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只有一次機會!
“關(guān)門。”</br> 東門的督虞隨即大喊一聲。</br> 士兵連忙將大門給關(guān)上,剛剛出門不久的流民正想要跑回來。</br> 可大門已經(jīng)被緊緊關(guān)上。</br> 先前想要逃出去的人,聽著黑夜之中傳來的慘叫聲,也暗暗慶幸自己沒有頭鐵跟著那些家伙一同沖出去。</br> 流民營之中雖然有邪祟,但至少還有人能保護他們的生命安全。</br> 出去了能不能活,那就得看命了。</br> “大人快放我們進去!”</br> “大人行行好吧。”</br> “大人求求你們了!”</br> 十幾個流民不停地拍著大門,嘴里發(fā)出了一陣哀求。</br> 督虞沒有理會這些家伙,只是轉(zhuǎn)頭對著那名鍛骨境的流民武者開口。</br> “還記得你剛才說過的話吧?”</br> “小人記得。”</br> 那流民武者也十分果決,直接拔出了腰間的長劍一揮,將門口的十余人全都斬殺。</br> 督虞轉(zhuǎn)頭看著大營之中的流民冷聲道:“軍中無戲言,他們的下場你們也看見了,若是有人要出去,我可以遵循陸大人的命令讓爾等出去。”</br> 流民們沒有說話,一個個將頭遞了下去。</br> 陸寧就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一幕。</br> 亂世用重典,絕對不能心慈手軟,這也是他沒有開口讓那幾個流民進來的原因。</br> 倘若自己出爾反爾,以圣母心態(tài)來對待這些流民。</br> 那事態(tài)便無法控制了。</br> 他朝著不遠處的督虞抱了抱拳。</br> 督虞看到陸寧的動作,也朝著他抱拳。</br> 二人沒有說話,但一切盡在不言中。</br> 這時,營寨上的雕像再度發(fā)出了光亮。</br> 又有邪祟靠近了。</br> 陸寧不敢有絲毫懈怠將目光投向了黑暗之中。</br> 只見幾頭詭級的邪祟又朝著這邊緩緩靠近,它們的身上還染著血跡。</br> 顯然剛才有幾個倒霉蛋遇到這幾個邪祟了。</br> 陸寧沒有多說什么,縱身一躍揮動手中的飲血狂刀。</br> 鏘、鏘兩刀。</br> 四個邪祟瞬間倒在地上。</br> 陸寧拿起它們的詭物頭也不回地返回了營地。</br> 暗中窺視著這一切的邪祟們,再度散去。</br> 先前逃走的流民們,也紛紛朝著營門口趕來。</br> 不過陸寧卻未多看他們一眼,而是將目光落在了天空之上。</br> 轟!</br> 又是一道巨大的余波響起。</br> 只見一道人影倒飛了出去。</br> 那人影還沒有落地,眾人便看清楚了他的模樣。</br> “厲捕頭!”</br> 楚翼第一個迎了上去,接住了快速下落的厲捕頭。</br> “您沒事吧?”</br> 其余幾位捕頭連忙圍了上去噓寒問暖。</br> 陸寧則是將視線落在了天空中的詭異之上。</br> 那是一個似人非鬼的怪物。</br> 它兩丈多高,脖子上長個五個腦袋,每個腦袋上都有五張不同鬼臉的邪祟。</br> 一雙白骨皚皚的大手上還縈繞著幽綠色的鬼火。</br> 宛如一尊從地獄爬出來的魔神一般。</br> 不過邪祟的五個腦袋,只有一個是完好無損的,其余的四個不是被削去了一半,就是被砸出了一個大窟窿。</br> 縱然如此,它只是往那里一站,就給人一種不可戰(zhàn)勝的感覺。</br> 邪祟并沒有動,而是一臉忌憚地看著厲捕頭所在的方向。</br> 顯然這尊邪祟被厲捕頭給震懾住了。</br> 厲捕頭捂著心口道:“大意了,這家伙竟然有五條命。”</br> 陸寧問道:“厲大人,這邪祟究竟是什么東西?”</br> 厲捕頭道:“我所料不錯的話,它應(yīng)該就是五臟神,先前我看到一個老乞丐控制著它在殺人。