砸人的?</br> 想到曾經(jīng)受過的屈辱,林韓熙的表情淡下去,慢慢擼起袖子走向她。</br> 見他似乎是來真的,梁雯嚇得結(jié)結(jié)巴巴,“你、你別過來,我不會打架……”</br> 她不斷往后退,腳下忽然一滑,好像踩到了一個又硬又軟的東西,她低頭一看。</br> 她的腳下竟有一只灰黑色的老鼠!</br> “啊!!!”梁雯臉色瞬間煞白,發(fā)出驚天動地的尖叫,不顧三七二十一往前沖,一頭撞入了林韓熙的懷里,抱著他瑟瑟發(fā)抖,驚慌道:“老鼠!有老鼠!”</br> 全場寂靜。</br> 小弟們震驚地看著鉆入老大懷里的小姑娘,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br> 那個橫行學(xué)校,打敗過老大的女魔頭竟然會怕一只老鼠?</br> 林韓熙也愣住了,嘴里的煙都嚇掉了,開始他見她沖過來,還以為她要揍他,都做好防御的姿勢了,結(jié)果女生完全不按常理出牌,柔軟的身體緊緊貼過來,纖細(xì)的胳膊圈住他的腰,把他整個人都整懵了。</br> 這是美人計(jì)嗎?</br> 換個角度看,這個攻擊比上次那一腳還有效。</br> 林韓熙望向她說的老鼠,它渾身黑不溜秋地,一動不動趴在地上,干干扁扁,死得透透的。</br> “……”</br> 梁雯緩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抱著一個男人,連忙撒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因?yàn)槔鲜筇膳铝恕!?lt;/br> 林韓熙涼涼開口:“它已經(jīng)死了。”</br> 梁雯:“那也可怕。”</br> “……”</br> 梁雯見他一臉探究地看著自己,似乎還沒打算放過她,咬了咬牙,把一切都招了:“那個,我不是梁藥,我是她妹妹梁雯,我們是雙胞胎,你找錯人了。”</br> 梁雯沒告訴他她們交換的真正原因,只說是為了體驗(yàn)對方的生活,一個月后換回來。</br> “就是這樣,你要找她等一個月后吧。”</br> 梁雯交代完,剛轉(zhuǎn)身要走,又被對方叫住:“等一下。”</br> “干嘛?”</br> 林韓熙瞇眼問:“你是一中的?”</br> “是啊。”</br> “那你學(xué)習(xí)很好?”</br> “……還好吧。”</br> 林韓熙勾唇一笑,“既然這樣,我以后的作業(yè)都交給你了。”</br> “我為什么要幫你寫作業(yè)?”梁雯瞪大眼睛,還從沒遇到這么不可理喻的男生,“我都說了我不是姐姐!”</br> 林韓熙一臉無賴,“你隨便說說我就信?這事要拿出證據(jù),如果你能把我的作業(yè)都做對,那我就信你。”</br> 他還特別強(qiáng)調(diào),“是每天的作業(yè)哦。”</br> 梁雯生氣道:“我要是不寫呢?”</br> 林韓熙一笑,“那我就把你不是梁藥的事公布于眾。”</br> 成功被捏住了把柄的梁雯:“……”怎么會有這么壞的人QAQ。</br> 就這樣,梁雯水深火熱的生活開始了,有天實(shí)在憋不住氣,晚上去找梁藥,“姐姐,如果有男生欺負(fù)你,你怎么辦?”</br> 梁藥挑眉,“當(dāng)然是欺負(fù)回去咯,有人欺負(fù)你?”</br> “沒,我就問問……”梁雯不敢告訴她真相,怕林韓熙真的說出去。</br> “你是怎么欺負(fù)男生的啊,能不能教我一兩招?”</br> “我想想啊,”梁藥沉吟一會兒,找來了一個大型兔子玩偶,“假如這個兔子是男人,耳朵是他的頭發(fā)……”</br> 她動作迅猛地揪起兔子的耳朵,狠狠摁住它的腦袋往墻上一撞。</br> “看清楚了嗎?”梁藥邊示范邊道,“先讓他和墻有個親密接觸,然后再出腳踹他肚子。”</br> “……”</br> 梁雯沉默地看著被蹂.躪的慘不忍睹的兔子。</br> “當(dāng)我沒問。”</br> *</br> 不僅是梁雯,梁藥的生活也很水深火熱,最近楚晝又不理她了。</br> 似乎她畫的二狗子給他帶來了嚴(yán)重的心理創(chuàng)傷。</br> “對不起,我錯了嘛。”</br> 下午上自習(xí)課的時候,梁藥死乞白賴地纏著在寫作業(yè)的少年,軟聲哄道,“我真的不是故意叫你二……”</br> 楚晝的筆尖一頓。