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五章 飄洋
自從杏兒嫁給龍王爺之后,羯石村平靜了半個多月,又一起禍事發(fā)生了,村子里另一戶有妙齡女兒的人家,收到了娉書,只是這一次,沒有掠去人口,所以這家人家并不打算就這么束手待斃,直接報了警。</br> 可警察來了好幾天,嘛動靜沒有,警察也不能一直呆在村里,這邊一走,那邊姑娘就失蹤了,一樣沒人看見一個活人是怎么失蹤的,可能由于報警的緣故,連娉禮都沒有送來,從此之后,整個村子人心惶惶,家里沒有女兒的還好,家里有女兒,又到了懷春妙齡的,再長的好看點的,都開始擔(dān)心自己家不知道何時會收到娉書。</br> 緊接著,第三家收到了娉書,這家戶主一琢磨,報警是沒指望的,那就跑吧!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嘛!接到娉書的第二天,一家老小就搬走了,直接搬去了縣城旁邊的一個小村,距離羯石村將近一百里地,算是徹底和羯石村拜拜了。</br> 說起來也奇怪,這龍王爺好像還真有地盤管轄,那家搬到了縣城旁邊之后,閨女真的沒有失蹤,只是從那家搬走的那一天起,所有出海打漁的,必定翻船,哪怕出海那天再怎么風(fēng)平浪靜,只要船一到海面上,漁網(wǎng)一下水,立馬翻船,不下漁網(wǎng)沒關(guān)系,弄的村上百姓也不敢下水了,不下水哪來收益呢!翻船了還得重新置辦家伙,又是一大筆錢,所以家家都垂頭喪氣。</br> 但人都是自私的,自從有了第三家做榜樣,后來不管誰家收到娉書,都毫不猶豫的搬走,有兩個甚至原本都和村上的小伙子訂過親了,為了躲避龍王爺娶親,將親事都退了也要搬走,畢竟誰也不愿意自己的閨女嫁出去后,一輩子都見不著了。</br> 而要搬家的這個大爺,家里也有個孫女,正好二十了,雙十年華,少女懷春的年紀,人長的也有幾分模樣,前天也接到了娉書,無奈之下,一家人才決定搬家離開羯石村。</br> 老人說完,又長嘆一口氣道:“唉!我從小就在羯石村長大,生活了一輩子,現(xiàn)在黃土都埋到脖子了,還不得不背井離鄉(xiāng),將來死了都不一定會埋到祖墳里去,如果不是被逼沒辦法了,誰愿意搬走啊!羯石村照這樣下去,只怕很快就要絕戶了,有女兒的不敢留下來,男孩子也娶不著媳婦,沒人敢將閨女嫁過來啊!魚也沒法捕了,撐不了多久啦!”</br> 聽老人說到這里,我已經(jīng)徹底清楚是怎么回事了,龍王爺娶親,我肯定是不信的,這里面必定有蹊蹺,無非是一些江湖人士耍的手段,在江湖上,愛好女色的可不是一個兩個,而且類似的事情,我以前也聽爺爺說起過,大概在二十年前,在山西有個煤礦,礦老板是江湖人,頗有點手段,愛好女色,而且還特別偏好良家婦女,就編過一個山神爺娶親的故事,將附近幾個有姿色的婦女搶了去,關(guān)在一屋子里做他的性女又,而且這煤老板也有點意思,每回出現(xiàn)時,都戴著一個山神爺?shù)拿婢撸瑢?dǎo)致那些婦女被解救的時候,都認為每天去蹂躪她們的真的是山神爺。</br> 現(xiàn)在這里又出現(xiàn)一起龍王爺娶親,聽起來大同小異,唯一的難處是,對方很有可能生活在海上,而且一定是奇門術(shù)的高手,這個有點難對付,而且整件事情之中,我也沒聽到有關(guān)于唐天星和不花公牛的出現(xiàn),要知道我們可是唐天星叫來的,他教我們來羯石村,自己卻沒出現(xiàn),這又是怎么回事呢?</br> 但不管唐天星來沒來,我既然已經(jīng)到了這里,又知道了這事,那就不能不管,當(dāng)下暗暗決定,這事我一定出手,只是對方既然是奔著女色而來,唐一泓留在這里只怕不安全,唐一泓可是大美人兒,萬一落在了對方手里,只怕難保貞潔,但讓她走估計也不可能,這倒是難住了我。</br> 我正琢磨著怎么將唐一泓支開,誰料唐一泓卻先開口了:“大爺,既然你們家準備搬走了,那你家的漁船,是不是能賣給我們?我們想出海轉(zhuǎn)轉(zhuǎn),不過大爺你不用擔(dān)心,我們已經(jīng)知道龍王爺娶親的事情了,要是收到娉書,立即就跑。”</br> 我一聽就知道唐一泓和我想一塊去了,她也猜到了裝神弄鬼之人,一定生活在海上,所以才要買下老人家的漁船,正要出聲阻攔,唐一泓一轉(zhuǎn)頭看向我道:“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要相信大哥,大哥既然叫我們來羯石村,一定會有他的安排。”