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星龍走出總統(tǒng)官邸的那一刻,一場腥風(fēng)血雨拉開了序</br></br>午后的眼光正暖和的時候,一隊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沖上了街頭。感覺到不尋常的氣氛后,很多商家忙不迭的提前關(guān)門,街上的行人更是對這些殺氣騰騰的官兵躲閃不及。</br></br>趙星龍親自帶隊,領(lǐng)著一個營的官兵,將日本公使館圍了個水泄不通。</br></br>嘩啦啦,一陣槍栓拉響的聲音,日本公使館門口的崗哨,驚慌失措的樣子看起來有點滑稽,也不想一想,整個日本領(lǐng)事館能拿槍的不過十個人。</br></br>趙星龍根本不管對準(zhǔn)自己的槍口,高筒皮鞋踩在地板上咔咔的響,陰沉的臉上雙眼中不滿殺氣。</br></br>“里面的人聽好,日本公使館涉嫌勾結(jié)滿清殘余,試圖刺殺總統(tǒng),現(xiàn)在我們要進去搜查,膽敢阻攔者,一律格殺勿論。”</br></br>日本公使野,正在辦公室里秘密會見俄國公使。按說這時期日俄之間的矛盾是難以合作的,不過隨著沈從云的異軍突起,歷史發(fā)生了扭曲。日俄之間為了利益,走到了一起。野緊急約見俄國公使柴科尼斯基,原因是昨夜接到國內(nèi)的急電,中日之間海上開戰(zhàn)了。</br></br>“貴國一定要盡快的出兵東北,現(xiàn)在中國第一艦隊的實力受到了重創(chuàng),只要貴國的艦隊能在半個月內(nèi)趕到,就能控制整個渤海灣。屆時,我國陸軍將在朝鮮半島和遼東半島實行登陸作戰(zhàn),配合貴國軍隊控制遼東。眼下國全軍上下。士氣高漲,擊敗沈從云的新軍正是時機。”野說著激動了起來,應(yīng)該說他這番話非常地具有鼓動性。可惜日本國內(nèi)現(xiàn)在的局面,絕對不是他說的士氣高漲,而是士氣不振。聯(lián)合艦隊的戰(zhàn)敗,讓日本喪失了大辦的制海權(quán)。在中國海軍還有半數(shù)戰(zhàn)艦?zāi)軌蚩焖倩謴?fù)作戰(zhàn)能力的時候,日本聯(lián)合艦隊的所有戰(zhàn)艦,最短的也要花費三天地時間修繕才能再次出海。</br></br>聯(lián)合艦隊地旗艦大和號。情況更是糟糕。主炮只有一門能夠正常射擊。渾身上下大大小小地眼有三十幾個,至少要大修一個月,才能重新投入戰(zhàn)斗。這也是野一再鼓動俄國海軍的遠東艦隊出戰(zhàn)的原因所在。</br></br>不過話又說回來,現(xiàn)在的中國艦隊,確實是傷痕累累,沒有十天半個月的時間,確實很難有一戰(zhàn)之力。</br></br>柴科尼斯基臉上是一副不為所動的表情。眼下這個季節(jié),絕對不是對中國開戰(zhàn)的時機,這一點俄國政府已經(jīng)一再強調(diào)過了。柴科尼斯基甚至心里還產(chǎn)生了一絲地快意,國內(nèi)來電稱,和日本達成的秘密協(xié)議是明年四月春暖之際同時出兵,日本政府傻乎乎的提前和中國開戰(zhàn)了,正是俄國求之不得的局面。柴科尼斯基甚至希望,中日之間的這場戰(zhàn)斗能急劇的擴大。海上陸地上都打起來。那才叫坐山觀虎斗呢。</br></br>不過這話不能明說,柴科尼斯基還是露出擔(dān)心的表情,誠懇的對野說:“公使閣下。東北地氣候您是知道地,這個季節(jié)實在是不適合出兵啊。要不我回去馬上電告國內(nèi),把情況通報一下。接下來也時能耐心的等待國內(nèi)的消息了,出兵開戰(zhàn)不是我能決定地。”