</br> “那、那個的,”梁藥及時改口,“這真的只是我的個人習(xí)慣,我上一個兒子還叫二傻子呢!”</br> “……我沒有生氣,”楚晝轉(zhuǎn)頭,終于愿意理她,他抿著薄唇看著她,眼睛黑沉沉的,“我只是不喜歡別人騙我。”</br> “我騙你什么了?”梁藥眼皮微跳,而后理直氣壯地反問。</br> 楚晝答不出來,確實(shí),她好像是沒騙過他,無論是畫畫,還是主播,都只是沒告訴他而已。</br> 可是……</br> 楚晝直直看著她,緩慢開口:“我總有一種感覺,你說的每一個字都在騙我。”</br> 梁藥:“……”</br> 多么可怕又敏銳的直覺啊。</br> 不愧是學(xué)神。</br> “一定是你想多了,”梁藥故作輕松道,“你不是很討厭女的么,所以你對她們天生就有種不信任感。”</br> “也許吧。”楚晝輕描淡寫,沒有糾結(jié)于此。</br> “那我們總可以把微信加回來了吧?”梁藥喜滋滋地發(fā)送好友申請。</br> “嗯。”楚晝拿出手機(jī),“但我只加你的小號。”</br> 梁藥笑容一僵,“小號是指?”</br> 楚晝慢條斯理道:“就是你把我刪了的那個號。”</br> 梁藥收起笑容,“楚晝同學(xué),我覺得同桌之間應(yīng)該多點(diǎn)信任。”</br> 楚晝:“你是女的。”</br> 梁藥氣不過,“你昨天還說我是男的呢!”</br> 楚晝:“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br> “……”</br> 梁藥氣得說不出話。</br> 楚晝微微揚(yáng)眉,“還加嗎?”</br> “不加了,”梁藥切了一聲,撇嘴玩起了手機(jī),“誰稀罕。”</br> 楚晝沒有強(qiáng)求,把手機(jī)放回抽屜里,淡淡道:“看來同桌之間并沒有信任。”</br> “……”</br> 梁藥暗暗生悶氣,手機(jī)振動了一下,王芹芹發(fā)來微信:“在嗎?有件事我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感覺你聽了后會很生氣。”</br> 梁藥趴在桌上,無精打采地回:“什么?”</br> 王芹芹:“那個瘋狂追求你的酒吧老板羅穆來找我了。”</br> 梁藥頓時生出不好的預(yù)感。</br> 王芹芹:“他問我你在哪。”</br> “……”</br> 王芹芹:“我本來是不想告訴他的,但他實(shí)在太煩人了……我就不小心招了,他現(xiàn)在在去往一中的路上。”</br> “什么?”梁藥驚得從桌上彈起來,“他來多久了?”</br> “有半小時了吧。”</br> 梁藥咬牙:“你怎么才告訴我!”</br> 王芹芹:“我在組織語言。”</br> “你……”梁藥剛想問她是不是故意的,教室的門忽然被“嘭”地一腳踹開,羅穆面色陰沉地出現(xiàn)在門口,一臉戾氣,身上亂七八糟套著一中校服,看來是混進(jìn)來的。</br> “梁雯在這個班嗎?”他冷聲問道。</br> “唰”地一下,全班的目光齊刷刷望向梁藥。</br> 楚晝抬頭看了他一眼,皺了皺眉。</br> 梁藥默默捂住臉。</br> 羅穆順著大家的目光,自然看到了梁藥,初看時有些驚訝,他還從沒見過梁藥卸妝的樣子,沒想到會這么清純動人。</br> 他很快反應(yīng)過來,冷著臉大步走過去,命令梁藥道:“跟我走。”</br> “你是誰啊,我不認(rèn)識你。”梁藥眨巴著眼睛裝無辜,一臉陌生。</br> “別裝了,快給我出來,王芹芹說你在這里追男人,像什么話!”羅穆臉色很不好看,伸手過去要拽她出來。</br> 梁藥剛要閃躲,一只漂亮干凈的手橫空伸出,緊緊扣住羅穆的手腕。</br> “敢動她試試?”</br> 楚晝看著羅穆,眼睛漆黑而冰冷,低沉的嗓音透著幾分陰郁。</br> 羅穆一愣,冷冷看向楚晝,“小屁孩,我和她的事,你管得著嗎?”</br> 楚晝淡淡道:“她是我同桌。”</br> “還同桌……”羅穆覺得特別可笑,“你知道她是誰嗎還同桌?”,,大家記得收藏網(wǎng)址或牢記網(wǎng)址,網(wǎng)址m..免費(fèi)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