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第四十七章
聽著沈星謙的話,李知月倒是想起來之前沈母說的,嫁妝替她備上了。</br> 低頭輕笑了一下,沈星謙奇怪道:“你笑什么?”</br> 李知月聞言,抬起頭通過鏡子看了身后的沈星謙一眼,說道:“沒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br> “什么事情?”沈星謙干脆下了床,走過去站在她身后,看著她在自己臉上抹著那些瓶瓶罐罐。</br> “不告訴你。”李知月將護(hù)膚品的打開,沒想到下一秒手里便空了,沈星謙拿走了,他掂了掂手里的東西:“不許不告訴我。”</br> 李知月瞪了他一眼,沈星謙抿了抿嘴,將東西還給了她,但是卻用手指戳著李知月的肩膀,李知月沒搭理,繼續(xù)做自己的事情。</br> 沈星謙癟了癟嘴,問道:“所以……”</br> “閉嘴。”</br> “……喔”</br> *</br> 打卡上班,休息了一天,李知月覺得自己神清氣爽的,拿著杯子去茶水間準(zhǔn)備泡杯咖啡,正好碰上同樣過來泡咖啡的范詞。</br> 范詞打著招呼道:“早上好呀知月姐。”</br> 李知月笑道:“早上好。”</br> 范詞看了眼問道:“咖啡?”</br> 李知月點了點頭,范詞順勢接過她的杯子,按照李知月的口味多加了份奶,李知月道了謝,范詞又道:“知月姐,前幾天有個電影項目說要和沈總對接,昨天你和沈總都沒來,咱們公司是要開始進(jìn)軍影視了嗎?”</br> 電影項目?</br> 李知月疑惑地看了范詞一眼,隨后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你不說我都忘記了,是沈總個人投資。”</br> 范詞笑了笑:“資料我已經(jīng)整理了放在沈總的辦公室了,等會你記得和沈總說下就行了。”</br> 范詞可沒忘記之前自己和另外一個同事所看見的場面,在心里已經(jīng)把李知月和沈星謙鎖死了,李知月點了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謝啦。”</br> 范詞將泡好的咖啡遞給她,二人有說有笑的,都沒發(fā)現(xiàn)茶水間門口來了個人,站了一會兒又離開了。</br> 李知月回到工位上,解鎖了電腦,才看見右下角的微信正在跳動著,她點開一看,沈星謙給她發(fā)來了一個生氣的表情包。</br> 奇奇怪怪。</br> 李知月沒在意,也沒回,關(guān)了微信就開始新的工作。</br> 沈星謙在辦公室內(nèi)看著微信界面,已經(jīng)半個多小時過去了,李知月居然毫無動靜,連回都沒有回他一個。</br> 沈星謙皺眉著,滿腦子都是剛才李知月和范詞在茶水間說說笑笑的樣子,其實他也知道他們兩個就是平常的聊天,可就是心里很不舒服。</br> 像是屬于自己的東西被搶走了一樣。</br> 而且,李知月居然不回他!</br> 沈星謙癟了癟嘴,準(zhǔn)備起身去外面的秘書處逛一逛,睨了一眼時間,再等會就要中午了。</br> 他還得去會會給李知月發(fā)照片的人呢。m.</br> 想了想,沈星謙給李知月又發(fā)了條消息。</br> 李知月正在對合同,等看見沈星謙的消息已經(jīng)是午休了,她伸了個懶腰,拿起手機(jī)點開沈星謙的對話框。</br> 【沈:中午不用等我吃飯。】</br> 李知月活動了一下脖子,中午出去,一般都是韓揚和王胖照過來了,她也沒多想,回了個好。</br> 正在發(fā)愁不知道吃什么的時候,對面的范詞起身道:“知月姐,要不要和我還有童姐一塊去吃面?樓下國慶新開了家拉面。”</br> “好呀。”</br> *</br> 沈星謙坐在咖啡館的二樓,將李知月的那個好字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不開心的戳了幾下屏幕,也不多問一句,對他就這么放心嗎?</br> 沈星謙輕嘖了聲,二樓是他用李知月的名義包了下來,現(xiàn)在安靜的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他抬起手壓了壓腦袋上的棒球帽,煩躁的端起咖啡抿了一口。</br> 樓梯處傳來了動靜,沈星謙往下看去,服務(wù)員正領(lǐng)著一個女人往樓上走,女人低著頭,看不清她的樣貌,可沈星謙卻覺得這個人的身影有些眼熟。</br> 好像在什么地方見過。