</br></br>日俄之間還沒有正式建交(為了寫作需要的設(shè)定,大家別叫真),現(xiàn)在也只能在中國進行這種臨時性的秘密會談。當(dāng)然這種會談,是很難作出什么決斷的。真的要做決斷的話,東京和彼得堡之間,會進行電報聯(lián)系的。</br></br>“報告,外面來了一群中國士兵,他們聲稱沈從云遇刺,懷疑使館有嫌疑,要進來搜查。”使館人員的緊急報告,打斷了兩位公使的會談,野臉上的肌肉快讀的跳動了記下,內(nèi)心不由一陣激動。</br></br>+沈從云死沒死?”問完之后,野才察覺到自己失態(tài)了,悄悄的用眼角掃了一下柴科尼斯基。這個消息柴科尼斯基聽了也為之震驚,沈從云無疑是新軍的靈魂人物,他的存亡能甚至能左右中國的大局。可是,這樣一個重量級的人物,不是說刺殺就刺殺的,至少東北的滿人提出刺殺的計劃時,俄國方面是持謹慎態(tài)度的。</br></br>“難道說…?”柴科尼斯基心里想著,臉上意味深長的看了野一眼。很顯然,野臉上的迫切,出賣了他的內(nèi)心所想。這件事情肯定日本間諜機關(guān)插了一腳了,要不然中國情報部門怎么這么快找上門來了。</br></br>“公使先生,看來我需要出去應(yīng)付一下,失陪了!”野按捺出內(nèi)心的激動,慢慢的走出會客室,出了門馬上低聲對身邊的手下道:“富川有沒有消息回來?”</br></br>“還沒有,我擔(dān)心他被捕了,要不怎么中國</br></br>這么快?”</br></br>+.|絕對忠誠,就算被捕了,也不會暴露身份的。他現(xiàn)在可是滿人王爺?shù)拇蠊芗摇D闱那牡某鋈ィM快聯(lián)系上櫻花小組,一定要探明刺殺行動的結(jié)果。”</br></br>“是!”</br></br>+.|礙于這里是大使館,必須遵照國際慣例來做事,趙星龍早就下令沖進去了,哪愿意跟他們磨蹭。</br></br>“請問,你們誰負責(zé)?難道不知道這里是公使館,有外交豁免權(quán)么?”野擺出一副傲氣十足的表情,大聲的質(zhì)問道。</br></br>“哼!你就是日本公使野吧!我現(xiàn)在正式通知你,由于中日兩國處于交戰(zhàn)狀態(tài)后,我國總統(tǒng)受到了居心叵測的謀殺行動,根據(jù)情報顯示,貴國公使有參與謀劃刺殺行動的嫌疑。現(xiàn)在我正式宣布。從現(xiàn)在開始,公使館內(nèi)地人員,除了閣下以外,都將被帶走進行調(diào)查,至于閣下,從現(xiàn)在開始,不得離開公使館半步,明天早晨八點會有人護送閣下到天津上船回日本。”趙星龍冷冷的說話。野頓時目瞪口呆。就算是開戰(zhàn)了。按照慣例不過是所有人員遣送回國而已。沒想到趙星龍以謀殺沈從云事件為接口,要扣押其他的人。</br></br>“我抗議,根據(jù)國際公法,你無權(quán)羈押我國公民。”野扯開嗓子喊了起來,趙星龍不屑的笑了笑道:“抗議無效,這里是中國,在中國犯法。就必須接受中國的法律制裁。”</br></br>說吧,趙星龍一揮手朝后面大聲喊道:“動手!”根本不給野還嘴的機會,身后的士兵便要往里沖。</br></br>“巴嘎!”野一聲說吧,門口的兩個崗哨馬上抬起步槍要對準(zhǔn)趙星龍。一干士兵怎么可能給他們機會威脅到趙星龍地安全,上去就是兩槍托砸過去,兩個崗哨被砸地頭破血流地,身子正在往下蹲的時候,硬硬的大頭皮鞋跟著招呼了上來。狠狠的踹在肚子上。</br></br>“媽的。找死!老子成全你!”士兵們一邊打著,一邊還有人在咒罵著。</br></br>“你,必須阻止你的手下這種粗暴的行為。這是對文明地踐踏。”野眼睜睜的看著崗哨被打,也只能說這些沒啥用處的抗議。