</br> 不過老乞丐已經(jīng)被我斬殺,現(xiàn)在的五臟神,就是一尊沒有人控制的厲級邪祟。</br> 不,準(zhǔn)確地說,它是一尊虛弱無比的厲級邪祟和半?yún)柤壊畈欢唷?lt;/br> 陸寧,你可敢與之一戰(zhàn),若你能擊碎它隨后一個頭顱,便能徹底接觸這一次的危機。</br> 若是不能,便逃回城中去吧。”</br> 陸寧看著厲捕頭那希冀的眼神,緩緩地閉上了雙眼,腦海之中不斷地浮現(xiàn)出當(dāng)日秦先生與詭道人交手的畫面。</br> 自己只有最后一擊的機會。</br> 這一刀必須要擊中邪祟的腦袋,才有機會將其鎮(zhèn)壓。</br> 若是失敗了,不僅僅是他,整個流民營之中上萬人也會成為五臟神的血食。</br> 他緩緩地往前走了一步。</br> “我愿意一戰(zhàn),若我失敗了,那便撤退吧。”</br> 言罷,陸寧從自己的袋子里拿出了那個替身草人,掛在了自己的脖子上。</br> 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稱之為英雄。</br> 眾人看著陸寧遠去的背影想要說點什么。</br> 但最終還是選擇了作罷。</br> 嘩啦。</br> 陸寧使出梯云縱高高躍起。</br> “攬日揮刀!斬!!!”</br> 伴隨著一聲大喝,一輪明日浮現(xiàn)在黑暗之中。</br> 如此異象,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br> 沒有見過世面的流民們看到這一幕,忍不住驚呼出來。</br> “神技,這是神技嗎?”</br> “那個人好生厲害!”</br> “……”</br> 站在東營門上的一種武者看著一刀臉上也是露出了驚駭之色。</br> 就連厲捕頭也忍不住感慨道:“陸寧這一刀,完全可以媲美三境一刀,若是他能文……”</br> 沒等他將那個道字說出口。</br> 就看到陸寧手中刀揮出的一瞬間。</br> 炎炎烈日忽然化作一個斬字。</br> “一筆成字,文道二境。”楚翼滿臉驚駭?shù)卣f道。</br> 厲捕頭詫異道:“以刀為筆,化刀氣為墨,將自己的刀氣附上文道之力,將一厲級邪祟當(dāng)成一張白紙來對待。</br> 這等奇思妙想,此子絕非池中之物。”</br> 五臟神本來沒有將眼前這個膽敢挑釁自己的血食當(dāng)成自己的對手。</br> 不過看到那一刀落下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br> 它已經(jīng)無路可逃,即便如此,它還是朝著陸寧抓了過去。</br> 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抓,陸寧便感覺到周圍的空間都被封住了。</br> 自己根本就無處可躲。</br> 轟!</br> 斬字落下的一瞬間,巨爪也爪向了陸寧。</br> 砰!</br> 陸寧的身體就像是斷線的風(fēng)箏一般,從天空之中緩緩地掉落下來。</br> 而不遠處的五臟神,身體就像是被定格在原地一般一動不動。</br> 全場皆靜!</br> 所有人都如同石化了一般,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幕。</br> 不少人眼中透出了絕望之色。</br> 連這等神技都沒有能打敗那個邪祟,他們拿什么去抵抗這邪祟。</br> “寧兒哥!”</br> “陸老弟!”</br> 只有幾道身影快速地朝著陸寧掉落的方向趕去。</br> 嘭!</br> 楚翼、老六、猴子三人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陸寧。