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這陳大人怎么前倨后恭?
“二位大人有禮了。”</br> 陸寧看到二人率先拱手道。</br> 站在他身后的眾人也紛紛作揖:“我等見過縣令、鎮(zhèn)令大人。”</br> “免禮。”</br> 陳大人的語氣有些冷漠,目光落在了陸寧的身上。</br> 看著眼前這個英俊、文質(zhì)彬彬的年輕人,他心中暗暗道:這小子還真是一個斯文敗類!</br> 陸寧在官場混跡多年,自然能感覺得到這位縣令眼神之中對自己的不滿。</br> 只是他想不明白,這位縣令的不滿來自何處。</br> 自己和他似乎沒有任何矛盾才對。</br> “二位大人,請。”</br> 不僅是陸寧,就連守備也發(fā)現(xiàn)了新任縣令的異樣。</br> 他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難不成云嶺縣的大好局面要因?yàn)檫@位新縣令的到來,而發(fā)生改變了?</br> 不行,無論是誰來,都不能改變眼下云嶺縣的現(xiàn)狀。</br> 他第一個就不答應(yīng)。</br> “嗯。”</br> 陳大人應(yīng)了一聲之后,大步朝著縣衙之中走了進(jìn)來。</br> 莫大人緊隨其后,他路過陸寧身旁的時候,還報(bào)以微笑。</br> 他們二人是同僚,陸寧又是鎮(zhèn)撫使大人跟前的紅人,他沒有必要和對方鬧僵。</br> 陸寧還以微笑,并沒有將新任縣令的惡意放在心上。</br> 反正自己這一次離開,日后要回來,不知道是什么年月。</br> 陳大人直徑走入縣衙之中后,轉(zhuǎn)頭問道:“陸大人,本官今日是來和你交接,不知道官印、賬簿,這些東西在何處?”</br> 他的語氣雖然很平靜,但心中卻在不停地說。</br> 等會無論看到什么爛賬都千萬不能發(fā)怒。</br> 等著小子離開了,在去郡守那里參他一本!</br> “蒿縣丞,勞煩你將官印和賬簿呈上來。”</br> 陸寧沒有師爺,章恒和劉珛二人又不是官府中人。</br> 這種事情,只好由蒿縣丞去做。</br> “諾。”</br> 蒿縣丞應(yīng)了一聲之后轉(zhuǎn)身離去。</br> 陳大人不動聲色,打量和縣衙之中的一切,不得不說這縣衙過于寒酸了。</br> 這陸寧也真是的,城里的表面工作做得那么好,怎么不拿出一點(diǎn)錢來裝點(diǎn)衙門呢?</br> 不一會兒,蒿縣丞就端著兩本賬簿和一枚官印走了進(jìn)來。</br> 陳大人看著那兩本賬簿,不由得微微皺了皺眉,下意識地問道。</br> “蒿縣丞,本官讓你拿賬簿,為何只拿兩本?”</br> “回大人,陸大人在任只有一個月,這兩本賬簿,上面那本是前任縣令上上月的稅收,下面那本是陸大人上月的稅收。”</br> 蒿縣丞說著就將賬簿和官印放在了案桌上。</br> 言外之意很明顯,您可以直接比較一下,陸大人上任之后的稅收變化。</br> 陳大人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能不出蒿縣丞話里話外的意思。</br> “倒也是,陸大人畢竟只當(dāng)了一個月的縣令。”</br> 他隨手拿起了上上月的稅收賬本看了起來。</br> 看完之后,陳大人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氣,這云嶺縣雖然偏遠(yuǎn),但稅收還是十分可觀的。</br> 大不了自己上任之后,推翻陸寧頒布的政令即可。</br> 想到這里,他直接翻開了下一本賬本最后一頁的總稅額。</br> 當(dāng)他看到那總稅額的時候,不由得瞪大了雙眼。</br> 那表情就像是見到鬼了一般,整個人都傻在了原地。</br> 陳大人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開始將賬本翻到了第一頁。</br> 然后一頁,一頁地開始翻找。</br> 看著那一頁頁上的數(shù)字變化,他眼珠子都快要瞪了出來。</br> 陳大人下意識地問了一句:“陸大人,可否讓我看一看,本月稅收的庫銀?”</br> 陸寧笑著說:“可以,正好庫銀還沒有入庫,答應(yīng)給守備大人的兩成他還沒有取走,我正等著大人你來了,你們當(dāng)面做個交接。”</br> ???</br> 陳大人愣了一下,隨即脫口而出道:“為何要給守備軍兩成?”</br> 陸寧笑著說:“我和守備大人有約定,只要他取消了哨卡和入城稅,就將每月兩成的稅收交由守備軍。</br> 說白了只是讓守備軍換一種方式拿錢而已。”</br> 陳大人現(xiàn)在只是早一點(diǎn)看到那些稅銀,只有親眼見到稅銀,他才能確定賬本上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br> 幾人很快就來到庫房前。</br> 只見庫房門口擺放著幾十個箱子。</br> 而庫房的大門上還貼著封條。