</br></br>“粗暴?對文明的踐踏?”趙星龍聽了這話,一個大步上前,伸手揪住野的領(lǐng)口往上拎小雞一樣的拎起來,野的個子只有一米六,趙星龍一米九的壯漢,拎著他還是蠻輕松地。</br></br>“當(dāng)初日本士兵在旅順殺我兩萬同胞地時候,又是什么行為?你們的軍官怎么不制止?**你大爺?shù)模献咏裉炀哇`踏一把文明了。”說著,趙星龍?zhí)鹩沂郑莺莸剡B續(xù)在野的臉上抽了起來,啪啪啪的耳光響了十幾下,野被抽的眼冒金星,想抗議又說不了話。</br></br>“住手!”這時候柴科尼斯基出來了,看見這一幕趕緊出聲制止。</br></br>“俄國公使?你怎么也在?”趙星龍冷著臉放下野,目光像刀子一樣的看了過來。</br></br>“哼哼!我國和日本國之間的事情,有必要向你匯報么?”柴科尼斯基面色陰沉的怒視著趙星龍冷笑道。</br></br>“不錯,日俄之間的事情,確實不需要向我匯報。不過公使閣下,有件事情我想提醒您,到目前為之,貴國政府好像還沒有正式承認中華共和國的地位,兩國之間也還在就互相承認的問題進行磋商吧?所以,我建議您還是趕緊回您的住所去,不要在大街上亂跑,現(xiàn)在全城戒嚴中,亂跑是非常危險的。”</br></br>趙星龍的話把柴科尼斯基噎的一陣語塞,正欲出聲反擊,趙星龍已經(jīng)接著喊道:“來人,送公使先生回去。”</br></br>柴科尼斯基沒有任何放抗的余地,被兩個士兵架著離開了,回到公使館才發(fā)現(xiàn),俄國公使館也被中國士兵包圍了,任何人不得進去,幾個使館人員由于放抗,被打的滿地找牙暫且不提。</br></br>丟死狗一樣把野丟在地上后,趙星龍摸出手絹來擦了擦手,掃了一眼嘴角流血一臉狼狽的野,冷笑著轉(zhuǎn)身出了大門。</br></br>上了馬車后,趙星龍惡狠狠的低聲道:“走,上禮親王府!”</br></br>自打北京城被打下后,禮親王府已經(jīng)沒有了昔日的榮光,奕劻在跟隨慈禧逃跑的時候,被“馬賊”砍成了肉醬,連具囫圇尸首都沒找到,只是找回了一個腦袋。開始的時候王府里的人也鬧騰,結(jié)果面對閃亮的刺刀,照樣沒脾氣,只能是敢怒不敢言。</br></br>這一次的刺殺行動,禮親王府上可沒摻和,連出門都要向警衛(wèi)匯報的,怎么可能摻和的了?有沒有摻和是一回事,收拾不收拾禮親王府,又是</br></br>事。</br></br>虎狼一般的士兵沖進王府,男女老少所有人都被押到前院里面站著的時候,趙星龍殺神一般的表情出現(xiàn)了。</br></br>“人都齊了么?”趙星龍冷冷的問負責(zé)的軍官。</br></br>“都齊了,上下一共三百零八個人。有幾個敢于抵抗的,現(xiàn)在正躺在地上呢!”</br></br>趙星龍淡淡的掃了一眼院子里,地面上躺在三五具尸體。幾個女人正圍著尸體在低聲哭泣。</br></br>“十六歲以下地女娃留下,其他的馬上全部送往天津上船!”趙星龍交代一聲,轉(zhuǎn)身走了,到下一家去視察。沒等趙星龍走出大門呢,里頭已經(jīng)一陣哭鬧聲響了起來,接著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的聲音和叫罵聲混雜在一起。</br></br>趙星龍微微的內(nèi)心一陣不忍,隨即冷笑了一下,邁步走了出去。</br></br>…</br></br>城內(nèi)的殺氣騰騰。在總統(tǒng)官邸內(nèi)。并沒有太多的表現(xiàn)。沈從云的書房內(nèi)。唐紹儀面色沉靜的坐在椅子上,很有耐心地等在著沈從云地到來。