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他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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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門鈴響起。
凌真從貓眼里看過,拉開門。
顧唯站在門口,笑著拎起一袋水果:“哈嘍。”
凌真雖然有點煩,但心里悄悄松了口氣——原來昨晚那盒草莓是他送來的。
……嚇得她到現(xiàn)在都沒敢打開。
凌真打了個招呼,但并沒有讓他進來的意思,問他:“你怎么知道我住這里?”
顧唯笑容俊朗:“這棟居民樓就這一間是做民宿的,看一下就知道了。”
凌真不知道說什么好,有點苦惱地看著他:“拍戲辛苦,水果你留著自己吃吧。”
“我有助理,這個是給你買的,”顧唯低頭看她,“你自己一個人住這兒,附近就我這么一個熟人,照應(yīng)一下你是應(yīng)該的,別多想。”
凌真想,可我們也不算熟人啊。
但她生性純善,說不出這種傷人的話。
她有點不知道怎么接話,顧唯看得見,眼中笑意加深。
他第一次見凌真是在《仙問》的酒會上,她穿著一身紅裙站在宴會廳的角落,不說話就很吸引人。后來看了她跳舞,才發(fā)現(xiàn)原來人家是個小仙女。
沒有人不喜歡仙女的,顧唯看到合眼的女孩,當然也會心動。但后來拍《仙問》的定妝照,那位魏先生橫空出現(xiàn),直接向眾人宣告主權(quán)。顧唯雖然對他們兩人的關(guān)系存疑,但畢竟沒有插足別人的癖好。
而且……也沒有和資方大佬搶人的能力。
但現(xiàn)在……
她比初識的時候成熟了一些,但看著還是個小女孩,還是個不諳世事不染塵俗的小仙女。只身一人,出現(xiàn)在他在的地方。
這就是緣分啊。
顧唯笑了笑:“水果我都給你拎來了,就別讓我再拎回去了。”
凌真沒辦法了,只好接過來,說了謝謝。
顧唯臉上的笑意加深。他的確是有爆紅的資本,那張臉白皙俊朗,笑起來很有初戀校草的味道。
“這邊我都已經(jīng)熟了,今天恰好沒我的戲,我?guī)戕D(zhuǎn)轉(zhuǎn)?”
凌真更苦惱了,干脆直接道:“不用了,我更喜歡自己一個人玩。”
顧唯很有策略地退而求次,“行——那一起吃個早飯總可以吧?”
凌真被繞住了,臉色糾結(jié)地變了變,最后崩潰道:“吃完飯我就可以自己去玩了吧?”
顧唯被她可愛到,大笑:“好好好。”
幾分鐘后,兩人一前一后走出居民樓,都戴著口罩和帽子。
凌真不遠不近地輟在顧唯后邊,心里不斷琢磨怎么才能甩開他。歌舞團還有幾天才能到,難道要為了顧唯退掉這間民宿嗎?
凌真低著頭,抿抿唇,有點輕微的煩。
額前被寬寬的帽檐擋著,因此她沒有看見,對面D大校園外圍的一條長椅上,坐著一個黑衣服的男人。
路過的學(xué)生紛紛回頭去看,好幾個女生臉紅地湊在一起,猶猶豫豫地想去要聯(lián)系方式。
那個男人真的好帥!就是……看起來不太好接觸。
他身上有一種微頹的冷沉氣息,靜靜坐在那里,就讓周圍空氣里結(jié)滿冰渣。
凌真好不容易熬過了早飯,顧唯守約離開,她總算松了口氣。
聽顧唯說,今天劇組要在D大校園里很多個地方取景,凌真想了想決定避開,等明天再來。
于是她打算今天隨便逛逛,去周圍的商圈看看。
重新扣上口罩,壓低帽子,走出早餐店,新手機忽然“叮咚”響了一聲。
拿起來一看,是條未知來件人的短信。
內(nèi)容很簡單:[一個人不要在外邊呆太晚。]
凌真想,應(yīng)該是顧唯發(fā)來的吧?
