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夜,我怕……”她本能地叫出來,控訴他這樣甜蜜地折磨她。她閉著眼,什么也看不到,感覺神經(jīng)也因此而變得尤為敏銳。她已經(jīng)全身癱軟,半點力氣也無,她只能屏住呼吸,感覺自己的意識已經(jīng)完完全全隨著他的唇舌緩慢地游弋。
她感覺他溫柔地解下她束發(fā)的纓絡(luò)簪子,金銀玉珥,玳瑁珠貝,映著點點光暈,五彩寶器被齊齊落在羊毛氈上,這些價值不菲的釵環(huán)撞擊在一處,或沉或脆的音節(jié),仿佛是伴奏。
三千青絲瞬間撲散開來,如天女散花,繽紛繚亂。
她敏銳地感覺到,他的手指已經(jīng)繞到她的頸后,輕輕解開了系兜的帶子,胸前突然一陣涼,令她不由瑟縮了一下,久違的羞澀不知從何處而來,洶涌地襲上心頭,將原本借著酒氣壯起的膽頃刻間逐散。她幾乎是本能地用手遮掩住前胸。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他喉間發(fā)出低沉的笑聲,醇厚的嗓音更低、更沉,如能醉人,震撼著她的身子,捕捉到她急促的喘息,深深地吻了下去。
他的唇與雙手都炙熱如熔鐵,沿著她的肌膚一點一滴地肆虐,每一次停駐都激起她敏感的輕顫。她隱隱地察覺到他的唇舌,著火般饑渴灼熱的唇帶著碎吻持續(xù)往下滑落,覆在她滑如凝脂的胸前,細細地吮吻。一寸一縷,不依不饒。她想退卻,他卻不允許她退卻。
香纂裊。
羅帷錦帳風光好。
風光好。金釵斜倚,倒鳳顛鸞。
最關(guān)情處,娥眉淡掃。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明知道,他不該如此放縱自己,可對著她,他不顧了,他什么都不顧了,惟有她是真切的,是他心心念念在渴望的。
他的眼,更加深邃。他的手,順著嬌柔的曲線向下移動,那層層的繭摩挲著她的肌膚,用最溫柔的勁道輕輕呵護一朵嬌蕊。完美無暇的身體被玄色長袍襯得更加白皙如玉,冰肌玉膚嬌嫩得如新剝的荔枝,晶瑩剔透。
他全身堅實的肌肉因為渴望而繃緊,思緒排山倒海而來。掌帶著粗糙卻刺激的感覺探過平滑的皮膚,灼熱的掌心慢慢滑動,久久徘徊之后,終是以長指緩緩的探入,輕輕觸及的芳澤。
“不要……”如玉碎一般的聲響,輕輕吟起。
鳳馨眼前一片迷惘,這個男人,是她的夫,她的天,可不知為何,在她心底里,總對他存著一絲畏意。
畏意……隨著他的深入,越發(fā)強烈……
他對她,是如此溫柔,她又怎會生出此種感觸呢?
秀眉深鎖,如玉纖纖的十根指頭,掐緊他的背……
“不要……會傷了孩子……”
腦中一片空白,唯獨卻想著腹中的孩兒。她的孩兒……
“不要擔心,孩子會沒事的。”
背上,傳來陣陣火辣,他的心中,卻是冰涼冰涼的……
為什么?此時此刻,兩個人芙蓉帳暖、鴛鴦共枕、濃情蜜意之時,他仍然不是她的唯一?他還不及那個胎死腹中的孩兒!
他有點嫉妒了,即使,那也是他的孩兒……
“馨兒,忘了一切吧,只要你記得我便好……”她的世界里,只能有他,他才是她的一切!
略微粗糙的指,深入淺出……
不似是書中翩翩郎君的那雙握筆溫潤的手,他們,也只有握筆之處,那一點薄繭。紫管狼毫,藍皮紙張,再磨,又能磨出多少繭子來?
又不全然似是果敢猛將的那雙蒼勁有力的手,他們,從手掌,到手背,盡是厚厚的老繭。弓弩劍矢,金戈鐵馬,將手上的觸感也盡數(shù)磨光。
那雙手,溫柔,有力,可以給她溫暖,同時,也令她不安、顫抖……
鳳馨微微睜開雙眼,南宮朔夜的臉,這樣近,在她面前,殘燈的光,映著他的影子,倒映在她眼里。
“馨兒將來一定會尋到自己的良人。那良人啊,一定是騎著白馬的翩翩佳公子……”依稀中,仿佛有一雙柔柔的手輕輕地捧著她的臉,喃喃地為她描繪美好的未來。
她睜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那人的模樣,卻怎也看不真切;她細細思量,想要從自己的腦海中捕獲那人的身影,卻怎也遍尋不獲。
那人,究竟是誰?
良人……馨兒的良人……
她的耳邊,盡是那人悅耳的聲音……
良人……馨兒的良人,就是……
是他……是他啊……
她的良人,非是騎著翩翩白馬的溫婉佳公子。
畫梁呢噥雙燕驚殘夢,她的良人,等到了,什么也沒有,又像是什么都有。是殘缺?是圓滿?
我的良人……
他就是我的良人啊……
“啊……”十指掐得越發(fā)緊,在他的皮肉里陷得越發(fā)深。
他的指,在那里,不依不饒,越抽越急,越探越猛。他的唇舌,折磨著她,越吻越深,越啃越狠。
“不要……求你……”輕攏慢捻抹復挑,他的指,是那么靈巧,似是伶人在撥著絲絲的琴弦,時快時慢,卻有著獨特的韻律。
她香寒淋漓,微微張口,嘶聲哀求。他的指在她的體內(nèi)掀起劇烈的苦楚,那樣磨人,卻又那樣令人沉醉。
苦楚在她血液里洶涌著,激烈地流竄,成為一種可怕的浪潮,席卷了她的理智。對于他的渴望,變成一種疼痛,她幾乎無法忍耐。
“不要什么……?”她無力抗拒,顫抖地感覺到他撥開那已然濡濕之處,那根指,牢牢控制了她所有的思緒,逐漸加快加重,快感接連襲來,撞擊在柔嫩之間,讓她頻頻發(fā)出嬌呼,不斷累積著,像是在等待著某一刻迸發(fā)。指尖竄動的速度與力道,隨著她身軀傳遞的緊繃情緒加快加大,在所有的理智遠離她的那一刻,她無能為力,只得弓起身子,全身繃緊得像弦絲,只感受到他的手指的移動。
“我要……”她輕聲低訴。
“你要什么?”他明知故問。
“要你……”她渾然忘我。
“要我什么?”他苦苦相逼。
“要你永遠不離棄我……”她軟語呢喃。
聞之,他嘴角一揚,就算是銷魂蝕骨的折磨,他也要等她說出來。
“馨兒,我不會離開你的……”
言罷,他俯身,張口便是一咬,在她鎖骨處留下一排深深的牙印。
“啊……”身里、身外的痛難以名狀,她痛得淚眼朦朧。
“馨兒,你是我的……永遠是我的……”
緊緊相擁,天衣無縫,男人與女人的身軀,竟可以這樣貼合在一起,恍如一體。二人,似是要用盡全身的氣力,將對方融入自己的體內(nèi)。
“啊……”
女人的呻吟,男人的低吼,同時出口,再無猶疑,再無迷惘……
天寒露重,脖間竟起了細密的汗珠,凝成一顆渾圓,緩緩滑到面前,不破不滯,與他的汗,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