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第四十八章
沈星謙將腦袋擱在李知月的肩膀處,深吸了一口氣,他說道:“我中午在對面的咖啡廳。”</br> 李知月將他推開:“好好說話。”</br> 沈星謙言簡意賅的將事情和李知月說了一遍,說完,他看著李知月的神情,確定沒有生氣之后,才繼續(xù)道:“我也是不想讓你分心……畢竟這也不是什么大事。”</br> 沈星謙討好的親了親她的嘴角:“你別生我氣,我是打算晚上回去和你說的。”</br> 李知月捏住他的下巴,嘆了口氣說道:“我沒生氣,我只是覺得這種事情,你好歹提前和我說一聲,萬一那魏珍珍添油加醋的在我面前說了些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不就會多想嗎?”</br> 她對沈星謙是完全放心的,她只是不太喜歡沈星謙擅作主張自己去解決一些事情,戀愛之中,最忌諱的就是有話不說,明明他們應(yīng)該是對彼此最坦誠的。</br> “這件事是我沒做好,我以后什么事情都和你說好不好?”沈星謙又將她抱住,這回直接將她抱了起來。</br> 他將腦袋重新埋進她的肩頸處,吸一口,他還能聞到家里新沐浴露的味道。</br> 再混合著李知月自己身上的味道,格外好聞,像是安神香一樣,讓他放松了不少。</br> 李知月發(fā)現(xiàn)沈星謙這個很愛這個擁抱姿勢,她無奈地用手圈住沈星謙的脖子,微微低頭問道:“你能不能先放我下來。”</br> 沈星謙抱著她轉(zhuǎn)了一圈,直接走向辦公室放著的沙發(fā)處走去,他嘟囔道:“我大半天沒抱你了,抱抱你怎么了?”</br> 李知月拍了一下他的肩:“現(xiàn)在在公司。”</br> 沈星謙哼哼了幾聲:“公司怎么了,他們又不進來。”</br> 他抱著李知月坐在了沙發(fā)上,李知月順勢的跪在沙發(fā)上,這姿勢太過于曖昧,她想要起身離開,卻被沈星謙死死的摟緊了腰。</br> “沈星謙。”李知月又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撒手。”</br> 沈星謙對李知月的話充耳不聞,反倒說起了另一件事,他和李知月對視著,問道:“你今天和范詞在茶水間說什么呢?”</br> 李知月疑惑地嗯了聲:“我什么時候和范詞在茶水間說話了?”</br> 沈星謙見李知月不承認,小情緒上來了,他湊上去咬了一口李知月的肩膀,悶悶道:“早上的時候。”</br> 李知月想起來了,難怪他早上沒頭沒腦的給她發(fā)了個生氣的表情包。</br> 李知月哭笑不得,說道:“之前秦竹不是說黎越也想投資電影嗎,現(xiàn)在電影項目發(fā)過來了,我們再說這件事情。怎么,這點醋也要吃啊,你上輩子難道真的是個醋精?”</br> “我不聽。”沈星謙其實很清楚只是簡單的交際,但想起他們兩個說說笑笑的畫面,他心里就堵得慌,他接著道:“你對他們沒什么想法,但是你那么好被別人惦記了怎么辦?你被搶走了,那我怎么辦?”</br> 不僅越說越離譜,沈星謙還越說越上頭。</br> 這是什么事啊。</br> 李知月嘆了口氣,捧著他的臉,主動的低頭親了一口他:“聽來聽去,感覺你是對我不放心。”</br> “沒有。”沈星謙否認道,他癟了癟嘴:“我就是不喜歡你和他們接觸。”</br> “你以后盡量少接觸,好不好?”沈星謙可憐兮兮地看著李知月。</br> 李知月深吸一口氣:“好,我少和他們接觸,這下能放開了我吧?我進來太久了,要回去上班了。”</br> 沈星謙得到應(yīng)答很開心,他又湊上去親了她一口:“那你什么時候給我個名分?”