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Chapter2·風(fēng)聲
chapter2·風(fēng)聲
2-1
“一·夜·情?!”
城東某高級公寓的六層,傳出一聲不可置信的高呼。
“噓……”邵離撲上去趕緊捂住好友的嘴唇:“你想我在這里被人亂棍打死啊?”
“什么?為什么?安易辰?你?安易辰?你和安易辰?……beloved的那個leader,彈貝斯的安易辰?!……”shin得知了前因后果,完全陷入混亂的狀態(tài)里。
“叫你別那么大聲你是耳背?!”左一句右一句,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么。邵離忍不住怒吼出聲。
shin終于住了口,長長呼出一口氣,面色古怪地凝視過來。
“這么說,你……把他上了?”
邵離唇角一抽,別過頭沒說話。
“難道,他把你上了……”在這種方面,shin一向悟性很高,推理極準(zhǔn)。
“別說了。”有點(diǎn)煩躁地打斷,邵離咬牙切齒:“去找房東重新要一把也不是什么難事……”
“那就去要啊。”
“但是。”加重這兩個字的讀音,邵離一字一句地道:“我不能讓我家的鑰匙白白落在那個敗類手上。”
“你要怎么找他……”
“他鑰匙也在我口袋里,這么有精神潔癖的家伙,是不可能放任自家鑰匙外流的。”邵離胸有成竹。
shin發(fā)出了一個千回百轉(zhuǎn)的“哦~”。
“原來你倆連精神潔癖都是一樣的……”
邵離刷地射過去兩把眼刀。
shin頓時把結(jié)尾的“境界”二字吞進(jìn)肚子里不表。
“就這樣吧。敵不動我不動,等他自己來聯(lián)系我。”一句話總結(jié)陳詞,邵離雙手插袋朝電梯走去:“當(dāng)然,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陪我去找房東,拿備用鑰匙回來。”
“這脾氣大的,青春叛逆期逆襲了?”shin笑著跟上去。
邵離用一個字便結(jié)束了這段沒什么營養(yǎng)又不大愉快的對話:“滾。”
2-2
安易辰從一片混亂中被經(jīng)紀(jì)人解救出來,總算沒耽誤單曲錄制。
其他的樂隊成員也早就到齊了,正在室內(nèi)等候。
不管站著的還是坐著的,隨意一個pose,就是海報上常有的“名人范兒”。
“喂喂, leader是不是在不爽啊。”見他走進(jìn)休息室,主唱笑著先行發(fā)難。
火大這種東西,在安易辰臉上向來看不出來,誰叫他總擺出那副冷冷的樣子,自然而然就遮掩了一切情緒。
雖然五官長得極端細(xì)膩,精美得像個藝術(shù)品,卻更給人一種極難接近的感覺。
放在普通人身上名為“裝x”的缺點(diǎn),在大牌明星身上頂多算作“個性”……
這世界就是這么不公平。
淡淡瞥了他一眼,安易辰方才發(fā)話:“我哪天不是這樣?”
“不對不對,今天特別明顯。”懶散地?fù)u搖手指,男人站起身來:“昨天晚上也不見蹤影……怎么,不計較輿論影響,開始玩animal sex了?”
安易辰閉了閉眼睛,沉聲喝止:“夏跡宇!”
“……”所有人都被他暗涌的怒意嚇了一跳。
“真生氣了。”夏跡宇的笑意變得驚訝起來,卻惡劣依然:“被我說中了?”
安易辰緩下語氣:“吃你的鵝肝醬去。少管閑事。”
作為身上混有四分之一法國血統(tǒng)的人,夏跡宇還真的被噎了一下。
混血雖然造就了他一副修長挺拔的個頭和俊美到有些妖的五官……卻老被安易辰用“回去吃你的鵝肝醬”堵住話根。
不過,剛剛他開的玩笑……不會成真的吧?
對于安易辰,他算是“覷覦許久”了。這個對誰都向來冷冷清清、波瀾不驚的人……怎么還沒等他動作,就被別人捷足先登了?
