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收盤
娘娘腔似乎覺得這些還不是足夠震撼,頓了頓又接著說道:“你是不是還指望著你們胡家那幾個嫡系過來救你?呵呵,這些子虛烏有的東西,我勸你就別想了。函谷八友為何只來了一個布大哥?想必你現(xiàn)在心里應(yīng)該有點數(shù)了吧,沒錯,剩下七個老大哥就是去接手去了。不僅是吳家的,就連你們胡家的也都全盤接收。現(xiàn)在嘛,京城這一片不僅沒有姓吳的什么事了,就是姓胡的也被老子除名了。”</br> 此時,娘娘腔才算是揚眉吐氣,這才對著胡嘯東抱拳彎腰,禮節(jié)性說道:“胡老爺子,借用你剛才的那句話,京城怕是沒有你們胡家的立足之地了。”</br> 這個時候,在聽完娘娘腔的自述之后,我自然是清楚了其中所有的細節(jié)。當下只覺得更加佩服娘娘腔了,這件事情做的簡直滴水不漏,用最小的代價獲取了最大的勝利。這份心機,當真是不服不行,換做是我,就絕對不可能做的這么完美。</br> 那胡嘯東眼看到手的鴨子飛了,自是十分不甘心的,當下抬眼掃了掃現(xiàn)場,緩緩說道:“三少下的一手好棋啊!眼下倒也算是你贏回一城,不過就憑你這點人手,我們想走,怕是你們還困不住。我們一旦脫身離去,恐怕誰贏誰輸還是未知數(shù)。”</br> 娘娘腔聞言卻像是聽見了什么十分好笑的事情一般,竟是仰天長笑起來,這笑聲一起,那個布大哥竟是忽然走了出來,雙手一拍,頓時只聽見“噼里啪啦”木箱被拆開的聲音。頓時呼啦啦一大片人,從那大卡車上的木箱子里面鉆了出來少說也有四五十號人。</br> 這些人一現(xiàn)身,娘娘腔頓時歪著腦袋,蔑視著胡嘯東,緩緩問道:“現(xiàn)在,還能不能困得住你?現(xiàn)在,人手夠不夠?”</br> 這些人一現(xiàn)身,也不用吩咐,呼啦啦一群跳下了大卡車,朝著徐帥跟陳皮的隊伍就會合過去。眨眼之間就將胡家僅存的那點人圍了個水泄不通,想走那是不可能的。倒是吳家幸存的那十來號人,頗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眼下沒有出路了。頓時將手里的武器都丟了,抱著腦袋,蹲到一邊。吳京已死,他們只要跟胡家撇清關(guān)系,自然沒人會對這些無關(guān)大局痛癢的人動手。</br> 胡嘯東的臉色慘白一片,雖然極不甘心,卻也無計可施,只得嘆息道:“看樣子我還是低估三少的心機了啊!那些謠言說你三少手下的人,望風而逃,看來都是你故意放出來迷惑我們的。實在不曾想到,原來藏到這大卡車上的木箱里了。看來三少為了今天這個結(jié)局,劇本可是沒少用心啊!我胡嘯東縱橫一生,雖說不上呼風喚雨,卻不曾料到過今天這種局面。我輸了,輸?shù)男姆诜H僖彩沁^來人,今日要的是我以及我兩個兒孫的命。我手下這些人跟著我們胡家也算是鞠躬盡瘁了,我會讓他們放下武器。三少不會禍及無辜,屠殺手無寸鐵之人吧。”</br> 娘娘腔笑了笑,點了點頭這才回到:“那是自然,我也不是嗜血的人。這些人不跟我們刀兵相向,我自是樂意至極。若是他們愿意,我可以許諾給他們一碗飯吃。不過有一點,胡老板想必是想錯了。我藏在這里的人,可不是為了擊殺你們,而是替你們清掃戰(zhàn)場的。即便是我們真的要刀兵相向,這些人也還用不上。”</br> 這話可謂是霸氣至極,意思很明了,就是在告訴他們,徐帥跟陳皮帶來的人足夠料理他們了。剩下的人不過是擦屁股來的,壓根就不會讓他們上戰(zhàn)場。</br> 此話一出,頓時有人便罵道:“放你娘的臭狗屁,你算是個什么玩意?我們胡老爺子在江湖奮戰(zhàn)的時候,你特么的連跟毛都還看不到。今天若不是仗著人多,豈能站在這里滿口胡言亂語放狗屁?有本事你把這些人遣散,下來跟老子單刀單槍干上一場,你敢嗎?”</br> 我下意識朝著說話的人看過去,這個人看起來倒是濃眉大眼,一副忠貞無二的憨厚樣子。此時站在胡嘯東左邊,距離極近,看樣子應(yīng)該是胡家的心腹手下了。只是方才吳京身邊那人看起來也是這樣,所以對于這個人的話,我并不會天真的相信。</br> 這話一出,胡嘯東那個兒子,也就是胡家現(xiàn)在的家主,頓時朝著這人就一巴掌呼了過去,罵道:“你聾了嗎?沒聽見老爺子剛才說的是什么?