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一路向北
幫著老頭子收拾完畢,將所有東西都綁到那兩匹馬的馬背上之后,當(dāng)下十分乖覺的自己跳到那馬背之上,跟著老頭子朝前走著。這么些天下來,倒是摸清了這老頭子的古怪脾氣,尤為厭惡那種婆婆媽媽的性子。</br> 有了之前的經(jīng)驗,這一次騎馬疾馳倒是還勉強能夠適應(yīng)。我大致辨認(rèn)了一想方向,發(fā)現(xiàn)老頭子只管朝著北方,一路前行。也不知道這老頭子帶著我一路向北,是要去哪里,也懶得多問,反正也改變不了他的決定。</br> 只是一開始還能碰倒三三兩兩的蒙古包,以及出來放牧的蒙古人民。到了后來,別說蒙古包蒙古人了,就連鬼影子都看不到一個。一路上除了漫無邊際的大草原,就只有我跟老頭子四匹馬了。</br> 就這樣一直朝著北方前進(jìn),餓了就下來吃幾口狼肉,累了就倚著馬假寐一會。竟一口氣直跑了三天三夜,老頭子才終于停下腳步來。我抬頭打量了一番,這是哪里確實不知道,卻看見一座大山,那大山之下竟有一處木屋。</br> 老頭子帶著我徑直到了那木屋之前,方才停下了腳步。還沒走近,就見那木屋里出來了一個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大約一米七幾的身高,身材瘦弱,一張臉好似馬臉一般又瘦又長,倒是凸顯的五官極為顯眼。</br> 那精瘦的中年男人見到我們來了,頓時面露喜色,一路小跑著走到老頭子面前,牽過馬匹,弓著背點頭哈腰道:“霸爺,盼星星盼月亮,可總算盼到您老出關(guān)了!怎么突然來了這神農(nóng)架,我們可是有好一陣沒見到爺了!”</br> 我心里一驚,怪不得這山如此巨大,林木茂密,直聳天際,原來這里是神農(nóng)架啊!只是卻不知道老頭子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怎么帶著我到了這神農(nóng)架了?難怪越走越冷,這里常年不見天日,不冷才怪!</br> 那老頭子似乎絲毫不理會那精瘦男人的馬屁,自己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冷冷說道:“少拍老子的馬屁,我看你們盼我是假的,手里沒錢花了倒是真的。只是老子這次來可沒功夫帶著你們這幾個不成材的東西游山玩水。”</br> 話音一落,伸手從懷里掏出來一大把錢,我估摸著少說也有個兩三萬。那老頭子眼都不眨,直接丟給那精瘦男人,隨后說道:“拿著錢趕緊滾蛋,這里四匹馬也帶走,馬背上的東西給老子卸下來放好。這小木屋現(xiàn)在是我的了,記著每個月十五來給老子送生活用品,錢不夠去找王思聰拿,就說是老子讓你去拿的。”</br> 那精瘦男人拿著錢,臉上一愣,小心翼翼的輕聲問道:“霸爺,您這是打算呆多久啊?”</br> 老頭子伸出五根手指,在那精瘦男人面前晃了晃說道:“記住了,老子要在這里待五年,這五年里,只準(zhǔn)你來送東西,其他人等一概不許靠近!不過老子可以給你一個許諾,若是五年后老子還活著,就帶你們玩一次大的,大到足夠你們混吃等死一輩子的那種!”</br> 那精瘦男人聽到前半句的時候,臉上尚且露出驚訝,只是后半句一出,頓時一臉喜色,弓著腰一點頭,大聲說道:“好咧!霸爺說啥就是啥,霸爺身強體壯,活個三五百年豈不是輕輕松松,我們這些沒出息的都仗著霸爺混口飯吃呢!這五年霸爺放心,保管伺候的服服帖帖,這里東西還夠用半個月沒問題。床底下有酒,王思聰家里那婆娘釀的花蝶酒,您老先休息,小的就先撤了。”</br> 說完轉(zhuǎn)身將那馬背上的東西麻利的收拾妥當(dāng),當(dāng)下翻身騎上一匹馬,將另外幾匹馬的韁繩都抓在手里,竟是一眨眼的時間,就跑的沒了影了。</br> 老頭子倒是連看都沒再看一眼,徑直走進(jìn)了那木屋。我看著那精瘦男人消失的方向,忍不住長長的嘆了口氣,恐怕接下來的幾年,我是沒啥好日子過了。</br> 當(dāng)下轉(zhuǎn)過頭,也跟著走進(jìn)了那木屋。外面看起來那木屋極不顯眼,里面倒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桌椅板凳,大床棉被,火爐烤架一應(yīng)俱全。那火爐里還燒著正旺的大火,上面架著一口大鐵鍋,鐵鍋里面正冒著香氣。我忍不住狠狠的吸了一口,香氣撲鼻。</br> 那老頭子徑直坐在那火爐旁邊,正從那口大鐵鍋里往碗里撈著不知道什么動物的肉。見我進(jìn)來了,連忙招呼道:“傻小子,愣著干嘛,過來吃肉!”</br> 隨后站起身來,將那一大碗肉塞到我手里,起身從床底下掏出一壇子酒來。撕開酒壇子上的封口,頓時酒香滿屋。這應(yīng)該就是那精瘦男人口中,王思聰家婆娘自釀的花蝶酒了,倒是真的很香。</br> 老頭子也頗為滿意,點了點頭贊許到:“王思聰家里那婆娘別的本事沒有,這釀酒的手段倒是真他娘的絕了!老子在那古墓里待了七年,饞的不行了!”</br> 話音一落,就舉起那酒壇子,竟張開嘴,咕隆咕隆就灌了幾大口下去。喝完長吁一口氣,伸手摸了摸嘴巴,見我還楞在原地,當(dāng)下提著酒壇子笑著說道:“傻小子,你也想喝不成?就該這樣,男人嘛!就要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只不過可不能讓你喝多了,你正是長身體的年級,喝多了對身體不好!”</br> 說完又拿了一個大碗,我原本以為他只倒一點,卻沒想到他竟然倒了滿滿的一大碗花蝶酒,將我手里那碗肉拿了過去放在桌子上,又將一大碗花蝶酒遞到我手里,哈哈大笑道:“今天爺爺高興,就讓你多喝點,不過也就只有這一碗了,等你長大了想喝多少爺爺就讓那婆娘給你釀多少!”</br> 我看著被那老頭子塞到手里的一大碗酒,頓時哭笑不得。這碗這么大,倒的這么滿,少說也有半斤酒。還只有這一碗,這老頭子莫不是以為我是天生酒量過人?等我長大了再多喝,難道就連酒量也要訓(xùn)練我嗎?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