如果是真的……
夏跡宇迷人的鳳眼些微瞇起了一點(diǎn)點(diǎn)。
——他一定要知道那個先下手為強(qiáng)的家伙,到底是誰。
2-3
“要不要跟我打個賭。”錄音結(jié)束之后,夏跡宇單獨(dú)把安易辰堵在了拐角處。
不知道他又突然間發(fā)什么神經(jīng),安易辰冷然揚(yáng)起眉:“讓開。”
“這么急干什么,不會是……”故弄玄虛地一頓,夏跡宇惡意地勾起唇角:“趕著去見昨天的露水情人?”
安易辰不動聲色地讓眉梢跳動了一下:“我沒必要跟你報備。”
“剛剛在休息時間,你說漏了嘴。”
“嗯?”安易辰興趣缺缺。
“‘結(jié)束以后要去找那個人……把鑰匙要回來’什么的。”重復(fù)一遍他方才的話,夏跡宇微彎了眼:“都已經(jīng)到這一步了,連鑰匙都交換過?”
“……”和他身高相仿的青年沉默一笑,又露出那種“懶得解釋”、“解釋不清”的神情。
夏跡宇面色突變:“開玩笑吧,你……真的對他……”
“無聊。”安易辰攤開雙手:“別忘了,我還什么都沒承認(rèn)。”
似有些激動,夏跡宇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你有沒有想過,萬一被狗仔隊發(fā)現(xiàn)——”
男人嫌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狠狠甩開。
“那也是我自己的私事。”
夏跡宇看著他戒備的模樣,神情凝重地默然片刻,忽地笑了。
“所以,才要來打賭嘛。”東方人明亮的鳳眼,西方人深刻的輪廓,加在一起就是個致命的微笑:“就賭這個人是和你玩玩的,被我稍微誘惑,說不定……就變心了。”
安易辰冷冷地?fù)蹰_他,朝前走去:“隨便你。”
靠,袒護(hù)那奸夫……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
到底是什么厲害的人物,leader他……不是有潔癖嗎?
夏跡宇慢慢收斂臉上的笑意,頭一次不顧及形象,在公眾場合咬牙切齒。
2-4
安易辰有潔癖這件事,千真萬確。
說白了是他的完美主義在作祟,從小到大當(dāng)慣了天之驕子,讓他總是以無瑕的一面示眾。而一 夜 情這種事情,不能不說,嚴(yán)重觸犯了他的準(zhǔn)則。
錯一次也就罷了。破罐子破摔,一步步錯下去……卻是他所不允許的。
等到把屬于自己的東西要回來,他便決定回歸原本的生活,與無關(guān)人等一刀兩斷……
“安先生,到了。”
前排司機(jī)的提示打斷他的冥想。
簡單點(diǎn)頭致謝,他打開車門,走入面前燈火通明的摩天大樓。
medo,以流行音樂為主打的簽約公司。曾經(jīng)向他們發(fā)過多次邀請函,老板也對他們相當(dāng)敬重。
風(fēng)格上和他所在的公司不同,實(shí)力上二者卻勢均力敵。
在他看來,medo捧紅的“搖滾”,根本算不得真正的搖滾。
他向來有話說話,雖然medo的頂級boss對他頗為賞識,卻也因此得罪了不少人。
“您好,請問有預(yù)約嗎?”前臺小姐頭也不抬,只熟練地柔聲招呼。
“……沒有。”安易辰邊說邊緩緩把墨鏡摘掉。
“如果沒有的話,請稍……啊!”一抬頭,她忍不住驚呼出聲:“安安安安先生……您這是……”
傻子都知道,此人在藝能界的上流階層混得如魚得水,并和董事長交情匪淺……不殷勤一點(diǎn)兒的話,絕對是想丟飯碗了。
安易辰也不多話,開門見山:“你們這里是不是有一個叫邵離的鼓手?”
“呃,他正在樂室練習(xí)……”
“他一個人?”
“是……”
“方便帶我去見他嗎?”
女孩子猶豫:“那個……我需要先……”
“我很急。”
伸手按了按頭頂?shù)亩Y帽,安易辰低低把身子傾過去。
女孩子差點(diǎn)當(dāng)場哆嗦給他看:“好的好的,我這就帶您過去!”
2-5
從前臺到13號樂室只有三分鐘的路程,安易辰輕輕松松一腳踢開門,屋內(nèi)那節(jié)奏連續(xù)的鼓點(diǎn)戛然而止。
站在架子鼓后面的青年大汗淋漓,棒球帽反戴在頭上,頗有幾分野性的俊逸。看到他似乎也不驚訝,只扔掉鼓槌,輕輕挑高眉毛:“有何貴干?”