</br> 他們兩個戀愛的事情還偷摸進行呢,沈星謙雖然平日里也明戳戳暗搓搓的暗示著李知月,但李知月的應(yīng)答永遠都是‘再等等’。</br> 他不知道還要等到什么時候。</br> 果不其然,李知月這回的應(yīng)答也和往常一樣:“再等等,等穩(wěn)定一些再說吧。”</br> 沈星謙嘆了口氣,嘀咕道:“什么時候才算是穩(wěn)定?”</br> 李知月抿了抿嘴,只是說道:“這件事以后再說,對了,以后什么事情都要記得和我先說一聲,知不知道?”</br> 沈星謙剛想說句知道了,卻突然想起樂樂的事情,樂樂轉(zhuǎn)院的事情,他一直叫院長瞞著,李知月最近也忙,根本沒有空去孤兒院,所以這件事,李知月還蒙在鼓里。</br> 最近樂樂的情況也還可以,還是等徹底穩(wěn)定之后,再說吧。</br> 沈星謙喉結(jié)上下動了一下,他有些心虛的嗯了聲,反正李知月剛才說的也是以后的事情。</br> 樂樂這件事他都安排好久了,不能算是‘以后的事’。</br> 李知月見沈星謙突然不出聲了,皺著眉頭問道:“你還有什么事情瞞著我?”</br> 沈星謙趕忙搖了搖頭:“沒有!我以后一定什么事情都和你先說!”</br> 李知月應(yīng)了聲:“撒手,我去上班了。”</br> 沈星謙不情不愿地松了手,李知月站穩(wěn)之后,看他一臉不樂意的樣子,彎了彎眼睛,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撫道:“晚上回家看電影。”</br> “弟弟下班見哦。”</br> *</br> 投資的電影項目,其實沈星謙一早就想自己投資點什么東西,只不過一直沒有看好的,剛好之前陸何找上了門,而且蘇意遲也和她提了一句,她看了劇本之后感覺還不錯。</br> 原本是想沈星謙個人投資的,不過后來秦竹又說,黎越也想投資這部電影,而且還出百分之五十。</br> 最后幾個人坐下聊了一通,簽了最后的合同,他們出資百分之三十,秦竹出資百分之二十,黎越一個人出百分之五十。</br> 團隊早就已經(jīng)組建好了,只不過資金一直沒有到位,現(xiàn)在眼看著年底大家都在忙,思來想去,把開機的日期定在了明年開年。</br> 這不知不覺就到了年底,公司和往年一樣,一到年底就很忙,再加上今年李知月又和薛輕舟一起開了家酒吧,生意還不錯,每個月都能分到一筆十分可觀的錢。</br> 她查了一下賬戶里面的錢,最快等過完年之后,她就把錢還給沈母了,里面攢了從她十四歲起,沈父沈母給她的學(xué)費和一些必用的費用。</br> 她知道沈父沈母對她好,也不需要她還錢,給她的錢可能連沈星謙過年收的壓歲錢都不到,但總歸她還是要還的。</br> 況且現(xiàn)在她和沈星謙又多了層別的關(guān)系,還了這筆錢,她也能更加有底氣的向他們宣布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br> 不過這件事情得盡早計劃,省得沈星謙動不動就因為這件事情和她鬧脾氣。</br> 李知月伸了個懶腰,站起來走進廚房熱了杯牛奶,公司高層臨時要開會,沈星謙被叫去開會到現(xiàn)在都沒回來。</br> 外面已經(jīng)開始下起了小雨,氣溫又降低了一些。</br> 李知月手指輕點著杯子,放在口袋里的手機響了。</br> 李知月拿出來,還以為沈星謙打電話過來讓她開車去接,沒想到卻是薛輕舟。</br> 她有些意外,自從兩個人在酒吧開業(yè)那天短暫的見了一面之后,后面薛輕舟就一直在忙。</br> 兩個人根本沒見上面。