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搜尋
人在絕境之中,往往更加容易陷入一個思維誤區(qū)。最為直接簡單的問題,卻總是朝著復雜的地方去想。</br> 想通了這一點,我努力的鎮(zhèn)定下來,將所有的念頭都摒棄干凈,一切回到原來的出發(fā)點。這個人不可能待在這古墓之中一輩子,所以拿走這個東西的目的只有兩個。一是用這個東西逃離這座詭異的古墓,二是這東西極為值錢,他要帶出去變賣錢財。</br> 第一個好理解,那就是這東西便是打開這座古墓出口的鑰匙。第二個想了想卻是覺得有點不太可能,先不說這古墓之中雖然規(guī)模巨大,可是真正值錢的東西并不多。至少從我們一路走來所見所聞,除了那十二具青銅棺材,就沒發(fā)現過啥值錢的小玩意。那青銅棺材固然值錢,可是想弄出去顯然難于上天。</br> 如果一個人進入古墓,目的是為了發(fā)財,也就是說這個人十有八九是個盜墓賊。盜墓賊不大可能來這種油水極少的古墓,所以這第二種可能性暫時不用多想。</br> 目前只有第一種可能,我轉頭又細細打量了一下這座宮殿。宮殿可以說是一目了然,本來就是個半成品,哪里還有什么可打量的價值。冷不丁眼光又一次看到那巨大的封門石,當下再也顧不得其它,連忙再次湊到那封門石跟前觀察起來。</br> 這一次要比上一次觀察的更加細致,我?guī)缀跏悄樫N著那封門石,一寸一寸的摸索。果真皇天不負有心人,當真叫我發(fā)現了一點蛛絲馬跡來。那封門石緊貼地面的一塊地方,大約兩三寸的距離,竟是干凈的有點過分。</br> 這古墓在地底沉靜了上千年,按理說地面上應該布滿灰塵才對。而且這地面上卻是有很多灰塵,唯獨封門石下面兩三寸的范圍,竟是一點灰塵都沒有。顯然這封門石在不久前被動過,巨大的封門石升降過程中一定會引發(fā)氣流,正是氣流將這封門石下面的灰塵給吹走了。</br> 一發(fā)現這一點,頓時歡呼雀躍起來。當下忍不住就將這一重大發(fā)現告訴了唐一泓,唐一泓聽我這么一說,竟然用一種十分陌生的眼光看了看我,隨后才點了點頭說道:“喲,真沒想到,你竟然也有邏輯思維這么縝密的時候。看來這段時間跟著我被我耳濡目染學到了不少東西,不錯不錯,至少出去以后不會丟昆侖楊家的臉面了。”</br> 雖說這話里有話,并不是單純的夸我,更多的反而是自賣自夸,可是被一個絕色美人夸了幾句,加上這么重大的發(fā)現被我找出來了,哪有不高興的道理,自是不會跟唐一泓一般見識。只是卻又不知該如何回應她這段話,冷不丁的想起來,我們先前在那石槨被困的時候,唐一泓曾說如果我們能逃出去就告訴我一個天大的秘密,此時顯然已經逃出了黃鼠狼群的圍攻,不由得問道:“我可是記得某人先前說要是能逃出來就告訴我一個天大的秘密,現在我倒是有點想知道,這秘密到底有沒有天那么大。”</br> 誰知我話音一落,唐一泓忽然像是被男人撞見洗澡了一般,竟是一臉羞愧難當,當下就扭過頭去,一臉嬌羞的說道:“誰說的你找誰去,反正我沒說過。”</br> 本來就是為了岔開話題,當時沒當真眼下自然也不會當真,見她矢口否認,自然不會窮追不舍。而且即便再問,答案恐怕也是一樣。所以也就懶得再去搭理她,而是轉身進去那宮殿,想找找看封門石的機關在哪里。</br> 據我所知,前人對于機關巧術的浸淫恐怕現代人都難以企及。很多機關的開關都不是在機關本身之上,甚至都不在附近。所以這整座半成品的宮殿之中,每個地方都有可能是那封門石機關所在的地方。</br> 只是讓我們倆頭疼的是,我們將整座半成品的宮殿搜了個遍都沒啥發(fā)現。當下又將范圍擴大了幾乎一倍,就連那洞穴的山壁都沒放過。唐一泓甚至趴在地上,一寸一寸的敲著地面,到頭來,仍舊是一無所獲。</br> 原本設想的是,這宮殿尚未竣工,里面很多地方都是空蕩蕩的,若是那封門石的機關藏在這宮殿之中理應很好尋找才對。可是我們兩個就差將這宮殿翻個底朝天了,除了中間那個棺材我們倆沒動過之外,幾乎每一寸地方我們倆都看了,竟然硬是沒找到任何線索。</br> 此時我已經有點怒火中燒了,只是努力壓抑克制著自己。只是那邊唐一泓顯然不是這種理智的人,見費盡心機就是找到開關,當下就要將那棺材給翻個底朝天了。只是被我伸手攔住了,無論怎么說,于情于理這棺材都不能動。</br> 首先不可能有人將古墓的封門石開光放在棺材里面,這樣每次有人進出都要將那棺材給翻一遍,除非這墓主生前腦子被門擠過了,不然哪有這種做法的?二來我們是闖入者,本來對著墓主就已經十分不敬了,再去翻動別人的棺材總是不好。</br> 只是不僅找不到機關,反而我們兩個人的肚子此時也不爭氣的呱呱叫起來。這一路走來都是隨便吞點肉干,后來僅存的那點肉干還被黃鼠狼群給吃了,我都忘了自己多久沒進過食了。加上又折騰了這么久,現在簡直就是又餓又乏,卻只能強忍著。</br> 眼看著唐一泓就要爆發(fā)了,好說歹說才同意再仔細搜尋一番。只是卻依舊毫無收獲,我算是徹底泄氣了,直接一屁股就坐在地上,嘆著氣說道:“找個錘子,死就死吧。”</br> 一邊說著一邊變躺了下去,只是這一躺下去忽然眼前一亮,暗嘆自己剛剛還在罵自己總喜歡鉆牛角尖,遇事老往復雜的地方想。我們只知道搜尋這宮殿四周可以碰倒的地方,卻怎么從來沒想過這宮殿的頂上呢?</br> 我人一躺下去,眼睛就不由自主的看到那宮殿頂部。這一看頓時發(fā)現了異樣的東西,先前竟是沒有留意。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