畢竟人家是在善意地提醒她,凌真不好不領(lǐng)情。她低下頭回了條短信。
[謝謝啦。]
回完,把手機揣回大衣兜里,凌真順著大路慢慢往商圈走。
不遠處,魏璽低頭看著手機。
短短三個字,來回看了無數(shù)遍。
許久之后,他才把手機收起來。跟著已經(jīng)走遠的那道背影,慢慢地走。???.??Qúbu.net
-
凌真進了一家商場,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逛街了。
東瞧西看地挨層轉(zhuǎn)悠,居然也就消磨了一天時間。晚飯是在商場里解決的,找了一家川菜館,把凌真辣得直冒眼淚。
吃完,她去買了一杯冰鎮(zhèn)酸梅湯,才算把那陣辣意壓了下去。
但胃里還是燒灼,凌真覺得不能就這樣回去,于是臨時買了張最近的電影票,看了一場電影。
票是她隨便買的,沒有看內(nèi)容,等開始放映了她才發(fā)現(xiàn),這是一部戀愛片。
男女主的演員她都有些眼熟,不過并不認識。兩個主角的愛情從相識開始,經(jīng)過了甜甜的單向暗戀,然后變成了更甜的雙向暗戀,然后男主向女主告白,經(jīng)歷一些誤會波折,然后兩個人超甜地在一起。
劇情沒什么亮眼的,但就是很甜。
凌真紅著臉看完,心想,這才是凡人的戀愛啊。
……怎么到她這里就變得那么不正常呢?
她沒有過經(jīng)歷,而魏璽帶給她的喜歡,卻讓她錯過演出,他還強迫她親吻,還把她關(guān)了起來。
……明明電影里,男主想親一下女主都要問對方意愿的!
甜甜的電影看完,凌真反而有一點點低落。
魏璽是混蛋。
酸梅湯喝光了,她把杯子扔掉,臉埋在圍巾里慢慢往回走。
電影結(jié)束已經(jīng)快十點,凌真忘了顧唯的提醒,等走到民宿那片小區(qū)的時候,天色早已經(jīng)黑透了。
小區(qū)是老小區(qū),路燈隔得很遠才有一盞,凌真看著黑黢黢的路,這才有點害怕,連忙加快了腳步。
但仿佛是怕什么來什么,她越走,越覺得身后有人在跟著她。
腳步聲開始還不明顯,到后來,已經(jīng)明顯是在跟著她了,還摻雜著幾聲意味不明的笑,是個男人!
凌真立刻開始跑,后邊跟著的人色瞇瞇地開口:“美女——”
凌真嚇得渾身一炸,快速跑過拐角。
背后的人聲卻戛然而止。
凌真直接跑進了樓里,扒在門洞里,驚魂未定地往外看。
剛才的那條路上空無一人。
她觀察了一會兒,忽然聽見遠處傳來一聲男人的慘叫。
凌真又嚇了一跳,再也不敢逗留,蹬蹬蹬地跑進電梯回了民宿。
……
小區(qū)的角落里。
一身酒氣的小流氓好不容易逮著一個落單美女,還沒來得及出手,就被人一悶棍打昏在地上。意識半昏不醒間,他感覺到打他的人隨手扔了棍子,然后直接把他從地上拖走了。
他自己不是什么好東西,但這時心里忽然升起一股恐懼。那是個男人,手很白,大衣袖口一塵不染,一看就是上流人。
但他的動作……好像完全沒有把他當成一個人看。
男人像丟垃圾一樣把他甩進角落,垂下眼,一腳踩在他肩膀上。
俯身,聲音輕柔而陰冷:“你叫誰?”
小流氓以為自己是燒香遇到鬼,碰到了正義人士,趕緊大著舌頭求饒:“對、對不住,我就是想、和那位美女聊聊!”