安易辰面無表情地回頭看了一眼,小姑娘趕緊識趣地走人。
“早上我就追出來問你要鑰匙。”邊說邊走近過去,安易辰淡淡道:“但似乎你并不愿意給……”
邵離斜眼瞥著那略高自己一些的男人,一語不發(fā)。
安易辰似笑非笑:“我想告訴你,就算你耍小心思留著我的鑰匙……我也不會改變主意的。”
他的語氣讓邵離無端不爽:“改變什么主意?”
男人只意味深長地看著他:“還用我說穿么。”
“哈啊?”
“別想拿這個要挾我,我絕不可能因?yàn)檫@一次就和你有什么深入的關(guān)系……”沒什么波瀾地闡述著,安易辰眼角的蔑視都呈現(xiàn)出相應(yīng)的冰涼:“我很不想因?yàn)檫@點(diǎn)小事就換門鎖。你該知道的。”
“-口-……”邵離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斯巴達(dá)了:“你……你認(rèn)為我是想纏著你?”
“不然呢。”平靜地回出這三個字,安易辰垂低雙眼。
……是世界變化快還是我太不明白……
邵離默默地別過頭去,用手按住跳動的青筋:“我說。”
“?”
“你能不能別這么自戀……知不知道自己的技術(shù)有多差啊,嗯?”深吸一口氣抬起頭,青年做出個咬牙切齒的笑的模樣來:“昨夜之前都還是處男吧?閱歷豐不豐富表面上看不出來,但一上床可就見真章了啊。”
安易辰頭一次因?yàn)轶@訝有了點(diǎn)鮮活表情:“你什么意思?!”
“多找?guī)讉€女人練練吧,安大明星。”一臉無可奈何地拍拍他的肩,邵離狠狠道:“女人都沒上過就想來上男人,你爽到家了,老子可是血流如注!”
“……”
“血流如注懂不懂?以前小學(xué)語文學(xué)過嗎?”
“…………”
再怎么有涵養(yǎng),這種時刻作為男人也應(yīng)該怒了。
“哦?我可不想被你這么說。”反手打開對方輕佻的手,安易辰輕輕虛起雙眼。
“不好意思,但我一向只說實(shí)話。”
“還不知道是誰被弄得眼圈發(fā)紅,在我身下求饒了二十八遍……”
邵小爺梗直脖子,幾乎要磕碎了牙:“你撒謊!你根本什么都不記得!”
安易辰只顧得上冷笑:“誰說不記得,我可都在心里數(shù)著呢!”
“……你王·八·蛋!”
“彼此彼此。”
“打你老子還嫌手疼!”
“可千萬別拿你那爪子碰我,我怕病菌感染。”
“你!”
“我怎么?!”
兩人互不相讓,吵到最后都是怒不可遏。邵離氣得胸口起起伏伏,一人在旁邊冷靜了半晌,掏出把鑰匙轉(zhuǎn)頭:“拿著你的東西,給我滾。”
安易辰哼地一聲:“滾這個字原封不動還給你。”
恨不得立刻把鑰匙塞進(jìn)這敗類手心讓他遠(yuǎn)走高飛,邵離卻還是想起了什么。
“等等。”他中途剎住車:“我的鑰匙也被你拿回去了吧?一物換一物,你先把我的拿來。”
“……”安易辰沉默地站在原地不動,神情有些古怪。
“快點(diǎn)啊。”邵離極不耐煩。
“……沒帶。”生平見過第一個做錯事還能這么理直氣壯的人。
邵離出離憤怒了:“啊靠!你是不是故意的?”
“去公司錄音之前回了趟家,估計是擺在茶幾上了。”并不理會他的暴怒,安易辰自行回憶:“你先把我的鑰匙給我再說。”
“憑什么?!”實(shí)在沒法理解他的邏輯,邵離強(qiáng)迫自己平靜:“等于說我家的鑰匙就被你扣留著不管了?”
安易辰淡淡呼出一口氣:“我沒這么說。”他頓了一頓,也知道自己理虧:“我現(xiàn)在叫車,你跟我一起去取一趟。”
雖然看著他就來氣,但一直孩子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
邵離在心里讓了一步,不情不愿地把頭點(diǎn)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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