</br></br>回到內(nèi)院換了一身便裝后,沈從云來到書房,唐紹儀見了趕緊站起來。</br></br>“大人!”</br></br>“等著急了吧?”沈從云笑道,唐紹儀微微點頭道:“也沒等一會。”</br></br>“剛才在聯(lián)系會議上,你有想說吧?”沈從云先坐下,示意唐紹儀也坐下后。笑著問他。</br></br>唐紹儀似乎料到沈從云會有此一問,臉上波瀾不驚地低聲道:“是的,昨夜收到早晨英國公使緊急來訪,對中日之間的沖突表示擔(dān)憂。隨后美國、德國公使先后來訪,對中國東北的局勢,表示了擔(dān)憂。臨近中午的時候,法國公使也到我那去了,提出中國和日本、俄國關(guān)系緊張的時期。法國政府考慮到中立的原則。照會我國將暫停給我國地五千萬法郎的貸款。”</br></br>“砰!”沈從云臉色一下就黑了,伸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br></br>“哼!沒一個好東西!”沈從云氣哼哼的說著,唐紹儀露出淡淡的苦笑道:“德國人是最希望我們和俄國打起來的。美國人為了擴大在中國的影響,肯定是要表示支持您的,現(xiàn)在地問題是他們能給予多大力度地支持。還有就是英國人的態(tài)度,按照您的意思,我已經(jīng)暗示英國人,中國政府明年春天有出兵東北地計劃。”</br></br>“你做的很好!現(xiàn)在你馬上走了一趟英、美、德、法公使館,只會他們一聲,就說我遭遇刺殺了。”沈從云臉上露出淡淡的冷笑來,唐紹儀聽了一愣道:“您打算親自和他們談判?”</br></br>沈從云沉重的點了點頭道:“不錯,現(xiàn)在的局面下,我們必須集中全部的力量,準(zhǔn)備來年春天對東北的軍事行動。俄國人是老牌強國了,必須不惜代價全力以赴確保勝利。只有軍事上的勝利,才能讓列強對我們另眼相看。”</br></br>…</br></br>唐紹儀前腳告辭離開,后腳胡雪巖和鄭觀應(yīng)就進了書房,臉上的神色同樣是嚴肅無比。</br></br>“大人,按照您的指示,預(yù)算已經(jīng)擬出來了。”胡雪巖遞上一份材料,沈從云示意他放在桌子上,等二人坐下才盡量的露出笑容道:“兩位辛苦了,我能理解你們的心情,不是我想窮兵黷武啊,這是別人逼著我這么做。”</br></br>鄭觀應(yīng)輕輕的點頭道:“子歸你別解釋了,我們心里都非常清楚。這一次的預(yù)算高達一個億銀元,多虧了張在上海干的漂亮,這幾年在蘇北、上海買了幾千畝灘涂地種棉花,賺了一千多萬兩,真是救了急了。”</br></br>胡雪巖深有同感的點頭道:“李耀祖往梧州擺了一個師的兵力,譚鐘麟馬上就派人送來三百萬兩銀子,雖然成色差了點,總比沒有強啊。倒是湖廣的張之洞的表現(xiàn)比較意外,五百萬兩成色十足的官銀,說拿出來就拿出來了,實在讓人無法理解。現(xiàn)在正是缺銀子的時候,有情報顯示,福州方面的劉坤一,可是刮了上千萬兩的厘金,這筆銀子可一定得搞到手啊。”</br></br>沈從云一聽這話,眉頭就皺起來了,這個胡雪巖,鼻子也太尖了,這個情報沈從云也才知道沒兩天,趙星龍匯報的時候,沈從云還打了小算盤的,現(xiàn)在看來搞小金庫的計劃,又得破產(chǎn)了。</br></br>“雪巖兄,這筆銀子你可能要等一陣子了,福州方面暫時沒有馬上發(fā)起總攻的計劃,他們主張圍而不打。”沈從云趕緊找借口,心里盤算著怎么才能截個一兩百萬兩下來。</br></br>“這個我知道,我正準(zhǔn)備派人南下,來這找你,就是為了領(lǐng)一道手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