</br> 她接了電話,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那頭響起:“知月,睡了嗎?”</br> “還沒,怎么了?”李知月拿著牛奶走向臥室,薛輕舟直入主題,他說道:“是這樣的,最近酒吧生意還可以,我想著再開家店,想問問你有沒有意向。”</br> “還是酒吧?”</br> “暫時沒想好,我讓我朋友看了個地段,也在市中心,地段很好,周圍好幾所學(xué)校,我們可以不開酒吧,具體事宜可以等我回來之后再商量,如果你也有意向,那么投資分成什么的,還是老規(guī)矩。”</br> 李知月笑道:“還老規(guī)矩?這錢估計都到我口袋里面了。”</br> 薛輕舟給她的紅利非常高,投資薛輕舟出了百分之七十,她只出了百分之三十,但因為薛輕舟沒有時間管理,所以管理的事情讓她來做,二人分紅對半分。</br> 薛輕舟也輕笑了聲:“大部分時間都是你在管理,我雖然出資,但是我沒怎么投入精力,其實算下來咱倆是一樣的,就先這樣,等我回來之后再說。”</br> 李知月應(yīng)了聲好,兩個人又閑聊了兩句,便掛了電話。</br> 李知月順勢睨了一眼時間,居然快十點了,她給沈星謙發(fā)了條消息,剛發(fā)出去,就聽見外面大門打開的聲音。</br> 她走到臥室門處,沈星謙正拿著傘在玄關(guān)處換鞋,換好之后拿著還滴水的傘放進浴室以免打濕客廳。</br> 李知月倚在臥室門上問道:“會議說什么了?這么晚才回來?”</br> 沈星謙走到他面前,低頭親了她一口之后才一邊進臥室一邊說道:“無非就是明年公司的定向,他們一直叭叭叭的,吵得我腦袋都大了。”</br> 往年都是沈父開的,不過今年沈父沈母從辦完國慶的那個慈善晚會之后就出門游山玩水去了,只是說快過年了回來,具體什么時候還不知道。</br> 李知月看的出,沈父是有意放權(quán)給沈星謙。</br> 可沈星謙一點也不喜歡,越到年底他和李知月就越忙,每天基本不是他晚歸,就是李知月晚歸的,就連周末都在家里辦公。</br> 算了算,兩個人已經(jīng)很久沒有輕輕松松的約個會了。</br> 沈星謙有些心累,他抱著感覺的睡衣走到李知月跟前,李知月不解道:“怎么?”</br> 沈星謙微微彎下腰,將腦袋靠在她的肩頸處,撒嬌道:“姐姐,我好累哦。”</br> 李知月含笑著摸了摸他的腦袋:“堅持一下,再過一個月就過年了。”</br> 沈星謙沒有應(yīng)答,只是在她脖子處親來親去的,留下一個又一個吻痕,李知月推了推他:“快去洗澡。”</br> 沈星謙沉默不語,溫?zé)岬拇巾樦牟弊右宦废蛏希詈笤谒缴陷氜D(zhuǎn)反側(cè)許久,才戀戀不舍地松開她。</br> 李知月臉都紅了起來,她抬起腳踢了踢沈星謙的腿,問道:“你這一言不合就親的毛病能不能改改?”</br> 一開始其實還好,不過到后面沈星謙越來越黏糊了,又加上最近忙,只要兩個人獨處,沈星謙就會湊上來,也不管是不是在忙,先親了再說。</br> “不能。”沈星謙拒絕道,他看著李知月一本正經(jīng)道:“我親我女朋友不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為什么要改。”</br> 李知月抬手敲了一下他的額頭:“去洗澡。”</br> 沈星謙看著她,突然輕笑了聲:“要不你再洗個澡?”</br> 得到的又是李知月踢來的一腳以及一個滾開的應(yīng)答。</br> 沈星謙卻心滿意足的拿著衣服鉆進了浴室里,一天的疲勞一掃而空!</br> 歐耶!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