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酒局
娘娘腔似乎并不相信,淡淡一笑卻是不再說話,轉(zhuǎn)而對著坐在他身邊的那個年輕人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就見那年輕人立馬會意,笑著說道:“兄弟,相逢即是緣分,這般敷衍可就沒啥意思了。我們?nèi)绲难劬墒菑臎]看錯人的,他既然說你有師父那就一定有師父。”</br> 如此一來,另外一個年輕人也立馬一唱一和的說道:“大家聚在一起有一說一,遮遮掩掩反倒落了下乘不是?我們?nèi)邕@雙眼睛,孫悟空的火眼金睛都比不上,豈會看錯?”</br> 這幾個人明顯串通一氣,娘娘腔無非就是想摸清我的底細,我哪里會讓他如愿,他身邊那幾個馬屁精怕他,老子可不虛他,這點激將法的小把戲就想讓我透露底細,未免也太小瞧我了。當下正準備反擊,門外卻忽然疾步走進來一個黑衣年輕人,徑直走到那娘娘腔身邊,附身說道:“三哥,那人來了!”</br> 我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見那娘娘腔忽然整個人的氣質(zhì)猛地一變,竟是一改先前那不可一世的懶散氣息,雙眼之中精光一閃,旋即又復歸如初,點了點頭說道:“帶過來!”</br> 那黑衣年輕人當下倒退三步,這才直起身來朝外走去,不過片刻時間,果真帶進來一個大約四十上下的中年男人。這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鳥,穿著一件背心,一身的橫肉,胳膊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紋身,怎么看怎么像是混黑社會的。</br> 這男人一進來,就扯著嗓子哈哈大笑道:“今兒吹了什么風,三弟怎么想起來叫哥哥我來這酒局了?這可是你們幾個公子哥的酒局,怎么著?難道三弟把我也歸類到公子哥中去了?我可不是什么富二代啊!”</br> 這人雖然一臉笑意,但卻典型的笑里藏刀,這話雖不是對我說的,我卻依然聽得出來極為刺耳,似乎十分不屑娘娘腔這群富二代。</br> 先前見娘娘腔身邊那三個馬屁精俯首稱臣的樣子,此時又看見這渾然不懼的紋身漢子,正詫異這人到底是什么來頭,竟是絲毫不懼這娘娘腔的時候。唐一泓附身在我耳邊小聲解釋道:“這人叫白坤,自稱白無常,本地混子,算得上是梅家培養(yǎng)出來的。只是梅老爺子退休了,這家伙就不再受控了,所以今兒有場好戲要看了。”</br> 我心里一驚,這娘娘腔我雖然不懼,那是因為我跟他沒有絲毫利益關(guān)系,大不了老子一拍屁股走人就是了。眼前這紋身漢子可就不一樣了,聽唐一泓所說,似乎這人是想反水。想必應(yīng)該跟唐一泓家里情況差不多,老一輩隱居幕后,新一輩聲望不夠,手底下總有幾個刺頭想鬧事。感情眼前這酒局不是為了給唐一泓接風洗塵,原來是給這白坤設(shè)的鴻門宴。m.</br> 我正想到這里,就見那娘娘腔卻是臉上神色不變,親自拉過來一把椅子,就放在自己身邊,招手對那白坤說道:“坤哥來了啊!來來來,過來坐!”</br> 那白坤倒是一點都不把自己當做外人,嘻嘻哈哈的就一屁股坐了下來,正要說話的時候,卻見那娘娘腔搶先問道:“坤哥,有人說你想自立門戶了,可是真的?”</br> 原本以為這娘娘腔至少要跟這白坤虛與委蛇一番,沒想到他倒是一點都不帶墨跡的,直接開門見山單刀直入了。至少一開始我就覺得這娘娘腔是個不好招惹的人,當下就關(guān)注起那白坤的應(yīng)對之策來了。一個不好,怕是今兒個這白坤要吃不了兜著走了。</br> 但是那白坤顯然沒意識到這娘娘腔話里所藏的鋒機,竟是絲毫不以為懼,反倒是一臉倨傲之色,盯著娘娘腔的眼睛就說道:“這話你聽誰說的?我只是不準備再交份子錢了,只是日后有用的上的地方盡管吩咐。不過小三,你也知道這年頭錢不好掙了,我手底下一大幫子人都等著吃喝拉撒的。再說你們這家大業(yè)大的,我那點份子錢自然也不會放在眼里,對吧?”</br> 這白坤話還沒說完,那娘娘腔突然臉上顯露出一股狠色來,竟是直接操起一個紅酒瓶子,朝著那白坤的腦袋上就砸了下去。只聽見“砰”的一聲,那紅酒瓶子碎的一地都是,而白坤的腦門上也是獻血直流。</br> 我以為差不多就行了,卻是依然低估了這娘娘腔的狠勁。隨手將手中剩下的那點瓶口丟在地上,竟是不知不覺摸出來一把匕首,還沒等那白坤反應(yīng)過來,抓著他的一只手就按在桌子上。只聽見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響起,娘娘腔竟是直接將那匕首插進白坤的手背,牢牢的釘在那桌子上了。</br> 那白坤倒也對得起混子這行的臉面,慘嚎了幾聲之后,竟是一頭大汗顫聲道:“三弄梅枝,你他娘的今天要是弄不死我,等老子出去一定弄死你個狗日的!”</br> 然而讓我再次覺得自己低估這娘娘腔狠勁的是,他聽完白坤的話,竟是淡淡笑著說道:“想死還不容易?告訴你吧,這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狗腿子!”</br> 話音一落竟是抽出那匕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直接朝著白坤的脖子抹了過去。我只看見一道白光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一閃即逝。隨后那白坤竟是雙眼瞬間失了神,露出了最后的不可置信來。隨后只聽見一陣開水沸騰的咕嚕聲響起,那白坤的脖子處竟是噴出來一大股獻血。</br> 第一次見識到殺人的場面,我哪里能不驚,所幸唐一泓早有預料,似乎司空見慣一般,竟是提前拉著我躲到一邊,這才免于被濺一身血液的后果。只是可惜了那一大桌子精美的菜肴。血液濺的四處都是,白坤臨死的時候緊緊的捂著傷口,眼中充斥著不甘與不可思議,似乎怎么都沒想到這娘娘腔竟會如此果決,當真殺了他。</br> 眼前的場面讓我膽戰(zhàn)心驚,久久不能平息下來。這可是北京,這可是法治社會,怎么這娘娘腔殺個人就跟殺了條雞崽子似的,眉頭都不帶皺一下的?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