但他說完,忽然感覺到一股更加陰森的氣息。
魏璽微微歪了一下腦袋,然后直起身,毫無溫度的眼睛落在他身上。
片刻后,小區(qū)的角落,爆發(fā)出一聲激烈的慘叫。
持續(xù)了很久。
十分鐘后,穿著黑色大衣的男人從角落里走出來,身上煞氣未消,但臉色很平靜。
魏璽整理了一下微亂的衣領(lǐng)袖口,一邊打電話,一邊進了凌真住的那棟樓。
順著樓梯,一層一層,走到她的房門口。
然后他靠著那扇門,靜靜地等心里暴戾陰霾的情緒沉下來。
門鈴就在他手邊。
摁一下,她就會走過來。
但魏璽忍了又忍,最后只是揚起下頜,呼出一口微微灼熱的氣。
-
凌真回家之后還是有點怕,把門鎖得死死的。過了一會兒,小區(qū)外響起救護車的聲音,沒過多久又揚長而去。
她抵不過困意,終于睡了過去。
第二天出門,剛路過昨天的早餐店,居然又碰見了顧唯。
他也不知道是守在這里還是怎樣,反正凌真被他堵了個正著,抵不過對方盛情邀請,只好坐下來一起喝了碗粥。
顧唯倒是很積極地找話題聊天:“你晚上沒出門吧?我聽劇組的工作人員說,就你民宿的那個小區(qū),昨晚有人被打了。”
凌真有些驚訝地睜大眼。
難道昨晚碰見的那個人不是色狼,是暴力狂?
她頓時一陣后怕,再也不敢晚上獨自在外邊了。
顧唯說:“場務(wù)在這邊熟,據(jù)說那人被打得都不成人樣,下手太狠了……總之你晚上注意安全,如果非得出門,可以叫我。”
凌真嚇得指尖發(fā)涼,低頭把一整碗紅糖棗粥都喝完了。
吃完了飯,凌真總覺得有些不安,便起身:“我昨晚沒睡夠,先回去休息了。”
顧唯叫住她:“凌真!”
“嗯?”
“晚上一起吃個飯吧,”顧唯笑了笑,理由非常正當:“劉編劇聽說你在這兒,想叫你聚聚。”
凌真微微蹙起眉。
劉編劇負責《心墻》,也是之前《仙問》的編劇,的確一直挺照顧她的。但問題是,他怎么會知道自己在這邊?
顧唯摸了摸鼻子,也知道這招不太高明,賠笑道:“就聊聊天,沒別的。”
凌真嘆了口氣,長輩叫她吃飯,怎么好拒絕。她點點頭:“幾點?”
顧唯笑了:“六點。”
等他們走后,店鋪角落坐著的男人才沉著臉,輕輕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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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唯挺高興的,出來拍戲雖然辛苦,但沒想到能在這邊遇見凌真。
其實是他故意說漏給劉編劇聽的,編劇很忙,這頓飯局也是他攢的。但過程不重要,結(jié)果才重要。
顧唯拍完了下午的戲,離開劇組,回到酒店開始挑衣服。很奇怪,他也不是小年輕了,但心里居然有種毛頭小子一般的興奮。
挑好了衣服,還噴了一點男士香水,顧唯對自己的顏還是有自信的。他戴著口罩和墨鏡,從酒店走出來,走進凌真那棟居民樓。
剛一進樓門,樓梯間里從出來一個高大的男人,擋住了他的去路。
顧唯的興奮感一滯,慢慢摘下眼鏡,神色略微復(fù)雜:“……魏總?”
魏璽神色冷淡,漆黑的瞳孔看著他:“嗯。”
男人之間不需要太多對話。
這個人拋下慶璽,出現(xiàn)在這里,其實就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顧唯懂了,但他……不太甘心。
他也以為,魏璽和凌真或許是那樣的關(guān)系,所以可以說拋就拋,放任她自己一個人跑到這么遠的地方。
但現(xiàn)在看來,好像不是。
他略苦地笑了笑:“魏總是來追人的嗎?”