他叫你們放下手里的武器,有多遠給老子滾多遠,現(xiàn)在聽明白了嗎?”</br> 那人冷不丁被扇了一巴掌,又被臭罵一頓,卻是不僅絲毫不曾發(fā)怒,甚至雙眼一泓就地一跪,哭到:“爺不要趕我走,我的命都是爺幾個給的。若是沒有爺當年的搭救,我這條爛命早就丟了。今天別人走不走,我不知道,也管不著。可是我惡狗今天死也要陪著爺幾個死在這里,茍且偷生我做不到!”</br> 看樣子我先前的推測是有所偏頗的,吳京雖然善與攻心,只用利害關(guān)系已經(jīng)金錢關(guān)系籠絡(luò)人心,是確實無法得到衷心的人。但是胡家的人雖然沒吳京那么多花花腸子,手下卻是確實有忠心不二的人存在。這江湖,道義還是有的。恩情遠比利益所帶來的關(guān)系要穩(wěn)固的多。</br> 胡家家主哪里不明白這人的意圖,當下鐵漢也柔情起來,心知今天不死在這里是不可能的,頓時紅著雙眼,朝著那跪在地上的大漢一腳踢去,狠狠喝罵到:“草擬嗎的,老子還沒死,說的話就不管用了不成?你給老子滾,有多遠滾多遠,你要不滾,老子第一個就弄死你!”</br> 胡嘯東卻是攔住了他,當即說道:“算了,惡狗打小就跟著我們胡家。與我們胡家而言,不是親生的勝似親生的。他這份心意我們就領(lǐng)了,要去要留也隨他吧。出來混的,遲早都是要還的。早就應(yīng)該有經(jīng)歷今天這種結(jié)局的覺悟,人死碗大個疤,大不了二十年后還是一條好漢。等我們重頭再來的時候,還做兄弟便是了。”</br> 這段話,一半是對著胡家的家主說的,另外一半?yún)s是對著剩余的那些人說的。就這么簡簡單單幾句話,卻是燃起了胡家幸存人員的所有斗志。頓時有人站起來說道:“胡家對我們可從來未曾省心省力過,向來都是有求必應(yīng)。今日個胡家有難,我們豈能棄之不顧?若是現(xiàn)在一走了之,茍且偷生,那我們往后還有臉活在這個世上嗎?”</br> 有人立即附和到:“老子不走,就算今天死在這里,老子也要拼盡全力護送三位爺離開這里。”眼下胡家幸存的人不過一二十號人,真正還有戰(zhàn)斗力的,估計還要打個折扣。可是這些人都是抱著必死的信念,看起來卻是頗有聲威。很顯然,胡家的人比吳京得人心的多了。</br> 胡嘯東低頭看了看自己身邊的這些人,又抬頭看了看娘娘腔,半晌這才對著娘娘腔抱拳說道:“三少,看樣子我們還是少不得有一場血戰(zhàn)了。只是還望三少看在故人的面子上,等會倒下的人,不要再去補刀了。茍活也比死了好啊!”</br> 娘娘腔一改玩世不恭的態(tài)度,十分嚴肅一字一句的回到:“行,我可以保證,等會失去戰(zhàn)斗力的人,可以不被補刀!”</br> 話音一落,不再多說,舉起手來朝著面前胡家的人一揮。頓時徐帥跟陳皮帶來的那些人,便朝著胡家幸存的那些人逼近過去。而胡家的幸存的那些人,這是一個個面色無比凝重的,舉起了手中的武器,將胡家那三個嫡系的人護在身后。我知道,這場大戰(zhàn)只要娘娘腔的手一旦落下,立即就要爆發(fā)。恐怕比先前吳家跟胡家血拼的時候,還要慘烈的多。</br> 我知道這場戰(zhàn)爭避無可避,只有你死我亡才能徹底迎來短暫的和平。今日我無力阻止,也無法阻止。胡家的人不死,日后只會帶來更加慘烈的爭斗,而且無休無止,不知何時才能結(jié)束。胡家畢竟也是頗有勢力的大家族,只要不一次性斬草除根,日后定會死更多的人。</br> 娘娘腔的手卻是久久無法落下來,他心里也明白。雖然自己勝券在握,可是真的打下來,想必也會是慘勝。胡家的人雖然不多了,可是一個個抱著必死的決心,看樣子就是想以命換命,殺一個回本,殺兩個不賠,殺三個賺了。</br> 但此時已經(jīng)不是任何人能阻止的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娘娘腔嘆了口氣,緩緩的將手放了下去。。。。。。</br> 然而正在娘娘腔的手即將徹底放下去的時候,卻是突然響起一個聲音,一個女人的聲音:“小三,你殺一個人試試。。。。。。”</br> 這聲音一響起來,頓時在場的人個個面色大變。胡家的人則是滿臉的擔憂之色,溢于言表。而娘娘腔則是重重的松了一口氣,原先無比糾結(jié)的神情,竟是緩和過來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