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斗獸
這并不是說方問山不夠厲害,之前方問山完好無損的時候,邙山四獸在他面前連個屁都不敢放,足見其厲害,只是方問山被迷了心智幾年的時間,身體已經(jīng)接近油盡燈枯了,武力自然大打折扣,如果茅山馬家再以好手襲擊的話,自然不是敵手。</br> 奇怪的是,我并沒有聽見老黃的聲音,老黃不是和方問山在一起嗎?怎么方問山單打獨斗,老黃沒伸手呢?難道說老黃又落入了敵手?如果真是這樣,那就麻煩了,我這費盡千辛萬苦取來的黑龍膽,也就無用了。</br> 一念至此,我急忙加快了步伐,迅速的到了洞口,探頭一看,果然如我所料,正是老黃和方問山藏身之所,只是我們又換了個方向,不是從上次那個洞口出來的,而是另外一個比較隱蔽的洞口。</br> 場中方問山正和兩名男子爭斗不休,那兩名男子,我也見過,一個是侏儒,一個是魁梧大漢,正是邙山四獸之中的青牛白狗,只是他們的寵物卻都不在,應(yīng)該是這洞穴之中,不大方便帶進來。在旁邊還站著兩個人,一個是那扶白,另一個則是滿面紅毛的瘦小漢子,看樣子,邙山四獸全都來了。</br> 方問山被青牛白狗兩人纏著無法脫身,而老黃則滿面癡呆的站在扶白的身邊一動不動,不用問也知道,老黃又被扶白控制住了,剛看到這里,方問山陡然發(fā)出了一聲慘呼!</br> 我急忙一轉(zhuǎn)頭,只見那青牛已經(jīng)抓住了方問山的手腕,仗著身大力不虧,硬是死死抓住不放,完全牽制住了方問山的行動,那白狗身材矮小,甚是靈活,圍著方問山不停轉(zhuǎn)圈,伺機就是一下,剛才方問山一聲慘叫,就是后背上挨了他一掌,而且這孫子手掌心里還暗藏了一把鋼鉤,這一掌拍的,直接從方問山的脊背之上生生撕下一條肉來。</br> 我一見再也忍不住了,立即揚聲喝道:“住手!”人隨聲出,一閃身就跳了出去,再一閃身,已經(jīng)到了戰(zhàn)場之中,劈面一拳,直打那青牛面門,我速度極快,又是忽然躥出,那青牛一個躲閃不及,被我一拳打中鼻梁,頓時鮮血噴濺,吃疼之下,再也抓不住方問山了,手一松,方問山急忙回撤,我一閃身攔在了他的前面,又一腳踢向那白狗。</br> 那白狗卻極為靈活,一閃身躲開,反而回了我一擊,我身手擋開,往回一跳,已經(jīng)和唐一泓、方問山站到了一起,還沒來及說話,那扶白就扭動著腰肢往前走了兩步,嬌聲笑道:“又是你小子!你的腿還真長,我們一來你就來,不過這一次,可沒上一次那種好果子吃了!”</br> 我冷哼一聲,手一指邙山四獸道:”有什么本事,你們盡管使出來,小爺今天就從生死薄上鉤了你們四個的名!”</br> 話剛落音,那青牛就沖了上來,他剛才沒有防備,吃了我一個悶虧,自然怒火中繞,這些家伙一向作威作福慣了,何時吃過虧,要是被方問山打了,還有情可原,可我卻名不見經(jīng)傳,更是惱羞成怒,所以一上來就是大開大合,拳打中門,暗腿撩陰,拳出帶勁風(fēng),腿起無聲息,大概是想一招就將我制服。</br> 可他打錯了算盤,打架我可不怕他!</br> 我立即一抬腳橫踹,他拳頭未到,我腳已踹了過去,他的撩陰腿也失去了效果,只好躲閃,可我哪里會讓他緩過來,跟上幾拳,拳如雨點,逼得他節(jié)節(jié)敗退,隨即起腿,腿如疾風(fēng),呼呼呼接連三腿,已經(jīng)將他逼的連退三步,正好到了我向要他到達的地方。</br> 打架這玩意,一技巧二體能三氣勢,這是三個必然的條件,另外還需要搭配地利、風(fēng)向甚至光線等等因素,真正的高手決斗,在動手之前,一定會將左右前后的地形都看一遍,哪里有坑哪里有洼,哪里有石頭會絆腳什么的,都記在腦子里,防止動手的時候再踩上去,影響平衡都是小時,要是崴了腳就麻煩了。</br> 我之所以一陣疾風(fēng)暴雨般的攻擊,就是要將那青牛逼過去,在他身后,就是一塊碎石,只要他再退一步,必定踩中,而實際情況也正如我所料,那青牛接連倒退,一腳踩中碎石,頓時身體一晃,失去了平衡,我趁機沖上,蓄力與拳,呼的一聲,當(dāng)胸擊去,這一拳只要擊中,我有把握讓他瞬間喪失戰(zhàn)斗力,而且我也算準了時機,他根本來不及反應(yīng)。</br> 可惜的是,旁邊還有個白狗!