</br> 很快,服務(wù)員便帶著女人上來了,沈星謙也看清了那人的全貌。</br> 果然見過,就是他的那個相親對象,魏珍珍。</br> 沈星謙冷眼看著上了二樓,已經(jīng)站在樓梯口的魏珍珍。</br> 他就想不通了,他當(dāng)時拒絕的也夠明確了,她這番操作到底是為了什么?</br> 魏珍珍看見沈星謙顯然十分震驚,她后退了一步,下意識就想下樓,可僅存的理智還是讓她冷靜了下來,她踩著高跟鞋走過去,臉上掛起了個甜甜的笑,站在沈星謙面前說道:“好巧啊星謙。”</br> “巧?”沈星謙眉頭一挑:“可不是巧,我是專門等你的。”</br> 魏珍珍笑容有些僵硬,垂放在雙側(cè)的手握緊,隨即又松開,驚訝道:“等我?”</br> 沈星謙下巴抬了抬:“坐。”</br> 魏珍珍輕咬了一下下唇,坐在了沈星謙對面,沈星謙靠在沙發(fā)上,開門見山道:“是你給李知月發(fā)的照片吧。”</br> 魏珍珍微愣了一下,否認(rèn)道:“什么照片?星謙,你在說什么呢。”</br> “不用裝了,號碼我已經(jīng)找人查過了,需要我把查來的結(jié)果念給你聽嗎?”沈星謙看著她,將對面魏珍珍的神情盡收眼底。</br> 魏珍珍雙手抓著自己放在腿上的包包,緊抿著唇,她怎么也沒想到,李知月居然會直接讓沈星謙來。</br> 這完全是打偏了她的計劃。</br> “不說話?”沈星謙輕嘖了聲:“魏家教你敢做不敢認(rèn)?”</br> 魏珍珍看著他,深吸了一口氣:“李知月叫你來的?”</br> “真的是你。”沈星謙沉了臉,魏珍珍猛地反應(yīng)過來,沈星謙剛剛在炸她。</br> 她盯著自己面前的男人,不服氣道:“李知月干出這種事,還怕被別人拍嗎?”</br> 魏珍珍這幾天感覺三觀都在重組,她看著她請的私家偵探傳回來的圖,他們兩個在外面牽手擁抱親吻,根本不像姐弟,更像是熱戀中的情侶。</br> 而且,晚上他們還一起回了家,一晚上都沒見他們誰出來,看樣子早就同居了。</br> 魏珍珍臉色難堪道:“你們不是姐弟嗎?做出這樣的事,就不怕氣死叔叔阿姨嗎。”</br> “誰說我們是姐弟了?”沈星謙直起了背:“你跟蹤人之前,連對方的底細(xì)都不查一下,還好意思去質(zhì)問。”</br> 他還以為是個什么狠角色呢,沒想到就是個沒腦子的傻逼。</br> 沈星謙看了一眼腕表,午餐時間已經(jīng)過了半,還白白浪費了他的一個中午。</br> 魏珍珍看著沈星謙看腕表的樣子,她抿了抿唇,威脅道:“你就不怕我把這些照片發(fā)給阿姨看嗎?”</br> 言語之間,盡是赤/裸/裸的威脅。</br> 沈星謙輕笑了聲,他道:“那我倒是要好好謝謝你,我正愁該怎么和他們說。”</br> 魏珍珍手緊緊的捏著包包帶子,沈星謙起了身,最后道:“要是你真幫了這個忙,我們婚禮,第一份請柬一定寫你的名,只不過以后最好不要再發(fā)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李知月,她人好,心軟,但我不一定了。”</br> 沈星謙敲了一下桌面:“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br> 魏珍珍白了臉,和沈星謙短短相處的時間內(nèi),他所表現(xiàn)出的都是隨和的,溫柔的,卻沒想到在這層皮下面藏著的卻是強(qiáng)勢與冷漠。</br> 這卻更讓她著迷了,她想起了那天晚上,出手救她的沈星謙。</br> 也是這樣強(qiáng)勢又冷漠。</br> 魏珍珍紅了眼,她起身對著沈星謙的背影問道:“我到底哪里不如她?”</br> 沈星謙回頭應(yīng)道:“在我眼里,誰都不配和她相提并論,特別是你。”</br> *</br> 樓下的拉面很合李知月的胃口,她揉了揉胃,吃多了有些撐。</br> 童秘書也揉兩下自己的肚子,干脆提議道:“知月,離上班時間還早,咱們?nèi)ベI杯咖啡吧?”</br> 李知月沒什么問題,童秘書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范詞,范詞小幅度的搖了搖頭,他知道童秘書是什么意思了。</br> 那天就是他和童秘書一起看見的。</br> 他好奇,但他不敢,而且這是知月姐的私事,他也無權(quán)過問。</br> 童秘書瞪了他一眼,但也沒多說什么,三個人過了馬路朝對面咖啡館走去,剛拉開門,里面就走出一個女人。</br> 李知月走在他們后面,一抬眼就和出來的魏珍珍對視了一眼。</br> 她剛想打個招呼,魏珍珍卻死死的瞪了她一眼,提著包包生氣的走了。