</br> 她這么一說,我頓時腦袋里嗡的一下,是了,龍王爺娶親,必定是為了妙齡女子,他們可都是名滿江湖的人物,如果大搖大擺的出現(xiàn),對方未必敢現(xiàn)身,可如果唐一泓出現(xiàn)在海上,那就不一定了,怪不得他們不出現(xiàn),敢情是讓我們倆先來當(dāng)餌來了,這是打算用我們引出對方來,以唐天星對唐一泓的寵愛,當(dāng)然不會讓唐一泓出什么事,唐一泓深知唐天星的脾氣秉性,做事手法,所以她一知道龍王爺娶親的事,就立即想通了,我雖然腦子轉(zhuǎn)的不慢,卻遠沒有唐一泓那般了解唐天星,反倒一時沒轉(zhuǎn)過來。</br> 這一想通了,我也不再阻攔,相信唐天星等人一定在暗處保護著我們,有唐天星和不花公牛兩人在,還掛著鷹爪手紀威,我怕他卵上生毛不成!當(dāng)下就對那老人道:“是的大爺,我們就玩幾天,而且我們本來就是外地人,說走就走,更沒有什么好舍不得的。”</br> 那老人聽我們這么一說,雖然有點猶豫,但還是同意了,畢竟船不賣也只能放在海邊腐爛,當(dāng)下點錢交貨,老人將我們帶到海邊,教我們怎么開機殼船,實際上我在大象水庫里就開過機殼船,所以上手倒是快,一會學(xué)會了,老人才下船離開。</br> 由于不知要在海上呆多久,我又到老人家買了點食物,老人這次沒肯收錢,送了些食物和水給我們,整整一擔(dān)子,我挑著擔(dān)子回到船上,正準備開船出海,岸上忽然來了兩個人。</br> 一個彎腰駝背的老人,帶著一個滿面皺紋的老爺子!</br> 老人一上船,就直說來意,說兩人是外地來旅游的,年輕時曾答應(yīng)過老爺子,有生之年一定要帶老爺子橫舟觀海,現(xiàn)在年紀大了,再不出海就沒希望了,但又沒有錢,只好來這地方,看看有沒有漁船出海的,跟漁船出去玩一趟,也算完成了對老爺子的承諾。</br> 其實兩人一出現(xiàn),我就留神觀察了,但愣是沒看出一點毛病來,老頭由于駝背的原因,始終低著頭,看不到面目,老爺子也面目陌生,只是那雙眼睛,卻分明不是老年人的眼睛,而且看著還有點熟悉,就是一時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br> 我心里尋思了一下,這兩人當(dāng)然不簡單,要是唐天星派來的,那就是暗中保護我們的,要是對方的人,那也正好,我正找他們呢!當(dāng)下也沒推辭,直接就讓兩人上了船。</br> 大家上船之后,我開動機殼船,離岸入海,機殼船突突作響,直向大海之中駛?cè)ィ裉焯旃沧雒溃缈杖f里,開著船暢游在碧海藍天之中,完全是人間美景,海風(fēng)拂面,略帶咸氣,也是說不出的舒坦。</br> 這時老爺子已經(jīng)和唐一泓聊的挺熱火了,這一開聊,老爺子就露馬腳了,為什么呢?唐一泓也聰明,估計她也懷疑這兩人,不是唐天星安排的就是對方的人,所以盡挑化妝品跟她聊,這玩意可是女人天性,沒有一個能避免得了化妝品的誘惑的,當(dāng)下就和唐一泓聊了起來,什么品牌的化妝品,什么款適合什么類型的皮膚,比唐一泓知道的還多。</br> 一個滿面皺紋,白發(fā)蒼蒼的老爺子,對化妝品如此熟悉,對各個品牌如數(shù)家珍,這可能嗎?就算老爺子年輕時也喜歡這些,但多少應(yīng)該有點代溝吧?可她說的,分明是現(xiàn)在最新潮的品牌,這就不對了。</br> 我看著直樂,那老頭看我一個勁的傻笑,就問道:“小伙子,你咋這么開心呢?”</br> 我隨口扯道:“當(dāng)然開心,有這么漂亮的媳婦,泛舟海天之間,逍遙快活,我巴不得一輩子都這樣過呢!如果有可能,我就想帶著媳婦逍遙山水之間,不問任何是非,夫妻恩愛白頭,這可比什么都好。”</br> 這話一出口,唐一泓就咯咯嬌笑道:“真不害臊,我嫁不嫁還得看你的表現(xiàn)呢?”</br> 我們倆這邊打情罵俏,倒是引起了那老爺子的感嘆,對著老頭說道:“看看,看看,人家孩子年紀輕輕的,就懂這個道理,你都一大把年紀了,愣是沒明白過來,在我看來,什么名啊!利啊!都是過眼云煙,我覺得這孩子說的不錯,要不我們也放下一切,就到處游山玩水可好?”</br> 話剛落音,機殼船忽然一陣搖晃,我急忙跑上船頭,舉目看去,只見在我們船舷左側(cè),海水一個勁的翻滾,似乎有什么東西,要從海里出來了一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