</br> 封條上還有日期。</br> 大乾朝的封條可不是隨便能揭開的,一旦揭開就會失效。</br> 陳大人仔細(xì)一看這日期正是一個月之前,證明陸大人從未打開過這庫房。</br> “打開這些箱子。”</br> “諾。”</br> 幾個守衛(wèi)立馬將箱子上的封條打開。</br> 伴隨著一道光亮閃過,封條變成了一張廢紙。</br> 數(shù)十個箱子一打開,里面皆是滿滿的白銀。</br> 不僅僅是陳大人,就連一旁的莫大人都看傻眼了。</br> 這稅銀有點(diǎn)多啊!</br> 陳大人感覺自己的心砰砰直跳不停。</br> 心中的郁悶,頓時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狂喜。</br> 如果以后每個月都能有這么多的收入,那么他要發(fā)達(dá)了!</br> 冷靜,我可是大城來的人,絕對不能失態(tài)。</br> 他強(qiáng)壓著內(nèi)心的激動恭恭敬敬地朝陸寧作揖道:“敢問陸大人,您是如何做到在短短一個月內(nèi)讓云嶺縣的稅收翻兩倍之多的?”</br> “本官為官多年從未見過如此手段!”</br> 一旁的莫大人看到這一幕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br> 他這一瞬間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眼睛和耳朵出現(xiàn)了問題?</br> 若不是人多,他都想問一句,陳大人您沒事吧?</br> 陸寧早就知道陳大人會這么一問,從衣袖之中拿出了一份政令遞了過去。</br> “陳大人,這是本官這些日子在云嶺縣頒布的政令請看。”</br> “謝陸大人。”</br> 陳大人就像是如獲至寶一般小小翼翼地捧著那份政令,認(rèn)真地看了起來。</br> 他越看越詫異,臉上還帶著疑惑的表情。</br> 看完之后,陳大人朝著陸寧恭聲道:“陸大人大才,下官佩服。”</br> “只是下官有幾個地方不懂的,還請陸大人賜教。”</br> 陸寧笑著說:“賜教二字不敢當(dāng),正好今日我還沒有給我的兩位學(xué)生上完課,咱們就來討論一番,順便給我這兩個學(xué)生長長見識。”</br> “好。”</br> 陳大人沒有拒絕,神采奕奕地走在前面帶路。</br> 和來時完全就變了一張臉。</br> 章恒和劉珛二人對視一眼,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br> 這位陳大人怎么一副前倨后恭的姿態(tài)?</br> 眾人很快便來到了衙門的后院之中,圍坐在一張石桌前。</br> 陳大人一坐下就開口問道:“陸大人,下官有一個疑問,為何大人您取消了各種關(guān)卡稅,甚至將商稅降低了兩層,為何總稅收卻增加了?”</br> 陸寧笑著說:“其實(shí)道理很簡單。”</br> “商稅降低了,來做生意的人就多了,這人一多,自然就能讓整體的稅收增加,云嶺縣從而就能得到發(fā)展。”</br> 陳大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手時不時捋一捋自己的胡須。</br> 過了一小會兒,他終于悟道了這其中的訣竅,朝著陸寧豎起了大拇指。</br> “高,陸大人這一手實(shí)在是高。”</br> “下官佩服得五體投地!”</br> 陸寧笑著說:“陳大人過謙了,咱們先交接了手頭上的事情再說。”</br> “對對對,是下官疏忽了,陸大人這邊請。”</br> 陳大人親自帶著陸寧完成了交接。</br> 一旁的莫大人看著兩人這般親密無間的畫面,腦海之中不由得閃過了一個念頭:陳大人先前在車上,你可不是這樣子的。</br> 縣衙的事情處理完之后,陸寧和莫大人去了緝妖司將這邊的事情交接完。</br> 他帶著華烈等人住進(jìn)了驛館之中,明日便啟程離開云嶺縣……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jiān)f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yuǎn),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yuǎn)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yuǎn)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jī)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diǎn)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jī)會。</p>
良久之后,機(jī)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