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然而,他是威震一方的少帥,焉能眼睜睜地看著唾手可得的天下從自己的手中劃過?穹山的短暫安逸,不過是偷得浮生半日閑。鳳馨是一杯甜美醉人的酒,若是日日飲用怕是會消磨他的斗志、磨滅他的雄心。能多與她相聚一刻、多放任自己縱情沉醉一刻,對他而言已經(jīng)是極大的奢侈,更何況還有四伏的危機等著他去消弭,稱霸的宏圖待他實現(xiàn)。偏安于一隅并不是他的生平志愿,他要做的絕對不僅僅是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少帥而已。遲早有一天,他要拱手奪下這片錦繡河山,討自己最心愛的女人的歡心,讓她享受到至高無上的尊榮。
他緊緊地環(huán)繞著她的纖腰,然后在臂彎之中轉(zhuǎn)過她的身體,沉聲道:“除了你之外,沒有人能讓我這么用心。”
聞言,她輕輕地倚靠在他那溫暖寬闊的懷抱中,觸及到他的一絲氣息,心中,竟是一陣莫名的隱痛。
明明自己是幸福的,為什么,還會感到痛?
她不敢再輕舉妄動,更不敢再看的眼神,只是微微地別開眼,輕聲說道:“夜,你抱得太緊,弄痛我了。”
他薄唇掠過一抹淺淺的笑痕,輕吻她那雪白柔嫩的頸項,在她耳畔輕聲細語道:“我知道,你根本就不痛。你在逃避我么?馨兒,你最大的弱點,就是擁有一雙不會騙人的眼睛……不過,這也是你最讓我動心之處。”
她眼中一片茫然,一顆顆清淚滑落于臉頰。眼前的這個男人,是她的夫君,是這是世界上對她最好的人。他對鳳馨所說的話是丈夫與妻子之間甜蜜的傾訴。可是,籠罩于這層漫無邊際的甜蜜之中,她反而感到空蕩蕩的,有一絲不安,始終縈繞于心頭。
“馨兒,你怎么了?”溫?zé)岬臍庀㈦硽栌谒闹苌恚芮宄魑馗械剿闹械膹娏铱是蠛退魅≌加械囊鈭D。
她無言以對,在寒風(fēng)中微微僵硬的身子漸漸軟化下來。
他將她玲瓏小巧的身體抱起,將她帶進不遠處的山洞之中,將她放在石床上,溫柔地親吻著她眼角的殘淚,逗哄著她說道:“馨兒,為什么不高興了?等到我大業(yè)已成的那天,讓你做我的皇后,好不好?”
鳳馨咬著粉色嫩唇,強忍住從心頭嗆上的熱辣淚意,輕聲嗚咽道:“夜,我不想當什么皇后,我只想生下孩子,和你過著平平靜靜的日子,僅此而已。”
他的呼吸頓時有些粗重而急促,她的心亦是亂到了極點,輕輕地喘著氣。他卻低低叫了一聲:“馨兒。”
她微揚著臉龐,他的目光滾燙、熱烈,聲音卻沙啞而喑啞就:“馨兒,無論如何,我都希望你能留在我的身邊。天下,我要;你,我更要。最近局勢動蕩,我隨時可能要出征,可我不能撇下你,更不能和你遠隔天涯,隔著烽火連天。”
鳳馨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不安而惶恐,臉頰上還存留著他的氣息,這氣息霸道而熱烈,令她瑟瑟發(fā)抖,她不敢多想,只是恍惚地找最不相干的話題來問,“你,一定要出征么?”
聞言,他的紫眸中忽而起了幽然的火簇,透出明亮的光來,“出征在所難免,天下四分五裂,東臨、西涼、北燕,還有南邊的蠻子,各自對峙多年,絕非長久之策。我近年來早做打算,唯有先將東臨的昏君趕下寶座,再收服南蠻子,然后再與西涼和北燕一決勝負。這四分五裂的天下,總應(yīng)該有個了局。”
鳳馨駭然望著他,道:“且不論你如何同時對西涼和北燕用兵、如何收服南蠻子,光是想將皇帝趕下寶座,就已經(jīng)是難如登天了,你如何能有半分勝算?你真是瘋了。”
南宮朔夜凝視她半晌,忽然在她鬢旁輕輕一吻,鳳馨俏臉緋紅,將頭深深埋下。
他微笑望著她,說道:“我可不是瘋了?才會這樣發(fā)狂一般地喜歡著你。領(lǐng)兵打仗是男人的事,本不該對你說,可是,我要叫天下人看著,我要叫你知道,你的夫君絕非池中之物,有著什么樣的抱負。馨兒,我不僅要你做我的皇后,我還要給你世間女子都仰望而不可及的幸福,我要將這天下都送到你面前來。”
他說到這里,語氣略路放柔,“馨兒,如今,你可知道我對你的一片心意了么?你,才是我最愛的人……”
言罷,他俯身,壓在她的身子上,石床的冰冷,直直透入她的后背,使得她的身子略略顫了顫。
“怎么?冷不冷?”
“嗯。”她點了點頭。
“不用怕,在我懷里,你就不冷了。”他一面說著,一面脫下自己的袍子,將其墊在她的身下。
鳳馨羞怯閃躲,抽手想要掙脫,但立刻被他的大掌給擒住,直到她玉腕間有了紅腫的痕跡,他才滿意地松開,改換啃咬她柔膩的粉頸,而后,他情不自禁伸出手,那溫?zé)岬闹父梗殡S著他炙熱的視線,緩緩蜿蜒,滑過她嫣紅如醉的粉頰,滑過她微闔的雙眼,撫過了她纖細的頸,撫過圓潤的肩。他俯下頭,細細輕啄,珍寵一般。
“叮——”
顫于她頸項間的銀鈴倏地響動了起來,發(fā)出聲聲清脆的聲音。
鳳馨心頭一緊,眼前一片錯亂,看見的竟是夢中的那個可怖的身影。
“不……不要……”
南宮朔夜唇畔勾起一絲異樣的笑容,曲起長指輕輕滑過她柔嫩的臉頰,鳳馨閉起雙眸,緊緊咬著下唇。
就在她思緒恍惚,沉溺于半夢半醒之間的一瞬間,她突然感覺到身體深處傳來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她方才恍如大夢初醒,抬起水霧般的大眼睛羞澀地凝望著他。
此刻,南宮朔夜的呼吸也越發(fā)熾熱,低頭就著那白玉玲瓏的耳垂便是一咬:“你真是個妖精。”每個字都飽含著低啞,似喟似嘆。
他的唇,吻得那么動情,那么親密。直到脂玉皮膚上泛起了無數(shù)粉色的印記,不夠。
輕吻成了輕舔,粉色成了緋色,還不夠。
輕舔轉(zhuǎn)為輕輕嚙啃,齒關(guān)輕叩,一顆顆,嗜血嚼骨的齒,卻是情到濃時想咬,卻下不了口。徒勞地用齒齦輕輕地搔刮,唇、舌、齒,吻、啃、嚙,燙的,涼的,濡濕的。直到那些斑斑駁駁的吻痕吮痕從緋色到了血色,血色到了青紫,還是要不夠,不夠!