魏璽的黑眸中帶著微戾,冷意毫不掩飾:“知道就離她遠點。”
顧唯攤開手:“我不知道你們的關(guān)系還沒結(jié)束,知道的話,我不會插足的。”
魏璽掀起眼皮,漠然開口:“好好工作,我不希望我投資的男主角在工作期間三心二意。”
顧唯:“……”
遭到了大佬的高空擊打,顧唯瞬間有點想吐血。
魏璽從眼梢掃了他一眼,然后轉(zhuǎn)身往樓梯上走。
顧唯最后不甘心地喊了一句:“但您這樣是追不到人的,仙女都是要寵的!”
魏璽停下來,半側(cè)過臉,勾勒出一道完美的線條。
男人聲音很輕,卻是一字一頓的認真。
“我能給的是我的全部。”
顧唯一怔。
等男人的腳步聲遠了,他才敗了臉色,知道自己是徹底比不過了。
-
凌真原本都快收拾好了,忽然收到顧唯的微信。
[劉編劇臨時有事,咱們這頓飯吹了,實在抱歉啊]
凌真被鴿了,也不生氣,畢竟她本來就不是很想去。低頭回完了微信,再抬頭,看著鏡子里化好妝的臉。
她想,也別浪費了,就去D大轉(zhuǎn)悠轉(zhuǎn)悠,然后早點回來吧。
于是凌真穿了件大毛領(lǐng)的短款羽絨服,下半身細細的牛仔褲,腳上穿了雙學(xué)生氣很足的老爹鞋,然后出了門。
下了電梯,正要走出樓門的時候,她才忽然意識到哪里不對。
顧唯有她的微信,那之前的短信是誰給她發(fā)的?
凌真心口莫名一跳。
然后她推開樓門,頭頂忽然一暗。
凌真抬眼。
許久不見的男人站在面前,擋住了昏黃的天色。
魏璽深黑的瞳孔吸光,視線一眨不眨,落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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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兄!”
“嗯!”
沈長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會打個招呼,或是點頭。
但不管是誰。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對什么都很是淡漠。
對此。
沈長青已是習以為常。
因為這里是鎮(zhèn)魔司,乃是維護大秦穩(wěn)定的一個機構(gòu),主要的職責就是斬殺妖魔詭怪,當然也有一些別的副業(yè)。
可以說。
鎮(zhèn)魔司中,每一個人手上都沾染了許多的鮮血。
當一個人見慣了生死,那么對很多事情,都會變得淡漠。
剛開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長青有些不適應(yīng),可久而久之也就習慣了。
鎮(zhèn)魔司很大。
能夠留在鎮(zhèn)魔司的人,都是實力強橫的高手,或者是有成為高手潛質(zhì)的人。
沈長青屬于后者。
其中鎮(zhèn)魔司一共分為兩個職業(yè),一為鎮(zhèn)守使,一為除魔使。
任何一人進入鎮(zhèn)魔司,都是從最低層次的除魔使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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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一步步晉升,最終有望成為鎮(zhèn)守使。
沈長青的前身,就是鎮(zhèn)魔司中的一個見習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級的那種。
擁有前身的記憶。
他對于鎮(zhèn)魔司的環(huán)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沒有用太長時間,沈長青就在一處閣樓面前停下。
跟鎮(zhèn)魔司其他充滿肅殺的地方不同,此處閣樓好像是鶴立雞群一般,在滿是血腥的鎮(zhèn)魔司中,呈現(xiàn)出不一樣的寧靜。
此時閣樓大門敞開,偶爾有人進出。
沈長青僅僅是遲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進去。
進入閣樓。
環(huán)境便是徒然一變。
一陣墨香夾雜著微弱的血腥味道撲面而來,讓他眉頭本能的一皺,但又很快舒展。
鎮(zhèn)魔司每個人身上那種血腥的味道,幾乎是沒有辦法清洗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