</br> 就在我上前猛擊青牛的時候,那侏儒白狗一陣風(fēng)般掠了過來,一伸手就向我腰間抓來,我知道他手掌之上藏有鋼鉤,哪里敢讓他抓到,無奈之下,只好放棄了追擊青牛的大好機會,一閃身躲到了一邊,順勢反手一拳直砸白狗的面門。</br> 白狗根本不敢與我硬對硬,一見我放了青牛轉(zhuǎn)攻向他,立即閃身后退,我頓時明白了過來,這廝看出來青牛危險了,故意逼我收招自保的,果然,青牛一晃站穩(wěn),迅速明白自己差點丟了大人,更加惱羞成怒,立即怒吼一聲,身形一縱,對著我就撞了過來,真的像一頭蠻牛一般。</br> 我剛才一拳打向白狗落了空,還沒來得及變招,青牛已經(jīng)到了近前,我一閃身躲過青牛一撞,順手在他后背上砍了一記手刀,所用力氣已經(jīng)不小了,而那青牛卻似乎根本就沒感覺一樣,一轉(zhuǎn)身,又揮拳對我迎面痛擊。</br> 我被兩人一招連一招逼的每次都無法施展,早就有點惱火了,青牛這一拳打來,我干脆不躲不閃,手一揮一拳迎了上去,兩拳相撞,砰的一聲響,我就覺得拳頭一陣陣發(fā)麻,而那青牛則怪叫一聲,猛的一個翻身,又接連后退三步,手一伸就藏到了身后。</br> 我雖然沒有看到他的手傷到了什么程度,但我從他臉上不停顫抖的肌肉上,就可以看出來,這一次他肯定吃了不小的苦頭,搞不好幾根指骨全都得斷,他雖然成名多年,可我卻在深山苦練了多年,博取名氣,是需要時間的,浪費大量時間在名氣上,怎么可能還有時間用在修行上,他的拳頭也許硬過,但現(xiàn)在絕對沒有我的拳頭硬。</br> 青牛吃了大虧,我立即暗自提神,等待白狗上前,他們兩個的習(xí)慣我已經(jīng)摸到了一點,青牛退白狗必定上,白狗退青牛則出手,兩人配合的十分默契,這是個優(yōu)點,但也是個缺點,只要摸透了他們出手的方式,接下來就等著他們自己送上門來。</br> 果然,青牛一退,白狗立即一閃身就沖了過來,雙手連抓,一抓我脖子大動脈,一抓我肋骨要害處,我一見他上鉤了,立即倒退一步,佯裝躲閃,引他欺身而進,白狗幾乎想都沒想,就跟隨著向前沖了一步,一手揮出,抓我咽喉,我見距離已到,猛的一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白狗甚是機警,手腕一被我抓住,立即甩手就想走,可我好不容易才抓住他的,怎么可能放手,往前一拉一帶,腿已掠起,一腳側(cè)踢,啪的一聲,就踢在了白狗的臉上。</br> 我這兩下,可是下了狠手,力道起碼用了八成,就算是一塊石頭,也得被踢飛,何況白狗只是血肉之軀,頓時鮮血長流,啊的一聲,慘叫出口,可以聲慘叫還沒落音,我已經(jīng)又起兩腳,一腳踢在他嘴巴之上,生生將他的慘叫聲都堵了回去,另一腳則直接踢在他的太陽穴上,同時手一松,那白狗頓時就飛了出去,他本來就是個侏儒,沒多少重量,被我這兩腳踢的,直接飛起向后撞去,砰的一聲撞在一根鐘乳石上,將鐘乳石撞的一斷為二,人還翻滾出去好遠。</br> 那白狗一落地,一個鯉魚打挺就站了起來,還沒站穩(wěn),已經(jīng)口一張,哇的一聲,噴出一口鮮血來,隨即一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一指我,嘶聲道:“你。。。。。。”后面的話還沒說出口,已經(jīng)再度哇的一聲,又噴出一口鮮血來。</br> 我自己的攻擊,自己心里當(dāng)然清楚,白狗被我連踢幾腳,雖然要不了他的命,可沒有十天半個月是別想下床了,這里可沒地兒給他療傷,稍有不慎,我就能要他的命。</br> 剛想到這里,那青牛已經(jīng)狂吼一聲,單臂一揮,猛的向我沖來,仍舊是勢如瘋牛,一拳直擊我的面門,我冷哼一聲,這廝腦子不好,剛才被我廢了一只手,一眨眼就忘了,既然如此,我也不介意將他另一只手也廢了,一念至此,單手握拳,一拳擊出,硬打青牛的拳頭。</br> 可誰料就在兩拳即將相撞之機,那青牛卻猛的一收手,一頭就撞了過來,我一拳打在他的頭上,如同打中了一個鐵疙瘩一般,整個手連帶著手臂,瞬間麻木不堪,幾乎沒有了感覺,好像一條胳膊已經(jīng)不屬于自己了一般,估計一時半會都能使不出力氣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