</br> “咳咳咳……”</br> 陸寧發(fā)出了一陣劇烈地咳嗽。</br> 眾人見狀連忙問道:“寧兒哥,你沒事吧?”</br> “咳……咳……”</br> 陸寧又咳了兩下,道:“我沒事,只是受了點小傷,放我下來吧。”</br> 剛才那一抓的傷害都被替身草人給擋住了,只是那劇烈的撞擊,讓他心口有些發(fā)悶,一口氣堵在那里。</br> 猴子道:“寧兒哥,你都咳都這么厲害了,還說自己沒事,你就不要硬撐著了。”</br> “就是,我們帶你跑路,這個猴哥最擅長。”</br> 老六在一旁笑嘻嘻地說道。</br> “我們未必需要跑路。”</br> 陸寧說話的同時,將目光落在了那五臟神的身上。</br> 咔嚓……咔嚓……</br> 一陣骨頭裂開的聲音響了起來。</br> 在這安靜的夜晚里,格外地叫人聽得清楚。</br> 眾人紛紛朝著聲響傳來的方向看去。</br> 明火照耀在那邪祟的臉上,只見它最后一個腦袋上面出現(xiàn)了幾道裂痕。</br> 這些裂痕越來越大,巨大的頭顱就如同山體崩塌一般碎裂開來。</br> 隨著最后一個頭顱裂開,五臟神的身體也開始碎裂開來。</br> 嘩啦一聲,數(shù)丈高的五臟神徹底地變成了一堆廢墟。</br> 看到這一幕,在場的所有人終于壓抑不住自己的內(nèi)心,發(fā)出了一陣鑼鼓喧天般的歡呼聲。</br> “耶!”</br> “我們活下來了!”</br> “……”
三月,初春。</p>
南凰洲東部,一隅。</p>
陰霾的天空,一片灰黑,透著沉重的壓抑,仿佛有人將墨水潑灑在了宣紙上,墨浸了蒼穹,暈染出云層。</p>
云層疊嶂,彼此交融,彌散出一道道緋紅色的閃電,伴隨著隆隆的雷聲。</p>
好似神靈低吼,在人間回蕩。</p>
,。血色的雨水,帶著悲涼,落下凡塵。</p>
大地朦朧,有一座廢墟的城池,在昏紅的血雨里沉默,毫無生氣。</p>
城內(nèi)斷壁殘垣,萬物枯敗,隨處可見坍塌的屋舍,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體、碎肉,仿佛破碎的秋葉,無聲凋零。</p>
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頭,如今一片蕭瑟。</p>
曾經(jīng)人來人往的沙土路,此刻再無喧鬧。</p>
只剩下與碎肉、塵土、紙張混在一起的血泥,分不出彼此,觸目驚心。</p>
不遠,一輛殘缺的馬車,深陷在泥濘中,滿是哀落,唯有車轅上一個被遺棄的兔子玩偶,掛在上面,隨風(fēng)飄搖。</p>
白色的絨毛早已浸成了濕紅,充滿了陰森詭異。</p>
渾濁的雙瞳,似乎殘留一些怨念,孤零零的望著前方斑駁的石塊。</p>
那里,趴著一道身影。</p>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年,衣著殘破,滿是污垢,腰部綁著一個破損的皮袋。</p>
少年瞇著眼睛,一動不動,刺骨的寒從四方透過他破舊的外衣,襲遍全身,漸漸帶走他的體溫。</p>
可即便雨水落在臉上,他眼睛也不眨一下,鷹隼般冷冷的盯著遠處。</p>
順著他目光望去,距離他七八丈遠的位置,一只枯瘦的禿鷲,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時而機警的觀察四周。</p>
似乎在這危險的廢墟中,半點風(fēng)吹草動,它就會瞬間騰空。</p>
而少年如獵人一樣,耐心的等待機會。</p>
良久之后,機會到來,貪婪的禿鷲終于將它的頭,完全沒入野狗的腹腔內(nèi)。</br>,,。,。</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