</br> “這人怎么亂瞪人啊,莫名其妙的。”范詞將那人的目光看得清清楚楚,他也覺得這妹子好像有點眼熟,似乎在什么地方見過,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了。</br> 他看向李知月,還以為李知月會生氣呢,結(jié)果李知月根本沒有搭理那人,她神情自若的進(jìn)了咖啡館,范詞抓了抓自己的脖子,也進(jìn)去了。</br> 李知月點了杯咖啡,在杯子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服務(wù)員接過一看,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br> 李知月問道:“怎么了?”</br> 服務(wù)員道:“沒事,就是前不久有個顧客也叫李知月,包了二樓,不過他是位先生,我看見覺得有些驚訝而已,唐突您了。”</br> 童秘書也將杯子遞給服務(wù)員,聽見服務(wù)員的話之后,唉了聲:“早知道我們就來早點了,還挺好奇的,那個叫李知月的先生長什么樣子。”</br> 李知月表面笑著附和了聲,走到旁邊休息處,心里卻泛起了疑惑。</br> 男性李知月又加上一個生氣的魏珍珍。</br> 怎么可能這么巧,李知月覺得里面有些蹊蹺。</br> 更重要的是,沈星謙中午也不在,雖然她猜是個韓揚他們在一起,不過現(xiàn)在才回想起來,前幾天她刷朋友圈好像看見韓揚的定位在外地。</br> 李知月思索了片刻,拿咖啡的時候特意問了一句:“您好,對方是不是穿了件黑色的T恤?”</br> 服務(wù)員點了點頭:“是的。”</br> 李知月道了謝,她就說嘛,怎么可能會這么巧。</br> 回了公司,李知月隨手拿了個文件便進(jìn)了總裁辦公室,沈星謙已經(jīng)回來了,坐在辦公椅上,神情凝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他身上穿著的正是一件黑T。</br> 沈星謙正想著中午的事呢,目光輕瞥了一下門口,看見是李知月之后,立馬坐直了身子,臉上的神情也變了,眉眼舒展開來。</br> 李知月將門反鎖了一下,轉(zhuǎn)過身時,沈星謙已經(jīng)朝她走了過來,李知月問道:“中午去哪兒了?”</br> 沈星謙雙手摟著她的腰,抱著她應(yīng)道:“韓揚約我,不過公司臨時有事,又回公司了。”</br> 李知月眉頭一挑,將拿在手里的手機(jī)解了鎖,當(dāng)著沈星謙的面給韓揚撥了過去。</br> 沈星謙本能的想要將電話掛斷,李知月瞪了他一眼,沈星謙委委屈屈的看著她,滿臉都是‘你不相信我!’</br> 韓揚很快就接了,他問道:“姐,什么事?”</br> 李知月道:“韓揚,你現(xiàn)在在哪呢?”</br> “我在外地呢,姐,找我啥事?”</br> 沈星謙面無表情地盯著手機(jī),只希望韓揚閉嘴。</br> 李知月捏了一下沈星謙的臉頰繼續(xù)說道:“嗯?星謙說他去找你了,我以為你們兩個現(xiàn)在在一起呢。”</br> 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隨后道:“哦哦哦是,我早上的飛機(jī),喊他來給我接機(jī)了,沒想到飛機(jī)晚點了,沈大應(yīng)該在機(jī)場吧。”</br> 李知月嗯了聲:“你見到他記得和他說,讓他今天早點回來。”</br> “嗯嗯嗯好的姐,回來見。”</br> 說著就將電話掛斷了,李知月冷呵一聲:“韓揚臨時有事?”</br> 沈星謙喉結(jié)動了動,掙扎道:“啊……是臨時有事。”</br> 他話音剛落,放在口袋里面的手機(jī)突然想了,李知月雙手抱臂地看著他,沈星謙舔了舔下唇,從口袋里面拿出來一看。</br> 韓揚。</br> 李知月看了一眼,替沈星謙劃了接聽,韓揚就在那頭說道:“喂沈大,你人呢?知月姐打電話到我這里了,我說你來給我接機(jī)了,到時候知月姐要是問你,你就說我臨時改變主意不回A市了。”</br> 沈星謙太陽穴突突跳著,看著面前似笑非笑地李知月,有些咬牙切齒道:“好的,我謝謝你。”</br> 韓揚啊了聲,覺得沈星謙聲音有點奇怪,不過他現(xiàn)在正跟著人,也不方便多說,他道:“不謝,掛了。”</br> 電話掛斷,李知月抬了抬下巴:“說吧,中午去哪兒了?”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